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個星期,鳴人往返宇智波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而初陽對鳴人也漸漸從陌生轉為熟悉,雖然每次只要鳴人跟父親湊在一起都免不了爭執一番,有時候甚至會上演全武行,但他打從心底喜歡著這種感覺。
鳴人會買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給他,會教他新奇有趣的忍術,還會說些父親從來不曾說過的鼓勵的話。如果說一直以來佐助對他的教育是嚴謹、有規有矩的,那麼鳴人就是一個會帶著他玩樂、帶著他闖禍,任由他表達自己和耍耍任性的人。
雖然鳴人因為身為火影,經常要待在辦公室裡加班,但只要跟他約好要回來吃晚飯,就不曾失約過。偶爾晚餐後的散步時間,他會與父親分別牽著他的左右手,這時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會有著微妙的差別。
他們的手溫並不相同,可是卻同樣溫暖…同樣很令人安心……
他不曉得別人的父母親是怎樣相處的,但是從前只有父親陪伴的他,卻再也不想回到沒有鳴人的那段時光。
然而比起沉浸在幸福裡的初陽,鳴人就顯得比較鬱悶了。
這陣子初陽經常會纏著他問東問西,問自己是怎麼跟佐助認識的,為什麼會在一起?為什麼會分手?為什麼這幾年沒有來找過他?原諒爸爸了嗎?
其實這些問題,有一半以上都是沒有真實解答的。
可當初編出故事的佐助顯然沒有要搭救他的意思,總是放任初陽對看起來比較容易套話的他強行逼供,這讓被半強迫成為共犯的他感到有些煩躁,但同時過去童年時的痛苦回憶…又讓他無法告訴初陽事實的真相。
某種對自身傷口的保護心態無意識地投射在孩子的身上,他能理解佐助為何會撒謊,為何會狠不下心來,把殘酷的現實血淋淋地呈現在這年紀的孩子面前,那有多痛啊…
他也曾經痛過,真的很痛。
如果只是撒點謊,然後配合佐助演演戲…就能讓初陽暫時遠離這種痛苦,稍微感受一陣子生命的幸福與溫暖的話,那有什麼關係呢?即便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也會開始感到痛,但總比從一開始就痛到一輩子都無法再感受到溫暖來得好吧?
這大概,也是他之所以會幫著佐助欺瞞初陽到現在的緣故吧……
不過佐助那個混蛋似乎在他同意協助圓謊後開始有些變本加厲,除了經常用『孩子他媽』或『媽媽』之類的稱呼調侃他外,還落井下石地將那些『狗血的過去』越扯越遠離真相。
或許宇智波佐助不當忍者的話…可以選擇去從事編劇或寫小說了!
於是因為始終得不到聽起來比較靠譜的回應,好奇心旺盛的初陽便開始偷偷策畫起從他們共同的生活圈下手,他將目標鎖定在曾有一面之緣的卡卡西老師或鳴人辦公室裡那位看起來知道很多祕密的秘書叔叔。
只是當他真的鼓起勇氣問起父親與母親年輕時的事時,卡卡西老師的臉色就像是吞下了過期的一樂拉麵一樣,相當彆扭。
「你說…佐助跟鳴人……生了個兒子?!」卡卡西覺得自己今天原本醞釀好的寫作靈感,都被這則震撼的消息給覆蓋過去,好像今天才得知自己過去幾十年來都活在了與他們沒任何交集點的平行世界。
是他今天出門時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嗎?
