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16

　　宇智波佐助看著眼前一成不變的銀髮面罩男，他心想，這傢伙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這麼頹廢啊，殊不知對方心裡也對他的依舊彆扭感到無奈。

　　「唷、佐助～好久不見了呢…」卡卡西就像過去一樣，對這總是彆扭的少年感到有些無力，這小子是他負責的孩子裡最早熟又最難搞的傢伙。

　　就算經過三四年沒相處，但光是用看的也知道這傢伙還是跟過去一樣很難對付，嘛、這大概就是身為老師的直覺吧…

　　從下午在茶店跟鳴人談過後，就明白了鳴人跟佐助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了解鳴人這孩子，可沒想過居然會有這種發展，讓他在聽到他的自白時還稍微懷疑了一下。

　　「啊、好久不見。」佐助雖然對卡卡西沒有說很友善，但相隔三四年還能給他個算是客氣的招呼已經不錯了。

　　他在傍晚之前告訴小櫻自己想去超市逛逛，順便買些食材回來準備晚餐用，小櫻本來不願讓他獨自一個人行動，但她向來對佐助的要求很難拒絕，在他的保證下也只好放他獨行。

　　畢竟她認為佐助的話向來都是很值得相信，況且從接手監視任務後，她也意會到這只不過是個形式罷了，要是事事都用監視名義來阻饒佐助的自由的話，可是會妨礙到他們之間培養感情的機會呢。

　　於是當卡卡西在超市的蔬果區前找到佐助時，見到他手裡正在挑著鮮豔大顆的番茄，這孩子的喜好還是一如既往啊。

　　「有事嗎？」佐助對卡卡西突然的出現並不覺得只是單純的巧遇，想必有事找他吧。

　　「嘛嘛、別這麼說嘛～做老師的難道不能關心一下學生嗎？」對他這冷淡的態度顯然習以為常，他也拿起旁邊的袋子挑著幾顆大番茄。

　　於是在卡卡西的暗示下，他們在結完帳後便往附近的茶店移動，坐下後佐助只要了一杯熱茶，他對甜食一向不感興趣。

　　「你有話想說？」他不拖泥帶水地切入正題。

　　「嘛…當然，只是在我說完之前可別激動啊…」他想要是佐助的態度真如鳴人所言那樣，對他避而不談的話，那至少要在一開始就先做個附帶要求。

　　「……哼。」佐助一臉不耐地等著他開始，他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

　　「是關於鳴人的事…」

　　「………」果然，在瞬間就拉下臉，原本就已透露不耐神色的臉頓時變得更為扭曲，他倏地站起，一字不說地準備離開。

　　卡卡西見狀倒也不慌張地說：「嘛、果然還是個小鬼，還是這麼不懂控制脾氣。」然後成功地在幾秒後看著佐助沉著臉慢慢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見他已經相當惱怒後，卡卡西也不再拐彎抹角，他直接問道：「你不喜歡鳴人嗎？」

　　「……」佐助對這問題並沒有做出回應，只是一直沉著臉默不吭聲。

　　「嘛、也是…任誰聽到自己身邊的同性喜歡自己都會很難接受吧……但是，不告訴對方理由就直接拒絕往來，也很沒風度呢…這不像你的作風啊…佐助。」

　　被卡卡西點明心裡的疙瘩，佐助顯得很焦躁。

　　向來依循著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的個人原則，突然在漩渦鳴人身上失了平衡，他原以為每件事只要知道原因後都能有個解決的辦法。

　　但這次的事，他連去思考該如何解決問題的過程都想直接省略。

　　確實，這樣的作風一點都不像他。

　　「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什麼嗎？」他看佐助沒有搭腔，只好重新替他溫習一下過去的記憶。「鳴人一直把你當作目標，雖然一開始差距很大，但他相信自己有一日能趕上你的步伐……佐助你應該可以懂吧？如果有個人可以不斷進步的話，那他也將會是個很值得期待的對手，佐助，你不是天才嗎？天才是需要競爭對手的，否則這一輩子都會很寂寞。」

　　其實他想說的是，即使是天才，也需要夥伴，尤其當這個人又能夠為了自己去拚命努力提升實力時，除了夥伴以外，他將會多了個競爭者的身分。

　　這種亦敵亦友的兄弟，不好找吶。

　　「所以…所以、我才不能接受這種事！！！」佐助帶著積壓已久的怒氣開口：「那傢伙憑什麼隨便說喜歡我？！隨便把我們的友情變成這樣？！他有想過我會怎麼想嗎？！！」他看著卡卡西的臉，所有被存放在心底的怒氣一次傾巢而出。

