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小豆飯輕叩一聲擺上桌子，早上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三名孩子咚咚咚的從二樓跑了下來，拉著站在桌邊擺放碗筷的母親的衣擺，睜著大眼、墊著腳尖想看看桌上的菜色。

 

「媽媽，早上吃什麼?」

 

「好香啊!」

 

「是烤魚喔。」母親輕拍孩子的頭。

 

「喔喔!烤魚耶，謝謝媽媽!」小孩興奮的在桌邊跳躍。

 

「乖，早上洗臉刷牙了嗎?」

 

「現在就去!」

 

母親微笑的看著孩子們跑進廚房旁的盥洗室，沒過多久傳來細小的水聲，母親低下頭繼續將碗筷擺好，之後走進廚房端起裝著小豆飯的碗，走到客廳輕輕放到供桌上。

 

母親微微笑了下，闔掌低喃：「希望家裡事事如意，家和萬事興。」

 

「家和萬事興!」洗漱完的孩子們跑到媽媽身邊看了看，跟著闔掌低頭，乖巧的覆誦。

 

母親笑了出來，摸摸孩子們的頭：「好了，去吃飯了唷!」

 

「好!」

 

孩子們跑到椅子上乖乖坐好，等著媽媽一起坐下吃早餐。家裡的大人除了媽媽都已經出門上班了。

小孩子安靜專注的吃著烤魚，媽媽時不時拿起紙巾擦著孩子們的嘴角。

陽光灑落，讓室內矇上一層層暖暖的溫暖。

從窗戶看到屋外的石燈籠靜靜佇立，風吹過早上被打理好的草皮，帶來陣陣青草香。

孩子們的笑聲和母親的輕聲溫語在室內響著。

 

 

 

隨著椅子輕輕拉開的聲響，早餐時段也結束了，媽媽起身收拾碗筷，孩子們跑到客廳乖乖坐下，圍成一圈，幾個孩子神神密密的唱起歌，你接一段、我接一段。孩子們發出快樂的笑聲。

媽媽洗完碗出來就看到幾個孩子低聲玩鬧，不以為意的笑笑，拿起抹布擦桌面。

突然，從屋子裡側傳來嬰兒的哭響，媽媽趕緊放下手中的布，三步併做兩步快速的跑向嬰兒房，幾個孩子也跳了起來、跟著媽媽的腳步，笑嘻嘻的去看最小的弟弟。

進到房內，嬰兒的哭聲已經沒了，正發出喀喀的笑聲。

媽媽往前幾步，摸摸幼子的尿布，又摸摸軟軟的肚子，沒有什麼異狀，媽媽溫柔的抱起小小的孩子慢慢搖晃，嘴裡低唱著搖籃曲。

三名孩子趴在一旁望著小小的嬰兒和溫柔的母親，又轉頭看看站在搖籃另一邊的少年。

少年穿著帶條紋的黑色絣織和服，黑色的短髮、紫金色的雙眼笑著對孩子們舉起食指比在唇邊；孩子們眨眨眼，偷偷瞥向專心哄著孩子的母親又轉頭跟著伸出小小的手一起輕聲噓--。

少年無聲繞過嬰兒床，一一摸過孩子的頭，帶領著眾孩子回到客廳。

大家圍坐成一圈，少年坐回中間，教著孩子們唱童謠。

你接一段、我接一段，孩子們發出快樂的笑聲。

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媽媽陪著孩子們吃完中餐後就趕著所有小孩回房睡午覺。

走回臥室時，媽媽注意到角落有著白粉的小腳印，無耐的嘆了口氣，寵溺的笑著、拿起拖把清乾淨，站直身，媽媽也進到臥室休息。

窗邊的窗簾被風帶的輕輕飄動。

少年站在窗邊，陪著孩子入睡。

遙望屋頂下的石燈籠。

 

 

 

暮上時分，爸爸回到家中，打開門後便得到了孩子們的熱烈歡迎。

一家子熱熱烈烈的在屋子裡活動，燈光亮如晝；少年站在庭院抬頭看夜空上的月亮，朦朧的月光在夜色裡為石燈籠罩上一層淺淺的銀光。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

深夜，吵鬧聲漸靜，燈光一一熄滅，屋內的人們開始入睡，少年這才走進室內、輕拍孩子們的綿被幫助他們入眠。

石燈籠被風輕輕拂過。

少年拍著棉被的手停頓，彷彿感覺到什麼，站起身，快速的跑過走廊，在屋內留下連串的、細小的腳步聲。

快速的接近窗邊，少年卻遲疑的停下腳步，紫金色的雙眼閃爍。

躊躇半晌，少年慢慢往前，探頭。

石燈籠上坐著一個身影，微長的黑髮被髮繩綁成一束，紫色的雙眼溫和的看著探頭的少年。

少年雙眼亮起，跳過窗框，本想撲到對方身上卻又停了下來。

 

「碎......進來，他們都睡著了。」

 

青年搖頭：「我必須在外面。」

 

「會有危險，不可以。」

 

青年對於少年焦急的神色仍是搖了搖頭。

見勸不了青年的行為，少年抿唇不語，抓緊身上的衣服。

 

「我本來就在外面，座敷童子只需要好好保護家裡。」

 

「不是......」少年生氣的反駁：「我們應該一起，你可以進家裡，才不要你犧牲，我也可以保護家!」

 

青年不再言語，看了眼少年後消失在空氣中。

 

 

獨留少年留在屋簷下，緊緊抿著唇。

 

 

 

 

 

 

 

 

TBC

 

 

 

 

 

荒--

 

千冬歲：座敷童子主要指住在家宅和倉庫裡的神。座敷童子被認為是掌管家庭興衰的守護靈，很喜歡和小孩子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