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實驗場 - 實驗場2

　　鹿輕盈地奔馳入林，優雅的在樹葉構成的光影中穿梭，如一隻真正生活在森林中的美麗鹿隻。

　　「嘶，等等，你要去哪啊？鹿！」匆促的叫喚自身後傳來，鹿落在厚重的葉堆上，發出細微的擠壓聲後停下腳步。

　　蛇趁機追上，他的體力似乎不太好，沒跑多久便不停喘氣。

　　「這樣進步一定會落後的，嘶。」蛇捂著自己的胸口，出汗量大的異常，「你看那裡。」

　　血色的雙眸微轉，鹿順著蛇的視線往上看，發現一名手臂上長有夜色黑羽的少女正在空中盤旋。

　　視野高，自然容易看到地面上的動靜，也容易看的見出口。

　　「作弊。」鹿有些不甘心。

　　「沒辦法，嘶，那是他們的技能，我們想贏就得想其他辦法。」蛇還在喘，體力簡直比八十歲老翁還差，「想個對我們有利的方法吧。」

　　鹿略為思索了數秒，之後便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樹幹。

　　「我明白了，那你爬上去吧。」

　　「啥？為什麼！」蛇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既然不能飛，那就用爬樹的吧，反正都可以達到遠眺的目的。」鹿平靜的回答。

　　「我不是在問那個！嘶，這個方法哪裡對我們有利了啊！」

　　「你是蛇，蛇會爬樹吧？」鹿依舊淡定。

　　「唔……」蛇竟然一時語塞。

　　「而且妳身上有鱗片，爬樹的時候可以增加麼擦力。」鹿一本正經的繼續解釋。

　　「是、是這樣嗎？」蛇忽然連吐槽的力氣也沒了，只能無奈地捲起袖子，「算了，我去就是了，但請別指望我能看得多遠，蛇的視力一向不太好，你在下面替我看著。」

　　鹿抬起頭，目送著蛇一點一點的攀上樹幹，消失在葉間。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拂過林梢的細碎聲響。

　　輕倚樹幹，鹿本能似的豎起耳朵，傾聽四周的聲響。

　　草叢中傳來了陣陣騷動。

　　他警戒的退開，縮到樹影當中。

　　「查覺到了啊？真不愧是鹿，敏銳度真高。」成熟女人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鹿僵直了身子。

　　下一秒，一個黑色的人影便自草叢中竄出，直撲向他。

　　勉強側身閃過之後鹿狼狽地穩住身子。

　　「哎呀，身手不錯。」手腳黏在樹上的女人微微一笑，露出她色澤發黑的尖銳犬齒。

　　鹿躍至一塊岩石上，低垂的藤蔓橫在他們之間，可以暫時擋住女人的攻勢。

　　「妳想做什麼？」鹿緊繃的問。

　　「咬你一口，減少對手。」女人跳離樹幹，落在草堆上，她的頸部和手腕上皆覆有堅硬的外殼，像昆蟲的背部，「反正四周都有監控設備，疑被咬就會有研究人員衝出來救你，所以應該不會太死吧，只是會喪失資格而已，剛才被我咬的那位娃娃女孩已經被抬走了。」

　　「這是犯規。」鹿瞇起了他血色的雙眸。

　　「哪有？我使用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且規則上也沒說不能攻擊其它人，反正只要獲得勝利就行了，不是嗎？」女人抓住面藤蔓，輕而易舉的攀爬上去，倒掛在上方，烏黑的捲髮中鐘擺似的擺盪。

　　攻擊前的寧靜。

　　鹿弓起身子，擠出最後ˋ一個問題，「妳是什麼生物的混種？」

　　「黑寡婦。」女人露出毒牙，迅速彈出。

　　彈出的瞬間，另一個人影忽然自葉間躍下，擒住黑寡婦，張口就往她白皙的肩上一咬。

　　鹿跌坐在地上，不斷喘氣。

　　定神一看，才發現黑寡婦已經倒在落葉堆中，蛇則坐在她背部，用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跡。

