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同人]消失的第五日(完結) - 千年（三十四）

木樨收回手，長長地吁一口氣。

「傷口大致處理好了，不過手上的『那個』我就無能為力了。」

「非常感謝您。」亞那用繃帶細心地將暴露在空氣中的詛咒纏起，沒有因為木樨的話而感到難過。

「都好了？」巴瑟蘭走上前，危險地瞇起獸眼，在木樨點頭同意下，她讓亞那站了起來。

亞那一臉疑惑，不清楚公主要做什麼，但仍舊很有禮貌地站到公主前，下一秒，臉上的劇痛瞬間爆開。

沒有理會痛到在地上打滾、全然沒有精靈形象的蠢猴子，巴瑟蘭瞪了門外一眼，本來還打算衝進來阻止公主揍人的族人們全都安靜下來，乖乖繼續他們的偷窺行為。

「是你承諾過『那位朋友』不會傷害你，我才放任你在戰場上胡來，結果呢？」巴瑟蘭惡狠狠地指著一臉哭喪的亞那，「早知道那天你從樹上掉下來砸到我時就該把你種在地上了！」

「我相信凡斯……」

「哼！」冷笑一聲，巴瑟蘭本想張嘴說什麼時卻卡在喉間。此刻的亞那跪在地上，沒有以往溫和的笑容，長長的眼睫毛似乎感受到沉重而廉垂著。

木樨的咳嗽聲像根木棒一樣打在看精靈看到恍惚的公主，「總、總之，我不會再放任你胡來了！」巴瑟蘭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木樨，後者回笑以對。

「您還想繼續留在這裡？」亞那愣住了。見識到妖師的可怕，已經有大半的聯軍放棄戰鬥，能逃就逃、能躲就躲，奇歐妖精也為此而傷腦筋。

「不要用敬語！」巴瑟蘭不滿地噘起嘴抱怨，「我們大老遠跑來，總不可能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收穫的回去吧！」

「可是……」這次換亞那擔憂了。本來是因為自己的任性才讓這些人帶著自己進入戰場，他也對戰場上的殘忍畫面做過心理建設。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深深鏤刻在心底的景象與聲音是那麼鮮明而衝擊。

精靈不會隨意取走任何有生命的物體，縱使身陷危險也會堅持到底，哪怕是流一滴血，都會讓精靈痛苦難耐。而今天，亞那手持的劍流淌著鮮血，微熱的液體光是看著就能燒傷自己，有好幾次他多想拋下劍遠離此處。

但因為凡斯站在那裡，好友獨自一人煎熬地站著，像是用他那短暫生命的身體撐起天地間僅能喘息用的縫隙。

這次的戰場或許能讓他更靠近點凡斯，觸碰凡斯不曾在他面前揭露的黑暗面。這是亞那的自私，但這份自私已經牽連到許多人。

「您在議會上的言論已經衝擊到冰牙族的信譽，就目前我們掌握的消息，已經有許多種族決定與冰牙族斷絕往來關係。」

「若您堅持一意孤行，恐會撼動最高白色種族的威嚴。殿下恐怕有所不知，最近局勢複雜，已經有許多人懷疑古老種族的地位，公會的勢力也正在擴大，連我王都不敢懈怠。」

「為了我們，請殿下別再繼續任性。倘若您堅持加入戰場，請與我們同在，冰牙國也能為此挽回失去的損失。」

那位妖精將軍所說的話言猶在耳。

外面突然吵起來，好像有人在打架，而裡面的三人都很有默契地無視外面越打越兇的聲音。

巴瑟蘭歪著頭，沒有察覺到自己正耐心地等亞那把話說完，但就算精靈不說，獸王族與生俱來的直覺也告訴她對方所愧疚的事情。巴瑟蘭忽略外面傳來的嘶吼聲，把整天紮起的馬尾解放，垂降的髮絲赤艷而張狂。

「我本來就有意參與這場戰爭，有沒有你在都無所謂！才不會因為妖師，或者是與你的友情而有所動搖。」

「不僅是我，大家也是。」

巴瑟蘭自信地笑著，她牽起亞那的手，那他站起來與自己平起平坐。

「焰之谷打過大大小小的戰爭，長年徘徊在生死交接線的我們比你們精靈更看得開。」

火紅如燃燒的獸眼望向銀如冰世界的精靈眼裡，「我們很強喔！要想殺死我們，就算是你『那位朋友』也不見得能做到。先說好，我可是已經做好不把『那位朋友』揍成豬頭臉就不回去的打算！」

噗哧！

亞那實在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他們彼此笑了一會，巴瑟蘭才輕輕地開口，「山叔的手你也別往心裡放。」

銀眸抬起，罕見地發現一向正直的獸眼居然撇開了視線。

「那是我砍的。」說完，巴瑟蘭閉眼抿嘴一笑，再張眼時已經恢復成如烈焰般的自信，「要是你愧疚到死，砍掉他手的我又該怎麼辦啊？啊！」

巴瑟蘭的食指像是發洩一樣的狂戳亞那的額頭，精靈越是慌亂地揮舞雙手，巴瑟蘭就越是上癮地勾起惡劣的嘴角。

轟隆！

外面的爆炸聲近到根本是在門口響起的，一些受到衝擊的石塊跟著飛了進來，巴瑟蘭終於放棄繼續玩弄亞那，蹙眉地看向外面。「到底在吵什麼啊？」

不一會功夫，阿法帝斯才困擾地快步走進來。「是山叔大人跟岡茲，我攔不住。」

「哎呀！岡茲這毛頭小子想當座前武士還差幾千年的時間啊！」木樨和藹地勾起笑容，沒有打算插手的意思，阿法帝斯雖然面無表情，但能看出多了點無奈與請託。

「我去吧！」巴瑟蘭重重嘆一口氣，隨後轉身對上也想一起跟出去的亞那，「你，留在這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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