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聿】此间 - 【因与聿】年前

「阿因早。」

「早上好。」

早上和虞夏一起差点睡过头被虞佟喊起来，送了聿去图书馆掐着点上班的虞因在手指按上打卡机的瞬间感到庆幸，他这个月的全勤奖保住了。

和沿途遇上的同僚们打招呼，虞因提着半途买来的早餐拐进了鉴识的工作室。

鉴识工作室里面死尸一片，虞因推开门的时候还撞到了点什么，低头一看是不知道为什么睡觉会睡到门口的玖深。

把早餐放到桌子上，虞因将玖深从地上扶起来放回椅子上，然后摇醒了睡得死死地、连开门被撞被人扶回椅子上都毫无知觉的可怜鉴识人员。

「早啊阿因。」

刚去洗把脸清醒清醒的阿柳从外面回来，伸手开灯拉窗帘让弄得好像隔壁法医工作室的停尸房一样的鉴识工作室重见光明，看到趴在桌上睡得懵懵懂懂的同僚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玖深又睡到地上了吗？」

「啊……是的。」

对同僚睡到地上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阿柳拍拍已经醒了一半的玖深，「快醒醒，今天还要把昨天老大那起案子的资料准备好，待会老大过来没有要到就死定了。」

听着死亡警告的玖深挣扎着醒来，虞因在一边看着可怜的鉴识人员站起来差点绊倒、出门撞到玻璃，在外面神游了一圈回来后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阿因早上好！」清醒过来的玖深扑向放在桌上的早餐，「得救了！」

虞因刚好在将聿送到图书馆的时候接到了阿柳的电话，听着快要阵亡的声音就知道他们昨晚大概全部饿着肚子通宵，才让他帮忙买救命早餐。

昨晚虞夏经手了一起飞车抢劫案，作案人员很快被抓捕并且认罪，但由于被抢劫的受害人伤势严重，现场也留下了不少痕迹，鉴识组连同严司都有到场进行取证和鉴定伤情，临近年关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所以才要赶着通宵尽快将这起案子结了。

虞夏执勤的时候虞因正好在现场附近，完完整整地围观了他家二爸到底是怎么一个飞起把骑在摩托车上面的抢劫犯踹到在地，然后直接抢劫犯的脸按在柏油路上摩擦，整个过程一分钟不到就将这起案子的嫌疑犯抓捕归案。

也不是第一次围观他家二爸做出这种好像电影里面才会有的举动，不过这也很难向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型动作片现场举动的警员解释——他二爸真的不是嵩山弟子，他大爸不是他也不是。

告别了玖深和阿柳，虞因溜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还和很多像是的员警打了招呼，总给他一种想要偷偷翘课出去结果在教室外面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认识的感觉。

原本他从小就和局里的大部分员警相当熟，特别是虞佟和虞夏的同事，很多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哥哥叔叔，后来他也考上了警校还进了他二爸手下的队伍，好不夸张地讲几乎是全局都知道他要子承父业，只不过继承的方式稍稍有些不同。

「回来了？」

开门就看见他家二爸坐在办公桌后面整理飞车抢劫案的资料，虞因来的路上有给他报备过，所以开门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当面一击。

「带上东西，你先和小伍他们出发，到那边告诉他们我晚点过去。」

还要在局里将最后的报告和资料上交才能走，虞夏让虞因先出发，今天他们负责白天和下午的巡逻，等中午交班就能回来，下午再去一趟到晚上。

虞因应了声，带上了对讲机和配枪，去找了小伍。

临近年关，上街买年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随着人流量的增多犯罪率也上升，近段时间的盗窃案、抢劫案还有闯空门的数量都在增多，还有拐带小孩和丢小孩的，加上一些不好好读书的小孩聚众斗殴，少年组那边也忙得不得了，为了以防犯罪和突发事件，像是踩踏事件一类的发生，各地警局都加强了警力和巡逻，他们大概是三五个人一组巡逻一个地方，到点再换班。

