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18

　　為了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佐助選擇距離較近的廢棄舊屋做為遮蔽處，可就在幾乎快要到達時，雨勢突然變得格外猛烈，無可避免地淋了一身雨。

　　在踏進遮蔽區域後，他聽見舊屋的另一側有人在說話的聲音，猜想對方可能也是為了躲雨才被困在這裡。

　　春天的降雨，總是會持續很久。

　　奈何雨勢太大，拍打至地面上的聲響掩蓋了周圍許多聲音，另一側的談話聲在雨中聽起來顯得有些含糊緩慢，在他稍微想往那一側挪動時，他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是漩渦鳴人！

　　從聽見鳴人的聲音開始，原本想挪動的腳步頓時生了根地動彈不得。

　　他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遇到他，自從上次任務結束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在自己的刻意迴避下，他幾乎變得更少出門，即使出門也會避開鳴人可能出現的地方，以確保他直接面對鳴人的機率維持在最低範圍。

　　可這場大雨，似乎就將他困在了這個有漩渦鳴人的地方，要是現在選擇立刻離開，想必也會引起注意，還不如隱藏氣息靜待原地。

　　隔著雨聲，他靜靜地聽著鳴人與少年的對話，聽起來似乎是相當正向的談話內容，涵括人生價值與夢想之類的事。

　　完全就是漩渦鳴人的思考方式。

　　在心底評斷完後他不禁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白痴的思考方式居然如此熟悉，彷彿這個吊車尾的在想什麼他都能寮若指掌，這令前些日子裡感到的煩躁稍微減輕了不少。

　　有時，他會對自己這樣的想法覺得好笑，好像習慣掌控那個白痴的思想節奏對他來說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或許正因如此，才會在聽到那些話時感到無比焦躁吧……

　　喜歡什麼的，不在他預料的範圍裡，所以他對這樣的變化覺得手足無措。

　　雨勢隨著時間已經稍稍減弱，但似乎還會持續很久，周圍的空氣受到水氣的影響，原本屬於春天那種略帶黏膩的感覺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沁涼許多。

　　為了工作方便，他今天僅穿著素色的短袖常服，方才被雨水淋到的布料潮濕地緊貼在皮膚上，經過一段時間後，他開始感到有些冷。

　　即便他很少身體不適，但最近似乎因為心情煩躁的關係導致睡眠有些不足，只是單純淋了點小雨外加吹了一段時間的風，他居然開始產生了不舒服的跡象。

　　『哈、啾───！！』

　　無法控制地打了噴嚏，雖然很小聲，但那音量幾乎是只要身為忍者便能察覺的，他猜想漩渦鳴人與那少年也不例外。

　　正當他意識到不妙，不顧雨勢未停便想直接逃離現場時，漩渦鳴人的聲音出現在他後方。

　　「佐、佐助……？」鳴人在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便繞到舊屋後側查看，可沒想到出現在這的人居然會是佐助。

　　佐助背對著他沒有回過頭，但明顯因為他的叫喚身體僵硬了不少，仔細一看發現他身上穿的衣物已經濕了大半，他這才意識到剛剛的噴嚏聲是佐助發出來的。

　　這跟他平日裡穿慣了的運動服不一樣，即使淋了一身雨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可佐助似乎只穿著一般的常服，沒有忍者衣服的保護性，也難怪會受到風寒。

　　佐助沒有繼續移動，他只是背著他僵直地站在那。

　　「啊、啊哈…啊哈哈……」鳴人不曉得該怎麼面對這種突發狀況，因為連他都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佐助。

　　他觀察佐助的背影許久，然後心裡想起卡卡西說的那些話，就覺得這件事情總有一天要談開，因為不管他怎麼逃避都不能改善他們現在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面。

　　就如卡卡西所言，如佐助真的不想跟自己繼續當朋友，那一定會有理由，既然佐助不願談，那自己就該主動去詢問，不論原因是什麼結果會如何，但至少有話直說的漩渦鳴人不會因此迷失自我的原則。

