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light同人短文 - 〈多妮妲中心〉瑕疵品

　　鮮紅緞帶飛揚舞動，視線穿過金色髮絲縫隙能見少女姣好面容上猙獰神色，頦頰染上魔物被鐮刀撕裂開而飛濺的體液血沫，少女無暇抹去髒汙，旋身又向下一頭龐然大物欺去，銀光抹頸，朗朗笑聲一落，又一縷亡魂。

　　裙擺終停止旋轉，少女停頓腳步吁喘了會，抬手以衣袖抹去額間汗粒，扭首向聖女之子綻放一抹燦爛笑靨。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tAb4xWdO

　　「——辛苦你了，多妮妲。」

　　聞言，少女——多妮妲臉上笑意漸燦，單純的像是個被稱讚的孩子。

※

　　回房換上乾淨衣物，多妮妲往宅邸內鮮少有人前往的後院走去，前幾天才整理過的後院，蔥蔥青綠隨風搖曳，樹蔭下跪坐的褐髮少年不發一語的翻閱書頁，身旁環繞著名為「深淵」的不明生物。

　　「庫勒尼西。」

　　多妮妲面露笑顏往他跑去。

　　少年抬首，點頭向她示意。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1Uq7cJYM

　　同樣喜愛閱讀的兩人縱然閱讀的類型有些出入，仍相處融洽。

　　平時看來那樣享受戰場的多妮妲第一次找庫勒尼西搭話時，庫勒尼西其實是非常驚訝的，畢竟兩人可說毫無關聯，而且也從未被擺到同一個牌組之中。

　　對於厭惡血腥的庫勒尼西來說，身為「腥紅女王」的多妮妲就像站在一條與自己平行的線上一般遙遠，他也不想去接近。

　　然而她卻出乎他意料的跨了過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ENITzyJf

　　「你也很喜歡書對吧？我常常看見你捧著書呢。」

　　美麗的少女臉上綻放如花笑靨的問，庫勒尼西頓了頓，抓緊手中厚皮書，猶豫半晌才終於回應：「是，我很喜歡。」

　　「你好像都看些我看不懂的書呢，很有趣嗎？」

　　「嗯，很有趣。」

　　面對多尼妲，原本話就不多的庫勒尼西顯得有些緊張，回話也越發簡短。

　　「繪本呢？你看繪本嗎？」

　　多妮妲興致勃勃的接著問，眼裡閃著好奇的光芒向他步步湊近。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RMeix1mK

　　「繪本……小孩子看的那種？」

　　「……才不是給小孩看的！繪本就是繪本！」

　　忽地漲紅了臉，多妮妲面露慍怒的大吼，然而庫勒尼西卻在瞬間感覺到，那並不是真正的憤怒，而是經過偽裝的羞赧。

　　「繪本也看喔。」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2pK6VUOG

　　聞言，多尼妲神情先是一滯，瞬間由怒顏轉回笑顏，變化快速的如同翻閱書頁。

　　「繪本很棒對吧？」

　　「嗯，繪本也很棒。」

　　看著那樣率直的多妮妲，庫勒尼西放鬆了緊繃的心，微露笑容的回應。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tbmnNPKZ

　　「腥紅女王」一稱和這樣的多妮妲沾不上邊。

　　庫勒尼西心忖著。

　　「你知道哪裡可以取得繪本嗎？大小姐還沒前進到死者圖書館，而我的書只有那一兩本……雖然不會膩，可是也想看看其他的。」

　　「我這邊應該會有——」

　　「真的嗎？借我！我想看！」不待庫勒尼西說完，多妮妲迫不及待的插嘴，揪著他的袖子直晃。

　　「好、好，請妳先放開我的袖子……」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BUtFKdKP

　　多妮妲此時和庫勒尼西並肩坐在庭院中散落的石塊上，四周包圍的，是這個荒涼的瘋狂山脈中唯一的翠綠草皮。

　　「『光』，喜歡嗎？」庫勒尼西小心翼翼的詢問，並停下閱讀。

　　多尼妲攤開《光》，並翻到最後一頁，泛黃紙頁上柔和色調繪出顆顆散發光芒的光球，並指著，她說：「我最喜歡這一頁。」

　　「讓人有安心的感覺。」停頓了會，她說。

　　露出微笑的多妮妲神情柔和，就好似映照在她眼眸中的微光般。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xvhMcAeQ

