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千年(五十四)

在迷糊中醒來，凡斯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靠在一棵大樹上，天色濛濛亮著，但厚重的雲晨擋住光熙，使世界陷入藍色的寂靜裡。

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脫離重柳族的追殺，凡斯正想爬起來時，卻被從天而降的重力給撲壓在地，五臟六腑都差點吐出來了。

「痛死了！咦？凡斯你醒啦！」

凡斯無言瞪著亞那，他曾想過見面時的模樣，煩惱過該說些什麼話才好，畢竟自己有愧於亞那，但不知為何，當看見對方還在那「呵呵」的傻笑時，凡斯才發現不久前的煩惱根本是白做工夫。

他舉起手，在亞那異常興奮的表情下……

狠狠地往那顆不知裝了什麼的白色腦袋敲下去。

「亞那瑟恩．伊沐洛！你上輩子是猴子嗎！」這居然是第二次被精靈砸，還是一個喜歡吊在樹上的笨精靈，這已經可以成為凡斯人生洗不掉的汙點了。

抱著頭，亞那眨著泛淚的眼光，委屈道：「我迷路了嘛！雲層擋住指引方向的星辰，我只能爬樹找方向……」

「……那你找到了嗎？」

「沒有……」

凡斯再度無言瞪著亞那低垂沮喪的模樣，最後無奈地把他拉過來，指著樹上寄生型的植物開始解說如何靠趨光性的植物分辨方位，此外還有其他植物、特徵等等都一併告訴他，以防下次迷路時可以派上用場。

凡斯說著說著，發現亞那安靜異常，一轉頭便看到對方睜著銀色的眼睛，連眨都不眨地盯著自己，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凡斯頓時覺得雞皮疙瘩起來。

「你幹嘛？」

亞那嘿嘿幾聲，「就像以前那樣，真好。」

凡斯一愣，隨即陷入沉默，半晌，才緩緩張起乾燥而疼痛的雙唇，「亞那，你……」還好嗎？

還來不及說完，凡斯突然落入溫暖的懷抱裡，本想慌忙推開，卻發現緊抱自己的手正在顫抖著。

「那時候，我差點嚇死了。」低嗓的聲線也在顫抖著。

凡斯知道亞那指的是重柳族，那時候他也覺得逃不過兩人的追殺，雖然中間撒了致人幻覺的藥粉，但沒想到重柳族居然是個把時間奉為第一的種族，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真可怕啊！

感嘆地吸了口氣，亞那周圍清澈的空氣掃去凡斯腦中的陰霾，熟悉卻又帶有煙硝味的氣息，讓他開始懷念起不久前的事，那些他們還在木屋的時光，亞那會跟著烏鷲一起搗蛋，跟著烏鷲拌嘴，會跟著烏鷲一起搶著說「歡迎回來」。

回不去了。像是在提醒自己，能力正慢慢流失著，凡斯知道與黑山君做的交易時間到了。

亞那不解凡斯為何會輕笑著，「凡斯你還好嗎？」

凡斯笑亞那把自己本來要說的話給搶走了。

彷彿能把心中的問號具現化，亞那著急地捧起凡斯的臉，把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過一會才皺起眉來碎念著，「奇怪，沒發燒啊……」

被捧著的凡斯感覺有點彆扭，但又有點奇妙，他沒有挪開臉，或是拍掉亞那的手，反而是敗在全身的疲累感，乾脆就賴在他的手心裡，放任帶有繭的手指輕輕摩娑著，而這位置凡斯剛好可以看到亞那脖頸下的鏈子。

他伸出手，想拔掉鏈子，卻被亞那躲過。「你已經不需要『這個』了。」凡斯輕嘆道。

「我需要。」亞那的聲音就像堵氣的孩子。

凡斯耐著性子向亞那解釋，「聽著，雖然『這個』上面有我的祝福，但畢竟是封印烏鷲的母石，會吸引不乾淨的物質，尤其現在還是戰爭。」凡斯沒有講，詛咒會跟母石產生共伴效應，加速侵蝕。

「可我需要『這個』。」深怕被搶走母石，亞那一手緊緊握著，泛白的手指可以看出握力有多大。

「亞那！」

「我感覺到！」亞那大吼著，「要是把『這個』還你，你就會從此消失，我能感覺到，沒有『這個』，你就不會回到我身邊。」

雲層破了幾個洞，而晨曦不小心從洞口跌落在地面，激起一粒粒的微小物子，在微弱的光線中隱隱發光。

亞那發現凡斯已經別開視線，曾經讓他讚嘆最美的黑色已經開始躲著他了。

「你為什麼不反駁？」亞那多麼渴望凡斯會一邊打自己，一邊罵自己想太多，可是他等了好久，換來的卻是凡斯的沉默。

他終究是傷害了朋友。

如果可以，亞那甚至希望詛咒可以快一點侵蝕自己，這樣朋友就會愧疚到不敢離開自己，可是他也該死的知道，當凡斯說要離開，那就是真的離開，既然如此……

「你去哪我就去哪！」他抓住凡斯的手，發誓從今以後都不再放開，果然不意外的看見凡斯招牌的皺眉臉。

「我答應過，會保護你們。」亞那任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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