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非偶發事件 - 《非偶發事件》23

　　距離現在不到兩個小時之前，鳴人都一直認為宇智波佐助就是個走到哪都吃得很開的傢伙，上至婆婆大嬸、下至阿姨姊姊，甚至連出生沒多久才剛學會分辨父母的小女孩──見到他的模樣都會笑得異常燦爛。

　　如果說宇智波佐助向來都是這麼受歡迎的話，那大概也就真的只限定於各個年齡層的女性了吧。

　　可是顯然還是有例外。

　　當這八名有男有女的孩童默契十足地對著他進行明顯的排擠行為時，不禁讓一旁的眾人都為他們捏了把冷汗。

　　即便不將宇智波家的名號放在眼裡，好歹也要想想這傢伙是前S級的叛忍吶……不過他們也還只是年紀尚淺的孩子，又怎能分辨得出…眼前這年長他們沒幾歲的傢伙會有這麼令人難以想像的經歷過往……

　　畢竟多數人還是習慣以貌取人的。

　　由於三個月的監視期尚未結束，大家還是必須在小櫻與鳴人的陪同下做些低階的任務，幫忙清掃村裡環境或是協助村民工作上的需求等都是極為普遍的事，有時甚至還必須幫忙帶小孩。

　　他們今早便被委託到村外附近的一戶人家工作。

　　北條先生是村子境外出了名的善心人士，他經營許多兒童相關用品的銷售，本身也是相當喜愛孩子的人，他收養了八名無家可歸的孤兒，最大的年紀只有十二歲，最小的才五歲。

　　他至今尚未娶妻，一個大男人光是要照料這八名性格迥異的孩子已經相當吃力，但作為經銷兒童用品的生意人，許多方面也相對地較得心應手。

　　他在去年秋天接洽了一筆風之國的生意，今年春天必須前往協商合約上的細節，有鑒於北條先生在該領域響富盛名，對方有意在風之國發展相關的產業並與他合作，這也迫使他必須花費一週的時間來回風之國。

　　他們從委託者的訊息裡知曉北條先生是個頗具財富的生意人，其居所自然也有一定的高標準，況且考量到能夠收容這麼多孩童的生活環境，想必也是有相當大的規模。

　　「這儼然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渡假村嘛～」水月從踏入屋內後便興高采烈地四處張望。

　　寬敞的空間、簡單樸實的裝潢，放眼望去屋內各處堆放了許多零散的玩具模型與兒童用品，就像是個大型的玩具屋一樣。

　　這讓童心未泯的水月大為開心，他拿起手邊的一只武器模型仔細觀賞，周圍太多五彩繽紛的玩具讓他分心，可眼角餘光迅速地被落地窗後院子裡的物件吸引，他推了推鳴人的肩膀。「欸欸、你看你看、那不是忍者玩具嘛！」

　　順著水月示意的方向，鳴人看見院子裡所放置的大型設施，那是個木造的雙面凹版，上頭以漆料描繪了各種記號，仔細一瞧版面上累積了不少磨損與擦痕，本應光滑的表面顯得有些坑坑疤疤。

　　「忍者的……玩具？」鳴人好奇地走向木造凹版，他看見版子基座下方散落一地的塑膠手裡劍，隨手拾起一片，發現這東西的形狀大小都與真的手裡劍極其相似，除去利刃的部位是相當圓鈍的設計外。

　　這東西能射得進木板嗎………？

　　「別碰它！」稚嫩的聲音突然從房門縫傳來，一名年約十歲的小男孩語氣不滿地從門後衝出來直奔鳴人那，他用小小的身子檔在木板前，然後對鳴人提出嚴厲的警告：「你們沒資格碰它！」

