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先前派去的那些雜碎總算是派上用場啦!國王陛下想必很溫和,沒把他們打成粉碎吧。」
渾身呈現失力狀態,背上刺痛又麻痺的感覺格外鮮明,讓人整個清醒過來。羅索的話語讓伯恩哈德想起那群在夜晚出現,記憶模糊的戰鬥,那些人是威斯頓的人馬?想到這裡,某種可怕的猜想在腦海浮現「你那是…什麼意思?」
「那些人啊。是詛咒的容器喔!只要打破了就會放出詛咒,既能誘發瘋狂還能種下封印魔力的因子,可是我的自信之作呢!」羅索得意的笑著,彎下腰低聲地補充道「差點忘了問你,滿是噩夢的夜晚怎麼樣?很有趣嗎?」
伯恩哈德瞪著羅索,目光滿是憤怒,恨不得立刻站起來回他一劍,羅索的一番話讓他明白了威斯頓公爵和阿奇波爾多擺明就是一夥人,為的就是威脅自己,離開城堡反倒給了他們絕佳的下手機會「你們下咒難道就不算是運用魔力?用這種惡毒的方式,再來指責持有魔力的人不對,你們也真好意思!」
好不容易掙脫冰封狀態的卡斯頓,遠遠看到伯恩哈德已被制伏,邁開腳步的領著一夥護衛跑上山丘,正巧聽見伯恩哈德的一席話,居高臨下的冷哼,拉高了音調「哼,那些犧牲者都是罪人,死不足惜,他們反該感謝我們給了價值,能在制裁的行動裡派上用場。至於咒術乃是自古流傳的古法,誰都可用,用來對付你們這些魔力者正好!瞧瞧你,沒了魔力也不過是廢人一個。」
伯恩哈德眼神銳利的盯著卡斯頓一步步靠近自己,餘光瞥著周遭的敵人,每根神經都繃緊著,計算著彼此的距離。
一等卡斯頓的腳踏進周身半尺,伯恩哈德猛然伸手抓住他的腳,翻身而起,膝蓋頂住腹部,另一手擒住他的手臂反轉,奪過軍刀轉了半圈,抵在卡斯頓的脖子上。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圍繞的眾兵士竟沒一個來得及反應,只能看著卡斯頓哀哀叫著疼,手裡握著武器卻什麼都不能做,忿忿的磨牙。
卡斯頓本就嬌小,伯恩哈德大半重量壓在肚子上,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看若干手下一個都不動,又急又氣,只有嘴巴不安分地繼續念「你、你要是敢動手!我們卡斯頓王國絕對會回敬十倍給你們!區區罪人還敢這麼囂張,我們可是…
「閉嘴。」伯恩哈德手裡軍刀挪了幾吋,感覺到脖子冰涼的金屬感和微微刺痛,卡斯頓這才總算知道自己的危機,乖乖地閉上嘴巴「叫他們全部撤退。」
卡斯頓看著手下們,覺得顏面盡失,吞吞吐吐好一陣才不甘願的下達撤退命令,眼珠靈活地轉了轉,偷偷向羅索使了眼色。
披著斗篷拉上帽子,艾茵送里斯一行人離開村落,重回冰封的河川。
小斯的身上掛好了韁繩,擺了擺前腳,對終於可以盡情奔馳的喜悅都寫在臉上,至於要多載一個人,馴鹿完全不在意。
仰著頭,在最後的時間,艾茵仍是不忘再次叮嚀「離開神樹的庇護,魔力侵蝕的影響會慢慢隨時間恢復,要記得在那之前得找到人。」
雖說憑著神樹和艾茵的力量,弗雷特里西已恢復了大半體力,臉上卻仍帶著尚未痊癒的虛弱感,拉緊了身上厚重的衣物,勉強露出了微笑回應。
「我們會負責送到的,艾茵妳就放心吧。」里斯握起了韁繩,正準備駕車出發,突然想到什麼的轉頭補問一句「啊,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艾茵妳怎麼會知道弗雷特里西的名字?我似乎太匆忙忘記介紹了。」
沒料到里斯會在這時候提問,艾茵耳朵抖了一下,心臟緊張的跳得飛快,努力擠出了一個看起來自然地笑「因為前任祭司西爾塔莉亞常會和我分享王城裡的事,還畫了紀錄的圖畫給我。」
