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27

　　興許是年紀尚淺，孩子們對於一個人的喜惡也相當容易改變，原先不怎麼受到歡迎的佐助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手裡劍教學，便成功地得到這八名孩子的熱切喜愛。

　　即使他始終扳著一張冷淡且不耐煩的臉。

　　上午教會那名小男孩學會基礎的手裡劍後，其餘的七名小朋友在午餐後便開始嚷嚷著也要佐助教導，這讓只能坐在客廳一旁，明顯已經成為過氣目標的鳴人感到有些無奈。

　　呿、他也會手裡劍啊…怎麼就不找他教…這群小孩也太現實了吧！

　　「魅力啦～魅力問題～」水月興致濃厚地搭著鳴人的肩膀，他對於佐助被一群小孩圍繞在一起的情況感到相當有趣。

　　跟昨天簡直完全相反嘛～

　　鳴人實在無法反駁水月的說法，雖然他們幾個人的手裡劍技術都不算差，可宇智波更是箇中翹楚，與他相比……也確實略遜一籌。

　　但他想…真正讓這幾名小鬼喜愛的原因應該不只是他的手裡劍技術，大概還有宇智波佐助的個人魅力吧……

　　有時候他必須承認…宇智波佐助真的很受歡迎。

　　從他認識佐助以來，幾乎身邊所有女性的眼光都只圍繞著他，不僅是同組的小櫻，同期忍校裡的女孩子幾乎沒一個不喜歡他，更別提村裡的那些女孩了……當然，就連香憐也是因為喜歡他才願意來到木葉的吧。

　　他不只一次地聽牙或丁次他們抱怨這個問題，只要宇智波在，女孩子們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但偏偏他們又很喜歡宇智波出現時替他們帶來的女性人潮，簡直是種自相矛盾的有趣心態。

　　尤其這種情況在他回村之後愈發明顯。

　　昔日本就帥氣優秀的少年，經過幾年成長後蛻變得更加出色，儘管他仍然不改那惡劣的壞性格，可這似乎對女孩子來說反倒是一種有增無減的魅力。

　　以前他總是會對她們這種莫名其妙的選擇眼光感到嗤之以鼻，他完全不覺得宇智波佐助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充其量也不過就只是個遺傳基因稍微好一點又愛裝酷的傢伙罷了。

　　可是現在，他好像稍微懂一點點她們的想法了。

　　就算自己是男孩子，也感覺得出來，佐助與他的不一樣。

　　他們不光是外型，連個性跟氣場什麼的都截然不同，他以前甚至經常靠著惡作劇或搗蛋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而佐助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就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或許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被他吸引的一份子了吧……

　　水月一直在旁觀察鳴人的表情，他發現顯然受到宇智波魅力吸引的人不只那幾個小鬼，看來漩渦鳴人也不自覺地受到影響吶…

　　感受到水月那極為明顯的嘲笑眼神，鳴人惱羞地辯駁起來，他表示自己只是剛好視線對著院子看，才不是在看誰呢。

　　「噯噯、這是很正常的啊～」雖然他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情不是很了解，不過這大概跟男女之間的愛情也差不了太多吧？

　　面對喜歡的人，誰不會特別去注意呢…

───────

　　看著眼前這幾個興致高昂的小鬼們，佐助其實是有些不耐煩的。

　　他認為自己就是個性格冷漠的人，尤其對這種需要親和力的教學之事始終無法抱有太多熱忱的心態，能夠勉強地教會一個小傢伙就已經相當消耗他的精神能量。

　　顯然…他們認為只要死纏著自己不放就能達到目的，若不是他更受不了其中幾個小女生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可能會乾脆丟下他們不管。

　　所幸大部分的小鬼光是拿著他給的手裡劍就已經覺得很開心，像是發現什麼珍貴寶物似的坐在旁邊細心觀察，只有少數幾個在聽了他那近乎於恐嚇意味的警告後還願意嘗試學習怎麼使用手裡劍。

