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讓小可愛動手!?你吐血吐得不冤枉。」
冷淡的陌生男性嗓音傳來,不知何時身材高佻、擁有墨紫髮色的綠眼青年來到醫療班,看著倒地的夏碎,不帶感情地道出這句話。
「閻哥!」
「這人是犯了什麼錯,竟然讓你動手?」青年很好奇的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號稱脾氣最好最溫和的小可愛動手把對方打到吐血,要不是這人身手太差就是他真的激怒了小可愛。
「沒什麼,只是太多話難以溝通。」將手中的纖纖柔荑交到青年手上,少年偏頭又補上一句:「還有就是他剛剛妨礙紫琴姊救人,就這樣。」
瞬間,青年眼底閃過殺意。
雖然一閃即逝但卻沒有被少年少女忽略,少女臉頰浮出紅暈,少年則是眼底泛出祝福的光芒:「閻哥,你怎麼來了?」
「夢要我來接你們回去。」
啊,夢怎麼會突然要閻哥過來接人?這裡也不是什麼極度危險的地方啊?
少年不解正想確認細節卻看到青年小心查看並細聲詢問少女的情況,當下他了解夢的意思:原來是給紫琴姊製造機會。
呵,夢就是這樣體貼。
「都處理好我們就回去囉!」沒有注意到自己與少女的動作有多麼親密,青年對這裡的一切完全沒有興趣去多做接觸,更沒有興趣去接觸傷害過小可愛的人。
「我等下再自己回去,順便去幫影買她要的點心。」
「小可愛……」
「嗯,自己小心。」知道少年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青年也沒有多做堅持,單手向下,一個複雜繁瑣的移動陣在腳下浮現轉動,兩人身形隨即消失在移動陣的光芒之中。
就算被公會追捕有如何?夢敢讓小可愛離開無名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們不會質疑夢的任何決定。
「漾、漾漾……」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金髮女孩膽怯開口呼喚少年曾經的小名,少年沒有理會,這個事實讓金髮女孩握緊了頸上的幻武寶石猶豫不已-剛剛漾漾輕而易舉就將紫袍的夏碎學長給打倒,自己……
有多少機會可以留下他?
「我不想對女生動手,但沒有不打女生的禁忌。」笑著的少年丟出讓金髮女孩恐懼顫抖的話語,豆大的淚水從女孩碧綠色眼眸落下:
她也不想對漾漾動手,但很多很多事情她想問個清楚,不只有她,相信所有人都想知道為什麼……
「藥師寺先生,我已經提醒過你別太自以為是,有辦法制住冰炎殿下不代表可以強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情,懂嗎?希望,下次我丟下的不會是復活陣的符咒。」
少年丟下一張符紙化出治療陣法,將被自己打到吐血的替身家族繼承人丟進去醫治,接著站起身看向走出來的提爾與琳婗西娜雅,還有所有在場的藍袍:「雖然現在說有點太晚,不過還是容許我自我介紹免得各位不知道救人的是誰!」
「我是無名學園的學生,現任妖師先天之力繼承者‧褚冥漾,剛剛那位也是無名學園學生‧天女一族的紫琴小姐,勞煩等那些傷患痊癒後告訴他們恩人是誰,雖說我不指望他們懂得報恩怎麼寫,但我也不希望花時間救回來的人又被自己親手殺了。」
大剌剌昭告自己妖師的身分,一點也不擔心會再次被人圍毆追殺-事實上剛剛的那幾手已經把所有藍袍連同醫療班之首的提爾與琳婗西娜雅在內都震攝住,沒有人敢妄動。
「漾、漾漾……」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事情辦完,我告辭了。」
腳下泛起傳送陣的光芒,少年的話語只能用囂張來形容!微笑的表情突然一怔,目光注視在隔離病房門口出現的身軀。
壓著腰側碗大傷口,冰炎倚靠著門框咬牙硬是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困難地朝少年走去。
「冰炎,你還不能起來啊!」
「為什麼………」
沒有理會提爾,揮開一旁想攙扶的藍袍,冰炎堅持朝少年走去。就算體溫比平常人低但終究還是有體溫,封住傷口的冰開始融化,帶血的水漬隨著他走動的步伐,滴落。
「不愧是黑袍殿下,身體強健讓冥漾佩服。」耀眼光芒即將吞噬少年的身軀,少年笑容依舊不變。
「說清楚,到底為什麼……」