虞因今天和小伍巡逻的地点是商业街，小时候他还会和虞佟或者虞夏来这边买年货，往往和虞夏一起来的时候的助兴节目就是在人群里面抓扒手。

「然后那些被抓到的扒手大多都会冲二爸说高中生死小孩，管什么闲事之类的话，之后就会被修理得很惨。」

小时候和虞夏一起来买年货的记忆中每一年都会有一个以上这样骂后被打得很惨的扒手，虞因和小伍一边巡逻一边把顶头老大的英勇事迹告诉他，「你大概还不知道，听说当年有传过一个规矩。」

「什么？」

尽管已经加入虞夏的对于有不短的时间，小伍却还没有将他家老大的传说都了解完，正好现在他儿子也在一个队伍里面，方便他近距离了解传说。

「人在江湖遇到危险状况时，如果在附近可以找到我二爸，一定要去跪求他帮忙，可以减少己方人员的损伤，大大增加生还几率。」

小伍：「……这个传承好神圣。」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条神圣传承一点都没有错，不仅大大增加生还几率，对面被整个爆掉的时间也大大缩短。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我们一家真的不是什么嵩山弟子啊！」

感受到小伍的眼神，虞因整个死目，就算他们真的是嵩山弟子，那也只有他家大爸和二爸是，他是从正规警校里面出来的正常人啊！

「真的吗？」他可是有听严司说他们老大之前徒手从上层阳台爬到下层，还有空手劈飞砖之类的，很难不让人相信不是从那里出来的人啊！哪有普通民警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啊！

「……真的。」

所以不要再听某个捞过界法医乱说了。

巡逻的任务不算繁重，一般提醒一下注意财物也就差不多了，也不是每天都会抓到有扒手或者闹事的人，相比起在局里待命或者整理资料来说，巡逻要更加轻松自在。

两人绕了巡逻的地域一圈，中途还有见到虞因他们家经常光顾的店铺，老板好心地切了点心用袋子包起来给他们，说是辛苦他们巡逻要请他们吃。

手里捧着热乎的糕点，算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小伍提出要去买两瓶饮料让虞因先回去岗点等。

今年冬天有点冷，虞因把手上的糕点塞进警服大衣的口袋里面，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的声音。

「不是吧……」

小小的啜泣声传来，虞因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有人在哭，心里不禁祈祷起来。

不要又是什么好兄弟出没，他只是普普通通来巡个逻，还不想碰上超脱他现在任务的悲惨命案啊！

心里一边念一边回到岗点，细小的哭声还在耳边，虞因又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在墙角找到了一个小孩。

……还好不是好兄弟。

在摸到小孩的那一刻，虞因松了口气。

「小朋友，是迷路了吗？」

虞因蹲下身靠近躲在墙角的小孩，小声问道：「哥哥是警察，能够告诉哥哥听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吗？」

指了指身上佩戴的警徽，虞因看到小孩听到他是警察后慢慢抬起头，一脸惨兮兮地看着他。

「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吗？」

会一个人在这边的小孩大多都是跟家里人过来采买年货一不小心走散的，虞因又重新问了一次，这次小孩点了点头。

「先起来吧，哥哥带你去那边等。」虞因伸手把小孩拉起来，小孩身上有点脏，大概是摔倒的时候蹭到尘土，膝盖和手肘部分的衣裤都有些脏。

从口袋里面掏出纸巾，虞因帮小孩把脸擦干净，牵着他回到岗点。

他和小伍的岗点刚好是这边固定的保安亭，虞因从保安亭里面找了张小凳子让小孩坐下，掏出手机问他：「你是跟家里谁一起出来的？」

「爸爸和妈妈。」

被带到岗点的小孩现在已经止住不哭，虞因揉了揉他的头，「记得爸爸或者妈妈的手机号码吗？」

小孩点头给他报了电话号码，虞因输入号码后打开免提，等了一阵子后转入了无人接听的留言信箱。

「爸爸的电话记得吗？」

「不记得。」小孩摇摇头，「只记得妈妈的。」

虞因又打了一遍，依旧无人接听。

连续拨打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虞因把手机收回去，打算直接带小孩回警局。

「阿因你在干嘛？」

跑去买饮料的小伍提着一小袋东西跑回来，刚刚买东西的时候这几天眼熟他们的老板热情地多送了点给他，推脱不下之后提了一小堆东西回来，就看见队里的挑针眼大师蹲在地上不知道干嘛。