　　小小的臉上掛著逞強的惡氣，可面對眾多忍者，年幼的身子還是不免有些害怕，他帶著輕微顫抖怒視著鳴人手上的塑膠手裡劍。

　　看來……是自己拿了人家的東西。

　　鳴人見狀正想著要把手裡的東西交還給他，可站在他身後的佐助卻搶先開口：「哼、可笑的東西……這種東西忍者才不屑碰。」

　　聽到佐助居然用這種輕蔑的語氣藐視他所珍愛的東西時，小男孩不禁感到惱怒，他拿著一旁的塑膠小刀繞過鳴人直往佐助所在的位置攻擊過去。

　　不意外地，佐助閃了開來，這種低劣可笑的攻擊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殺傷力……

　　小男孩對這情況感到驚愕，於是羞憤交加地又再度折回去攻擊，可不論他從哪個角度切入，佐助仍是一派從容，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小男孩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然後總是悠然自得地閃躲過去。

　　這反反覆覆的應對讓小男孩感到有種被輕視的卑劣感，他從腰包裡拿出一個造型詭異的塑膠手裡劍，朝著佐助扔了過去。

　　原本依佐助的身手，輕鬆躲過這種拙劣手法射出的手裡劍根本不是問題，可令他吃驚的是，這造型詭異的手裡劍在滑過他臉邊時，突然像是自己長出腳一樣地朝邊外推出尖銳的刺刃。

　　從沒見過這種暗器的他，當下就被那小小的塑膠刺刃在左臉上劃出一小道血痕。

　　小男孩見狀後露出一抹勝利的笑意，他甚至用著不屑的語氣說道：「看來忍者也沒什麼嘛！連手裡劍都躲不過…」

　　本來就對小孩子沒什麼耐性的佐助，聽聞他用狂妄語氣說出這種輕視的話語時，頓時有些動怒。

　　他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隨著年紀增長也收斂了許多，他不喜歡別人的刻意挑釁，包括對他宇智波家的輕蔑以及對寫輪眼的無知見解，尤其是這種關乎他宇智波佐助忍者能力的問題，完全踩中了他的地雷。

　　這令他很想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在他手剛碰到草薙劍劍柄時，鳴人突然按住他肩膀說道：「喂、佐助…」明顯地示意他別出手。

　　要是在過去，他應當會甩開鳴人的手直接拔刀處理掉眼前的小鬼，可現在鳴人的觸碰給予他一種很安定的感覺，使他原本滋長出來的怒火一下子變得平穩許多。

　　他把手移開草薙劍，仍然有些慍怒地對著鳴人說：「別管我。」

　　可鳴人並沒有被這句話給影響到，佐助的反應完全在他所預料之內。

　　他知道佐助從以前就這樣，脾氣很差，容易動怒也習慣用武力解決一切，但對方只是個小孩子，實在沒必要做得這麼過火。

　　他將塑膠做的手裡劍還給小男孩，還擅自地跟他聊起忍者的話題。

───────

　　小男孩一開始對鳴人有些顧忌，他認為所有的忍者都不是好人，所以即使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無害的大哥哥已經充分地表現出友善之意，但他還是很有戒心。

　　鳴人花了一小段時間才跟他混熟，這過程中小櫻已經自動攬下負責三餐的工作，水月與香憐則表示會負責環境清潔與整頓衣物，重吾選擇了照顧庭院與收拾玩具。

　　沒人敢叫佐助負責什麼。

　　短短兩小時，鳴人就與這八名小朋友混得很熟，從他們的言談裡才知道，原來剛剛他們一直躲在房間裡偷看，想知道北條先生找來的忍者究竟是否像書上寫得那樣厲害。

　　因為他們不居住在忍村，所以對忍者的事一直都很好奇。

　　他們在偌大的客廳裡圍成一圈，三人一組地玩起了有趣的鬥智遊戲，由於鳴人對於需要用腦筋思考的遊戲不是很擅長，被分到跟他同組的兩個孩子，在每一次的關卡中都發出了抱怨似的低吼，但還是繼續嚷嚷著鳴人陪他們玩。

