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BBCkp8xo
我做了一個夢。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naQZ7R8b
我夢見了紅色和黑色，先是黑色從窗外蔓延過來，順著指尖爬上來，我在哭。我在不停的哭，眼淚滑下來掉在地面上，在一灘液體上打出漣漪一樣的痕跡。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R3vsyrlA
“不行啊。”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oTCVg3uk
沒有孩童應該得到的勸慰，沒有被愛著的時候應該得到的安慰，抓著我的脖子，把我按在櫃門上的男人只是看著我，語氣真摯的說道。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p3zzlk9Q
“差的太遠了——這個樣子。”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9Lq7LA4w
我還在哭，不由自主的，無法動作的，眼睛腫脹的幾乎什麽都看不見，可是卻沒有辦法看不見。我死命的睜大眼睛，視線像是被釘死了一樣死死的註視著前方。面前就是這個男人，我的視線被他那張臉占據了大半，剩下的就是他背後的東西。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zbCfSj3a
紅色。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fBtFgmFn
全都是紅色。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VHB7pLal
“是還不夠疼？”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A81bTQRL
男人真誠的，就像是付出整顆心臟一樣柔和的詢問道。生怕自己做的那一點兒不夠好一樣。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FCVaMFAF
“還是···她不夠疼？”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Yft91St1
“——鬼——”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r7oEYJDQ
而作為回應，從我的喉嚨裏，擠出了這樣的，嘶啞的尖叫。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aqYPENzO
“鬼族！”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PcUtAiiZ
“哎呀，小孩子怎麽懂這麽多的？”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pldqrkZQ
鬼族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擡起手，下一刻，巨大的痛苦貫穿了我的顱腦，隨即是下一次痛苦，再一次痛苦···我以為我的痛覺都在很早之前就被過渡的疼痛摧毀了，可現在我才知道它們都是好的。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RHO2FLdX
“想必是父母沒有教育好吧？如果說小孩子的問題的話，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父母沒有教育好吧？”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DXXD6J02
他自問自答著放開了手，我的身體往下一墜，疼痛再次擴大，可是我卻已經沒有辦法吶喊出來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EUOxDwdT
我被他釘在了櫃門上。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KI1veQ6V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也許也是有別的可能的——畢竟，你們是精靈嘛。”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pgRVmkjo
男性的尖叫聲再一次響起，隨即是懇求的聲音，而被折磨的那個人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有嗓子裏猶自發出壞掉的機械齒輪堅持轉動所發出的‘咳，咳’雜音。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ng5GfpqW
之後，是粘膩的摩擦聲。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1KRvqmSo
“精靈這種東西，活的那麽久，長大也需要那麽久，白的像是假的一樣，偏偏血又很難看很難看。”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u3SUZ02t
他依舊自說自話，腳步卻又一次慢慢的移了回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wFuT7j0i
“——說道這個，我想到了原來的事情呢。”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htD718PZ
他看著我，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嘴角上勾，無比溫柔。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ZTBIe6P1
“據說，精靈很好吃的。”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D7cb5akT
男人如此說道，舉起了手上的托盤。美麗的，父母用來盛放水果，也用來盛放我最喜歡的糖果的托盤上承載著猩紅的一條。狹長，猩紅，肌理分明，顏色明麗的液體蔓延過盤底。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U6ZWZnuz
“你先吃吃看，然後告訴我，好不好？”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ZYWgqOGY
那一刻，我發出了尖叫。我拼盡全力尖叫，我感覺得到我眼睛裏充斥上猩紅，我在掙紮。痛覺折磨著每一根神經，我最後死死的閉上嘴，恨不得把牙齒咬進牙齦裏焊死在一起···而男人只是打了個響指，法術的力量就幫助他打開了我的嘴巴。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01HXeail
“乖孩子。”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19eO2Pma
他笑著，把盤子裏的肉抓起來。塞進了我的嘴裏。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phnTAh60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O3f83PBa
下一秒，我醒了過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n5Sh1kA7
並非從噩夢中掙脫的驚醒，而是被喚醒。後背肩胛位置烙印的契約紋在發燙，滾燙，我知道很快這就會轉化為另外一種疼痛。就像是盒子外面的那位神當時把它畫在我身上的時候所說的一樣：如果一種痛打斷不了負罪的進程的話，那就換一種好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NW8ZaYVN
神從不說謊，於是這一次就是火烙的疼痛。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4ga9VEaY
