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士兵（進巨x青驅） - 亡靈士兵_06（利艾[里艾/兵艾]+微雪燐）

天空像塊被暈染橘紅墨水的畫布，片片雲朵吸滿餘暉，為夕日洗去過份耀眼的金黃。

登上斑駁古牆，傍晚的風透著絲絲涼意。紅霞光影倒映在碧色眼瞳，艾連不自覺地伸出手，卻像碰到佈滿靜電的防護罩似地，一下就縮了回來。

「果然還是不行…」

無法踏出學園這件事令艾連十分沮喪。若非有一幫同塾好友和燐這個頑皮學弟，這座學園再大再豪華，他仍不免有活在金魚缸的錯覺。

「…喂～…」

無精打采的當下，艾連似乎聽見一個微弱的呼喊聲。

…『亡靈士兵』出現了嗎？…

「…喂～…救人喔…」

聲音再次出現，艾連左右張望，赫然發現燐攀在牆緣內側，雖然只差一步就能登頂，但從那虛弱無助的模樣可知力氣已用盡。

「你在幹嘛呀？」

趕緊前去伸手將自家學弟拉起，燐全身髒兮兮地無力躺倒在壁簷上。想到方才若稍遲一步，燐可能就這樣直接從牆上摔落，艾連不禁暗捏把冷汗。

「…那個…死矮子…」

幾乎連好好說話的氣力都沒有，燐七零八落地道出被里維帶走後的遭遇。

※※※

「用這個姿勢，先維持一小時。」

僅以食指尖施放魔力頂住尖銳的石塊，單手倒立。同樣的動作，里維的氣定神閒與燐的汗出如漿形成強烈對比：

「這怎麼可能嘛！」

「辦不到的話，就等著把後頸肉送給幻海婆婆吧！」

俐落一翻，里維站直身子道：

「放出足夠支撐身體的魔力就好。你現在使勁過頭，白白浪費掉魔力。」

「…說得簡單咧…」

汗水劃過燐的頰邊，自下顎不住滴落，施放魔力的指尖抖得厲害，軀幹也開始大幅度晃動。

「魔力耗盡，真的會死喔！雖然讓你死原本就是我的任務…」

「啊～！不幹了啦！」

生氣地大吼一聲，燐翻身一躍，對著里維直接吐出藍色火焰。

「力氣還很多嘛！可見是你偷懶。」

一派淡定的里維倏地左手拔刀，那異於常人的速度所產生的風壓，使藍色火球一下煙消雲散，也把燐震飛出去，重摔在地。

「…可惡…」

躺在地上無力動彈的燐，面對里維的強大卻無計可施，不禁暗暗厭惡自己的軟弱。

「嘁，髒死了！」

幾簇小火苗零星落在袖口，里維檢視了一會兒，伸手將其捏熄。踱步到燐旁邊，他蹲下來，自懷中抽出檔案夾翻閱：

「看樣子你會被扔到虛無界也是自找的。記錄中你有使用火焰攻擊驅魔師的前科，而且不只一次。」

「那是他們太混蛋！」

喘著氣，燐繼續抱怨：

「艾連明明都說不要（當他們的使魔）了，他們還硬（要艾連簽名在契約）上。我就讓他們在校園裡裸奔。」

「你也真敢，他們可都是高階驅魔師，有後台的也不少。」

不管燐是否省略了太多字，里維仍一一記下那些控告燐的驅魔師們之名。

「沒差，反正我已經黑到底了。只怕他們把苗頭轉向雪男…」

耐著痛，燐勉強坐起身：

「雖然雪男警告過很多次，要我別太招搖。可是有些傢伙實在太機車，真不知道誰才是惡魔咧！」

靜默一會兒，里維抽出刀鞘，不由分說就往燐的肚臍部位狠狠一戳：

「少侮辱『惡』魔啦！你這隻只會發出兩光火焰，無論做什麼都完全不行的廢柴魔（MADAMA）。」

「哇靠！」

痛得將身體蜷曲成ㄑ字形，燐不住猛咳。

「燐仔喲，我一直認為『最有效的教育是疼痛』；」

揪住燐的黑髮，里維冷淡地直視他痛苦的表情：

「然而對於你，培因式的疼痛可能更有用。瞧你現在這狼狽樣，如果我說接下來要去殺了奧村雪男，你準備怎麼阻止我？」

話剛落下，一道詭異不祥的青色火焰隨即纏上里維，但他不為所動地面對目露兇光的燐。

「為了保護弟弟不惜借用外力麼？」

放開燐，里維起身從容地揩了揩衣襬，青焰眨眼間消失無蹤：

「很可惜，因為『某個原因』，『撒旦的』火焰對我並不管用。」

「明瞭自己多軟弱了嗎？」

無視燐的詫異，里維一派冷然：

「弱者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

「…嗯…」

見燐一臉落寞，似乎已有所自省，里維思索半晌，決定告訴他：

「更何況，剛才我所說的…」

一陣輕風吹來，將里維接下來的話語送入燐耳中。他睜大靛色雙眸，兩手緊捉褲管，內心遭到的巨大衝擊使身體不住顫抖。

※※※

「然後啊，那矮子要我將魔力集中在雙腳，『走』上這面牆壁。X的咧！N班的KKC老師一定會告他抄襲！」

「抱怨一堆，結果還不是乖乖照他的話做？」

艾連忍不住吐嘈。

「沒辦法咩！」

…如果里維說的『那件事』是真的，我拼上命都得活下去…

「不過，聽燐仔說了這麼多，看來那個里維…不是壞人嘛！」

望著夕陽，艾連晶綠的雙眸漾起一抹迷濛。

「幫幫忙！他的流氓臉、死魚眼、一開口就顧人怨的嘴，都很明顯寫著『恁北是壞人』了好嗎？」

「嗯…壞得…不怎麼討人厭說…」

相較於燐的大聲抗議，艾連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越來越像支持偶像的粉絲。

「不跟你講他了啦！話說回來，幸好你在這裡咧，不然我鐵定摔死。」

「啊，對哦，」

燐一提，艾連猛然想起他到古牆這邊的原因：

「你們班的『點點眉』要我來看看，說『亡靈士兵』好像在附近出沒…」

「『亡靈士兵』？女生們謠傳的那個，看到會衰的幽靈喔？」

燐骨碌碌地轉了下滴溜眼眸：

「那我們快走吧！最近我很衰，不想再更衰了。」

「衰個頭啊！要當驅魔師的人還信這套？」

「不管啦！我很累也很餓。艾連領薪水了喔？請你可愛的學弟吃個關東煮吧！」

邊說邊催促著艾連，燐想起阿爾敏曾拜託他：

『…別讓艾連靠近古牆…』

另外，里維也對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

…艾連和這座古牆，有什麼關係嗎？…

讓艾連騎著掃帚載至牆下，燐不住思索。聳立的古牆遮去夕暉，走在牆影下，四周瀰漫異樣的靜謐。此刻，燐聽見奇怪的聲響。

…鏘啷…

原本以為是艾連的手銬與鎖鏈的摩擦聲；但他走在燐前面，而這聲音是從後頭傳來的。

…鏘啷…鏘啷…

疑惑地轉過身，幾乎同時，憑空出現一隻鮮紅色的手，穿透燐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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