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區的居住地內,自異形現身消息傳出以來,這裡幾乎沒有人再留下來,就連像王石那樣醉生夢死的人,在聽聞他的慘訊之後,也悄悄轉移到其它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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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警報聲無遠弗屆,徹響在都市每一處,而在H區昏暗無人的環境內,那刺耳聲音更顯錐心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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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活動廣場之上,除了過往戰鬥留下的痕跡和暗紅血漬,更有濃郁腥臭的噁爛氣味,如今正是兩人的最好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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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扶人影在廣場上一跛一跛走著,不論撒艾夫還是娜汀亞,身上都傷勢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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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撒艾夫,傷勢過重讓他在異形狀態下,又漸漸的無法維持理智,腦內不斷響起求生意志,催促著要將身旁女人吃掉療傷,不得已之下只好變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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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就是皮膚和身體蝕爛加快,能量肩炮殘存的威力足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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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賤人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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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巧女聲揚起,粉唇小口中毫不忌諱的說著他人生死,新形人類強大遠超預期,這次搞出這麼大動靜,娜汀亞知道不是她死就是自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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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立刻回答,撒艾夫忍著侵蝕痛苦,苦張臉思考一會,這才點點頭道:「死了,應該是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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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模稜兩可答案,讓她不悅情緒直沖,加上被德斯蒂妮打傷後,受創臟腑更不斷傳來炙燒痛感,讓娜汀亞就是滿腹怒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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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推了撒艾夫一把的結果,就是兩個傷重的人雙雙倒地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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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東西!說有完美計畫,我也已經照你所說,從爸爸那裡偷來能源管理室資料,結果你連換來的武器都不會用!害我差點就要被賤人殺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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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情勢讓體內熱氣更加翻滾,娜汀亞說到一半腦內頓感昏眩,精神力量在最後禁錮德斯蒂妮的時候已經耗盡,現在連要平復不適感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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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能力還在的撒艾夫,看著倒在另一邊的娜汀亞,蒼白面容上神情複雜道:「公主,新形能力誰也沒見過,出些意外總是難免,而且她腹部被我的尾巴刺穿大洞,應該是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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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就頓住,撒艾夫腦中在不斷思考,知道自己可能很長時間,都找不到擺脫依賴的娜汀亞方法,這種合作的關係必須改變,不然對誰都沒有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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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好一會,最後才決定開誠佈公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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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是背負同樣罪名的夥伴,不論誰被抓到,對另一人來說都沒好處,相信妳和我都很樂意供出對方秘密,管理局絕對會將我們一起送上實驗台。而當被徹底利用完後,下場就是唯一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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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冰涼地板讓體內灼熱稍減,感覺上舒服許多,但娜汀亞聽見這些話後,臉色直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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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這個索果羅下區人,永遠都在想著脫離控制,先前為了掩蓋蹤跡,傳感器已經用阻絕裝置遮蔽,現在必要之時,冒著被發現風險也要連上線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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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宮本學院被娜汀亞盯上以來,撒艾夫『服侍』她將近一、兩年時間,清楚這個女人的心理變化,只看臉色就明白,絕對是在想著要如何保命,然後再次將自己壓榨殆盡,甚至是取走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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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如同荒廢鬼域地方,不再是過去熟悉的居住地,撒艾夫不期然想起,最初自己只是想晉升為蘭道爾上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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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燃料之苦、盡情享受生命,但自從異形進化臨降在身上後,一切事情都走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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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汀亞原本做好戰鬥準備,勉強積存的體力,正蓄勢待發準備逃走,這次不比先前,她的精神力量還沒恢復,硬拼絕對是不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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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等了許久,她只看到撒艾夫面色茫然,倒坐在鐵牆邊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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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妳想要取得被認可的有能者稱號,受到歡迎好讓父母開心,而我只是想成為上城人,不再為那天不明不白死去煩惱。其實我們可以各取所需,兩人好好合作,這樣在各自成功之前,誰也不用擔心對方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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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代觀念、既成習慣,太平洋都市多年來皆是上下區分嚴格,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但與低等、無能、腐爛的下區人平等往來這件事,娜汀亞內心就是沒辦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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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為了迎合父母,長期抑制的壓力也需要找個發洩出口,在蘭道爾上城裡,撒艾夫是唯一也是最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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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上次變身異形想強行殺了我,發現被控制行不通,這次改採用柔情攻勢嗎?就一個下區人而言,你的腦子確實不錯,但也只是能活在夾層地帶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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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迷宮通道遭受的屈辱和夢魘,她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時常在夢中被驚醒,每當夜深人靜獨自害怕時,娜汀亞就更痛恨撒艾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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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我同樣可以用出色的有能者身份畢業,現在最大阻礙的天使也死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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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侵蝕越來越嚴重,撒艾夫甚至能感覺到皮膚一點一滴在消融,他知道再不去束管用生命液治療,除非自己下定決心撕破臉,變身異形把娜汀亞吃掉,不然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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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成功的可能性和後果,自己大概在娜汀亞死亡那一刻,失去精神力量影響後,理智也會全然消失無蹤,從此就真的變成一頭野獸,他是注定要被對方制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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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唇緊抿,徹底感受到命運作弄,撒艾夫無可奈何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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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上城人還是下區人,妳和我現在都只是罪犯和實驗品的身份。德斯蒂妮死後,管理局絕對會更加關注這件事情,特殊搜查隊聽說都是有能者的精英,妳確定能夠獨力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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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扶著鐵牆站起來,就在娜汀亞繃緊神經小心戒備時,撒艾夫卻是轉向在H區的居住地,準備去進行治療,不然因為聊天死在這裡,他覺得死去的凱爾知道了,大概會高興又怨恨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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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汀亞疑惑的看著撒艾夫不設防背影,搖搖晃光之中,他的聲音再度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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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妳的臟器破裂,身體也撐不了多久,早點去找個束管治療吧,上去之後,我還是會跟以前一樣配合妳。對了……妳的能力秘密,我已經打聽到,就如妳所見,對異形約束力也不是絕對,想明白詳情的話,就早點跟我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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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體當然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是要防備偷襲,娜汀亞早就去找束管治療,雖然想到低等生命液會充滿身體,甦醒後的噁心感受就是一陣不舒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下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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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著站起身,比起還能正常走路的撒艾夫,娜汀亞狀況確實糟糕許多,一些小動作體內就充滿火熱痛感,沒人攙扶後更是顯得狼狽,但扭曲的心靈個性,讓她更加執著不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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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忍強耐同時,一絲精神力量終於自腦海內產生,隨著心裡所想,不僅抑制住身體焚燒痛感,更降生清涼爽快感,也推動她勉強能夠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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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異形是因應環境改變,能夠將週遭一切食物、能量轉化為所需的生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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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形是身體機能全方面大幅提升,沒有失去任何心智風險的完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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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汀亞則是人類最原始路線的進化,擁有無限可能性,但她目前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專注在心中小小目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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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秘密……撒艾夫又在打什麼主意?確實,以野外人武器爆炸的程度來說,身為一般人類早就該死了,但他不僅沒事,還成功突破精神控制變成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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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通往漆黑鋼鐵牢的房通道,娜汀亞自言自語思考著,思考該如何面對這未來的唯一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