「……我該告辭了,希望,永遠不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之中,在冰炎距離他只剩下一步距離的時候,冰炎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頹然蜷倒在地上,再次失去意識。
「冰炎!!」
*** *** ***
不是很歡迎的氣息讓黑髮青年從夢境中醒過來,偏頭看見壓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當成抱枕抱得死緊的銀髮尖耳青年,他露出了絕對不會讓對方在清醒時看到的溫柔深情笑容,動作輕柔將八爪魚吸盤般的雙手雙腳從自己身上挪開,起身下床拉起薄毯幫青年蓋好,站在床頭凝望那張安詳的睡顏好久他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出臥房。
不意外看到某個藍髮前鬼王高手不請自來大方坐在客廳裡,看見黑髮青年微笑地舉起手中的咖啡杯當打招呼:「早啊,凡斯!」
「你來做什麼?」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桌上滿滿的早餐紙袋,黑髮青年不是很開心卻也沒有趕人的意圖,不冷不熱說著。
「來看你跟亞那順便送早餐,亞那還在睡嗎?」很自覺地坐在單人沙發上,幾次血與淚的教訓讓他知道凡斯坐的雙人沙發只有亞那可以跟他坐在一起…
呃,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但絕對不會是自己。
「嗯!」
「有這麼累嗎?該不會是昨天晚上運動過度…若真是這樣累得應該也是你才對……哇嗚!!」險之又險得躲過戳向高挺鼻子的細針:
針不可怕,怕得是凡斯不知道會在上面抹什麼東西,像上次竟然抹上會陽X的藥!!
「放心,你想測試藥性也沒有對象可以供你測試!廢話少說,來做什麼?」不客氣地拿出紙袋的早餐細嚼慢嚥,如果不去惹怒計較他的話語,青年的一舉一動優雅完美得如同畫般,當然不是畢卡索那種。
「報消息給你啊!」不得不承認凡斯的話有時毒到他這個前鬼王高手都甘拜下風不敢招惹,藍髮男子含著眼淚報告自己來意:「亞那家那隻跟你家那隻又見面了。」
黑髮青年的手停了下來,總算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用視線詢問。
「無殿的扇董跑來無名求救,聽說是夢答應讓你家那隻與紫琴一起去救人的。」藍髮男子細述著八卦啊是得到的資訊:「最後人是救回來,不過你家那隻因為紫袍阻擾治療就把人給打到吐血。」
唔,那孩子什麼時候脾氣變得這麼糟糕衝動了?
「嗯,的確是那孩子的性情……」心太軟下手太輕了,照他看來應該直接把人打掛才對:「整件事情,我只有一個問題。」
「請說。」
「冰炎他們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需要向夢求援?」
「這……」
「嗯?」一個眼神過去,藍髮男子馬上乖乖據實以報。
「我只不過想整整他們稍稍為你家那隻出點氣,誰知道他們這麼衝動還弄錯地方直接跑去耶呂那,凡斯你也知道我把你最後一片的靈魂石碎片『拿』走的事情讓耶呂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哈哈哈~~」企圖將引人去當砲灰的罪責推得一乾二淨。
「那孩子目前已經被納入無名學園的保護範圍內,你就乖乖待在無名醫療中心不要再插手干涉,要是再給那個孩子惹麻煩我會讓你一輩子陽X舉不起來。」
噗──
藍髮男子剛入喉的咖啡因黑髮青年面無表情的警告威脅全部噴出貢獻給地板,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銀髮青年一臉睡樣的從臥房走了出來,半瞇著藍眸如遊魂似晃到雙人沙發,撲倒在黑髮青年身上:「凡斯……」
「起來亞那,安地爾來了。」
「安地爾早安……ZZZ~~」夢囈打著招呼,銀髮青年頭一偏又睡著了。
黑髮青年無奈只能移動身軀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調整好姿勢讓他繼續睡,一點也沒有叫人起床的打算。
「你太寵亞那了。」偏心啊!凡斯的偏心讓他想搥胸大喊。
「有意見嗎?」他只是想看著亞那罷了!管他是安祥睡著或是活力旺盛的到處撿麻煩搞破壞都好。
寵?又如何?