我想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才發現火烙並不比其他的痛苦好受多少，於是我只能努力扭動身體，一下，兩下，最後從床上翻滾到地上。我的額頭狠狠的磕在床頭櫃邊上，來不及揉一揉，我顫抖了一下，還是顫巍巍的擡起手去扒背後。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sh2T4WvT
紅色從背後蔓延開來，然後，我才看到了我手腕上的傷口。狹長，深邃，像是被什麽錐子釘進去然後再死死掙紮一樣···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8xhofJgE
下一秒，從舌根，從胃裏，泛起了血的味道。我死死的閉上嘴，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然後撞到書桌旁邊的垃圾桶前，哇的一聲吐了出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mWXNtmmD
背後的傷還在痛，非常痛，像是有看不見的烙鐵印在上面，反復的，重重的， 一次一次的按上來。我聞到了蛋白質燒焦的味道，肉焦糊的味道。而這種味道卻讓我更想吐。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RizCwRQF
停下來，我對自己說。停下來。我感覺到冷汗滑進眼睛裏，模糊過視線，再重重下沈。打在腿上，腿在木地板上像兩條燒紅的碳一樣燙，卻又像是軟塌塌的死肉一樣任寒氣攀爬上軟骨縫隙。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bSPK1tTo
別想，別想···停下來，必須停下來。我對自己說，卻忍不住作嘔的欲望。吃進去的肉被胃液包裹，現在全部都躺在垃圾桶裏，接著是膽汁，在最後就只剩下幹嘔。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kwTy1sBp
等到吐完了，我才有力氣去調動力量。力量順著我的意誌往上，烙印如通道一樣鏈接兩端，跟著，就像是描寫未來的科幻小說所訴說的光屏通話，又像是幻覺，我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臉。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ZrckDCuw
出現在夢中的男人現在在火與冰，在槍劍箭矢中跳躍，他躲閃的姿態很悠閑，悠閑的像是印著和風跳一支舞。可是我卻忍不住在發抖。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y4U3LGJ8
他對我笑，和夢境裏如出一轍的笑容。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cpkjnp43
“你醒了？這一次還真的是早呢~”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Z9SD0A2e
“安地爾！”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23QihtYb
伴隨著再次刺來的爪刃，安地爾聽到了女孩的怒吼。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4NrJshc8
“看著我啊！”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WTIEwMrJ
金色的長發卷起的弧度妙曼的恰到好處，被強行催化的鳳凰族在短短的幾年裏長成了一個走在街上人人都會回頭瞧一瞧的女人，雖然身體還是少女的模樣，卻阻止不了她從精神上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人。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JIRtKLsA
大人應該是什麽樣？那個曾經每個人都向往的大人究竟是什麽樣？為了變成一個大人，又要付出怎麽樣的代價？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qRtGkNdQ
當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重復，大人很好，我想長大，付出什麽代價都好，我要長大。米可雅也不例外。長壽的鳳凰族天生不懂短命種族的世界觀，但是卻並不阻礙她仰望族中大姐姐的好身材。她發自內心的期待著長大的這一天——一開始是只為了能穿上露背抹胸的晚禮服，然後是為了能做族長那麽漂亮又威風的藍袍，最後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夥伴。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O1v7IRUi
可是等到長大真正到來的時候，她卻不禁要顫抖著跪下來懇求神靈。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lMJIcHT6
——神啊，無論是要付出什麽樣子的代價都好，我後悔了，我悔過了，一輩子都不長大也好，，永遠都沒辦法擁有一個鳳凰族應有的力量也好，變成一個弱者也好，只要，我只想求求你們···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H5vYW4u9
“——把漾漾還給我啊！”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pWLRU8tr
伴隨著哭泣一樣的怒吼的，是少女的攻擊。她早就在戰爭中學會了比在族中，學校裏學會多百倍的東西，比如如何與敵人搏命。如果要是現在的她來看，曾經的她大概無論是從力量還是從頭腦，甚至是從招數都只能說幼稚可笑。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kH37D1tx
——可是她多愛那個曾經。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kPSQDxbR
在冰與火之中，米可雅踏著混血精靈失控一般狂卷的力量，像是撲火的飛蛾一樣，撲向了安地爾。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DTqeW0Pt
在這一刻，米可雅清晰的知道，就算這麽死去也好，就這麽戰死也好，就這麽像只螻蟻一樣被踩死也好。只要能給面前這個家夥留下一道能讓他足夠銘記終生的傷口，她這一生都值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AB1HnZLj
但她做不到。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Z7eB0XkR
她的身法明明已經那麽快，跟蘇亞簽訂契約到現在，米可雅已經可以通過契約借用蘇亞的力量。可是就算是現在她不計後果的用上全部的力量，身體負擔到哢吱作響。她還是清楚的算了出來，安地爾能躲開她的攻擊。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D8MCBv63
或者說，他正在躲開她的攻擊。帶著那樣輕松的，愉悅的，該死的笑容——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XuXVQPqr
之後，她看見面前的男人停下了，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男人停了下來，他嘴角上揚，笑容擴大，擡起頭望著虛空，卻又像是在望著某個人，米可雅的視線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上揚。甚至沒有註意到自己的爪尖已經帶著純然如火的碧色力量刺入了男人的肩膀。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dvm86lzL
“——你醒了？”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fhjmPuao
帶著愉悅也帶著惡意，男人對著不知名的存在問候道。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k6v1gTIy
“這一次還真是早呢。”
然後按「加至主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