　　對他們來說，只有這個金髮的大哥哥最好相處。

　　而坐在一旁沙發上的佐助就沒這種待遇了，從他剛剛差點拔刀教訓小男孩的那刻起，一群孩子都在門後目睹了這一切，他們認定這個黑髮的大哥哥就是個討厭鬼。

　　相較於過去總是深受歡迎的情況看來，顯然宇智波佐助的魅力在這群小朋友中完全派不上用場，他被排擠了。

　　一旁的水月見狀暗自竊笑，他對於看見佐助吃鱉的情況感到相當有趣，但在他笑沒多久便被香憐用腳狠踩幾下表示警告後，就再也不敢笑得太過猖狂。

　　整個下午，他們都各自按照選擇的事務開始進行打理，北條先生不在的期間，除了照顧這八名孩童外，整頓房子的環境也是工作項目之一。

　　而鳴人儼然像個孩子王一樣，他被八個孩子簇擁著，他們不斷地拿著各自珍藏的玩具像是獻寶一般地對鳴人示好，這情形讓一旁的小櫻覺得很有趣，她笑著表示陪孩子們玩的工作就交待給他了。

　　鳴人從孩子群裡看見坐在客廳一旁面無表情的佐助，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總覺得佐助生起氣來跟這些小朋友也沒什麼兩樣啊……

　　晚餐結束後，小朋友們嚷嚷著要鳴人跟他們一起去院子裡練習手裡劍，這讓鳴人感到有些困擾，他拿著塑膠製的手裡劍，看著圓鈍鈍的刃角，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射中那個木板。

　　他向他們解釋這跟他們忍者用的武器不一樣，所以沒辦法做到書上寫的那樣。

　　「所以這個玩具是騙人的嗎？」剛剛那名跟佐助起衝突的孩子問道，他手裡拿著一片塑膠手裡劍，眼神顯得有些失落。

　　「也、也不是啦…只是忍者用的東西比較危險，我想北條先生也不希望你們受傷吧…」他知道這東西的設計可能就是為了預防小朋友們被利刃所傷，可是沒有了鋒利的刃口，手裡劍射不進木板也是事實，感覺就像騙人的一樣……

　　「所以就是騙人的玩具……」小男孩語氣失望地說道，他用力將手中的塑膠手裡劍扔在地上，但在前一秒這還是他最心愛的玩具。

　　『咻────喀、喀、喀─』

　　三枚塑膠製的手裡劍瞬間沒入木板裡，嵌進去的深度就跟一般手裡劍的無異。

　　他們迅速回頭往手裡劍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佐助臉上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佐、佐助？」這傢伙………

　　小朋友們對這情況的發展感到很突然，先是被那三枚手裡劍的速度嚇到，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然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黑髮的大哥哥很強！

　　「呿、吊車尾的當然做不到。」他其實只是抱著有趣的心態，隨手在地上撿起三枚塑膠製的手裡劍想試試看罷了，沒想到還真的能射進去。

　　「誰吊車尾了啊！！」鳴人被他這鄙視的口吻給激怒，他拿起一旁的塑膠手裡劍也想試試，沒理由佐助做得到他就不行！

　　可在丟了近五分鐘後，仍然沒半個手裡劍嵌進木板，這讓鳴人覺得有些挫敗。

　　佐助看他顯然已經開始懊惱起來，他走向鳴人握住他的手，將手裡劍放在他攤平的手掌上說道：「看好了吊車尾…這是有訣竅的。」他指著塑膠製手裡劍的利刃邊角，繼續說道：「你仔細看、這地方不是全然都是頓的，設計玩具的人即使想將這地方弄得完全圓鈍，但也不能保證生產玩具的人就做得到。」

　　鳴人仔細照著他說的觀察起這手裡劍的利刃處，發現它們乍看之下相當圓鈍毫無殺傷力，但在模造的過程裡，接連的地方因為擠壓留下了相當細微的突起物，而且四個角幾乎是順著同個方向往某一側傾斜。

　　「只要利用一些角度就能把他們當一般的手裡劍用。」佐助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一樣，他拿起鳴人手上的手裡劍，在他的注視下，順著某個特定的傾斜角度射向木板。

