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屋根の向こうに》─Kalafina

　　※2012年赤司征十郎生日賀文

　　※赤黑黨表示拜託你們快去結婚!!!!!!!!!!!!!!!!!!

　　

　　

　　

　　

　　

　　

　　

　　

　　

　　在一個黃昏夕色的放學時分，剛剛結束了圖書委員工作的黑子哲也在誠凜的大門口，被赤髮的那人攔了下來。

　　

　　「哲也。」

　　

　　一出校門就被叫住了，是非常熟悉的聲音。黑子轉向聲音的來處，毫不意外地看到赤司征十郎靠在一旁圍牆的身影。

　　

　　「赤司君。」收起手上的小說，黑子知道接下來應該是不會有時間看的了，但這時候看到一段時間沒見面的友人，他其實是很高興的。

　　

　　不像同樣在東京都的黃瀨他們，遠在京都的赤司和秋田的紫原平常是很少能見面的，對黑子來說，上次看到這位前隊長還是新年，大家一起去初詣的時候。

　　

　　

　　高一那年的冬季盃，最終誠凜以些微差距贏過洛山，在那之後黑子和赤司就恢復了穩定的通訊，有時是電話，有時是簡訊，但從未間斷過，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那三年裡、在奇蹟世代都還未分離的時光。

　　

　　

　　但畢竟距離擺在那裡，平時也都很忙碌的赤司很少能過來東京，所以黑子怎麼也想不到這時候赤司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尤其是現在他們都即將畢業的這個時候，身為學生會長與籃球部部長的赤司理應有相當多事要忙的吧？

　　

　　「赤司君有什麼事嗎？特地從京都過來……」

　　

　　未竟的話語被赤司輕柔撫過額前碎髮的手給終止了，黑子怔怔地，有些不明白的樣子。

　　

　　「哲也，上大學後一起住吧。」那人一向冷冽的清俊眉眼被夕色暈染成少有的柔和，赤金色的異眸裡滿滿都是他的身影。

　　

　　看著赤司的微笑，恍惚間黑子哲也好像回到了那年他親手將退部申請書遞給對方的時候，記憶中的赤髮少年也是用這樣的表情和眼神，輕柔地幫他順著亂翹的頭髮，俊俏的面容上不見平時的難以親近與冷冽，那樣的目光熾熱得他幾乎就要被燒灼。

　　

　　

　　<font face=標楷體>『哲也想做就去做吧，不用擔心其他人，我會處理的。』</font>

　　

　　

　　那時赤司的眼神和此時此刻一模一樣，溫柔的不像印象中那個果斷冷靜到無情的帝光絕對王者。

　　

　　

　　而他幾乎要溺斃在那樣溫柔的目光下，不自覺地。

　　

　　

　　

　　

　　

　　

　　

　　

　　

　　

　　

　　黑子哲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很多時候對大多數人來說很輕易的事，他卻往往要花比別人更多倍的努力才能達到。

　　

　　所以──他從來也不懂──為什麼赤司獨獨在那麼多人之中對他特別不一樣。

　　

　　

　　『Checkmate』

　　

　　清脆的落棋聲在偌大的教室裡聽起來格外清晰，隨之響起的是少年帶著笑意的話語聲。

　　黑子盯著黑白交錯的棋面，錯落於其中的黑白兩色棋子很明顯已經是他所持的黑棋居於下風了，水藍色的影薄少年輕輕嘆口氣，抬起眼望向對面單手支著下巴，笑得一臉愉悅的赤色少年。

　　

　　『……請容許我認輸。』

　　

　　赤司的笑意深了幾分，日落的餘暉落在那張俊秀的面龐上，在光影錯落間，黑子幾乎以為自己要錯看赤司眼中的那一抹柔和。

　　

　　『哲也放棄的真乾脆呢。』

　　

　　『那是因為再怎麼都無法贏過赤司君。』黑子不以為意地回應，然後開始收拾起面前的棋子，『為什麼赤司君一定要跟我下棋呢？』

　　

　　他的棋藝也是赤司教的，初學者自然也不可能高明到哪裡去，跟這樣的自己下棋也不見得有多少樂趣吧？

　　

　　聽了黑子的疑問，赤司只是優雅地疊起雙腿，臉上的笑容顯得特別有深意。

　　

　　

　　『那麼、這麼說好了……因為哲也是特別的。』

　　

　　特別的？

　　

　　是因為只有他能使用Misdirection嗎？

　　

　　