　　可畢竟不是忍者學校出身的孩子，對於具有殺傷力的忍具還是難以掌握，其中年紀最長的孩子甚至在擲出時還不小心被自己的手裡劍利刃誤傷，留下不淺的傷口。

　　佐助見狀只好找來小櫻讓她替這小傢伙處理傷口，然後向他表示既然都已經受傷了，乾脆就放棄吧。好歹…這小鬼也是受人委託照顧的對象，要是真的讓他弄得傷痕累累，只怕到時委託者會囉嗦個沒完。

　　「不要！我要繼續學！」一聽到要他放棄，小男孩激動地表示抗議。

　　他才不要半途而廢。

　　「嘖、你又不是忍者，況且就算是忍者……也有很多事只靠努力是學不來的。」即便是忍者，也是有不擅長運用忍具的忍者，況且……他實在沒什麼耐性跟一個不是忍者的小鬼耗下去。

　　佐助這顯得有些無情的話似乎讓小男孩感到有些挫敗，他皺著眉頭噘嘴回應道：「可是……沒努力過怎麼知道就不能呢………」他看著已經被小櫻用忍術治療好的手掌，虎口處還保留著新生肌膚的粉色疤痕。

　　「塑膠製的手裡劍不會受傷…也不會流血……可是、可是那不是真的手裡劍啊…」他拾起方才射偏軌道掉落在地上的手裡劍，上頭還殘留著自己的血漬「沒流過血怎麼學得會，這點小傷才不算什麼。」

　　一旁的小櫻對這聽起來有些似曾相識的話感到很欣慰，看來有著堅強信念的男孩子不只鳴人一個啊。

　　小櫻面帶笑容地握著小男孩的手，告訴他只要他還願意繼續堅持下去，雖然受傷都在所難免，但只要任務期間他們都還在這，她就能替他治療傷口。

　　就算不是忍者，能夠學會最簡單的手裡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離開院子前小櫻告訴佐助，很多事應該放鬆一點，說不定能從孩子們身上能看到一些自己已經忘卻了的重要信念。

　　佐助對她這番言論有些不解，他感覺小櫻像是在暗示他什麼一樣。

　　信念？

　　順著小櫻走回去的路線，他看見正與水月併坐在沙發上聊天的鳴人，頓時有種難以言喻的煩躁感又再度出現。

　　雖然自己心底已經不再否認可能喜歡上漩渦鳴人的事實，但他對於看到鳴人與其他人互動時所產生的煩悶感仍然無法適應。

　　於是當他將視線收回，看著那幾個小傢伙又再度不畏恐懼地練習起手裡劍時，不禁浮現出一些想法。

　　這幾個小鬼…明知道真正的手裡劍會受傷，可還是不願放棄，若只是玩玩，又何必選擇會流血的東西來玩呢？至少塑膠製的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傷害嗎……？

　　他忽然意識到這些孩子們身上似乎藏著某些單純的信念。

　　自己這幾年來經歷了太多事，人性的複雜已經將他原有的天真給渲染得太過混濁，有時那些極為簡單的道理也往往無法看透。

　　所以當他在這些尚未經歷過人間險惡的孩子們身上看見似曾相識的特質時，他不禁覺得自己似乎把太多事都複雜化了。

　　也許越是單純的人，懂的道理越多。

　　肩負著過多傷痕的自己，是否已經將那些本質上最重要的東西都給遺忘了…

　　即使明知道很多事碰了會受傷、會流血、會痛苦，可是如果因此而不去嘗試，那就永遠體會不到那真實存在的價值。

　　包括情感這種東西。

　　過去的自己不論再痛再苦，都一直很有自信地認為每件事只要努力過就能做到，這是他與漩渦鳴人相似的地方。只是自己太過在乎那些利弊關係，只願意把心力投資在他認為可以投資的層面，反觀那個吊車尾的白痴……似乎根本不論好壞都是那麼地用盡全力。