　　「佐助…這種事情沒辦法控制的……就像你會自然而然去喜愛你哥哥一樣。」卡卡西毫不避諱地說出宇智波鼬的事，這讓佐助原本還在氣頭上的心情瞬間冷靜不少，他稍稍恢復了一絲理智。

　　「我無法接受。」他不能接受吊車尾的居然用這種眼光看他。

　　「嘛、有時候不能太過武斷吶，要是你能跟鳴人好好面對面溝通一次，再來決定是不是要繼續當朋友…不是很好嗎？」兩邊都是他的學生，他實在不想看這兩個小鬼頭就因為這樣枝微末節的事再一次分道揚鑣，這對任何一個老師來說都是件難過的事。

　　沉默了許久，佐助在心底百般考量後才給他回覆：「知道了，我會看著辦。」

　　他需要一些時間先想清楚，而不是現在立刻就去找鳴人出來談，這只會使他想用草薙劍往他身上砍。

　　「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宇智波佐助…」好在這孩子的心裡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談開來就沒事了，悟性高的學生果然比起一般的學生好教啊……

───────

　　近傍晚時，佐助拎著幾袋新鮮的食材回到家裡，一進門就在玄關處看見穿著圍裙笑得一臉燦爛的小櫻。

　　「佐助君歡迎回來～」她替佐助擺好室內鞋後，順勢接過佐助手中的袋子，儼然一副新婚妻子的模樣令佐助很不習慣。

　　「啊。」習慣性地用單音節回覆她，這是他從以前在七班時就會做的事。

　　佐助對春野櫻一向沒額外花心思去研究，但基於過去的夥伴情誼，大概也對這女孩的心思捉摸了不少。

　　這個女孩從以前在忍者學校時就一直喜歡著他，所以現在也還是那樣喜歡嗎？

　　他其實很不了解這些女孩們的想法，好像自己不需要特地做些什麼，天生就很受到她們的歡迎，而這個情況自小到大並沒有減少，反而有日趨增長的跡象。

　　自己一直都很受歡迎，所以漩渦鳴人也在所難免嗎？

　　他搖搖頭，對這奇怪的想法覺得有些可笑，好歹漩渦鳴人也跟他是相同性別的人，怎麼可能會跟這些女孩一樣，說喜歡就喜歡呢。

　　真是荒謬。

　　佐助在晚餐時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腦子裡充斥著關於卡卡西今天下午跟他說的話，以及許多關於漩渦鳴人的大小記憶。

　　就在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思考上受到阻礙時，他突然對著水月開口：「水月、你對漩渦鳴人有什麼看法？」他需要有人從其他角度幫助他突破這個思考障礙。

　　這讓接連幾天一直處於苦悶心情的水月突然振奮了起來，他兩眼發光地看著佐助，手中的飯碗甚至因為拿不穩而在餐桌上發出嗑撞聲。

　　「……看、看法？！」稀奇了，佐助這麼多天來都避而不談漩渦鳴人，在場的人也都因為知道他們之間似乎有些矛盾，皆不敢隨意提起任何有關漩渦鳴人的字句，彷彿禁語一般。

　　可現在佐助居然自己提起了關於漩渦鳴人的事，這讓已經憋了不少心裡話的他找到了可以說話的機會。

　　「啊。」佐助的應聲像是給他肯定一樣，因為要是一分鐘之內沒有得到任何意見的話，說不定他會更不想去談這件事。

　　「嘛、就是個很容易被騙的死小鬼囉～」水月一想起鳴人那被氣得咬牙的畫面就覺得很有趣「啊啊、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出去時會記得幫我帶酸奶回來，還會在我拜託他的時候拿水給我…」說到這他看了一眼櫻髮的女人，顯然對小櫻只厚愛佐助一個人而有些不悅。

　　「他是個笨蛋。」香憐忍不住插嘴：「就跟他說了多少次，女生專用的東西不需要他幫我買，他隔天還是會自己跑去幫我買了一堆……真是個白痴。」口裡罵著白痴，但她似乎對鳴人這種行為感到有些莫名的開心，因為自她在大蛇丸身邊開始工作以來，再也沒碰過哪個男生會對她這麼體貼。

　　「啊啊、確實是白痴，不過我倒是很想他吶……」水月雖然平日裡老喜歡欺負鳴人，但倒是很勇於承認自己對這小鬼的喜愛，畢竟能這樣被他捉弄還會定時地替他補充酸奶的人，一定不是白痴就是個善良到不行的傢伙。

　　聽他們對漩渦鳴人的評價似乎都圍繞在『這個白痴是個爛好人』的狀況，佐助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這些人會喜歡漩渦鳴人了。

　　因為他自己似乎也受到了鳴人不少有意無意的包容，一般來說，像他性格這麼惡劣的人，應該是不太容易交到什麼朋友的，而鷹小隊這些人一開始也只是為了彼此利益所組成的小隊，是到了後期才稍微產生近於夥伴朋友的情誼。