　　前幾次交談下來，庫勒尼西知曉了她恐懼黑暗一事。

　　閉上雙眼，以及睡眠，這都是多妮妲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但縱使自動人偶再怎麼優秀，都無法避免系統的疲倦吧，不曉得那個詞該怎麼說。

　　但是自己卻是希望可以不要睜開眼，如此一來就不用費心去抵抗視野中那無法抗拒的幻覺。

　　「怎麼了嗎？」多妮妲放下手中繪本，疑惑的望著陷入沉思而不自覺的庫勒尼西。

　　「嗯？沒什麼。」

※

　　結束了與庫勒尼西的閱讀時光，一同走入宅內的我和他在二樓的轉角處分開，手中那本不厚，卻富有質感的繪本讓我心中滿是雀躍。

　　走到房門前，我總是習慣性的往對面望去，那是雪莉那女人的房間，安安靜靜的，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不知為何我竟然有點安心。

　　明明是那麼合不來的傢伙。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cT3kkzEx

　　扭開門把，井然有序的整潔房間映入眼中，不論夜晚白天皆會點起的燈，光線璀亮卻不刺眼，和藹的向外擴散無形的溫暖。

　　將庫勒尼西給我的繪本《雨傘下的魚缸》置於床鋪，我換上輕便衣著，反正接下來也沒有要出房門的打算了。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6FdibcX3

　　這個宅邸的人們並不頻繁的交流，各自關在各自的空間之中，又或是只與某些特定的對象互動。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正常，但我並沒有說特別喜歡或討厭。

　　只是多少會覺得，沒有家的感覺……吧。

　　第一次睜開眼時看見的，是大小姐與那名侍者，腦海中模糊不清的思緒浮沉著，未及自己回過神來，人偶對自己伸出手，「歡迎妳加入，多妮妲，稱我為大小姐即可，今後我會帶領你取回你的記憶。」

　　多……妮妲？是在叫我嗎？取回記憶？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ll6HSchT

　　「恭喜大小姐又添了一位戰士。」

　　綠髮的燕尾服少年笑盈盈的拍著手向人偶祝賀，但人偶的反應卻不怎麼高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6N8RfsnX

　　「走吧，多妮妲，我帶妳去看看其他同伴。」

　　人偶的小掌親柔的牽起我的手，將我帶出了暗房。

　　大多數的戰士們之於我是陌生的，但唯獨一人，不知為何只要看見她的臉，我的腦中便會湧入一種連綿的不適感，她與我的容貌是那麼的相似，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但更不願意去詢問，只是不停的逃避著。

　　和她對話時總是免不了的帶點刺，我認為我的個性應當不是這樣的，但是只要碰上她就像是火藥被點燃般，沒有相安無事之刻。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l1D9tKBk

　　第一次取回記憶的時候，我知曉了自己的製造者是誰，大小姐憑著不知從何得來的情報對我透露，我跟那女人的製造者是同一人，但是她沒跟我說為什麼那人要把我和那女人製作的幾乎一模一樣。

　　「時候到了，我會讓妳親眼去看。」

　　當時大小姐這樣作結，並結束有關於死前記憶的對話。

　　能夠恢復記憶，即使是零碎的，應當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吧。猶記得取回記憶前有人來向自己祝賀。

　　但是，當我取回記憶之後，對於黑暗的強烈恐懼卻也隨之復甦。

　　每當恐懼侵蝕著理智時，我僅能顫抖不止的低聲哭泣，活像個沒用的弱者。

　　那女人要是發現了這件事，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恥笑我吧。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nZH2EhlO

　　黃綠色的柔軟髮絲繫成兩束與自己相同的馬尾，與自己相同設計的淺紫裙裝，與自己相同的清秀容貌，但是，卻沒有自己那懼怕黑暗的缺陷。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aJiF7PHH

　　那燦眼的笑顏、無懼的雙目令自卑的我憎惡。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xnFcj3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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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莉的自殺傾向真不是蓋的……骰子數真多。」

