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時妳正好看見人資部主任，身後跟著ㄧ位女孩子，人資部主任朝妳揮了揮手，帶著人走過來：「正好要去妳那裡，這位是妳們那邊的新人，陳華櫻，華櫻，這是妳們部門的總編緝，葉君，目前公司裡最年輕的總編輯。」

「謝謝，華櫻是麼？」妳仔細打量面前的女孩，早上時妳在電腦郵箱中看見了ㄧ封人資部的信，還沒有時間看，想必正是這新來的同事：「主任應該已經跟妳介紹過公司裡基本的東西了，跟我去部門辦公室吧。」

嘉銘曾對妳說過，妳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總顯得太過嚴肅，發怒的樣子更是恐怖，在編緝人才吃緊的現在，妳可不希望這麼把人給嚇跑了。

「呦！有新人。」嘉銘對著妳身後的人探頭探腦。

妳ㄧ巴掌拍開這顆賊兮兮的腦袋，笑罵道：「想對人家女生做什麼呢你，她是陳華櫻，帶她去認識一下。」

「我跟妳說，這裡妳最需要小心的就是這葉魔頭，有一次啊⋯⋯」嘉銘將華櫻拉到一旁，口沫橫飛的開始八卦妳。

妳斜睨了他一眼：「嘉銘啊，你最近是不是太缺男人了？」

「缺男人妳妹！妳才缺男人，妳全家都缺男人！」被踩到痛處的某人暴跳如雷。

嘉銘始終是害怕自己同志的身份被發現，他曾說過，他承受不起，他與妳不同。

妳知道，在這條路上，妳從沒有選擇，不能回頭，更無法改變任何人。

高中時，妳與嘉銘幾乎形影不離，加上幾個朋友的起鬨，班上謠傳起妳與他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妳總是將這些謠言當作笑話般聽，一個女同志與男同志之間，風輕雲淡。

只是妳不得不承認，嘉銘是很紳士的，會幫女人提東西、開門，在馬路上主動走在外側，甚至更多細心體貼的舉動。妳映像深刻的一次是他主動陪著妳加班到深夜，瞥了有眼趴在桌上玩手機的人，手上仍不停止地敲著電腦鍵盤。

「你可以先回去的，不用陪我。」妳說。

嘉銘坐直了身子，推了推眼鏡，語氣裡似有萬般無奈：「沒辦法，捨命陪君子。」

 

只可惜妳喜歡女人而他喜歡男人。

而妳也習慣走在馬路上時靠在外側，所以嘉銘時常被妳擠到路中間，尖叫著喊謀殺。

 

對妳而言，任何人都可以誤會妳與嘉銘的關係，只有文瑄不能，那時妳還只是個剛意識自己喜歡誰，矇懞懂懂，而她是妳的歷史老師兼職學校圖書館主任，所以妳毫不猶豫的把嘉銘賣了。

嘉銘混身低氣壓地吼著要與妳恩斷義絕時，妳看不清文瑄臉上的神情究竟寫著什麼，是欣喜、驚訝，抑或是其他的、難以言語的。

瞧不真切。

 

那寫書簡上妳曾以為遙不可及的字句，咫尺相思。

妳與她，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是橫隔著萬水與千山。

思念滿溢成海，而妳甘願在這片汪洋中窒息。

注定，無果。

 

拉住了黑色的針織外套，都市沈重的空氣拂過髮鬢，長髮在風中扶搖。

突然ㄧ聲含著驚訝的喚。

「葉君？」

妳止住了步伐，轉過身望向那聲的來源，微微瞪大了眼：「周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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