　　像漩渦鳴人這種被他揍了還不還手，拿刀砍了也不知道要躲的傢伙，說難聽點就是個白痴，但認真說起，也確實是真心相待才會做到這般地步吧。

　　「鳴、鳴人他……會在我房間偷偷放一些書。」向來很少開口的重吾見到這般情況後，突然覺得似乎也應該開口替漩渦鳴人說些話。

　　「因為…我不知道木葉哪裡有賣關於飼養動物的書籍，我沒告訴他這件事，只是告訴他我很喜歡動物，結果他隔兩天就買了幾本關於飼養動物的書放在我房間桌上……」想起鳴人還因為想偷偷放書，卻被他發現而露出一臉挫敗的樣子，重吾就覺得心底很溫暖。

　　「我原本要給他買書的錢，但他說那是跟他朋友姊姊家開的寵物店買的，所以很便宜…怎樣都不肯跟我收錢。」重吾難得開口說了這麼多話，像是怕佐助還在討厭像鳴人這麼好的人，所以語氣上顯得有些急切。「所以、我認為漩渦鳴人是個很體貼的人！」

　　佐助聽完重吾的話，他感覺有些茫然，顯然眼前的這些人都被漩渦鳴人收買了。雖然他不認為那個吊車尾的白痴會有什麼企圖去刻意討好誰，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很真誠在對待他身邊的每個人。

　　一旁的小櫻對這突如其來的評論會議感到有些不解，她知道佐助從任務結束那天以來都一直在避談鳴人的事，但今天卻主動詢問他人對鳴人的看法，這似乎有些奇怪。

　　「佐助君…怎麼會突然想談論鳴人呢？」她很想知道佐助在想什麼。

　　「……沒事，想問問而已。」佐助規避了她的詢問。

　　看在香憐眼裡，小櫻的詢問讓她有些不悅。

　　「哼、佐助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妳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像是在告訴小櫻，她沒資格干涉佐助的想法一樣，這讓她有些得意。

　　被明顯挑釁的小櫻也不想正面跟她槓上，她帶著一臉不想與其計較的表情，無視香憐所說的話。

　　這頓晚餐很快地在這微妙的氣氛下結束，而佐助依舊皺著眉帶著有些焦躁的表情回到自己房間。

───────

　　佐助正攤著一份捲軸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但捲軸上寫了些什麼他倒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裡都是一些煩雜的事。

　　他這樣的方式真的讓鳴人很難過嗎？

　　從卡卡西說的話裡頭，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先前還很理直氣壯地對著在任務中鬧脾氣的鳴人說『有什麼事就說，不滿什麼好歹也給個理由』，而現在自己這種行為已經算是自打嘴巴了吧。

　　他連給吊車尾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好像……確實有點過份吶。

　　將手中那無心閱讀的捲軸收好，他起身離開房間，憑著直覺想去看看漩渦鳴人住在這的房間長什麼樣。

　　當他轉開門時，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本以為漩渦鳴人在選擇不繼續負責監視後會把東西都帶走，沒想到這房間卻還到處擺放著屬於漩渦鳴人的東西。

　　他將牆上照明燈的開關打開，隨手將房門關好，他不太想讓人知道他在鳴人的房間裡。

　　隨意坐在小沙發上，開始觀察起房內的東西。

　　鳴人的房間就跟他的人一樣，東西放置的方式顯得雜亂無章，但不知為何，能夠感受到一股生活的暖意。

　　他起身走到床邊，拉開書桌的抽屜，發現裡頭被他用許多零散的小物件塞滿，隨手拿起幾個看似被細心地用紙袋包裹住的東西，他有些好奇地放在桌面上拆開來看。

　　是相框。

　　在拆開包在外頭的紙袋後，相框裡的照片一點也不令他覺得陌生，是他們當初七班時期的合照。想起自己當初離開木葉時，也是看著這張照片許久後才離開的，只是當他回來後，那張相片不知道被放到哪了，整理房間時一直沒看見。

　　看看相框的材質，跟他的不一樣，顯然這是吊車尾自己的那張。

　　他將相框重新包好，又打開另一袋包裹，裡頭放的是幾支生鏽的苦無，上頭還殘留一些不明顯的血漬，從外表上看不出是誰用的，就像是一般在忍具店可以買到的那種，只是握起來手感出奇地合手。

　　把苦無收好，打算將包著紙袋的相框與苦無重新塞回抽屜，可在那塞得滿滿都是東西的空間裡必須試圖找到剛剛的容身之處，就在把其餘的物件往一旁撥弄時，他看到了一個相當詭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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