　　「吶、佐助……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可是、我想應該是我做了什麼讓你很生氣的事吧……」他相信這件事大概真的很嚴重，否則佐助怎麼會氣成如此。

　　「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啊…但是、如果你還在生氣的話…我願意跟你道歉……對不起！！」

　　佐助聽到鳴人說的這些話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仍然背對著鳴人不發一語，這讓鳴人顯得有些沮喪，他以為說開了就會有所改變……不論佐助是要罵他還是直接揍他也好，起碼他以為應該會有些反應，可佐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他有點心灰意冷時，佐助才啞著聲音開口。

　　「白痴。」

　　鳴人相信自己聽見了……

　　佐助在跟他說話！

　　雖然那根本沒有半分友善的意思，但距離上回任務結束到現在為止，這是佐助第一次開口跟他說話，而且還是熟悉的稱呼。

　　他對這樣的轉變顯得很開心，佐助終於開口了，這表示他們還是可以溝通的不是嗎？

　　接下來鳴人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他知道要是現在繼續逼著佐助跟他說話，可能只會讓這好不容易才改善的氣氛就此消失不見，所以還是先等佐助主動開口吧。

　　被晾在一旁的木葉丸其實從剛剛就躲在角落偷看，他從這兩人的互動大概看得出來，鳴人大哥可能跟佐助哥有些不愉快，而且可能是鳴人大哥做了什麼事惹得人家不高興！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黑髮黑眼、皮膚白皙的宇智波少年曾經是村子裡受人崇拜的對象，當年他還沒叛逃離村時，自己也是崇拜他的小小粉絲之一，因為他不只是長得帥，忍術也很強，各方面都優秀得讓人無可挑剔，只是有點兇而已……

　　他不知道鳴人做了什麼事讓這個向來脾氣就不怎麼好的大哥哥很生氣，但從鳴人道歉的語氣來看，似乎真的很嚴重，不曉得他們要不要緊吶……

　　在他們這不尋常的氣氛中，木葉丸突然好想腳底抹油迅速奔離現場。

　　見雨勢還沒完全停止，但已經明顯轉小，他覺得要是繼續待在這的話八成會被這兩人弄得尷尬萬分，他走到鳴人旁邊小聲地表示自己有事要先離開，然後趁著雨勢稍緩時快速離開練習場的舊屋。

───────

　　當木葉丸離開後，佐助才意識到只剩他跟鳴人還在這裡，雨勢確實小了，所以彼此的呼吸聲也變得特別清楚，這令兩人間的氛圍變得更加尷尬。

　　他知道從過去到現在，只要兩人之間有什麼衝突時，幾乎都是鳴人先放低姿態來表示想和解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向來心高氣傲，對於放下顏面地去解釋道歉什麼的，一直都很難做到，尤其面對鳴人時，他覺得這樣的情況似乎比對一般人更加明顯。

　　曾想過自己是否真的是單純顧及自尊或是性格的乖戾使然，但往往在最後才會意識到這似乎是自己潛意識下維護漩渦鳴人尊嚴的一種方式。

　　因為他們之間不需要任何一方去示弱，他認為這對想與他平起平坐的鳴人來說，自己的示弱只會讓他感到恥辱。

　　就像一個強悍的對手其實根本無心與你較量，早早投降讓你認為自己贏過了他，殊不知在背地裡逢人便笑說他其實不怎麼在乎這件事一樣，這絕對比用盡全力廝殺後卻輸得徹底還更令人無法接受。

　　但鳴人卻總是在最後一刻，放下骨子裡的尊嚴，低著語氣扯著他的衣角問著能不能重修舊好。

　　這令想將鳴人放在與自己對等立場的佐助來說，有時候真的很難摸清楚自己對鳴人來說究竟是什麼？

　　是夥伴？是朋友？還是可敬的對手？

　　他以為鳴人要的，不過是他能豪不保留地將他視為可競爭的對手，不會因為他曾是個吊車尾的就刻意放水讓步，可從他屢屢放低姿態的情況看來，鳴人想要的東西似乎已經打破了過去他能夠給予的。