「好好好隨你高興,不過你們真的不打算讓冰炎知道亞那還活著的消息嗎?」
「沒有什麼打算不打算,亞那要不要想不想去見冰炎我都不會阻止,而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見面對大家或許都好。」
見了,也許會引起更多的事端,對那個孩子而言並不是好事情。
指尖輕輕梳理著銀髮青年散落的髮絲,黑髮青年不再說話而藍髮男子也沉默了,只是默默將自己方才製造的髒亂整理好。
「扇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說服夢的?」好久好久,黑髮青年突然冒出這個問話。
「聽說是答應付出了代價,不過實際情形你可能要問你家那隻。」解決完自己的那份早餐,藍髮男子一派輕鬆攤了雙手:「我現在可是『與世無爭』的醫療中心小護士啊!」
「……無名的學生並不是好呼弄的。」
這句話也是警告他安分點,無名學園人員上至行政團體下至被招換來看守校門的幻獸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個個剽悍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凡斯,你在擔心我嗎?」瞪大眼睛,藍髮男子一臉快喜極而泣的表情。
沒辦法,雖然他偷回凡斯被耶呂奪走的最後一片靈魂碎片、收集好他的靈魂讓他可以順利復活,不過最重要的身軀重塑與亞那靈魂淨化等都是藍夢交代學生會處理,導致他想要跟凡斯討人情都不行,沒有直接將他種在醫療中心門口讓玄武踐踏就很不錯-雖然他一直不明白為啥醫療中心會出現玄武。
「你想太多,我只是要警告你別再把亞那跟那個孩子扯入事件中。」首次,黑髮青年以笑容面對藍髮男子,只是這樣的笑容看在男子眼中卻是有如索命修羅般恐怖邪惡:「你懂了嗎?」
「……懂了><!」
「兩位談完了嗎?」
溫雅的嗓音打斷兩人的交談,只見到一身輕便打扮的少年敲敲沒有完全緊閉的門板做了樣子,算是提醒兩人自己的到來:「不好意思,紫琴姐要我來將『小護士』拖回醫療中心。」
「哎呀,小可愛,有空陪我喝杯咖啡嗎?」
「很抱歉我沒空!」
依舊是笑咪咪回應,少年的用手指向門外:「還有,安地爾『小護士』,你如果一分鐘後沒有出現在醫療中心的話,紫琴姐將會提交申請讓你到宿舍去『坐坐』,讓璿哥陪你『聊聊』。」
「唉,小可愛怎麼學會了學生會那群壞小孩的威脅法呢?」
「因為我了解要對付壞人就得比他更壞!安地爾護士,你還有30秒。」話落,不意外看到藍髮男子已經消失在眼界內。
以前怎麼會覺得這傢伙很難纏呢?凡斯說的沒錯,惡人還有惡人治啊!
「嗯……漾漾早安,你來啦!」賴在黑髮青年身上的身影總算清醒,揉揉眼睛甩去最後一絲睡意,邊打哈欠邊打招呼。
「亞那叔叔,早安!」雖然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少年還是順著銀髮青年的話語說道。
黑髮青年推開銀髮青年並將他趕到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去吃早﹝?﹞餐,伸手招呼少年坐到他身邊仔細看著那張溫和的笑臉:「情況如何?」
「對紫琴姐是非常簡單的小事情,只是中途有人不太配合不得已用了點小手段。」
「嗯!」沒有追問為什麼所謂的小手段會造成紫袍吐血,反正千錯萬錯都不會是這個孩子的錯就對了。
「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得回去報告亞那叔叔的身體狀況,也請亞那叔叔暫時不要玩倒吊樹上的遊戲喔!」
「放心,我會看住他的。」用眼神警告某個還在吞早餐的精靈,「亂來的話直接交給影處置。」很滿意精靈全身僵直的反應。
「那我先離開了!」
目送少年離開關上門板,銀髮尖耳青年一臉哀怨的黏回黑髮青年身邊,雙手摟住對方腰身:「漾漾跟你越來越像了!」
「不好嗎?」沒有制止他的動作,黑髮青年回應。
「不是不好,只是覺得他並不快樂!」那孩子臉上的笑容總讓自己心疼不已,就像是當年看到凡斯冷漠的臉孔一般。
沒有開口,黑髮青年知道這是事實,可是這不是他們可以插手干涉的,因此,他選擇沉默。
「凡斯,你會恨颯彌亞嗎?」
「……說不會是不可能的,但我對他的感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漾漾!你,想去跟他見面嗎?」
「不,因為你不想見他、漾漾不想見他,而且我現在也沒辦法去見他。」若非如此,他恐怕會直接將人抓來打屁股。
「…他,終究是你的孩子,沒有必要因為『那件事』讓你跟冰炎有隔閡。」
「…我知道。」亞那沉默半晌,開口:「凡斯!」
「嗯?」低頭,嘴唇被對方的唇瓣壓住,沒有激烈的糾纏與熱情的吸吮,有的只有溫柔且珍惜的觸碰輕舐。等到他察覺時,自己整個人已經被銀髮青年摟在懷中。
「歡迎你回到我身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