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坐過山車一樣，不管在空中轉幾多個圈，它還是嗖嗖嗖的衝得飛快，不給人任何的緩衝。
十二月剛步入中旬，四處就開始張燈結綵，商家推出各種的購物優惠迎接聖誕節，光棍節才剛過一個月，聖誕節又來搶錢，傷盡天下單身狗的心和錢包。
吳邪又關掉一個跳出來的淘寶廣告頁面，上面的紅色愛心刺眼得要命，簡直是在諷刺他聖誕節沒人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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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還有胖子陪他，今年竟然拋棄隊友先一步脫團了，愧對黨和組織，應處以火刑燒死異端。
邊忿忿咀咒胖子明年當爹，邊愁起怎麼過這個特別難熬的聖誕節。
心裡住了個人，總是藏著點心思，特別的日子留給特別的人，古往今來比比皆是，吳邪也不例外，嘴上說著不敢痴心妄想，但心裡還是期待著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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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 WU，聖誕節晚上有空不？」阿寧走過來，敲了敲吳邪的桌面，其他人見她走過來問吳邪有沒有空，便露出了曖昧的微笑。
阿寧把他們當空氣，又再問一次：「那天星期六喔，你不是很閒？」
寧女王都這麼說了，沒空也得有空啊，可那天他想留給張起靈。
吳邪糾結起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想跟張起靈過，可張起靈會不會已經有人約了也說不準……再說，張起靈不像他那麼閒，作息時間不定，要是那天是張起靈的休息日，他也不想打擾。
跟阿寧一起過也沒甚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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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空。」正要問阿寧想去哪，她便笑了一下，從皮夾裡抽出了兩張電影票。
「本來呢，那天我約了我好姊妹一起去看電影，怎麼我們倆臨時都有事，票就空出來了……」阿寧在吳邪面前揚了揚票，「肥水不流外人田，給你了。」
不留外人田又怎樣，這可是貧瘠得連雜草都不長的瘦田，怎麼灌肥水都不會大豐收啊，吳邪不作聲，暗暗腹誹。
阿寧見吳邪沒接過票，便湊近些小聲道：「你那位『戀人未滿』還沒人約吧？」
猛地抬頭看著阿寧，她一臉「姐只能幫你到這裡了」，把票放到吳邪桌上，走前不忘敲兩下桌面，吳邪懂她的意思——
你看著辦，別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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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就放在桌面上，吳邪看著，卻沒有收起來，像怕那薄薄的兩張紙會熨傷他的手。
說不心動是假的，那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哪有完全想都不想就放棄的道理，心裡有一隻貓在追著狗尾巴草轉轉轉，不時跳起來想試著夠不夠得到，撓得他癢得要命。
一個男人約另一個男人在聖誕節晚上出去看電影，怎麼看怎麼基，也不知道張起靈會怎麼想。
吳邪承認他是做賊心虛，但他能不心虛麼，約張起靈可不是懷著甚麼正當的心思。
那兩張票似在向他招手，格外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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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還是抓到了狗尾巴草，吳邪抄起手機，拿出孤注一擲的勇氣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問張起靈那天晚上有沒有空。
張起靈似乎在忙，沒有馬上回覆，吳邪為免自己三心兩意後反悔，馬上埋頭苦幹，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這事。
剛好吳邪這天下午沒課，這一做就好幾個小時直接到放學時間，放學的鈴聲響起才意識到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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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地從背包的最底屠拿出已經關了的手機，剛剛為了讓自己不要想太多，吳邪乾脆關了手機，不聞不問。
等了一下，屏幕亮了起來，SONY標誌性的綠色小球跳出來，讀取完之後，馬上收到了張起靈的短信。
吳邪的心情像要拆開聖誕派對的抽獎禮物一樣，一方面期待，一方面又怕收到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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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後有空，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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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錢包裡抽出摺得方正的電影票，看了一下眼時間，吳邪覺得這陣子他的人品快要透支了，不然怎麼事事順心，開映時間剛好是八點半，張起靈閒下來的時段。
回覆時吳邪已經興奮得差點連手機都握不穩，一口氣輸入了一大堆，無非是解釋一下這是朋友給他的，順便編些理由顯得自己不是那麼在意張起靈要不要去，再檢查一遍沒錯字，命題立題清晰，一切完美，90分過關，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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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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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過了幾分鐘才回覆，似是在考慮，或者是確定有沒有行程。
吳邪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邊，張起靈甚至沒有問是哪一套電影，只是問了時間地點就答應了，他樂得要飛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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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晚上，吳邪跟很多人一樣沒有睡，但他不是出去狂歡了，他是失眠，在床上滾來滾去一整晚都睡不著。
本來想第二天要跟張起靈出去，前一天晚上就睡飽，精神抖擻地出門赴會，不到十點就上床睡覺，結果萬年不失眠的他居然跟小學生去旅行前一晚一樣，太過興奮了睡不著，腦海裡全是跟張起靈約會的小劇場。
睜著眼到天亮才有了睡意，眼睛乾澀得快要睜不開了，他大學畢業之後就再沒通宵熬夜過，這樣一晚下來完全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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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睡就睡到五點多，起床梳洗之後開始對著衣櫃認真地想到底要穿甚麼去見張起靈，其實要挑也沒甚麼好挑，他不像解雨臣有一整櫃不同款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以襯衫為主，淡色的基本款，一件稍為花俏的都沒。
