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千年(五十一)

該死！

凡斯在心底不知罵了多少遍，換做是平時的自己，這種簡單的法術他能很快破解，只是先前耗掉太多精神力，加上跟黑山君的交易，凡斯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漸漸流失。

心裡不斷咆哮著，簡直可以把自己現在的無能給殺了一萬遍。

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凡斯放棄繼續浪費力量爭扎，乾脆閉眼休息，但闔上眼簾所迎來的黑色世界也不太平，太多雜亂的聲音與畫面擾亂著他。

他自責自己自大無能。

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族人。

也自責自己帶給烏鷲沒有結果的承諾。

……

…………

白色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凡斯想或許萊德有一句話是說對了。

突兀的站在黑色世界的中間，亞那的幻影笑著，一如往常的伸出手……

「妖師跟精靈不會有好結果。」重覆萊德所說過的話，凡斯張口眼，像是拒絕白色幻影一般，面對四壁環繞的地洞，讓潮濕的環境、法術的力量，一層又一層交織在自己身上，墜落到更深沉的黑暗裡。

遠處傳來碎石的聲音。

白陵琪探出頭來，見凡斯只是安靜的張眼，不知在想什麼。嚥了一口水，小琪膽怯的走過去，一邊接近還一邊左右張望，深怕別人發現似的來到了凡斯面前。

「……最近大家變得很奇怪。」小心翼翼地說著，小琪挑了個離凡斯不遠的位置，抱膝坐在地上，之後就沒再沒說話，低垂的頭能看出失落感，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跟周邊的岩石沒兩樣。

「妳害怕了？怕死嗎？」

面對墨色眼眸投來的質問，小琪先是愣一下，隨即思考著慢慢回答：「是怕了……但不是怕死……」她將頭埋進雙膝裡，希望永遠不要再目睹她所討厭的事，「我怕大家變得不再是大家……像哥哥那樣。」

眼淚模糊了視野，但沒差，反正她已經閉上眼了，都無所謂了。

可是瑪恩卻笑著，當著小琪的面保證自己會保護好沒有能力的大家。

那是她第一次驚覺，瑪恩的笑容竟會有如此難堪的時候。

「好奇怪，瑪恩明明很痛苦、大家也很討厭，可是為什麼還是做了不願意做的事？我不懂……」明明都告訴自己無所謂了，但心理卻悶得難受，眼淚也是不受控制的掉落，怎麼阻止都沒用，就像跟自己沒能力叫大家停下來一樣。

曾經有個母親，是個會笑著說沒事的人，可是最後慘死了。

曾經也有個哥哥，是個會笑著欺負妹妹的人，可是最後離開了。

現在則是有像親人一般存在的大家，他們教會她許多事情，跟她說很多故事，還會帶著她一起唱歌、跳舞，可是她卻只能目送每個人走向毀滅。

但最讓小琪痛苦的，不是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是她發現這些人都是用著自己的犧牲，來換取她在現況所處的改變，她是被保護著，但正因為如此，小琪更發覺自己說不出口，說不出拒絕他們的理由。

小琪的想法讓凡斯為之震撼，他已經習慣為族人做出付出，卻是第一次體悟到接受付出人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族人都是像白陵琪有著相同想法，但至少他面前有一個人，就為了這個人，他必須振作。

「你想救瑪恩、救大家嗎？」凡斯閉上眼，讓思緒重回到那清澄乾淨的畫面裡，亞那依舊在那裡，笑著伸著手。

「我、我……」

「你還想看大家繼續下去嗎？」聽到白陵琪的猶豫，凡斯不由得怒吼起來，「妳的猶豫會害死更多人！你還要繼續看著大家一個一個去送死嗎？」

「不想，我不要……」被嚇到的小琪不斷搖頭，「可是我能做什麼？」

她明白，沒有能力只是一種藉口，但是有能力的人何嘗又不是一種希望，縱使渺小如細沙，緊握在手中還是會流逝，但握在手中的觸感是那麼真實，也因此帶給人勇氣。

凡斯呼出一口氣，他現在必須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與黑山居的交易還在，他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等著他。「妳一個人的確辦不到。」

望著亞那沒有放下的手，凡斯沒有握上去，只是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下定決心的張開眼，「妳不是一個人。」

「去找妳哥來。」

確定白陵琪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完成他的任務後，凡斯才再度閉上眼簾。

抱歉，不能到你那裡。

黑暗中，凡斯只是靜靜看著亞那。

但至少，讓我拿你的存在，成為我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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