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鳴人代替了佐助,向前來幫忙尋找孩子的眾人一一道謝,然後他放不下心地跟著兩人回家,當然,他可是用了好幾碗拉麵才換來鹿丸的點頭。
兩人花了點時間安撫初陽,直到初陽躺在床上發出安穩的鼾聲時,佐助才悄悄地退出房間,帶著鳴人來到他的臥房。
「怎麼突然讓我進你房間了?」雖然之前他偶爾會留下來過夜,但都是睡在宇智波家的客房,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佐助的允許下,一同待在這個房間裡。
然而佐助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要求鳴人盥洗好後就直接來這裡睡吧。
「啊?!一、一起睡……?」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吊車尾的那麼緊張做什麼?他又不會把他給吃了……再說了,他們現在就算已經不是初陽眼中的『夫妻』,但兩個好朋友睡在同張床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沒有……」
半個小時後,鳴人穿著佐助借給他的常服返回了臥室,只見佐助已經躺在床鋪上,留了半邊的空位,他沒再多想便直接擠了上去,可一躺上去,原本靠在牆邊背對著他的佐助突然開口了:「吶、吊車尾…陪我聊聊吧…」
「你說啊、我聽……」從這傢伙回來村子後,他就一直找不到機會向現在這樣好好跟他敘敘舊,不過他也不曉得佐助到底想說什麼…
對方沉默了一段時間,鳴人覺得自己似乎就要這樣睡著了,佐助才繼續說道:「初陽他……不是我生的……」
「……恩。」雖然早已經在方才的情況裡得知了這件事,但還是沒有佐助這樣親口說出來得震撼。
他告訴鳴人,自己是在六年前一個剛結束戰亂的小村子裡撿到初陽的。
那時的初陽似乎才剛出生沒幾天,被人隨意丟棄在一個戰場的廢墟裡,明明應該為了肚子餓而嚎啕大哭,但卻因為太過飢餓似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本來當時,只是暫留村子的他應該在那天就離開,但不知怎地……看著初陽小小的、脆弱的臉,連用力哭喊向人表達渴求的力氣都沒有時,他突然覺得心裡某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他將初陽撿起來,然後當晚便找了戶人家借住下來,不知情的人以為他是孩子的父親,便痛罵他狠心,孩子才出生不到幾天就餓到哭不出聲音來,但佐助沒有解釋,只是拿著婦人給的稀釋奶粉一點一點地餵給初陽。
吃掉大半瓶稀釋奶粉的初陽像是找回了力氣,他開始放聲大哭,哭得聲嘶力竭,像是在為自己從出生下來就被人拋棄的命運感到忿忿不平。
而他宇智波佐助就跟這個孩子一樣,在還沒來得及了解這個世界時,就被人生生地剝奪了幸福的權利。也許相較之下,還曾有過家庭跟親情的他比這個孩子稍微幸運點,起碼他在失去了那麼多東西後,還有個遠在故鄉等待著他歸去的友人。
佐助告訴鳴人,他想過自己也許撿回了一個大麻煩,但現在卻覺得初陽是蒼天送給他的一份禮物,這六年來撫養初陽的日子裡,讓他想起哥哥,讓他想起木葉,讓他想回村……
然後…讓他再次見到了鳴人。
「吶、鳴人……」
「嗯?」
突然牽起鳴人藏在被窩裡的手,在對方開始感到困倦而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佐助在他耳畔輕柔地問道:「你願不願意就這樣跟著我過下去…你跟我、還有初陽…我們三人一起……」
是時候該下定決心了,他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想通了這一切。
「鳴人……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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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開始催促鳴人加班的鹿丸,終於在他第四次犯下相同的錯誤時,忍不住出聲抱怨起來:「嘖、你是昨晚沒睡覺還是怎樣?」連在一份文件上簽名都可以寫錯…
「啊?沒、沒有啊……」總不能跟鹿丸說,他昨晚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幾乎失眠吧…
說要在一起生活什麼的,感覺很沒有真實感啊…
這麼多年沒見了,雖然對方定居在木葉這件事似乎已經不會再出現什麼變動,但是突然提出這種要求,還真是讓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他沒會錯意的話,那傢伙應該…是那個意思吧…?