左挑右揀，最後還是襯衫、V領毛衣，再加上咖啡色風衣的配搭，看上去很乾淨。
他還提早出門，張起靈有事忙不來接他了，直接約在戲院門口，這種日子最容易塞車了，他決定去搭地鐵，雖然擠了點，但總比堵在公路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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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時候還早了十五分鐘，吳邪坐在廣場的大聖誕樹下等著，看著行人來來往往，一對對情侶牽著手在他面前走過，他羨慕得很。
說不定，有天他跟張起靈也可以牽手。
聖誕樹上掛滿了七彩的燈飾，樹頂上還放了一顆星星，一閃一閃的，照亮了每一個人的笑臉，，雖然太過吵鬧，聽不清他們在講甚麼，只能看到嘴巴在開開合合，吳邪一個人安靜地坐著等張起靈顯得有些突兀。
對面鐘樓上的大鐘十年如一日地運作，分針一格一格地順時針挪著，時間分分秒秒地走著，有些事也在這毫不起眼的分分秒秒中不斷加深輪廓，他們從初見至今不過一月，但吳邪卻很早就對張起靈動心，魔鬼藏在細節裡，張起靈的小貼心讓他不知不覺間淪陷，無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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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吳邪就幻想過，跟喜歡的人約會，可能只是一場電影，可能是一頓飯，甚至可能是去書店看一下午的書，去哪都好，去做甚麼都好，只要那個人是他，任何事都會變得很完美，哪怕電影很無聊，美食雜誌上說的美食根本坑爹，又或者看到一半被書店老板趕出去。
吳邪早不是那個故意去幾次廁所，只為經過教室看一眼學長的青澀少年，但他還是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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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七十億人，每天走在路上與不同的人擦身而過，但偏偏只有那個人讓自己願意停下腳步，多看他一眼，光是這樣，就用掉了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運氣。
剛好張起靈從對面馬路走過來，四周的五光十色突然褪色，除了中間的那個人之外，甚麼都模糊了一片，以慢鏡播放，吵鬧的背景不知被誰按下了靜音，像老舊的文藝片，總是用這種方式讓人物出場。
吳邪只看到張起靈正往他走過來，腦海浮出兩句出處不明的對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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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到哪去？
——到你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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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早就到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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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
「沒，走吧，快開場了。」吳邪笑笑搖頭，起身跟張起靈並肩走著，手靠得很近，近得只要吳邪鼓起勇氣再挪一點點就可以碰到。
張起靈穿得單薄，跟第一次見面是穿得差不多，只是多穿了件黑色的羽絨。
「不冷嗎？」吳邪看著就覺得冷。
他搖頭，反問：「你冷？」
「還好。」
張起靈掏了掏口袋，摸了個沒拆封的暖暖包出來遞給吳邪，「拿著。」
「不是不冷？」吳邪失笑，不冷帶甚麼暖暖包。
「別人給的。」
吳邪也沒裝矜持拒絕，說了聲謝謝就把暖暖包接過來收著，沒拆開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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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戲院門口剪票時，票站人員給了他們一個曖昧的眼神，張起靈沒在意，但吳邪的臉已經燒了起來，他事先有去問過度娘，這是套愛情文藝片，兩大男人在聖誕節來看這種片，任誰都會想到那一層去。
低著頭走進去，裡頭黑漆漆的甚麼都看不到，就算別人投以怎樣的目光，他也可以裝死當沒事發生。
不得不說阿寧選位絕佳，最後排的角落，以看電影的角度來看，這位置爛爆了，離銀幕太遠，看得不舒服；但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吳邪來說，這位置簡直要打十分好評。
吳邪懷疑阿寧根本是故意的，不然怎麼一切都這麼剛好，跟度身打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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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買零食嗎？」張起靈坐下來後突然問。
吳邪一愣，他的重點本來就不是看電影，當然不會想到這一層，本想說不要，但想到要裝也裝得像點，便點了頭。
「吃甚麼？」
「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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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在張起靈回來後開始，撕開袋子呲啦一聲，在安靜下來的映院裡格外明顯，吳邪動作一頓，緊張地看了一眼有沒有人回頭瞪他，確定沒了才敢放心繼續把口子扯開。
伸手進去拿了一片薯片，吳邪咂吧了一下嘴，嘖，真少，跟買空氣送薯片一樣。
袋子放到兩個人中間，方便一起吃，但大部分還是吳邪吃的，張起靈只是間中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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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好像有了一層保護色，讓人不自覺的大膽起來，張起靈坐在吳邪的左邊，中間隔著根扶手，他的手搭在上面，吳邪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正專心地看電影，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把手偷偷放到扶手下方，假裝張起靈的手正搭在他的上面。
吳邪又把五指撐開，虛虛收緊，好像與張起靈十指緊扣，這樣就得到了滿足，笑笑收手，儘管中間隔了十五公分，十五公分，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他總是花太多的時間在幻想上，對拉近距離一點幫助都沒有，可是他還是樂此不疲，要是沒了這些想像，他又怎能堅持縮短這十五公分又十五公分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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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沒留意到吳邪的小動作，眼睛還是盯著銀幕，吳邪都不知道張起靈會喜歡這類的電影，他以為張起靈會喜歡一些比較刺激的，比如說驚悚片，或者是港產警匪片。