　　赤司有等於沒有的回答讓黑子睜大了眼，開始認真思索著赤司話裡的含意。

　　

　　然而想了很久，久到赤司催促著他一起走的時候都還是沒想到答案，對人際關係這方面一向不擅長的少年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於是只好放棄再想。

　　

　　

　　然而這樣的特別待遇從來都沒停止過，儘管只要站上球場，赤司絕對是一視同仁，該達成的訓練量多少就是多少，半點都不可能少，可一旦下了球場，那個籃球部裡人人畏懼的赤髮少年對他的寵溺與縱容卻連其他一軍的先發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陪著他晨跑、出門太趕時會記得幫他買早餐、考試前幫他額外補習、一起合宿時會為他擦乾頭髮、一起吃飯時堅持要他再多吃一點、假日不用集訓時會約他出去、訓練時永遠第一個注意到已經體力不支的他……很多很多。

　　

　　

　　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彆扭，到後來的習以為常，等到黑子發現的時候，他的世界裡已經完全離不開赤司的身影，那人的好、那人的溫柔、那人的細心與體貼，充斥在他的生活中每一個地方。

　　

　　沒有人喜歡寂寞，一旦習慣了人體的溫度，要再回到黑暗的孤獨中是不可能的，因為懂得有人陪伴的溫暖，所以無法想像一旦那樣的溫暖不再後的冰冷。

　　

　　於是黑子開始害怕起來，他已經太過習慣於有人這樣寵著他縱著他，不知不覺間，那些溫柔與寵溺成了習慣，成了他無法戒除的毒癮。

　　

　　

　　可黑子哲也卻還是不知道，他對赤司所抱持著的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赤司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人，他所擁有的一切──成績、球技、知識──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人們總是稱他為天才，可是卻沒有多少人能看到他在那些令人稱羨的光環背後所作出的努力。

　　

　　所以──只有他知道──為什麼他會對黑子哲也如此在意的原因。

　　

　　

　　『好了，休息十分鐘。』

　　

　　看了下時鐘，赤司用手上的筆敲了敲紀錄板，總算喊了暫停。

　　

　　在部活結束後，黑子單獨留了下來與赤司進行一對一的訓練內容，這是赤司特別要求的，為的是能盡快讓黑子的實力提升到足以成為帝光籃球部暗地裡的王牌。

　　

　　

　　『哲也，感覺如何？』

　　

　　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但赤司的目光卻直勾勾地注視著坐在長椅上休息的黑子。

　　

　　

　　明明已經累到幾乎站不起來，可是在方才的訓練中黑子卻一個字也沒吭，寧可咬著牙透支體力也不出聲要求暫停，老實說，赤司感到挺意外的。

　　

　　存在感稀薄的透明少年，資質既不出眾也不優異，什麼都再普通不過，可是當那雙水藍色的清澈眼瞳中染上了決不放棄的色彩之時，卻又耀眼的那麼矛盾。

　　

　　

　　這傢伙……挺有意思的。

　　

　　

　　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表現在臉上，赤司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的嘴角居然是上揚的。

　　

　　赤髮的少年一向冷冽難以親近的面龐帶上了如此純粹柔軟的笑意，連那雙異色眼眸中的鋒銳都淡去了幾分。

　　

　　自己似乎找到了意料之外的寶貝啊……這是赤司注視著黑子哲也，心裡頭慢慢浮現出的想法。

　　

　　略為沉思了一會，赤司放下手上的筆，沒有跟黑子說什麼就匆匆離去。而黑子因為太過疲累所以沒察覺到赤髮少年的離開，依然閉著眼兀自調息。

　　

　　

　　『吶、』略帶涼意的物體貼上運動過後還燥熱不已的臉頰，氣息仍不穩的少年抬起眼，一瞬間睜圓了那雙清亮的藍瞳。

　　

　　

　　赤司一手拿著紀錄板，另一隻手拿著一瓶剛退過冰的寶礦力，俊秀的面龐上含著笑。

　　

　　面無表情的少年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瓶寶礦力，小聲但卻十分禮貌地道謝。

　　

　　赤司唇邊的笑意加深，環著雙手站在一旁，看著少年心滿意足地補充水分，心裡某個地方開始不知不覺地融化。

　　

　　

　　於是從那時候起，他越來越在意那個少年，越來越無法克制自己想要寵溺對方的心情。赤司不是遲鈍的人，他明白這樣早已超越一般同性間好感的情感是什麼，跟始終懵懵懂懂的黑子不同，他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要的是什麼。

