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雷電連綿不絕地持續了十日,這十日裡有著一些人前來探望,其中包含了棄的家人,原本的不待見卻在這一刻生死攸關之刻化為無形。多年的虐待卻全都違了心,原來血肉相連的情感是如此無法抹去,金雷光團中的棄望著淚流滿面的母親和神色蒼老的父親,以及心急如焚的大哥,還有哭得臉帶梨花的淚人兒─小妹,冰凍多年的心在這一刻決了堤。
冰寒的冷風不該是夏季該有的,卻意外地在大巫師帳篷外的空地上颳起,縷縷寒冰的刺股吹不散眾人心中的擔憂,蕭條的憂愁拂得人心惶惶,這些人當來到後便不願離去,其中大多是棄的長輩、親戚們以及不待見她的家人。
近幾日,天空總是濛濛地,白霧般的縈繞遮住了炎熱的太陽,山林間的動物們將此處視為禁區,就連頑皮搗蛋的小山鼠也不願意來此嬉鬧,似乎感受到人們的悲傷,又似乎是為金光之中的人兒哀悼,而傷心地不忍待在此處,深怕一入內自己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第六日,天空降下一陣驟雨,伴隨著日新月異的冷風還有哀怨的山岩,以及枯黃的小草兒,織成一片淒涼的一川如畫。
雨滴如淚水、風聲如泣聲,宛若天地都在為她慟哭一般。花草枯萎似在為她哀傷,一旁的人兒心中惆悵難安,擔憂的神情一一寫在臉上。
「叔公!」一道驚呼的喊聲,伴隨著瞬動的身影,欺身上前一把扶助往後倒的老者。眾人聞聲望來,眼中全是擔憂,大巫師也將老邁的眼眸望了過去,心中猛然打鼓,佝僂的身子頓時一個挺拔,幾個箭步人已到出事的老者面前。
傷愁地把起老者的脈搏,心中一陣哀嘆:「看來七弟的天命將至了。」然而這些話豈能對人說呢!於是臉上的愁容被自我強行吹散,溫柔地對著身旁圍繞的子孫們說:「沒事!只是你們叔公、舅公年事已高,所以禁不起這幾日的煎熬,小安,送他回去吧!」
名喚小安的後輩正是老者的孫子,恭敬地向大巫師恭敬地說:「謝謝伯婆!」說完便輕柔地抱起雙目緊閉陷入昏睡的老者,健步如飛卻是平穩異常,直奔山腰處的住所而去。
天空一大片烏雲齊聚,暴雨落完後博得片刻的寧靜,卻又成了山雨欲來的寂靜,眾人的心更加憂愁了。
哭得不成人樣的小妹問說:「娘!姊姊!姊姊是不是已經」話尚未說完就被擔憂得面目全是苦色的大哥給制止住了:「住口,大妹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越說心裡越慌,當真會沒事嗎?他不禁開始問起自己來,原本那絲脆弱的期盼卻在這一刻斷了線。
母親帶著泣聲,大吼了起來:「我的兒,我的女兒一定不會有事的,老天爺,要拿就來拿我的命去吧!我那苦命的女兒已經夠苦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非人哉的生活已經讓她受盡了苦難,如今難道還要奪去她的命不成。要拿命就來拿我的吧!我願意代替我女兒的命…」越說越是話語難明,整個人哭成淚人,嘩然的淚水像是不值似的嘩啦啦地狂落。
一邊的父親更是指天狂嚎大罵:「可惡!你這賊老天,讓我女兒不能修練也開不起寫輪眼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奪去她的命不成,你若執意要拿我女兒的命,我,我誓跟你沒完沒了。」
聽聞這兩道對天怒吼後,眾人的心更加沉重了,以往總是對棄冷淡,且視她為家族恥辱,沒有一人願意對她好一點兒,如今生死關頭方發現自己真的錯了,不能修練並不是她的錯,不能開啟寫輪眼更加不是她的錯,這全都要怪那個賊老天。
接著有越來越多的人跟起對天怒罵的行列裡,其中尤以大哥與小妹罵得最凶、最狠。電光中的棄突然有股暖和和的熱流繞轉起來,心頓覺一片溫暖,四肢百穴無一不舒服,身體好似比起從前更加的好了,此刻她的雙目呈現一朵梅花形狀的血紅眼瞳,這便是十長老當時看到梅花狀的紅眼的成熟型態。
身體不斷地被金色雷電改造的,欲將凡體蛻變為仙體,然而卻是在陰錯陽差之下,一縷暗紅色的光芒席捲在這一片空地上,眾人皆感受到紅光內恐怖力量,大巫師眼神劇變,掐指盤算,眾人則是憤怒地擋在棄的身前一丈處,紅光卻將這些人視若無睹,穿過他們的身軀,直奔金色光雷內。
大巫師的臉色變了又變,正要出手攔截時卻發覺,金雷圈內的人兒主動地發出迎接紅光的慾望,心沉得如大石落入海中一般,無奈又無語,哀愁自忖:『曾孫女,這是妳的選擇嗎?曾祖母也不阻止妳了,可是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呢?我算不出啊!但願天猶憐惜妳!』
話說,金色的雷電不斷地改造她的身體,也替她開起了寫輪眼,並且將寫輪眼轉化起來,雙眸的顏色越來越偏向紫色。當金色雷電開始先著手於右眼時,紅色血光直沖而入,掠奪了金色雷電無暇顧及的左眼,暗紅的光芒縈繞在左眼之上讓人有股宛若見著地獄惡魔般的恐怖感。
一左一右兩股不同的力量在為各自佔領的區域進行改造,右邊的越發趨近於紫色,左邊越發變成讓人覺得猙獰的暗紅,來自天神般的聖潔和來自魔鬼般的汙穢,生機盎然的春氣與死氣沉沉的冬氣,一正一反成就了她一雙獨特的寫輪眼。
天空中的烏雲蠢蠢欲動,似在為這場奪天地造化的奇遇來場阻礙,又像在為金雷中的人兒哭泣,泣訴她走上了亦神亦魔的歧路。
豆大的雨滴化作無情的淚槍,企圖清掃天地不容的存在,然而天之威雖浩瀚卻不及人兒心中那點求生的慾望,天威助長了寫輪眼的改造,金雷中的人兒一絲不掛地靜靜盤坐於地,雙目睜開,一團金色光芒圍繞在右眼上,一縷暗紅血光纏繞著左眼,此刻的身軀卻也全然地接受起金雷的改造,一點一滴地趨向仙體。
註解:
暗紅血光為死神蜃氣
金色雷電為第十道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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