「唉……童話故事不都是人魚公主救了人類王子嗎？為什麼現實是人魚王子幹掉人類王儲啊……」高尾趴在柔軟的沙地上，翻了兩圈後，兩手撐著下巴喃喃自語。

 

距離赤司昏過去已經過了幾個小時，天色已近於柔柔的橘紅，瘋狂一天，體力盡失的眾人或趴或躺的沙灘上歇息。

 

明明是如此美好而爛漫的黃昏時刻、明明是可以跟他的小哲談情說愛的時刻……可是，小哲卻因為要履行對紫原的承諾，就算趴在身旁也沒空理自己！無聊的高尾只好開始觀察、不，看顧赤司。

 

仔細想想，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這位青年，不得不說，赤司長得十分俊秀，皮膚雖然不如黑子那般皓白，但也差不了多少，觸感也很不錯，完全就像是養尊處優、整天足不出戶的小少爺。當然，這是在忽略那明顯鍛鍊過的身材和佈有薄繭的手掌的情況下。

 

赤司雖然不高，但肌理分布勻稱、結實，基本算是賞心悅目。研究出興趣的高尾，掙扎一秒後便帶著愉悅的笑容，掀開赤司的衣服，好奇的戳戳他家小哲夢寐以求的腹肌。

 

突然，眼尖的他發現，赤司的眼皮輕顫，看似快要醒過來了，為避免被安上非禮貴族的罪名，高尾當機立斷閃到遠方，就差沒把頭悶進水中。

 

 

 

 

赤司還略感暈眩，所以感知自己身處於無威脅的沙灘後，便不急著馬上睜開眼，而是先理了理腦中的思緒。他這是……見到傳說中的生物了吧？饒是冷靜沉著的他，也不禁有些訝異。

 

不過，黑子哲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有趣。

 

思及此，赤司勾起嘴角後才緩緩撐起身子，打量了一下現況。

 

……這是又怎麼了？赤司忍住撫額的衝動。

 

不遠處，被夕陽染成金黃的淺灘上，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嬌小的男孩雙手摀住嘴巴，因為側著頭的緣故，從赤司的角度來看，能清楚看見那泛紅的眼眶，與冰藍雙瞳蒙上的水霧。

 

而男孩漂亮的銀藍尾巴，則高高向上蜷起，接近透明的尾鰭擋在他的側臉與身上那高大的紫髮青年之間，紫髮青年似是對這小動作有所不滿，故意掐上男孩纖細的腰身，引來一聲嚶咽。

 

嘴角勾起的童稚般純粹的笑容，青年細細舔弄滑膩的魚尾，而後，一連串的輕吟在啃咬的動作下轉為嗚咽。 

 

饒是自制力極好的赤司也不得不承認，男孩種種的委屈反應著實是很容易勾起他人的慾望。對他是還好，如果換成享樂主義的青峰和黃瀨，恐怕早衝上去湊一腳了。

 

想到那兩位素行不良的同伴，赤司頓時有些頭痛，但現下的狀況卻不容許他逃避現實，因為他發現，在男孩突然拔高的聲線下，魚尾竟變回人類的腿。

 

赤司確信他沒看錯，一天到晚像孩子般單純的紫原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然後無辜的分開那雙腿。當然沒可能放任同伴在面前辦事，也沒打算讓人先品嘗他看上的東西，赤司欲開口阻止，有人卻比他更快。

 

躲在水中的高尾拿起不知何時脫下的褲子、沒辦法，上衣在赤司昏厥後就被拖下給他枕著了。話又說回來，溼透的褲子飽含重量，高尾稍微掂了掂之後，直接砸向紫原的後腦，黑子便趁紫原轉頭查看兇手時，翻身從對方身下滾了出來。

 

但，本來以為安全的黑子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馬上又被人抱了起來。

 