　　手牌拋出，雪莉劃腕將血液化作攻擊，在瞬間結束戰鬥，面顯疲態的她立於一旁休息，沒有聽見傑多那不經意出口的讚嘆。

　　「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能。」

　　雙手環胸，多妮妲語氣不甚歡快，和雪莉搭在同一隊令她心情大大不悅。

　　「大小姐，等會請讓我上場！」

　　「喔，好，也不是不行。」

　　評估了下手牌種類，聖女之子點頭應允。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ZGTkrhfx

　　「可惡——區區鬼火！」

　　渾身帶傷的多妮妲不甘心的再度揮下手中赤鐮，然而卻一再的撲空，鬼火飄來晃去的難以捉摸，幽藍中心隱約浮現著恥笑的神情。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VlmprZOr

　　「多妮妲，你還是先下場吧？」

　　眼看多妮妲殘存血量不多，雪莉出聲勸著，又道：「我可以頂替你——」「不要！」不容雪莉說完，多妮妲搶先吼著，語氣強烈的拒絕了她。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uPyM8woH

　　「不要堅持了，你都快要——」

　　「就是不要！」

　　「多妮——」

　　「大小姐，讓我自己解決這場戰鬥！」

※

　　「我可以進來嗎？」

　　叩叩二聲，有人在門外問著。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d9YIgpcs

　　我知道那是誰，而我不想回應她。

　　門被擅自打開了，走進房內的清脆鞋跟聲接近了我的床鋪，一道淺淺的剪影落在我身上，與我相似的身影。

　　「你今天下午怎麼回事？就算再怎麼討厭我也不至於這樣吧。」

　　「喂、不想回答就算了，至少看著我好嗎？」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麻煩。」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pxwFXloT

　　我被她強硬的拉過身去，換上便裝的她神情惱怒，那生氣的模樣和我似乎……不太一樣。

　　「你想怎麼樣？」

　　我問她。

　　「這不關你的事吧？」

　　我接著說。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2rNogfrf

　　「對，是不關我的事。只是我看到跟我一樣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成那樣就覺得不舒服。更何況那份慍怒來自於打不贏鬼火。」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討厭嗎？」

　　「這不關你的事吧？」

　　「你真的很煩。」

　　「彼此彼此。」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dwQjcIQ9

　　話語至此，我們都沉默了。

　　「我記得妳……」

　　「怎樣？」

　　她話語一滯，眼神向房內四周觀察著。

　　「以前這裡沒這麼亮吧？」

　　「……不是都一樣嗎？你注意這個做什麼？」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TQjGkH1u

　　我突然害怕了起來，害怕她會發現什麼。

　　「不，說起來，即使是晚上，妳的房門總是透著強光。」

　　語畢，她看起來像在思忖著什麼。我惴惴不安的盯著她瞧，心中祈禱著。

　　「難不成，你怕黑？」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z2Gh757W

　　我嚇得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但仍盡全力維持冷靜。

　　「怎麼可能，你聽過怕黑的自動人偶嗎？」

　　「也是啦。不過真的很奇怪。」

　　「沒事就快滾啦，把我房間弄得全是臭味。」

　　我捏起鼻子蹙起眉，揮揮手趕她走，她倒是因為我這個反應而露出淺笑，感覺很討厭，那笑容。

　　她離開了，沒忘了把門帶上。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UoUj9ln2

　　說到底的，她到底來幹嘛的？

　　「……嗯？」

　　床鋪邊有個沉甸甸的東西，剛才顧著跟她講話而沒有發現，是她掉的？

　　基於好奇心，我沒有多想的拿起那紙盒端詳，並小心翼翼的拆了開來，反正屆時裝回去就好，她總不會發現，再說，是她自己把東西隨便丟在我這的。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n5gWxKwk

　　裡頭用軟布充塞著，被包裹其中的是個小巧的燈具，透明的骷髏燈具。

　　燈具？

　　往裡頭探去，摸到了像是紙張的東西，抽出揭開一看，上頭明白寫著：「我老早就知道了。（笑）」　　

　　果然是個討人厭的女人。 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JICgsgtp

　　雖然很不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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