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婚後》第三部‧〈纏〉 - 〈第十二夜無禮〉06

第十二夜無禮

　　想找個理由讓自己清醒，但那也都只是些失禮的藉口。

※

　　「小柳！」

　　以當今王子的姿態騎著飛狼拉可奧追上佇立在王宮外牆上的人影，阿斯利安臉色凝重地翻身下地，走到化身為褚冥漾的重柳身邊。

　　「人呢？」心裡有了答案，阿斯利安瞇起眼，將目光投向那在夜色中顯得神秘莊嚴的城堡。

　　「裡面。」雙眼眨也不眨地直視著前方，重柳對站到自己身旁的人說道。

　　「知道是哪裡的人嗎？」既然能逃到王宮裡，那一定是有上位者的庇護。

　　黑髮的少年點了點頭：「認識。」

　　「認識的……是刺客還是指使者？」慎重地看向比現在的自己矮上半顆頭的少年，阿斯利安皺起了眉頭。

　　「都是。」

　　「什麼……？」迅速地反應過來，阿斯利安伸手拉住了重柳的手腕：「先回去，我們必須告訴他們。」

　　「等。」反手抓住了阿斯利安，重柳閉上眼睛，哼起了一首歌謠。

　　古老的語言乘著旋律，透過夜晚的清風，被傳遞到了聽得懂的人耳中，片刻過後，屬於另一道嗓音的歌聲也悠悠地響起。

　　睜開眼睛，重柳拉著阿斯利安往另一個方向──城堡裡頭走去。

　　「要去哪裡？剛剛那是誰？」一頭霧水地跟著重柳來到牆邊，阿斯利安不解地問。

　　「下去，用你的風。」話語簡短如往常，重柳望著阿斯利安面無表情：「亞那瑟恩‧伊沐洛。」

　　「陛下！？你怎麼會──等等！要跳要先講！」話還沒說完就被對發方拉著從圍牆上一躍而下，阿斯利安趕緊回過神運起了駕馭風的異能，讓兩人安穩的落地：「不要每次都覺得我一定來得及就亂來啊！還有你是做了什麼，為什麼王宮的結界沒有反應？」

　　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做了危險行為的重柳回頭，雖然還是那副喜怒不表於情的模樣，但眼神中卻露出了只有熟識的人才看得懂的真實的困惑：「不會來不及。」

　　「……唉，你這麼信任我，我到底是該開心還是難過呢？」嘆了口氣苦笑起來，阿斯利安伸手揉亂的少年的髮：「所以我們現在真的要去夜會國王？不用通報？」

　　「你們是我今晚的客人，請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那總是出現得叫人措手不及的悅耳嗓音突然響起，站在兩人身後的亞那瑟恩微笑著指了指一旁：「剩下來的，我們到書房去說吧？」

※

　　化身為王子夫妻的模樣，阿斯利安與重柳跟著亞那瑟恩的步伐穿梭在夜晚寧靜的王宮裡。相較於重柳的淡定，阿斯利安內心充滿著疑惑與微妙忐忑。當今國王私底下對褚冥漾的關愛，身為對方童年玩伴的自己也是略知一二。但另一位童年玩伴也與國王交情匪淺這件事，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神情淡漠如以往的重柳，又看了看前方腳步穩健卻毫無聲響的亞那瑟恩，阿斯利安總有種等等會聽見些不得了的消息的莫名預感。

　　「這邊請。」推開了與王子辦公室相仿的雕花木門，銀髮的青年笑著向兩位年輕的訪客示意請進。而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的，是那位寡言的黑髮青年。

　　見到青年，重柳先是靜靜地望著對方片刻，而後便撤除了身上的偽裝術法，露出罕見的真實面容，朝對方低下了頭。

　　阿斯利安因重柳的慎重而微微一驚，但也隨即反應過來，照著對方的動作恢復原本的容貌，向沙發上的青年致意。

　　「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黑百合家族血脈的起源──凡斯。」

　　聽見亞那瑟恩的笑語盈盈，阿斯利安望著地面的雙眼猛然瞪大。

　　一個古老貴族的血脈起源代表著什麼，只要是對血統與異能天賦的關聯有基本概念的人一定都明白，只是那實在太過崇高而遙遠的距離，讓現在的人們幾乎快要忘記，祂們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創造這個世界的上神們。

　　忍不住屏住了氣息，阿斯利安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就又聽見亞那瑟恩接著繼續說道：「而我除了是當今Atlantis王國的國王，也同時是冰牙一支的起源之一，最初的王室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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