　　不出所料地嵌進木板。

　　一旁圍觀的小朋友見狀也紛紛拿起塑膠製的手裡劍躍躍欲試，他們圍成一圈將佐助包在中間，不斷地向他詢問技巧，彷彿剛剛的排擠行動已經煙消雲散。

　　「…………」這情況讓鳴人感到有些無奈。

　　佐助是天才，一般人不太可能掌握的東西對他來說都很容易做到，可沒想到居然連這種細節處也觀察入微，感覺好像被比下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小朋友就是這麼單純，不會記仇記恨也容易安撫。

　　佐助對於這群小朋友變臉的速度感到無語，雖然他不排斥教導小朋友使用忍具，但不代表他喜歡跟小朋友親近，這讓一向冷然慣了的他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突然伸手將鳴人抓住，把手裡劍交給他，叫他再試一次。

　　「搞、搞什麼吶…我又不是小孩子……」佐助這樣的舉動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容易因為挫敗就放棄的小孩一樣，怪丟臉的。

　　「別囉嗦、我叫你做就做。」佐助顯得有些不耐煩，其實他只是想讓這群小鬼看一次鳴人也能做到，然後將這群小鬼丟還給他照顧，他才不想應付這群難纏的小孩……

　　於是當鳴人成功做到後，孩子們又紛紛圍繞在他身邊，而佐助則是成功地趁隙脫逃。

───────

　　把那群洗過澡的小鬼都哄去睡覺後，鳴人走進他們今天早上就已經分配好的房間，北條先生家的客房很多，所以他們也都是很隨性地各自挑了間作為暫居的寢室。

　　可當他轉開門把後，臥室裡的燈居然是亮的。

　　佐助坐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看著捲軸，對於自己的出現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閱讀。

　　「佐、佐助？」咦？他走錯房間了嗎？

　　鳴人張望周圍的環境，他發現自己的行李確實好端端地擺在房間裡的某個位置，這裡是他的房間沒錯啊。

　　「佐助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啊……」鳴人見佐助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心想要是佐助想睡這間房間的話，那他還是乖乖帶著行李換到別間去比較好。

　　「沒、我只是不想一個人睡。」佐助從容地解釋理由。

　　「………」他現在實在很不想跟佐助單獨相處，這會讓他一直胡思亂想，至少在自己完全放棄心裡的那份情感之前，只要靠近佐助都會令他舉止異常。

　　但他又想到萬一這樣明顯的排斥舉動讓佐助產生懷疑的話，那他們好不容易恢復的友誼可能會再度破裂。

　　反正…佐助也不曉得他的秘密，只要不說出來……那他們還是能繼續當朋友，自己只需要一段時間來緩衝這股異樣的情緒罷了。

　　佐助收攏手上的捲軸從沙發上起身，他走向床邊拉開被子準備上床睡覺，鳴人見狀也沒再多說些什麼，他無奈地將自己的東西整頓好後卻遲疑了。

　　北條先生家的客房都是雙人床的設計，原本一人獨睡可以毫無顧忌，但現在的情況倒是讓鳴人不禁對這設計暗自埋怨了起來。

　　好端端的搞什麼雙人床……

　　昏暗的光線裡他看見佐助側著身躺在床的一側，佐助背對著他像是睡著了一樣，他躡手躡腳地走近床邊，但還在掙扎。

　　這種感覺很糟糕，可以跟喜歡的人親近，但又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一旦被察覺還有可能要被迫放棄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誼。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之間恢復到最一開始變成好朋友的那個階段，沒有多餘的複雜情感，只有夥伴與兄弟的單純關係。

　　或許只有自己單方面在這麼煩惱吧………

　　「吊車尾的你在磨蹭什麼！」佐助的聲音突然打破他的躊躇不前，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繼續拖拖拉拉，就會遭到佐助的懷疑，於是迅速拉開棉被的一小角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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