吳邪對電影沒多大的興趣，對他來說電影只是消磨時間的玩意，但如果張起靈喜歡，他樂意陪他看。
一直盯著張起靈看實在太明顯，吳邪把視線投向銀幕，正演到女主角剛剛跟男朋友分手，傷心之下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買了張去法國的機票，當晚就飛到巴黎。
女主角是新出道的演員，演技比不上同劇組的幾位老前輩，眉間的憂愁有些做作。
她一個人走在陌生的街頭，又想起了她那個劈腿的爛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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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習慣走在他的左邊，因為離心臟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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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女主角的獨白。
吳邪聽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起靈，他正在他的左邊。
的確，張起靈離他的心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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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劇情也不外乎是女主角在異國放逐心靈，然後遇上了命中注定的人，男主角是攝影師，在街頭偷偷拍了一張女主角正傷春悲秋眺望碧海藍天的照片，然後就喜聞樂見地勾撘上了。
看到這裡吳邪就眼皮打架，還沒演到下一個場景就睡著了，頭滑到張起靈的肩上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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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起靈也沒那麼專心在看電影，大概他天生缺乏浪漫的細胞，對這些劇情實在沒甚麼興趣，只是一直盯著前方，看起來很像在專心看而已。
吳邪靠過來，他感到右肩一沉，扭頭一看只看到吳邪的髮旋，靠得太近，都聞到了淡淡的洗髮水味，還帶著些屬於冬日的寒意，張起靈沒推開他，讓他這樣靠著睡。
這個距離正好讓張起靈仔細地看吳邪，大概是姿勢的關係，吳邪睡得不安穩，眉頭皺了起來，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看起來安靜，溫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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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靠著張起靈睡，直至電影演到尾聲，略帶憂鬱的鋼琴演奏曲響起，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還沒意識到自己正靠著張起靈的肩上，第一時間是看向銀幕，只見女主角正背著背包，再次一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長街。
「完了？」剛睡醒有些口齒不清，吳邪坐好後甩了甩頭，清醒些之後才發覺自己剛剛睡得那麼爽是因為把張起靈當枕頭了，哧的紅了臉。
張起靈看來不是在意的樣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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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結束，映院大亮，人們又開始吵鬧起來，魚貫從出口離開，張起靈站了起身，等吳邪一起走。
吳邪起身伸了個懶腰，故作自然，笑笑問：「最後男女主角結成了異國情緣了吧？」
故事不都這樣麼，相遇相愛相守，大團圓結局。
「沒有。」
「啊？」吳邪訝異。
「那個男的有女朋友，」張起靈看著他，吳邪還沒開口，又接著道：「他沒跟女主角開始過。」
聽後吳邪了然，沒再追問下去，他能想像個大概，無非是女主角一直都是一廂情願，最後發現那個她鍾情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留下祝福後離開。
只怪相遇太晚，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再喜歡也不過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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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走在吳邪前面，通道很窄，兩個男人並排走很困難，只能一前一後的出去。
門一開就有一陣風刮過來，吳邪冷得縮了一下，室內外溫差太大了，還好他穿得夠厚，等等適應了溫度就不冷了，又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張起靈，都不知道多穿點，捏了捏放在口袋裡的暖暖包，想著等一下要是張起靈冷了就拆開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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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的是戲院的後門，一出門就是商業街，聖誕夜到處都張燈結綵，七彩繽紛的霓虹燈閃來閃去，車道上的車輛來了又走，引擎發動的聲音竟沒淹沒在鬧市之中，隨著紅綠燈的替換消聲又響起。
剛從漆黑的環境出來，還不太適應光線，晃得他有些眼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星光都被紙醉金迷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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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十點半，不管是平日還是今夜，這時段的商業街都是最熱鬧的，吳邪跟著張起靈走，不知道要去哪，只是順著人流前進。
人太多，擠開了他們，吳邪緊張起來，怕跟張起靈走散，急急追上他的身邊，一起並肩走著。
張起靈沒說話，吳邪也不知道可以聊甚麼，剛剛的電影麼？但自己又睡了，根本不知道劇情，聊個毛線。
他鬱悶起來，低頭默默跟著張起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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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嗎？」張起靈突然冒出一句。
吳邪反應不來，呆呆地啊了聲，不知張起靈是從哪得出他餓了的結論，但他還是點頭，道：「嗯，有點。」
「想吃甚麼？」張起靈粗粗看了一眼附近的食肆，問道。
「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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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繼續向前走，吳邪傻笑著跟上，這次他走在張起靈的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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