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黑手套與美少年(校園奇幻) - 30.有你的世界(END)

30.有你的世界

────

他回來了。

是的，佐旭間回來了。

你很開心。

是的，我很開心。

這樣你就滿足了嗎？身為被認可的人類的你。

是的，我滿足了。話說回來，妳是誰？

我就是你。

妳就是我？那我也是妳嗎？

不，我是你，你還是你，我屬於你，而你不屬於任何人、任何東西。

妳……到底是什麼？

我曾是你的力量，如今，我什麼也不是了。

……

別擺出這種表情，這樣的結果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我很滿意，你是芬萊達爾的榮耀，身為你的祖先、你的力量讓我十分驕傲。

好好活下去吧，柴侑吾。

────

「聽說昨天是你的畢業典禮？」

「對啊。」

透過鏡子看著拿著剪刀在我頭頂揮舞的佐旭間，我愣愣地回答。

昨晚那個時候，威爾先生像是明白了什麼，雖然神情複雜，但還是丟下了「明天下午接你回去。」的這句話後就離去了。

威爾先生離開後，我不知何時開始大哭了起來，緊緊抱著他，嘴裡還不停地說著令人丟臉的話，像個孩子哭到睡著之後，醒來之後人就在床上。

「早安。」

迎接我的不止是透進窗戶的陽光，還有躺在身旁凝望著我的佐旭間。

過去一兩個月和佐旭間睡在同一張床就只是擠個床鋪沒有任何心思，然而面對恢復正常的佐旭間我卻不敢直視他，把棉被蓋住頭逃避著。

「早安……」我的聲音從被裡傳了出來。

度過了尷尬的早晨，早餐時光就顯得平常許多，雖然佐旭間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我童言童語讓我有點孤單就是了。

「你說我變白癡時不會用筷子？」佐旭間狐疑地望著拿著快子的右手。

「不要這樣說你是白癡，不過……」我開始細數他之前帶給我的麻煩給他聽：「你何止不會用筷子，頭也不會洗，中文字英文字也都看不懂，連講話有時候也顛三倒四，要不是你是只記得中文，我早就投降退貨給萊爾了。」

佐旭間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不過還好我只記得中文。」

還想再講他幾句的我馬上被他的微笑和那句話堵得說不出話，臉肯定紅了一片，我不敢再跟他多說什麼，捧起碗把早飯通通扒進嘴裡後起身跑去廚房洗碗。

「侑吾？」

「快去看電視啦！」我搶走他手上的空碗筷，使勁地要趕他讓我好好冷靜冷靜。

「呵，」我可以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他拍拍我的肩，說：「等一下我幫你剪頭髮。」

說完，就走去客廳看電視，讓我一個人在廚房腦內不停盤旋著那句話。

你的頭髮變長了，改天我幫你剪。

原來，他始終都記得。

髮絲隨著剪刀的喀擦聲落下，我那幾乎快蓋過眼睛的頭髮在三十分鐘內變回了俐落乾淨的短髮。

「你真的等我幫你剪頭髮。」他淡淡地說。

我擠出個微笑來掩飾我的害羞，把舖在地上接頭髮的報紙捲起來丟到垃圾桶。

處理完垃圾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回客廳在他旁邊坐下，問：「你記得你……呃，智力弱化的時後的事情嗎？」

佐旭間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看了我一眼後低頭想了想，說：「這些日子，我就像是活在一片迷霧中，既無法脫困，也無法思考。」

說著，他抬頭看著我，我可以從他眼裡中的藍色看見我的身影。

他覆上我的手，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說：「這段日子謝謝你，侑吾。」

我撇過頭逃避他讓我灼熱的視線，懦懦地說：「你可知道你給了我多少麻煩？」

「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他說。

該死，這肯定是無聲咒害的，以前和他講過上百句話都沒有怎麼樣，為什麼現在光是他說句話就能讓我滿臉通紅？

「你從早上到現在都怪怪的，懂不動就臉紅，尤其是看見我的時候，你還好嗎？」

如果你的手沒有摸我的臉我說不定會好一些！

真想要往調戲魔上身的佐旭間臉上打上一拳，只可惜從小到大從來沒機會被調系的我此時此刻還真不知道要怎麼下手，就只能像個無助的小女生兩手擋在身前下意識的抵抗著。

不過這種無謂的抵抗還是阻止不了佐旭間那渾蛋，他除了智力之外是不是也有不該提高的東西跟著上來了？

「桑爾……」見他越來越靠近我，幾乎是要貼在我的身上，我混亂地叫著他的名字。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那個名字。」他說，此時的我們鼻頭的距離就只剩下一公分不到。

不妙……這樣下去……

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德國也發生類似的情形，差別就只有心態以及服裝了。

咬了咬下唇，看了眼深深凝視著我的佐旭間，最後我還是認命般的閉起了眼，可是就算沒了視覺，我的其他感官依然亢奮的運作著，我還是逃不了他的味道、他的呼吸。

我能感受到我全身上下都在顫抖著，害怕，卻又暗暗渴望著。

『叮咚！』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一聽到門鈴聲，我嚇得一把推開身上的佐旭間，逃也似的跑去玄關處。