　　對他而言，這並不單純只是把情感說出來就能解決的事，他必須考量到一旦說出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真正地產生重大變革，不再像是塑膠製的手裡劍，那樣不會痛不會受傷的友情，而是能真正體驗到更加深刻的情感依附，即便那會讓人流血……

　　所以如果…他用盡所有的信任去相信這次的情感………

　　漩渦鳴人……應該不會讓他失望吧…？

　　如果是他的話───

───────

　　晚餐時間開始，鳴人就一直覺得佐助好像心不在焉的，看起來心情不是很糟，但卻一直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傢伙動不動就悶不吭聲地耍憂鬱，真是…

　　相對而言，下午在跟水月聊天時，他就發現自己原本煩悶的心情變得輕鬆許多，水月雖然有時候講話誇張了點，總喜歡拿些可惡的玩笑話來調侃他，但或許是因為與自己同屬一類人，波長比較接近，他們的相處幾乎是毫無負擔的放鬆自在。

　　晚餐結束後，眾人又再次分散各處做著自己的事。

　　水月被香憐叫去整理洗曬好的衣物，小櫻則是主動跟著重吾一起在院子裡整理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小玩具，而本來應當被孩子們包圍住的佐助卻扳著不怎麼愉悅的表情躲進房裡，任憑小朋友們在外面無人理睬。

　　看見這情形，鳴人只當他是因為一天下來的手裡劍教學而產生的疲倦，只好待在客廳裡陪孩子們玩起簡單輕鬆的小遊戲。

　　當他們玩得正起興的時候，北條家的門鈴大響，門外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祭？！」跑去應門的鳴人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這傢伙不是還在任務期間嗎？

　　祭像是知道鳴人的疑惑，他笑著臉解釋自己的任務其實在昨天就已經結束，他今天是受五代目所託要拿些重要的資料交給小櫻，順帶過來陪陪孩子們。

　　於是當他把一包用紙袋密封好的文件交給小櫻後，便坐在大廳的地板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畫紙與工具開始做畫。

　　孩子們對於五顏六色的顏料感到很新鮮，雖然北條先生也會買繪畫用的工具給他們玩，但那都是已經加工固定好的彩色蠟筆，像水彩這種可以藉水分調配出多樣色彩的顏料他們是第一次見到。

　　不消片刻，孩子們便從祭那裡取得了空白的畫紙，一個個蹲坐在地上玩起祭放在一旁的水彩顏料。

　　小櫻將資料粗略地看過一遍後，她知道師父是把上次任務中，矢口理子為了治療西川景業哥哥的研究資料都交給了她，上頭部分內容明顯地被師父用其他顏色的筆修改了許多。

　　看來師父是相信她有這個能力才把這份資料給她的吧。

　　她從文件中抬頭時恰好看見祭與孩子們的相處情況，簡直是溫馨路線啊…

　　她告訴鳴人自己要回房裡研究一下手上的資料，孩子們就交給他跟祭照看，睡覺前記得要把顏料跟紙張都收拾好別弄得太亂了。

　　鳴人見她神情肅穆，想必手上的資料真的很重要，他蹲下身子背靠沙發的椅角處，皺著眉頭觀察孩子們紙上的作畫情況。

　　祭見鳴人顯然對顏料跟繪畫沒什麼太大興趣，他只好一邊低著頭畫圖一邊與鳴人聊起天來。

　　「鳴人君還在為了那件事煩惱嗎？」他不曉得上次任務結束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從那天低迷的氣氛中他感覺得出來，鳴人跟佐助鬧得很僵。

　　回村後他又立即接到新的任務通知，一直到前幾天才從牙口中聽到一些傳聞。

　　關於鳴人有新的喜歡對象的事。

　　他當時心裡大概知曉牙口中所說的人是誰，不過基於上次鳴人那激動辯駁的情況，他知道鳴人其實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在喜歡佐助的事，於是他只好告訴牙自己對這件事其實也不太清楚。

　　要是不小心說出來，鳴人可能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啊？」祭沒頭沒腦的問句讓鳴人有些困惑，他花了幾秒想了想，才意會到祭所指的是什麼。「啊啊、那個啊………就…和好了啊。」

