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奇譚同人短篇 - 短篇‧五花肉(下)

蘭生覺得自己是飄回客棧的，手上還留著襄鈴軟綿綿又纖細的感覺，暖暖的足以把他給融成幸福的一攤水，他做夢都沒想過，可愛的襄鈴居然會主動牽他的手，和他一起在廚房做菜。

如此幸福，宛如一對結為連理的夫妻。

蘭生嘴角彎得不能再彎，一面把刀子操得像長在手上似的，牛肉一片片整齊地躺好，薄如紙張，刀工之細，看得襄鈴癟著嘴巴，拿著菜刀，左轉右轉，就是找不到下刀的方向。

「等一下啦！襄鈴跟不上…」

蘭生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動作太快，竟忘了襄鈴只是個初進廚房的姑娘，心理大喊著自己傻，忙放慢速度，慢慢的把剩下的三分之一肉片，給切的每片均勻，沾了鹽巴和醬油，在碗裡細細醃著。

蔥花與辣椒下鍋爆香，蘭生動著鍋子俐落的翻動著裏頭的美味，襄鈴有樣學樣的用鍋鏟把裡頭菜餚翻了又翻，那味道卻不知為何得怎麼聞都不一樣，懊惱得讓她嘟著嘴巴。

幾個時辰過去，桌上以堆著十幾盤菜，襄鈴趴在桌上，手裡晃著筷子，盤裡油油亮亮，可那刀工和味道，就像楚河漢界，硬生生地在桌上分了兩地，一地焦黑四處，忽鹹忽淡，一地色澤飽滿，香氣撲鼻，孰高孰下一眼便知。

「嗚嗚~~襄鈴是傻瓜，菜都煮不好，這樣大鷹不會喜歡的。」

「妳、妳別難過，不過就是隻飛禽嘛。犯得著和牠生氣？襄鈴煮得這麼認真，不管菜好不好吃，我都喜歡啊。」

「原來──蘭生也覺得我煮的不好吃！」襄鈴睜大眼睛，有如晴天霹靂，眼眶裡似有淚水在打轉。

「呃…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說….」蘭生心裡發慌，額間滿是汗水，聰明的腦袋此時竟打結的想不出話來，而宛如救星的阿翔竟如此恰巧得拍翅進了廚房，穩穩地停在桌上，咕嚕嚕的叫了一聲，昂首步行。

「肥鳥你快嚐嚐，這可是襄鈴煮的。」蘭生忙把襄鈴的菜餚往前推，卻見阿翔湊近嗅了嗅就把臉轉開，朝著蘭生煮的同樣菜餚，用著尖嘴往盤子敲了幾下，蘭生餘光瞥見襄鈴嘴唇顫抖，竟沒膽回頭。

「襄鈴煮那麼認真，你竟然敢不吃~~」蘭生換了盤菜，又推了出去，這次阿翔往天敖叫一聲，揚著翅膀飛起，停在剩下的食材堆裡嗅了眼嗅，用鳥嘴拉開布包，走進去咬出剩下的生肉拖了出來，滿足的咬了一大口，塞滿嘴巴，一口吞完，像在炫耀的又叫了幾聲，抬著臉，鼓著肥肥的胸膛。

襄鈴見狀，咬著下唇，倏地站起，掩著臉就衝出了廚房，蘭生跟著站起，伸手出手要攔，卻追不上靈活的她，轉眼間就消失在走廊之外，滿肚子得煩悶沒處發，只得轉向廚房裡的另一個生物去。

「肥鳥你也真不夠意思，就吃口讓襄鈴開心也不會…真的是隻肥鳥，腦袋都轉不過來…」

阿翔咕嚕咕嚕幾聲，像是表達不認同，繼續大口得把生肉吞進肚裡，撇頭不理人，蘭生看了火起，還要再念個幾句，廚房門口又多了個訪客。

「阿翔不是肥鳥，是蒼海青。」

低沉的聲音換來了阿翔開心的拍翅，如此自然地飛到主人的肩上，繼續挺著胸膛展現牠無比的雄風。

伸出手順了順阿翔的毛，屠蘇的平淡的說「阿翔很有教養，不會吃太油膩太鹹的東西。」

「咦？這麼說…」蘭生看看滿桌的菜，睜大眼睛眨了眨「是我搞錯了？」

「你哪次看到阿翔和我們一起吃飯菜了？」屠蘇走近桌子，似乎很理所當然地坐下來。

蘭生垂頭喪氣，肩膀也跨了下來，大大的嘆口氣。

真的太慘了，枉費他那麼認真的提議，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想到，還讓襄鈴那麼難過，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襄鈴該不會不理他了吧？

「唉….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小襄鈴一起煮飯…怎麼會是這樣？」

「不是很好嗎？」

「哪裡好了？襄鈴很沮喪，說來說去，還不是木頭臉你….」

「我是說菜煮的很好，這麼多菜，可以很多人吃。」

那天晚上，大夥圍著圓桌，一同吃著滿桌的菜，配著小酒與茶湯，賞著外頭的美麗月亮，桌上熱熱鬧鬧的，像是個團圓的好日子。

在那時刻，好像什麼傷心都沒有了，全被埋在飯菜酒香之下，他們像是一家人，沒有血緣卻繫在一起，共同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

「蘭生，今天的菜怎麼好像特別油膩啊。」少恭一邊小口嚐著豬蹄，一面擦了擦多餘的油湯。

「喔，我想…偶爾吃吃也很不錯啊。」蘭生眼神飄離，死也不說那菜原本是要餵鳥的，當看到桌上那盤東坡肉，蘭生突然想起他有問題沒問清楚，急著舉筷子塞滿嘴菜的開口問。

「木頭臉，你還沒回我，你送那五花肉甚麼意思啊？」

屠蘇把嘴裡的飯吞下去，疑惑的看像蘭生「你不是喜歡吃嗎？」

「我有說過嗎？」蘭生歪著頭，怎麼也想不出他有說過這句，路途上也沒嚐過類似的菜餚啊。

「兩次，你看阿翔吃五花肉都有意見，我想你應該是愛吃吧。這次惦記著，就順便買了。」屠蘇說完，桌上傳來低聲的憋笑聲，唯有蘭生脹紅了臉，站起來急跳腳。

「才不是那樣啦！」

這一夜，江都裡也是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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