第一反应是对方又看到什么冤假错案的好兄弟，毕竟在虞因还在警校的时候就因为好兄弟帮他们破了几件大案子，虽然后来经他本人说他是挑针眼也不是一直会看到，不过在小伍心中更加相信严司的话。

嵩山弟子和灵媒大师的绝世组合，虞家一家真的很神奇。

加上他们家还有一个收养的天才儿童。

「小伍。」看见小伍回来，虞因正好让人留在这里，「遇到一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孩，报的电话号码打了没有人听，我先带回去，让其他人来接我一下。」

「今年也逃脱不了带小孩的命运吗，都大年三十了我还以为今年会没事。」

前几天一直都没有走丢的小孩，小伍还以为今年终于摆脱带小孩的命运，没想到最后一天还是让他们碰见走丢的。

「你先回去吧，这边我一个人也行，如果其他人没有空的话就不用让他们过来了。」从塑料袋里面抽出一瓶饮料，小伍把剩下的也塞给虞因，「正好把这些也带回去，老板送的。」

虞因带着小孩回局里，从车上把他抱下来，带到休息室。

「阿因你终于捡到小孩了？」

路过的同僚看见他打趣道，虞因看见同队的同僚正好抓住拖下水，「巡逻发现的，跟家里人走失了，报的电话号码没有打通，我就先带回来了。小伍一个人在那边，有空的话帮我顶一下吧。」

「可以啦，我跟老大报备一下。」

爽快地答应了虞因，同僚当即就打电话跟虞夏报备，虞因从塑料袋里面掏出一罐饮料，「辛苦费。」

「谢啦。」

把小孩带到休息室，虞因对他进行例行安抚，生怕他待会又哭得惊天动地，「这边是警察局，你先和哥哥一起呆在这里，等会爸爸妈妈就会来这里带你回家了。」

从桌上拿来纸笔，虞因把纸笔放在小孩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写一下在上面好吗？还有爸爸妈妈的名字也写一下。」

小孩提笔写下自己和父母的名字，虞因拿起纸看了看，小孩叫做袁宇涵，父亲的名字大概是不会写，用了注音，母亲只写了姓氏，姓陶。

之后又问了他是哪里人，虞因准备叫他先呆在这里，他要去外面找同事查询系统核实信息，就看到路过的玖深走了进来。

「阿因？你今天不是要去巡逻？」走近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孩，玖深瞬间明白，「捡到小孩啦？」

「玖深哥你来得正好，我要去查系统看看他的信息，你能不能先帮我在这边照看他一下？」

「好啊。」

「哥哥出去一下回来，你先跟这个哥哥在这里等一下好不好？」虞因蹲下询问袁宇涵，见小朋友点头才把人留在休息室。

虞因先跑了接线员那边，「有没有姓袁的先生或者姓陶的小姐打电话过来报案说小孩走失？」

在得到否定答案后，虞因再绕去行政那边找行政的同僚帮忙调人口系统巡查资料。

「又是走失的小孩啊。」负责这一块的同僚见怪不怪，这种时候和有重大节日活动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粗心的家长把小孩弄丢，如果能够知道小孩名字或者父母名字加上居住地、而且又有录入系统的话，一般都能够顺利联系到家人。

「无查询结果？」

输入相关信息之后页面却跳出这么一个窗口，同僚再次输入信息，同样是「无查询结果」。

「他不会写他爸爸的名字，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刚看到名字的时候虞因就已经问过，但是小孩只知道父亲名字的发音，不清楚究竟是哪个字，「输入电话号码能够查到吗？」

同僚试了试，依旧没有结果。

「阿因你先把东西放在这里我再想想办法，回去你看看能不能再问点有用信息。」

连续几次查询不到信息，同僚让虞因先回去，他们这边再继续留意一下有没有相关信息。

「我回——」

虞因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发现比刚出去的时候多了个人，某个捞过界的法医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门口，对面是抱成一团的走失小孩和胆小的鉴识人员。

一秒冲上去捂住严司的嘴，虞因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法医塞回他的工作室，「严大哥你干嘛讲鬼故事吓小孩！」