　　他們之間，需要更深層一點的東西。

　　所以……即使放下尊嚴也要爭取嗎？

　　思索了半晌，他想，他可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搞懂這一切。

　　「回去吧……」佐助壓著聲音說得很小聲，彷彿是在試探的語氣。

　　鳴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有些疑惑，佐助是叫他離開嗎？

　　「水月他們……說要你回去…」他不想讓鳴人知道自己其實是在示弱，他希望鳴人回來宇智波家，但他不想用道歉的姿態要求。

　　他們是對等的，所以即使偶爾退讓也不能讓他知道。

　　面對佐助的說辭，鳴人不曉得該做怎樣的回應，他感覺佐助其實想和好，但是整個情況看來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就跟他不知道自己那天做了什麼讓佐助心情不愉快一樣，他也不懂佐助現在要他回去是為了什麼，即便他把水月他們當做藉口，但他感覺得出來，佐助的姿態已經放軟了。

　　他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啊吶、可…可是監視的人已經是小櫻了啊……」他想或許自己這樣突然回去也顯得太奇怪。

　　「我又沒有理由待在那……」況且，他還沒弄清楚自己對佐助的感情，如果又再次生活在同個屋簷下會令他變得很不正常。

　　「……隨便你。」對於佐助來說，要他再多退一步是不可能了，像現在這樣放下一些姿態已經是很大的限度了。

　　鳴人有些糾結，他其實很想跟佐助重修舊好，而佐助現在也難得地主動表示退讓，可是他怕自己回去後，不知道會不會又做了什麼而惹得他不痛快。

　　佐助被他這猶豫不決三心二意的樣子弄得很不爽，這傢伙每次都這麼不果斷，好像要他做出個明確的決定很困難一樣，心底的煩躁感又開始多了起來。

　　他始終沒有轉過身看著鳴人，心想這樣也好，反正他已經把想說的話說完了，於是便踏出腳步準備離開。

　　可此時，鳴人居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啞著聲音說道：「我知道了啦……」

　　鳴人的體溫一直都比他略高，尤其在被雨水淋濕後顯得有點失溫的自己身上，貼著他手腕上的溫度顯得有些微燙。

　　這樣的發展令佐助有些驚慌，不只是鳴人比以往更加示弱的姿態……

　　還有在被他碰觸到的剎那……

　　自己那失了節奏的心跳。

───────

　　在稍早片刻雨勢轉小後，他們便陸續回到原本的集合地點進行還未完成的工作，重吾與小櫻最早到達，當水月抵達後東西幾乎已經處理了差不多，隨後的香憐則帶著因頭髮淋濕的惱怒姍姍來遲。

　　唯獨不見佐助。

　　不曉得他究竟跑到哪裡去避雨，且雨勢轉小後也沒見他回來集合地，這讓他們感到有些困惑，排除掉他迷路的可能性，說不定還在對著雨景發呆。

　　在處理完所有的回收作業後，他們還是沒等到佐助回來，這讓一向比較關心佐助動向的小櫻有些著急，她表示想去找佐助，但卻被香憐制止。

　　「佐助這麼大一個人還用得著擔心他嗎？！別老做些多餘的事！」她從範圍廣大的練習場某處還能感應到佐助的查克拉，就如往常一樣，只是感覺附近還有其他人的氣息。

　　但從查克拉的狀態看來並不需要過於擔心，說不定只是單純遇見誰而已，她把自己的觀察告訴眾人，他們猜測佐助應該是在散心吧，畢竟他已經這樣煩躁了一個多星期，偶發的大雨說不定會讓他好過一些。

　　於是他們決定先去回報任務，說不定佐助晚一點就自己回來了。

　　現在的他，應該很需要遠離他們靜靜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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