　　

　　赤司從來都不是會在原地等待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那就去抓住，把那個人牢牢握在掌心，讓那個人不管到了何處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

　　

　　於是他開始不動聲色地一點一點接近少年，讓他的身影他的氣息他的整個人不知不覺間滲進少年的周遭，讓少年逐漸習慣於他的陪伴，讓少年沒有了他再也不行。

　　

　　

　　陪著少年晨跑、在少年起床太晚時幫他買早餐、考試前的額外補習、一起合宿時為不是那麼細心的少年擦乾頭髮、假日不用集訓時兩人一同出門、訓練時隨時注意體力特別差的少年……很多很多。

　　

　　

　　許多看似不經意卻貼心的舉動，就如同蝴蝶效應一般，一點一點聚積起來，最後成為足以在對方的世界裡掀起滔天巨浪的風暴。

　　

　　做了那麼多，最終赤司的目的只是要少年再也離不開他，讓少年心中那份對於「隊長」的尊敬與崇拜轉變成獨一無二的愛戀與喜歡。

　　

　　

　　他要在黑子的心中放入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只能為他而運轉，為他而呼吸，為他而心跳。

　　

　　

　　他是一個那麼驕傲而冷肅的人啊，然而即使是這樣的他，所願的也僅僅是成為心愛之人心目中的全世界。

　　

　　因為愛他，所以希望能盡可能地呵護他，然而也因為愛他，所以願意放手讓他去面對一路上的風風雨雨。

　　

　　

　　初三那年，面對奇蹟世代的分裂、面對影子的不再被信賴，赤司只是凝視著眼前一臉倔強的水藍少年，用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溫柔為少年撫開額前的碎髮，然後承諾讓少年去飛、去找到他自己的光。

　　

　　

　　

　　『哲也想做就去做吧，不用擔心其他人，我會處理的。』

　　

　　

　　

　　只要你記得回來，回來我身邊，那麼想要飛多遠就飛多遠吧。

　　

　　

　　他會為他撐起一片天，然後等待他回來。

　　

　　

　　

　　

　　

　　

　　

　　

　　

　　

　　『小赤，小黑變成光了喔──』

　　

　　

　　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赤司的手頓了下，然後才將那隻桂馬放到棋盤上。

　　

　　喀拉一聲，清脆悅耳的落棋聲在將棋部空蕩的社團教室裡響起。

　　

　　

　　『這樣啊……』

　　

　　

　　赤髮異眼的俊秀少年仰起頭望向窗外漫天綺麗的夕色，在那一刻微微笑了起來。

　　

　　

　　距離我們相見的時候不遠了……對吧，哲也？

　　

　　

　　

　　

　　

　　

　　

　　

　　在那天黃昏放學時分的社團辦公室裡，黑子向他的隊長提出退部的要求，他向他宣言會一一打敗所有奇蹟世代，宣言他不再是他們的影子。

　　

　　三年後的此時此刻，一樣的黃昏放學時分，在誠凜的校門口前，他從前的隊長攔下了他，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住。

　　

　　

　　黑子靜靜注視著比自己稍高一點的赤髮少年，從那更加成熟和明確的俊美輪廓中，他看到的全是曾經很熟悉的寵溺與縱容。

　　

　　而在那樣的眼神中，黑子想起了以往很多時候相處的點滴，想起了赤司是什麼時候開始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想起了從前很多次的縱容，想起了自己獨享了對方獨一無二的溫柔。

　　

　　於是黑子哲也終於明白過來了──儘管實在是遲鈍了些，但他還是省悟過來了──自己的感情、還有對方所抱持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所以……」黑子緩緩地眨了眨眼，一字一句地說著，好像還有些不確定的樣子，「赤司君其實是喜歡我的……是嗎？」

　　

　　

　　而回應他的則是赤髮少年唇邊加深的弧度，在黑子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拉進對方的懷中。

　　

　　

　　「哲也真是遲鈍啊，都這麼多年了才發現是嗎？」赤司含著笑意的嗓音落在耳畔，帶著半開玩笑似的嘆息。

　　

　　黑子沒來得及回答，因為隨即落在唇上的柔軟觸感與對方熾熱的吐息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抓住那人，再也不放手。

　　

　　

　　

　　

　　

　　

　　

　　

　　

　　哲也，我要在你心中放入一個世界。

　　

　　──然後從此以後你的所有心思都只能為我轉動。

　　

　　

　　

　　我將成為你的全世界，一如你將會是我的所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