就算他沒談過戀愛,但起碼也看過別人怎麼談戀愛,多少也稍微知道別人告白時會是怎麼樣的氣氛,會說怎樣的話,雖然他不曉得兩個大男人是不是能夠參照相同的標準……但是佐助昨天說的那些話,確實讓他有感受到一種未曾有過的感覺。
對於這個曾經視他為摯友的傢伙…好像有那麼一點……心動的感覺……
不過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就是了!
明明對方只是單純邀請他一起在同個屋簷下居住生活,可是他卻覺得對方所說的『在一起』還有更深層的意思呢?
「唉……」該怎麼辦才好啊…
終於,在鳴人無意識地嘆氣六次後,鹿丸終於又忍不住開口:「算了算了、你今天還是提早下班好了,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好的公文都被你弄得亂七八糟的,回去睡好了,明天再來!」再這樣下去,火影工作的時間恐怕只會浪費在不斷修改錯誤的字跡上了…
然而被鹿丸強制放假的鳴人並沒有因此感到開心,佐助的話跟初陽的事還在他心裡不斷翻騰著,難得獲得了半天假,但卻不曉得該往哪去,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了木葉超市的入口處。
既然都到超市門口了,不如買點東西回去吧…
總是習慣只在速食麵專區消費的鳴人,反常地從生鮮蔬果區開始逛起,他一邊推著購物車一邊掃視那些他平日裡壓根不會購買的果菜,然後口中唸唸有詞地說著:「該買什麼好呢…家裡應該還有泡麵吧…買零食的話那傢伙又要碎碎念…可是初陽好像也不討厭啊……」
「嗯?這不是鳴人嗎?」熟悉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挺著大肚子的雛田正和攙扶著她的小櫻迎面而來,她們的購物推車裡滿滿都是嬰兒用品跟保健食品。
「是雛田跟小櫻啊…你們也來逛超市嗎?」牙那傢伙不是說雛田現在已經不太方便出門了嗎?怎麼還讓她跟著小櫻跑出來逛街…
一下子就看懂鳴人想說什麼,小櫻立即解釋道:「唉唷、我好歹也是醫療忍者好嗎…雛田雖然不方便出門,但是在有專業人士的陪同下偶爾出來散散步也是很健康的啊!」果然要跟男人們解釋懷孕這件事實在太麻煩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犬塚牙那個標準妻奴會讓快要臨盆的雛田離開屋子…
「對了…鳴人君…那個……」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擔憂到現在的雛田開口:「佐助君跟初陽他們…沒事吧?」雖然小櫻說他們在找到初陽後,就讓鳴人跟著他們一起回去了,但那兩人回去之後是否已經解開心結…卻只能從鳴人君這裡詢問。
「他們啊…沒事了啦!畢竟他們的關係又不會因為血緣不同就從父子變成仇人…」養育之恩還是無法抹滅的啊…
得到答案的雛田安心了不少,就連小櫻也覺得鬆了口氣,她們表示還要再去買點嬰兒食品,正打算轉身離開鳴人的視線時,鳴人卻問了一句:
「雛田…妳結婚後……幸福嗎?」自從四年前委婉地拒絕了雛田的表白,她在隔年就接受了牙的追求,兩年前他們突然宣布結婚,之後他就很少再有機會向她問起她婚後的生活。
而被曾經的暗戀對象問到這種事,一直以來總是以害羞形象出現在他面前的雛田,臉上突然揚起溫暖的笑容:「……我現在…很幸福喔!」
如果不是鳴人的拒絕,她現在恐怕還沒轉身看到那個…默默在她背後等待著的他吧……也許得不到一段感情是件令人難過的事,可是結束了…並不代表幸福就此絕望,很多時候,在自己不曾走過的岔路上,總會遇見比想像中還更適合的對象……
「改天見鳴人君…好好把握他喔……」雛田拉著小櫻轉身離去。
「恩啊、再見啊………恩呃?把握誰啊?!喂欸!喂欸───!!」該死的!她們到底知道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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