而且还是一吓吓两个，「把小孩弄哭了你要负责！」

要是真的吓哭了大的那只比较好哄，他知道严司相当有经验，但是小的那只要是搞不定，他就立刻打电话叫外援过来把法医就地正法！

「小朋友多听听鬼故事才能够增加胆量啊。」

「你闭嘴啦！」

严司讲鬼故事很有一套，简直比他这个见过真的好兄弟的人说得还真，虞因觉得这个人不做法医的话去说书应该也能赚不少。

不过他现在只想用东西把严司的嘴堵上，至少让他别再说点什么来吓小孩。

这么一想虞因才记起来他口袋里面还有老板给他切的糕点，之前塞在口袋里面就忘记了，把糕点拿出来还有点温温的，虞因解开袋子把糕点放到小孩面前，「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是没有找到大人吗？」

让玖深继续看着小孩，严司也不再继续逗弄他们两个，把虞因拉到一边问道。

「没有，电话号码打不通，问了接线员那边也没有相关的报案人员，刚刚去查了户籍资料，没有查到相应的人。」

「完全没有头绪啊。」

「那边跟我说再想办法查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相关监护人。」

袁宇涵看起来不大，五六岁的样子，虞因找到他的时候应该已经跟家里人走散了有一段时间，并且有可能自己一个人走了一段路，因此不能判定他走失的具体位置。

在路上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哄他，但随着离开父母的时间增长，袁宇涵再次感到不安，又哭了起来。

「阿因……」

玖深求助地看向虞因，他对哄小孩不是很擅长，小朋友一哭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说话了。

虞因又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此时距离虞因把袁宇涵带回局里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将他带回来，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我要爸爸和妈妈……」

小孩一边哭一边喊，虞因赶紧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哥哥们现在正在努力帮你联系爸爸和妈妈，爸爸妈妈待会就来了，先擦擦眼泪别哭了。」

虞因扯了几张纸巾帮他擦眼泪，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平常喜欢玩游戏吗？哥哥把手机给你玩游戏好不好？」

见小孩在虞因的哄诱下慢慢平复了心情，仍旧在这里的玖深和严司走出了门外。

「这么久都没有大人找过来，该不会不是走丢的小孩，是被遗弃的吧。」

玖深先前也见过这样的小孩，和大人一起出门后跟大人走丢了，被好心人或者巡逻的民警发现送到这边，在找到家长之后发现小孩根本就是被故意丢掉的。

虽然这样的案例不是很多但是也有，从中午到现在一个下午的时间，不仅电话打不通还没有来报警，确实容易让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如果真是被遗弃的小孩，就要向上面报备了。」严司也大概知道一些相关事件和流程，要真的是被遗弃，他们这边处理起来也不容易。

「再等等看吧，小孩情绪也不稳定，阿因现在还能哄一哄……」玖深看了看里面正挨在一起玩游戏的两人，转头一看发现第二个大概也要被哄的人来了，「小聿。」

从图书馆过来的聿手上拿着几本借来的书，和往年一样他们一家今年也会在警局围炉，特别是虞因也进入警局之后，除夕真正能有空在家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今天算好时间从图书馆出来就直接来到了这边。

他知道虞因今天要上街巡逻，问过认识的警员说虞因在这边之后，他就直接来到了休息室。

向玖深和严司点了点头，聿在玖深还来不及阻止前就走进了休息室。

然后就看见了他哥跟不认识的小孩拿着手机一起玩游戏，一边哄小孩一边揉揉头。

桌上还放着一些面包和布丁果冻，是他喜欢吃的牌子。

一看就知道是虞因拿出来的。

「阿因。」

「嗯？小聿来了啊。」

抬头看见他弟走进来把书放在桌子上，还想要问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就被他弟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到了。

「不跟我玩游戏就是不爱……」

「等等等等！」

听到超级熟悉的句式，某年圣诞节在娃娃机面前夹娃娃的小情侣说的话虞因还记忆犹新，他还记得他弟当场就给他学以致用，结果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在用！

「这是走丢的小孩啦。」

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虞因赶紧给他弟解释这个小朋友的由来，他也记得这种场景有点熟悉——就是他制止聿吃甜点，但是转头去跟东风说多吃点的时候，他弟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样。

他明明就有在认真工作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着他！

正在玩游戏的袁宇涵听到动静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中拔出来，盯着眼前紫色眼睛的陌生人。

