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仙子幽幽道:“好哥哥你可知道,自從見了你後,我便再沒服侍過別個。並且立定心意,自此以後,終我一生,便只服侍你一人。”
雲水凝只是冷笑。
瑤池仙子道:“好哥哥,日後便讓我跟在你身邊服侍,你說好么?”
雲水凝感她雙手順著自己雙肩向下摩挲,喝道:“瑤池仙子,你忘了我大哥對你的活命之恩了么?”
瑤池仙子微微一驚,道:“我沒忘啊,我怎敢忘了?”
雲水凝道:“你若記著我大哥的恩德,便快快將我放了。”
瑤池仙子道:“牧宮主的恩德我決不敢忘,放了好哥哥你也可以,只不過要先讓好哥哥你喜歡了我。”一只手扳住了他,另一只手滑向他脖頸,欲伸進衣內撫摩他肌膚。
雲水凝忽然道:“方才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么?”
瑤池仙子道:“自今而後,這一生只服侍你一人么?自然是真的。”他聽雲水凝似是心意活動,大是歡喜。
雲水凝道:“你鬆開我雙手,我想抱著你。”
瑤池仙子喜道:“是么?”便要解他綁縛。看向雲水凝雙眼,只見他目光冷酷,殊無半分柔愛之意,將手縮回,笑道:“不鬆開手,也是可以抱的。”身子傾俯,便要將頭枕入他懷中。
雲水凝側過頭,似要親吻她臉,突地張大了口,猛地向她那瑩潤玉頸上咬去。瑤池仙子霍地仰身而起,掠後兩步,驚道:“你做什麼?”
雲水凝嘿嘿冷笑道:“自然是殺了你。”
瑤池仙子面色發白,聲音微微發顫,道:“殺我?我服侍你……難道不好么?”
雲水凝道:“妖女,正邪不兩立。你若不放我,咱倆便須得來個你死我活。”
瑤池仙子黛眉微蹙,輕歎道:“你是正人君子,難免會對我有些成見,也怪我心急了些,迫得你緊。我……我情願等你。”
雲水凝道:“你等我什麼?”
瑤池仙子道:“等你轉了心意。”
雲水凝冷笑道:“等我轉了心意?對你么?只怕千難萬難!”
瑤池仙子垂下頭來,默然不言,過了一會兒,又笑道:“你立起身來,我解了你綁縛。”
雲水凝道:“妖女,你又有什麼詭計?”
突聽房外一人笑道:“少俠,瑤池仙子已無歹意,你可放心任她施為。”
瑤池仙子微微一驚,心道:“怎麼房外竟會有人,我又無絲毫覺察?”將門推開,見是一個中年道人,對了房門立在院中。看他形貌風度古樸無華,只是一個尋常道人,並不似有半分修為的武林高手,暗想自己方才心神不專,這道士輕手輕腳,自己失察也無甚奇處。但終是不能疑心盡去,試探道:“你這道士,也知我姓名來歷?”
那道人道:“屋內牝陰之氣滿溢,妖嬈之光外泄,當世便只羅玉娘的傳人瑤池仙子可有此術,再無別個了。”
瑤池仙子瞧了一眼縛在殿柱上的玄明子,心道:“明明是他早猜出我的來歷,暗中告知了你,卻在這裏裝模作樣。”冷冷道:“臭道士說得如此玄奇,你道我是呆的么?”
玄明子忽然大喝道:“姑娘,你口裏須乾淨些,這位可是我的恩師!”
瑤池仙子嬌笑道:“他是你的師父?他的鬍子雖比你的長了些,年紀卻還比你小著幾歲,竟會是你的師父?你叫徒弟將這臭道士找來矇騙我,是想趕我走么?”
玄明子仍待再說,那道人微微抬手攔住,道:“瑤池仙子,近年你於江湖中收斂甚多,並無多大惡跡。今日你雖倚強任行,卻也未害人性命,貧道姑且放你一遭,望你日後可修身定性,與人無爭。”
瑤池仙子冷哼一聲,道:“臭道士,你想僅憑兩句恫嚇之言便唬了姑娘走么?先亮出些本事來罷!”左手羅袖飛出,直擊那道人面門。
那道人只是立在原地,不見分毫躲閃、阻架之意。雲水凝正欲出聲喝止瑤池仙子,卻見她羅袖袖頭飛到那道人面前兩寸許處,硬生生頓住,瑤池仙子面上滿是驚詫之色。那道人點頭道:“好,只出了四成力,又及時收回一成力。不錯,不錯。”
瑤池仙子怒道:“好啊,你用的什麼邪法,卻來作弄人?”左手後撤,要將羅袖收了回來,哪知袖頭便似被什麼吸住一般,竟是收它不回。忽感一股平和無極的力道自袖上傳來,忙自運力去擋,不想那份力道傳至袖腕處便自行消去,一條羅袖裂成數道,飄落在地,竟未發出一點聲響。
那道士露了這手功夫,瑤池仙子與雲水凝都是吃驚不小:斷人衣袖,竟可不出半點聲響,便如開裂處乃自行腐朽分化一般,這種功夫當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而他四肢身軀皆未動作,便似以無形之力施展玄功,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縛在殿柱上的玄明子面上除去親近歡喜之色,卻絕無半分訝異之狀,顯是早已知曉那道人之能。
雲水凝心內歎道:“南方界霞山系雲觀果是道門正宗之大成者,這位道長不過中年上下,便已有此玄妙修為,當真可歎!”當年於物充城中,藍羽曾與他提及佛、道二門中大成者之事。
瑤池仙子眼色轉柔,緩緩道了個“好”字,右手一轉,已握住了一根紫砂笛,橫在口邊。雲水凝見她亮出那根笛來,知道她要以此物發動“迷愛枉”的邪媚功法,但見那道人出手絕妙,氣宇虛淡,便也不甚擔憂。
笛聲悠婉而起,瑤池仙子身形飄搖而舞,儀態萬方,美意盡呈。雲水凝並未見到任何幻象,微一思量,心下恍然:“原來她這邪功可隨意而發,並非聽到樂曲或見她舞姿者都會自行墮入幻象。”瞧向玄明子處,見他並無苦癡之狀,顯也未入幻境,知道現下只那道人自己在受這邪功。
瑤池仙子顫音連催,那道人恬淡、古樸的儀態絲毫無改,搖頭道:“瑤池仙子,你這‘迷愛枉’極盡五音、五色之能,與天地虛靜、寂寞之根本相去甚遠。當年羅玉娘死於非命,便是因她操之太過,不知退止。如今你所陷未深,若能引以為戒,日後潔身自好,未始不能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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