艾茵為了證明,從罩袍的內層抽出了折疊的紙張,裏頭是張用水彩畫出的簡筆圖畫,畫紙看起來有些年代,卻仍保存著整整齊齊,畫上的男孩有著削短的頭髮和爽朗的笑容,右眼角附近有著一道傷疤,特徵和弗雷特里西如出一轍。
里斯張大了眼睛,訝異地說「這樣的日記圖,妳為什麼要隨身攜帶啊?」
「咦?我…我…」艾茵語塞的紅了臉,看著里斯疑惑的臉,還有好奇轉頭過來的弗雷特里西,腦袋一瞬間糊的像漿糊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不下去的露緹亞嘆了口氣,用手肘撞了里斯一下,挑了眉毛,示意他最好別再問下去「艾茵妳別在意,里斯這個傻瓜我會找時間好好教教他的。時間緊迫,我們就先出發了!下次換我們招待妳吧!」
「啊,好。」艾茵說著靦腆的點點頭,揮手向三人告別,目送著身影漸漸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艾茵雙手觸碰著原本掛著勾玉的頸子,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久久才抬起頭,換上祭司莊嚴的臉龐,重新踏回了村子裡。
達達的鹿蹄在雪地上奔馳,蜿蜒的河道一路下坡,承載的雪橇隨偶爾的小石頭上下跳動,兩旁相似的景物不斷的往後飛掠,過不了多久,遠遠的那一頭慢慢浮現縮小的城鎮樣貌。
「你知道要去哪裡找人嗎?」里斯轉頭看正沉浸在速度感中的弗雷特里西,臉上的表情開心的不像是正面臨生死關頭的人。
「嗯,我和他說找到伯恩哈德之後回去城堡,他也說會在艾倫戴爾多停留一兩天觀光,所以應該還在城裡。」弗雷特里西抓著雪橇的邊緣,直直看著前方,不願意錯過任何一點享受乘雪橇疾馳的時間。
「我是問地點,城裡很大呀。你們沒有說要在哪裡碰頭嗎?」
弗雷特里西思考了一陣,他離開前很匆忙,根本什麼都沒約定,只好回想他們一起去逛街時最印象深刻的地方「嗯…阿奇波爾多有可能在我們曾一起去的酒吧裡,我還記得位置。」
「那好,就去一趟吧。」里斯點點頭,跟著放鬆了心情,任著風吹起頭髮,靜靜地等著城鎮出現的那一刻。
約莫二十分鐘的路程,兩邊的樹木開始茂密的聚集,城鎮也慢慢清晰起來,里斯正準備出言提醒,弗雷特里西卻率先的舉起手,綻開笑容的往樹林裡打招呼「啊!那是阿奇波爾多!」
里斯好奇的將視線投向樹林,就見一個策馬疾驅的男人從樹影下衝了出來,焦急的臉在看到他們之後轉為笑容,快速往這裡靠近,里斯見狀,連忙拉了韁繩要小斯即停。
小斯聽話的急拐了個彎,伸直了腿,任後頭的雪橇在地上依慣性的滑出大圓弧,危險的停止方式讓露緹亞抓緊了邊緣尖叫出聲,就連急馳而來的阿奇波爾多也都看傻了。
以為那就是一般正常的模式,一等雪橇停妥,弗雷特里西一臉沒事的從上頭跳了下來,往阿奇波爾多跑去。
一看到人往自己跑來,阿奇波爾多翻身下馬,直接把弗雷特里西抱了個滿懷,說的全是關心的話語「可總算找到你了,昨天我可是在城裡山裡找遍了,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那是多虧了里斯幫忙。」被突然這樣抱緊,弗雷特里西有點不知所措,不熟悉的味道和臂彎讓他直覺的想掙脫,手臂卻牢牢的環住自己,怎麼也推不開,看在旁人眼裡卻只像是感情很好,里斯和露緹亞不經意的移開了視線,誰也沒發現有那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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