見卡卡西因為這個問題而開始眼角神經抽蓄,初陽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在道別時仍然維持著該有的禮貌表示:「真是不好意思,我問了個好幾年前的事,沒考慮到老師的年紀跟記憶力…老師再見!」
「………」不愧…不愧是佐助跟鳴人帶出來的孩子,連補刀都補得這麼精湛又令人無力,好好培養的話…或許將來會成為不輸他們兩人的狠角色。
從卡卡西嘴裡得不到想聽的答案,初陽又轉而向火影辦公室裡的秘書叔叔進攻。
今天是鳴人跟砂忍村風影會面的日子,他趁著鳴人與風影待在接待室的空檔,找到了獨自留在辦公室裡整理資料的秘書叔叔。曾經在遠處稍微看過幾次初陽的鹿丸很快地就認出他來,他以為小孩是來找鳴人的,但小孩卻劈頭就問起是否知道些關於他父母親的事。
也許是因為曾在忍者學校一起待過的同期忍者,他對佐助跟鳴人之間的事也多少有點基礎理解,加上自己又是鳴人身邊重要的秘書角色,對於初陽這不太正確且莫名其妙的問題…鹿丸沒有像卡卡西老師那樣露出震驚的表情,即使他內心並不像臉上那樣看起來平靜……
「所以叔叔知道很多事嗎?」看這個叔叔正在努力回想的樣子,果然問對人了…
不過做事向來喜歡留些餘地的鹿丸並沒有戳破這則謊言,他雖然不曉得佐助跟鳴人到底在搞什麼鬼,但他好像也沒什麼義務去質問他們,或破壞眼前這個孩子臉上充滿期待的神情。
所以他也只好憑著小孩問題中的關鍵字來自行補足這些故事了。
「是啊、你爸跟你…媽……跟我是同期的同學。」真麻煩!要把鳴人代入到母親的立場實在太艱難了啊…
「你爸跟你…媽……以前在我們班上是死對頭,一個成績很好,一個是吊車尾。而且兩個人經常互看不順眼,但是因為你爸跟你…媽……後來被編到同一個小組去,所以他們才開始變成朋友的。」好吧,也許說謊都是需要練習的,這不是越說越順口了嗎…
顯然已經做好聽故事的打算,初陽很自動地乖乖坐在火影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繼續凝聽秘書叔叔的回憶。
「你爸跟你…媽……他們好像在下忍時期…就在談戀愛了…」不打不相識的那種,「聽說是因為你爸曾經在任務途中救過你…媽……一命,然後你也知道,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最容易被感動,你…媽……他就喜歡上你爸了…」恩、目前為止應該很吻合邏輯才是。
「……聽起來,好庸俗。」沒想過原來那兩個人居然是因為這種事而看對眼,初陽顯得有點失望。
「會嗎?你爸以前很受歡迎啊…跟他們同組的一個女生也曾經追求過你爸,但你爸拒絕了,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女生條件不錯啊……」這是真心話,他確實認為小櫻在他們同期的女忍者裡算條件頗優的了。
只不過妹有情郎無意,佐助當時應該是誰都看不上眼吧?
「雖然後來你爸曾經因為一些原因離開過村子,但你爸跟你…媽……感情還是很好…」這可是最接近事實的一句話,除了主詞用得不太正確。
「感情很好嗎?可是爸爸說…他跟媽媽是因為價值觀不合還有周圍人的反對而分手,後來他等我生下來後,就抱著我離開這裡了……感情好的話,會冷戰這麼多年嗎?」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佐助編的還是鳴人編的啊?!太誇張了吧!而且年紀小小居然知道什麼叫做冷戰?!是誰教他這些的?!!「咳嗯…可能他們這幾年私底下還有聯絡吧,畢竟我也不是當事人,感情的事還是他們自己最清楚……」掰不下去了…
一個下午,初陽從鹿丸這套出不少他想聽的故事,雖然鹿丸叔叔在回想的過程中,經常出現過度陷入回憶而中斷連線的情況,但這並不妨礙他了解這些往事。
他趁著鳴人回辦公室前,向鹿丸叔叔好好道謝後就離開了。
而結束與我愛羅會面的鳴人在回到自己辦公室時,只見到自己那平日裡,總是維持著冷靜形象的機要秘書,一臉神色詭異地猛盯著他瞧……
「………你、你幹嘛?」鹿丸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鳴人……」
「……啊?」看這臉色,不會是自己早上因為滿心期待跟我愛羅見面,稍微偷懶了一下,少看幾份文件的事生氣吧?
「生孩子很痛吧……」
「………哈啊?!!!」我靠、鹿丸是聽誰說了什麼?!
「我都不曉得你跟佐助有這麼多不可告人的往事……」
「沒有!!沒有那回事!!!!!」該死的佐助!該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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