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漁隱知道他已通曉了水神器運用之法,點頭笑道:“好。”
沈棹爬上岸來,覷了一眼雲水凝手中的水龍劍,對冰河漁隱躬身賠笑道:“晚輩來了,不知漁隱老前輩有何吩咐?”
冰河漁隱道:“冰擴院院主,勞你與這位少俠再行比試一場。”
沈棹心思一轉,試探道:“漁隱老前輩是要晚輩敗呢,還是要晚輩勝?”
冰河漁隱道:“該敗就敗,該勝就勝。”
沈棹笑道:“不知敗有何說,勝又有何說?”
冰河漁隱道:“是敗是勝,老夫都不為難你,水神器也不准你帶走。”
沈棹討了個沒趣,低聲應道:“是。”又向雲水凝道:“小兄弟,便請再行賜教一二。”
雲水凝轉過身來面對著沈棹,道:“沈院主無須客氣。”
沈棹見他雙目中若有若無地閃著清藍色光芒,心中大凜,作笑道:“小兄弟當心了。”輕輕縱至雲水凝身前六尺處,縛河網刺亮起白光,陡地向他胸腹間插到。雲水凝水龍劍劍身一橫,鏘的一聲,擋住縛河網刺刺頭,不覺他這一下有甚強力,水龍劍一振,將刺頭彈了開去。
雲水凝雖不覺沈棹這一下力強,沈棹心中卻已著實驚訝,他在渚上見了冰河漁隱同雲水凝說話,隨後雲水凝便運使水龍劍力,心知冰河漁隱必在向他傳授神劍秘密,方才自己以話試探,揣測冰河漁隱叫自己與雲水凝再行比試的用意,實是為了讓自己與這小子試劍,心下雖然不快,卻不敢不從,亦不敢輕易傷害了他,但見對方目光有異,也自不敢怠慢,出手便以五成力去試,不想對方不僅接住,竟還將自己兵器彈撞開來。
雲水凝也未想到輕易能將沈棹的縛河網刺彈開,雖知是自己功力增強之故,也知沈棹的功力定然不止於此。既然一招占了先機,後招自然跟上,劍身一旋,劈向沈棹頸側。沈棹身形後撤,縛河網刺伸了長來,刺向雲水凝右胸。
雲水凝身子一側,水龍劍上拍,與縛河網刺相交一處,隨即前斬,劍力劈出,直取沈棹右肩。本來雲水凝初與沈棹相鬥之時也可以水龍劍施出劈空劍力,只是與水龍劍相融甚淺,劈空劍力大有所限。此時他得了冰河漁隱指點,與水龍劍相融更深,所得力量更大,施用劈空劍力更加遊刃自如,對付這沈棹的縛河網刺雖仍不可用“多變式”取勝,但若以正式套路的飲血劍法加上施用自如的劈空劍力,卻可與他一較長短。
沈棹一個左旋身,縛河網刺下拽,刺體伸長處,仍取雲水凝右胸。雲水凝不理他來招,劍尖斜向下指,以攻為守,一個劍花絞力攻向沈棹心口。沈棹知道對方看出自己不敢施用殺手,對方卻對自己無分毫留情,暗罵一聲“小賊”,急閃身,手上加力,縛河網刺向水龍劍劍刃上撥到。
雲、沈二人互為攻守,劍來刺往,愈打愈快,直已拆了四五十招,沈棹雖是漸占上風,臉色卻愈加陰暗,雲水凝雖一時未敗,但感沈棹縛河網刺上傳來的勁力愈加強大、陰冷,愈難支撐。又拆十數招,沈棹忽然沉聲問道:“你是碧水宮人?”
雲水凝心中一凜,想要說話,只是全力應對他來招,一時開不了口。沈棹將攻勢放緩,讓他開口說話,雲水凝道:“我不是碧水宮人。”
沈棹冷笑道:“你這劍法難道不是從牧家刀法中化來的?”
雲水凝道:“是從牧家刀法中化出來的便是碧水宮人麼?”
沈棹怒道:“還敢狡辯!”眼中殺機大盛,縛河網刺撥開雲水凝橫斬而來的水龍劍,刺體伸長,疾插雲水凝咽喉。忽聽冰河漁隱輕“嗯”一聲,心中一驚,知道有冰河漁隱在側,自己決殺不了這小賊,忙將長刺收短,倒縱在一旁。
冰河漁隱道:“是冰擴院院主勝了。”
沈棹賠笑道:“晚輩在漁隱老前輩面前班門弄斧,實是惶恐。”
冰河漁隱道:“你與少俠相鬥,用了幾成力方才勝他?
沈棹臉上一紅,不敢隱瞞,道:“起初用了五成力,已不及這位小兄弟;後來用了六成力,與小兄弟打個平手;再後來用七成力,方才僥倖得勝。”
冰河漁隱道:“你倒謙虛起來了。”眼望河心渚上,道:“你兩個過來,我有話說。”
沈棹回望處,見那銀甲龍怪與鄒琮簡身上的勁力正自解開,他兩個互相瞪視一眼,都往渚岸邊走近。銀甲龍怪首先紮入河中,遊了過來。鄒琮簡卻自一名弟子手中接過一只劍鞘,向水中平平一投,急縱身,在那劍鞘上一踏,便躍過岸來。
雲水凝心道:“看來姓鄒的比姓沈的功力要高出許多。”
鄒琮簡與銀甲龍怪來到冰河漁隱身前,俱躬身道:“不知漁隱老前輩有何教誨?”
冰河漁隱道:“你三個聽著,十日之中,奉劍山莊與魔力門於方圓八百里內都不得有一兵一卒搜找水神器的蹤跡。哪一方若有違此意,我必入其內門,將它一派之主並他手下用將一併殺卻。誰若不信,便只管放出關卡暗哨攔截,看老夫是否言出必行!你們走罷。”
銀甲龍怪與鄒、沈二人本都計著脫身之後立時召集人手散佈羅網,定要將這水神器搶奪到手,這時聽到冰河漁隱如此說來,各自驚心悚懼,想他那“氣隨意動”之大能力,無形中便可制人行止,生死操握他手,他若要殺誰,誰又阻得住他?都是不由得身上淌出冷汗,恭聲道:“謹遵漁隱老前輩示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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