「这是我弟。」虞因给他稍微介绍了一下，之后将手机通知栏划了下来看时间，「六点多了，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一整个中午和下午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只有在虞因从办公室里面翻到布丁和果冻之后吃了几个，已经很饿的小孩点点头，拆开了桌上面包。

「小聿你要先去吃饭吗？」

距离围炉还有蛮长一段时间，聿很少会在街上自己买东西吃，多数也是没有吃东西就过来了，「要是吃饭的话可以先跟严大哥和玖深哥一起去，不用帮我打饭了。」

聿点点头，跟着门外的严司和玖深去食堂。

买东西的时候有买多几分，还有之前老板的糕点也是喂了他们三个大人，还不算太饿的虞因把剩下的面包吃了，顺便打了个电话问了问虞佟那边的进度。

「还是没有找到亲属。」

虞佟滚动着鼠标，「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尝试过了，没有任何讯息。」

如果过了今天还是没有接到相关的报案电话或者找到亲属的话，他们就要考虑通过其他方式，像是电台广播、网路或者电视台、报纸一类的刊登信息来找人了。

「后续有消息的话再告诉你，如果今天没有人来接，晚上看看能不能先带回家吧。」

除夕夜很多人都已经在放假，社工那边也是，如果真的找不到人，只能先带回家了，总不能让小孩在这边过夜。

挂掉电话，虞因返回休息室。

等待的时间太久，袁宇涵隐隐约约也感觉得到不对劲，生出了和玖深一样的想法。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一扁嘴就开始哭起来，虞因听着简直头大，他也不能跟五六岁的小孩保证点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哄小孩。

聿进门就看到他哥在哄小孩，紫色眼睛的小孩拉开椅子坐下，认真地盯着他哥哄小孩的样子。

虞因对于哄小孩还算是有经验，他在艺术方面的天赋不错也有相应的业余爱好，之前曾经被推荐过去教国小的小孩美术课，有过面对一群小孩的经验。加上他们偶尔也会接到走失的小孩，和从小到大就在局里耳濡目染警察局的哥哥叔叔怎么哄小孩的，自己做起来也比一般人要顺手。

不过他没读过儿童心理学也不是相应领域的人，面对情绪崩溃和因为失去亲人联系而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袁宇涵越哭越厉害，往来的员警们都探进头来问发生了什么。

「阿因！」

玖深从外面跑进来，「前台来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一对姓袁和姓陶的夫妻，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他的父母。」

虞因听后一把抄起小孩抱起来跑去前台，虞佟和好几个行政的同僚已经在前台进行身份核实和登记，虞因把小孩抱到边上，问道：「他们是不是你爸爸妈妈？」

小孩点点头，虞因感到小孩的挣扎，把他放下来牵起手，带到几人面前。

眼见小孩和父母激动地抱在了一起，虞佟这才拿着刚刚登记好的资料告诉虞因，「小朋友给你的电话号码和籍贯都是老家的，他妈妈说来到台中之后就换掉了，所以系统没有查到。听说他们一家是今天出去买年货的时候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但是没有及时发现，走到了第二个地方才发现孩子不见了，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想起来要报警。」

虞因：「……」

这也太乌龙了，要是真的被拐走的话要找都很难找回来了啊！

进行口头教育过后，在一家人的感谢中目送了小朋友离开，虞因终于从带小孩的地狱中解脱出来。

「好了，」虞佟拍拍大儿子的肩膀，「阿司他们已经在楼上开始准备围炉了，没事的话你和小聿他们先上去，我和你二爸待会来。」

在外面值班和不回家的员警们逐渐回到警局，会议室里面严司和黎子泓已经将锅底烧开，桌上放着的是大家一起出钱买来的食材和饮料，今年也和往年一样，局里的大家都会在这里迎接新年。

意外地，虞因在会议室的角落还看到了东风。

不知道是被严司还是被黎子泓拉过来，也不算是很不情愿的东风坐在角落，就这样看着其他人准备。

聿坐到他旁边将手上的书递给他一本，过后不久完成工作的虞佟和虞夏跟着一群员警上来，沸腾的火锅汤底冒出热气，他们坐到桌边举起装满饮料的杯子。

「新年快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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