　　「謝……謝。」鹿還餘悸猶存。

　　「好險趕上了，嘶。」蛇拍掉身上的落葉，語調很輕鬆，「有毒牙的生物可不只有蜘蛛啊，她也未免太放鬆了。」

　　「真的……非常謝謝……」

　　「別客氣，這種事以後應該會時常發生，要多注意點才行。」蛇倏地站起身子，朝鹿伸出手，想扶他起來。

　　鹿搖搖頭，靠自己的力量撐起身子，姿勢如鹿般優雅。

　　遠方傳來了吵雜的腳步聲。

　　「大概是要來把黑寡婦帶走的研究員。」鹿豎起耳，仔細傾聽，腳步聲紛雜，顯然不只屬於一個人。

　　「嘶，诶們也快走吧。」蛇指著另一個方向，「我沒看到出口，但我知道離開森林要往那個方向。」

　　「明白了。」鹿靈巧地在葉堆上飛躍，蛇則用盡力氣才能勉強跟上。

　　出森林前，一道湍急的河流橫亙在面前，河流的彼端視一望無際的寬廣草原，風吹草低，隱隱可以見到一些已經過河的人在對岸遊走。

　　蛇露出為難的神情。

　　「這……我不確定自己過不過得去……」蛇吞了口口水。

　　「水不深，為什麼過不去？」鹿目測了一下水深，大概會淹到腰際左右，但還不至於阻擋他們。

　　「我不像你那麼敏捷，很容易那傢伙攻擊，嘶。」蛇細長的瞳孔轉向溪的陰影處。

　　波光粼粼當中，似乎潛藏著一個人影。

　　「換個地方再過去吧。」不確定對方的動機為何，鹿掉頭就想走。

　　「不用了，其他地方不見得比較安全，我們等等吧，旁邊的那傢伙似乎也想過去，先觀察他的行動。」

　　鹿稍稍點頭，血色的眼眸轉向另一側。

　　那傢伙應該是羚羊的混種，他的耳朵細長而且朝內反摺，頭上則生長了兩根尖銳的羊角。

　　他不顧河水的湍急，毫不遲疑地踏入水中。

　　鹿凝神的看著，對方一開始走得有些不穩，但還算順暢。

　　走到河川的中段時，潛伏的人影終於行動了，他無聲的游至青年的腿邊，張口就咬。

　　血花在河面上綻開，暈染出紅蓮般燦爛的顏色。

　　’青年奮力掙扎，但每一次的掙扎都使傷口的撕裂變得更大，劇烈的疼痛使青年發出了痛苦的悲鳴。

　　「快，趁現在過去！」蛇扯住鹿的手臂，遙指對岸，「嘶，攻擊者沒空裡我們，快過去啊！」

　　「可是那個人……」鹿望著被染紅的溪水，有些於心不忍。

　　「別管那個人了！現在不走就沒機會逃了！」蛇衝入水中，回頭朝鹿大喊。

　　咬牙，鹿別過頭，假裝自己沒看見慘遭拖入水中的青年身影，跌跌撞撞的下了水。

　　完全沒有救他的可能。

　　爬上岸的那刻，鹿的全身已經濕透了，就連髮絲上也持續淌下水珠，那是被自己波上來的水花給打溼的。

　　蛇倒在一邊，他的體力差不多又用完了。

　　隔著河，鹿遙望對面的情景。

　　被拖入水中的青年似乎已經沒了力氣，而咬住他的人則像是玩膩了，於是隨意將他棄置河上，載浮載沉。

　　森林中衝出一群身穿白袍的研究員，手忙腳亂地打撈青年的身軀。

　　「動作很快。」鹿喃喃自語著。

　　「什麼？」蛇甩甩潮濕的頭髮，非常不能忍受。

　　「我說，那些研究員來的很快，是怎麼辦到的？」

　　「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了吧。」蛇眨著琥珀色的雙眸，笑著吐吐蛇信，「嘶，被監視著，我們都一樣。」

　　鹿下意識的嫂看四周，但當然找不到監視器，那種東西一定會加裝再不易看見的地方。

　　心頭煩躁了起來，被人盯著的感覺真的很糟。

　　「該走了。」蛇拍拍鹿的肩膀，提醒著。

　　「也是。」鹿的目光再次轉向河岸。

　　青年的身軀已經被撈起，奄奄一息的橫放在河岸，一群研究員圍繞在他的身邊，替他急救。

　　雖然青年可憐，但現在已經沒時間裡他了。

　　鹿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入高及大腿的長草之中。

　　看見剛才的景象，鹿每一步都戰戰兢兢，河水中都可能藏有埋伏，更何況是草中。

　　蛇比他更誇張，冷汗都滴下來了。

　　草原可是獅子、豺狼等肉食動物的天下，鹿和蛇在這裡簡直就像送上門的肉塊。

　　草原上長有稀疏的數棵樹木，樹上停著幾隻有翼類動物，睜大了眼俯瞰下方的景色。

　　鹿看了他們一眼後匆匆離去。

　　拍翅的聲響掠過頭頂，蛇抬起琥珀色的眼眸，眼底映上一名擁有透明蟬翼的女人。

　　「喂，你們兩個不用跑了，從這裡過去，沿著這幾棵樹的方向走過去就可以找到一棟建築物，那就是出口了，動作快。」女人還著手，很不客氣的命令著。

　　「啊？」蛇愣住，睜大了眸，「這是在做什麼？」

　　「依據報告，數分鐘前已經出現了第三名，因此遊戲結束，身為研究員的我有在遊戲之後指使參賽者離開的義務。」

　　女人瞪了他們一眼，之後嫌麻煩似的迅速擊翅而去，覆蓋著漆黑甲殼的手臂在烈日下閃閃發亮。

　　「怎麼回事？研究員自己也是實驗品嗎？」鹿有些震驚。

　　「大概是吧，或許他們也想親身體會擁有動物力量的感覺。」蛇的語氣中略帶茫然。

　　剛進入草原時沒什麼感覺，現在氣溫卻節節攀升，僅值快把他給烤乾了。

　　鹿沒再回應，沉思著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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