「哲也跟敦在做什麼？」赤司自認他的語氣還算溫柔，但懷中的孩子卻莫名開始輕顫。赤司不知道，人魚在非自主意志下，幻化為人類的姿態只有一個原因——動情。而了解自身狀況的黑子此刻深切的期望，赤司趕快意識到他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可惜事與願違，赤司見黑子低著頭不發一語，以為他是被紫原嚇到，而開始像安撫他以前養的貓咪一般，順著黑子的背脊輕撫。

 

帶有薄繭的手滑過肌膚，讓黑子此刻異常敏感身體更加難耐。

 

「小赤，你不要佔小黑便宜。」原本的計畫被破壞，紫原一整個悶悶不樂，他直接把手伸到黑子腋下，硬是把那孩子從赤司懷中拽出來，緊接著，又是一個高拋，把對方扔回海中。

 

「敦，我發現你最近一直惹我生氣啊。」赤司勾起嘴角，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環起手，他再等紫原給他一個交代。

 

「是小赤不好，小黑明明答應我的，小赤卻來搞破壞。」

 

「喔？原因是哲也？那我把他殺了，敦是不是就會乖乖聽話？」明明該是玩笑，講在赤司嘴裡卻是異常認真。

 

見赤司愈發深沉的笑容，紫原自覺的蹲下身，雙手抱頭。「對不起小赤我錯了。」

 

赤司冷淡的點頭後，又重新問了一次今日來海邊的目的，他可沒忘記這個一直想問卻屢次被打斷的問題，而紫原維持蹲在沙灘上的姿勢，開始邊玩著沙邊漫不經心地回答赤司。

 

「……所以說，剛剛那個是小黑答應給我帶他到海邊的報酬！」

 

「請容我插嘴一下，我明明只答應讓紫原君咬而已。」不知何時游回來的黑子，用手支著下顎，趴在沙地上。說實話，他本來以為紫原會像之前一樣，咬個幾口就心滿意足，誰知道對方不知從哪學來了人魚的調情方法，還不停刺激他的敏感帶。

 

「我也只有咬而已。」

 

「騙誰！」同樣不知何時回來高尾抗議。「你分明吃盡小哲豆腐！怎麼能因為小哲想早點玩水的心情佔他便宜，小哲還那麼小……」

 

「我不小了，高尾君。」

 

「哼，哪是利用，明明是小黑先誘惑我。」

 

「我沒有。」

 

「你看，小哲都這麼說了，快道歉。」

 

赤司現在總算相信，他們之前不是刻意要隱瞞他實情，才三番兩次打斷他的問話，而是，這群人真的很會跑題，他有些慶幸在他人亂入之前，有先從紫原身上得到一些資訊。

 

至少他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因為人魚滿十六歲之刻一定要處於海裡，而之所以一直在玩，則是因為黑子是臨近午夜時出生，所以午夜前也只能玩，什麼都不能做。

 

然後，從剛剛的對話來看，提前來的是因為哲也的私心。敦已經拿到報酬，和成不用管，剩下的還有自己浪費一天，陪他們鬼混的補償。

 

很好。

 

「哲也，過來這邊趴好。」赤司指著身前。

 

這莫名地要求讓黑子不明所以的瞅了他一眼，沒有動作，很快，赤司的語氣冷了幾分，重新開口。「過來這邊趴好，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請赤司君說明原因。」黑子非但沒有立刻過去，反而又往海靠近了一些。黑子總覺得赤司雖然冷冷淡淡，卻異常危險。之前在牢裡時，他也是這樣平淡地叫自己背對他，之後卻是殘忍的虐待，這種不好的回憶讓黑子不禁懷疑過去之後，對方會不會拿著剪刀把自己的尾巴剪下來。

 

發現黑子的遲疑，赤司難得耐下性子。「我放下公文，浪費一整天來陪你玩，不是該索取點報酬？放心，摸幾下就行了，不會像敦一樣超過。」

 

「是赤司君自己要跟來的，不關……」本來理直氣壯的黑子突然噤聲，僵住身子緊盯在高尾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的剪刀。「請赤司君放下武器，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