捧著仍然活蹦亂跳的心，我打開了門。

「阿侑你這傢伙，昨天竟敢偷偷跑掉！」迎面而來的是張牙舞爪的安藤。

「安、安藤？」我嚇得後退了幾不，但隨即發現了眼前的安藤有哪裡不一樣。

與我面對面的安藤，不只把金髮染回了黑髮，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改以往的潮裝風格，穿上了直挺挺的西裝。

安藤正要開口跟我說什麼時，突然往我身後一看，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啊，佐大少啊，好久不見！」

佐旭間對他露出淺淺地笑容，道：「好久不見了，恭喜畢業。」

安藤走向前伸出手笑著說：「要是你沒休學回國的話，你現在也畢業了。」

他沒有回安藤的話，只是保持著笑容握了握安藤的手。

「要是我知道你有跑回來找阿侑，我肯定會找小奈和珂瑟一起來的。」安藤看了我一眼後，對佐旭間說：「方便讓我和阿侑出去講一下話嗎？」

我看向佐旭間，正巧對上了他的視線。

「我等你。」他說完，回到客廳去看電視。

安藤拉著我的手，說：「走吧，我們出去聊聊。」

「我明天我就要去美國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應該就是一年之後了。」

我問：「你去美國，小奈呢？」

「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我身邊，是這裡。」安藤說：「至少讓她在這裡生完孩子、讀完大學，再跟我一起遠走高飛也不遲。」

「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她的。」

安藤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打趣地說：「對啊，好到可以幫你老婆坐月子煮雞湯。」

說完，我們哈哈大笑了一會兒。

「你要保重。」收起笑聲，安藤拍拍了我的肩。

「我會的，」我槌了一下他，「不要死喔。」

「哼，你以為我是誰啊？」

「聞風喪膽的金毛獅王，哈哈哈。」

沒錯，你就是一頭高傲無比的獅王，註定是王者，不管是在太陽下還是黑夜中。

看了一下手錶，安藤調調領帶，對我說：「我要走了，如果以後有麻煩，你就搬出我的名號，包準整個亞洲都沒人敢動你。」

我不禁莞爾一笑：「在全亞洲想對我動手之前，我會安安份份的當個小說家。」

「安安份份，真好。」說完，他轉身離去。

「一年後要回來喔，再見。」我看著他的背影。

安藤沒有回頭，只是舉了手揮了揮。

回到屋子裡後，客廳多出了一個人，是威爾先生。

「我剛剛站在門外面。」我微微皺起眉。

威爾先生笑著說：「真是抱歉，若有下次我會走大門的。」

──機場──

威爾先生沒有反對我去替他們送機，和他們坐在候機室等了幾十分鐘後，他們的班機終於來了。

「柴，再見。」威爾先生說。

我點點頭，向他揮揮手，「後會有期。」

威爾先生微微一笑，轉身走近登機艙。

「侑吾。」還未登機的佐旭間走到我面前。

想到再也沒有辦法見到他，顧不了面對他的羞怯，我壯著膽子直視著他的臉。

「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我朝他張開雙手。

佐旭間點頭，抱住了我。

我把頭埋在他的懷中，忍住鼻酸。

「侑吾，今天真是抱歉。」他低聲對我說。

「嗯？」我悶悶地發出疑問聲。

「從一大早就那樣對你。」

那樣對我……是指讓我臉紅心跳嗎？

「但我只是想確認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喜歡我。」

「……我喜歡你。」說完這句，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為什麼感情就是不能停在朋友階段？一但越過了這條線，我擁有的就只有痛苦而已。

「我知道，我昨天就知道了。」他放開了我，捧住我的臉讓我與他對視。

「可是你還年輕，或許這只是你一時衝動過了頭，並不是真的喜歡我。」

「我們才差兩歲而已，」我望著他，「我現在真恨我不是女生。」

「但我擔心如果你是女生，你可能就變得不一樣了。」

「哪種不一樣？」我有點好奇。

「比如說，穿女裝就沒那麼驚奇了。」

「不提哪壺開哪壺……」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猛然靠近吻住了我的嘴。

接觸的時間只有短短幾秒，那是輕輕淡淡，不重不輕的一個吻，卻足以讓我難以忘懷一輩子。

這個親吻結束了之後他再次抱住了我，我臉熱得發燙，卻還是伸手緊緊抱住了他。

「我會等你，」他在我耳邊輕輕說，「就算你之後遺忘了我，我還是會等你。」

「你要等我，」我堅定地說：「只要你還存活在這個世界，我永遠也擺脫不了你。」

放開了我，佐旭間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而我揉揉眼睛，也回以他一個微笑。

我看著他走進登機艙後，轉身離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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