　　「鳴人君告白了嗎？」

　　「……怎、怎麼可能啊！！別胡說…」

　　「其實…我後來回去又找了幾本相關的書，我發現我好像確實漏掉了很多細節呢…說不定鳴人君其實───不是喜歡佐助君的吧…」停下手裡的畫筆，祭對於上次自己那未夠周全的猜測結論感到有些內疚。

　　抬頭時看見鳴人那有些震驚的神情，他帶著有些抱歉的語氣說道：「書上說，如果當一個人經常對你保持冷淡，與周圍其他人相較之下就顯得更為特別。只要這個人偶爾表現出稍微不同的態度，就很容易喜歡上這種感覺。」

　　他認為，或許自己當初只是單方面觀察鳴人對佐助的表現態度，忽略了考量佐助這個人本身的特殊情況，因此才會有那樣的結論。

　　「……什、什麼意思？」鳴人對這聽起來有些複雜的解釋感到很困惑，他只聽懂了祭說他可能不是喜歡佐助，但後面的內容他完全無法理解。

　　「怎麼說呢…」顯然這樣說是無法讓鳴人聽懂的，他只好換個比較簡單一點的說法。

　　「就是一種假性的喜歡吧…」

　　「……假性喜歡？」

　　「恩…因為我後來仔細想想，我發現其實鳴人君之所以這麼在乎佐助君，並不見得就是一種喜歡的表現。只是剛好佐助君這幾年來的叛逃，讓鳴人君覺得佐助君比起其他還在你身邊的夥伴來得更為特別，所以才會這麼在乎他吧……」

　　相較於那些始終圍繞在身邊的夥伴們，佐助的存在感確實會比這些習以為常的夥伴來得更為強烈。

　　「尤其，是在佐助君回木葉後，鳴人君就會急著想把過去幾年來沒有相處的空白時間都補回來，才會對佐助君的所有事都特別在意。」

　　祭停下述說，打算給鳴人一些時間消化一下他所說的內容。

　　鳴人知道祭跟鹿丸一直都很聰明，也很容易把事情的本質都看透，可沒想到聽見這樣的說法時，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相信。

　　「但是……也不可能因為這樣才會去在乎他吧…」

　　如果這樣都不算喜歡，那到底他喜歡的人是誰？

　　「鳴人君……我想應該是因為那天慶功宴上，我不小心說錯話的緣故。」祭還是感到有些愧疚，他覺得上次的猜測肯定給鳴人造成了不少困擾。

　　他略帶歉意尷尬地說著：「因為…如果我沒有說那些話，鳴人君就不會想那麼多了……造成你的煩惱…」

　　他知道有時候自己那從觀察鳴人來學習情感關係的行為有些奇怪，但他真的很高興能與鳴人成為朋友，因為他的緣故才讓他了解到許多夥伴間的情誼與信任。

　　對他來說，鳴人君對待朋友的方式真的讓他學到不少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道理，只是自己那天的多嘴似乎造成了有些難以收拾的局面。

　　「所以………所以…我不是真的在喜歡他嗎？」即便祭的分析相當有道理，可他仍然無法相信…這一個多月以來所困擾著他的事居然只是他想太多而已……

　　「如果當初佐助君沒有離開村子的話，或許鳴人君就不會這樣想了吧…」雖然他明白，要是那時佐助選擇像他們一樣都留在村子裡，那或許自己也不會有機會認識鳴人，並成為第七班的成員之一。

　　可身為朋友，有時他還是會希望佐助當初能夠留在木葉，至少這讓漩渦鳴人能減少一些失去夥伴的痛苦。

　　鳴人稍微聽懂了祭的意思，也就是說……

　　他可能並不是真的在喜歡佐助，只是因為佐助的叛逃，在他心裡產生相對特殊的地位，加上那天聽聞的猜測以及監視期的朝夕相處，才偶發的錯誤認知嗎？

　　那他現在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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