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試著入睡,我幾乎整晚都翻來覆去直到清晨我才真正睡著,不過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我又必須起床去上課。
「簡蔓琳,我去上課了,早餐在桌上記得吃。」我知道這個時間點她還是睡得很熟但這是我的習慣。
簡蔓琳曾經因為被一個男生甩,而廢寢忘食,我還記得那時候的她是甚麼樣子,我們兩個都因為男人而傷心痛苦,因此我們互相照顧。
坐在教室裡聽著教授教學,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偶而我會翹課,但今天我需要教授的魔音來令我的腦袋放鬆。
經過魔音的洗禮以後,我知道我應該做出正確的選擇,搬去美國然後忘掉所有的一切。
「簡蔓琳,我覺得我們能夠去美國,但長久居留的話我就不確定了。」當我決定的瞬間我就立刻打電話給簡蔓琳。
她也很高興聽到我的答案,「我的家人一定很高興知道,至於後續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吧。」
「妳有沒有吃早餐?」我像媽媽一樣問她。
「有。我全部吃完了。」
「我剛上完楊教授的課。妳今天有要上課嗎?」感到精疲力盡。
「我看一下行事曆。好像有。」
「記得要來上課。」掛電話之前我提醒她。
我今天決定早一點去咖啡店上班順便告訴我的老闆布里斯,告訴他我決定投向金髮碧眼的世界。
「魏雪,妳沒發燒吧?」我搖搖頭。「那妳怎麼說出這麼荒唐的事?」我的老闆似乎認為這是件很荒唐的事。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決定,再說我們也不一定要去美國,可以考慮看看英國或者法國,甚至德國。Guten Tag。」我笑了笑。
「魏雪,這不是旅遊,妳不覺得妳應該多思考一陣子嗎?」
「布里斯,我知道這很重要。可是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思考或者做其他的決定了,再說簡蔓琳的家人也一直很希望她可以在那邊一起工作,而我也會盡量幫助她。」
「那麼妳現在提的是簡蔓琳的生活而不是妳的。」他瘋了,我從不強迫自己。
「不。這是我想過的生活,我知道我想要甚麼。」
「我希望妳能夠再多想清楚。」我聽到有客人進來,拿起兩份菜單,擺上招牌笑容。
「你好,這是菜單,有甚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請問今天有藍莓蛋糕嗎?」其中的一位女客人問我。
「稍等一下,我要問一下我們的老闆。」
「布里斯,請問還有藍莓蛋糕嗎?」
「只剩巧克力,草莓跟起司。」
我走回去,「小姐,不好意思,因為我們的蛋糕都是手工製作,藍莓已經沒有了,要不要試試看其他口味,或者我們明天可以為妳留一個蛋糕。」
「那還有甚麼其他口味,是妳比較推薦的呢?」
「我想這個就要看客人的心情是如何,心情不好適合吃巧克力,感到悠閒時適合吃起司,心情非常好適合吃草莓。」
「那我要兩份草莓,再兩杯玫瑰茶,麻煩妳了。」
「好的。」我把點餐的單子拿回去。
「妳不覺得那兩位客人有一點刁難嗎?」旁邊的工讀生小妹問我。
「一點也不會,更何況妳不是應該早就要習慣嗎,再怎麼刁難他們也是客人。」客人至上,這是服務業的精神。
大概十分鐘以後我把剛剛那兩位客人的餐點送過去以後,工讀生向我求救,因為有一大群女子軍團來襲,我才想起已經到了放學的尖峰時期。
我走過去那位我猜應該是女王蜂的女生,「請問你們決定好要點甚麼了嗎?」
「麻煩十五杯可樂。」妳敢點,就要給我付錢不然就完蛋。
魏雪,微笑,我對自己說,「還有其他需要的嗎?」
「再五份草莓蛋糕。」我把單子拿給工讀生以後,告知布里斯必須去飯店工作,今天江琪請假,好像是她男朋友生病之類的吧。
我走進去看到今天餐廳的客人真是少之又少,但奇怪的是江俊連續兩天都出現在這裡。
「請問我可以為你點餐了嗎?」
「我要五分熟的羊小排搭配水煮蘆筍,魏雪,真高興看到妳。」不知道為甚麼他今天看起來不怎麼開心。
「請稍候。」
大概一個半小時以後我處理完所有的點單,但我看到江俊還坐在他的位置喝著紅酒。
我走到他旁邊,「妳姐姐的事,進行的怎麼樣了?」
「我不明白,那些騙子真的那麼需要錢?」他臉上的疲倦,讓我想試著與他當朋友。
「走吧,我陪你出去走一走。」我拿起他的外套,扶著他走出餐廳,離開之前我向餐廳裡要了一杯水要江俊喝完再離開。
「魏雪,對不起。我不知道還可以跟誰討論這些問題,可是我又覺得這些事情憋在心裡真的很不好受。」在這個狀態下,我在他身上看到李昱的影子,那個像孩子一般脆弱的李昱。
「江俊,你知道的,每件是有它應該發生的時間點,你強求,它只會變的不完美而已,雖然說沒有一件事是完美的,但它總會有美好的那一面等著你。」
「但我父親的年紀已經慢慢變了,我不覺得他會有這麼多時間去等待。」
「那你們這麼積極找人的結果好嗎?」他搖搖頭。
「所以你們應該做的事情是等待。」
「謝謝你,魏雪。跟妳聊天以後我覺得我的心情有一點轉折了。」
「不然朋友是用來做甚麼用的,需要我幫你叫計程車嗎?」
「讓我在思考一下吧,我等等再請代理司機載我回家。」
「好。等你到家記得傳封簡訊給我。」
我坐在公車上,我想到如果我去了美國,我就必須徹底忘記李昱,問題是,我做得到嗎?
我可以放棄我們有過的回憶,有我們歡笑的電影院,有我們身影的街道,我嘗試那麼久都無法忘記的回憶真的可以去一趟美國就把它們付諸流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