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上的城堡 - EP1 - 魔石獵人 - 第二章 - 願望的代價（上）3

第二章 - 願望的代價（上）3

　　「希望愛麗莎女士能早日恢復精神。」尼蘇校長面露擔憂之情。

　　「好了，現在──」瑪瑞小姐以嚴厲的目光看著伊妮德和黎安妲。「兩位小朋友，今天尼蘇校長請兩位來到這裡的原因，單純只是讓妳們更了解狀況，以利於之後對學生的安全宣導，相信你們對於此事不只開一次會而已。」

　　「對於這件事，學校有著非常大的壓力，同樣是為了學生的安全，我再重申一次，學生會所做的宣導會議，都必須有成效出來。我和校長已要求學校老師，每二至三天在早自習或課堂上，對學生進行宣導。同時，學生會應於每一至二個星期內，舉辦宣導活動或演講，甚至發傳單以及製作海報。」

　　「我們請學生會幫忙的內容，相信都是你們做得到的。而其他的安全管理，就交給大人了。」

　　「除了『宣導』之外，千萬別做其他不該做的傻事──我想兩位知道我在說什麼。」瑪瑞小姐的語氣很嚴厲，伊妮德則啐了一聲。

　　「您的意思是──如果有同學跑去找願望販售者，我也不能適時跟蹤，進而阻止嗎？」伊妮德瞇起雙眼，不滿地問道。

　　「安全宣導沒做好，有更多的學生冒險，妳要一個個跟蹤嗎？妳要跟蹤到何時？」瑪瑞小姐冷聲說道。

　　「瑪瑞小姐，這不是有沒有做好安全宣導的問題──每個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若真的打定主意非得見到願望販售者不可，我說了再多次，恐怕也很難改變──如果不直接阻止的話──」

　　「妳想讓自己遇到危險嗎？學生會長？」瑪瑞小姐的語氣更是嚴厲。「做好安全宣導，不必去做其他不必要的事。」

　　「……」伊妮德咬著牙，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打入同學們的心防，並使之認同安全宣導的內容，實在太困難……

　　所以，伊妮德才想要將這些同學記錄下來，直接跟蹤、阻止的。

　　「伊妮德和瑪瑞小姐都是有各自的想法與著重的部分，才會起爭執呢……」黎安妲忽然說道，三人的目光來到她的身上。

　　「有些人，即使不要生命，也有必須實現的願望，這些人或許很多，或許很少，無法證明呢……伊妮德，想要以實際行動來保護這樣的人。」

　　「而瑪瑞小姐，不希望我們因為這樣的行動，而遇險呢……」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這非常兩難呢……」黎安妲喃喃自語著。

　　「我認同瑪瑞小姐的說法。」尼蘇校長嘆氣，接著道：「伊妮德和黎安妲，妳們兩個所說的問題，可以直接交給大人處理。」

　　「不錯，交給大人，妳們只要用同儕的力量，用同學們崇拜妳們的力量，專心進行宣導就好。這也是為了妳們的安全著想。」由於尼蘇校長出面解圍了，瑪瑞小姐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些。

　　「可是──」伊妮德想反駁什麼，卻被黎安妲握住了手。

　　「我明白了呢，我會盡全力說服伊妮德的。我願意支持學校的想法，如果伊妮德有任何不妥的行為，我會阻止她的。那麼，尼蘇校長、瑪瑞小姐，我們先回去上課了，我第二節課還有英文小考呢。」黎安妲朝著她們點頭，並拉著伊妮德離開。

　　「兩位請記得向我們報告宣導的次數，以及──宣導的狀況。」瑪瑞小姐的話，伊妮德聽不進去，她多想說些什麼，卻被黎安妲拉到校長室外了。

　　她對黎安妲所說的有些納悶，有些不滿，她想著，為什麼黎安妲會認同校方的想法呢？難道是她真的做錯了嗎？就像半海說的那樣──但，伊妮德不認為自己的選擇不對。

　　「有話等會再說，伊妮德。」黎安妲按下電梯開關，當電梯到達十樓時，她領著伊妮德走進電梯。「例如，到操場的時候？我們談談，好嗎？」

　　「……」伊妮德沉默著，她想著黎安妲是要來說服她，接受瑪瑞小姐的建議，還是──黎安妲是站在她這邊的呢？

　　她們兩個維持好一段時間的沉默，當電梯到達一樓，步出行政大樓、走向操場時，黎安妲開口了。

　　「我現在就可以先和妳說，尼蘇校長和瑪瑞小姐所說的，是大人不想惹麻煩的做法呢……」

　　「臺灣的第一起『Jack Castle』事件，受害者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如果過度延伸的話，會變成我們學校，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呢……沒有對學生盡到關愛的責任，讓學生遇到這種事情……這，對校譽是個嚴重的損害……如果再加上──」黎安妲看著伊妮德，喃喃自語地說道：「再加上，該校的學生會長以及學生副會長，也遇到『Jack Castle』而喪命……接著，事情會如何發展呢？」

　　「聖光高中，是非常有名的私立學校……」黎安妲看著遠方，但她的目光是留在天空上的，她看著遠方的朵朵白雲。「背負的輿論壓力，一定很大吧……自然，只需要我們盡量宣導，再加上一些社會資源──例如警察，或是社區安全委員會，最後收到成效即可。即使不曉得成效有多少，但總是好過學生之間的名人遇到危險來得好呢……」

　　「若冰芙莉的事還沒落幕，聖光高中又出現其他受害者，對尼蘇校長和瑪瑞小姐來說，一定是非常頭痛的事，相信中間還會有很多關於大人的利益糾葛吧……」

　　「黎安妲……居然能想到這些呢……」伊妮德有些驚訝，而面對伊妮德感到不可思議的表情，黎安妲只是笑了笑。

　　「或許……是看得多了吧……希爾妲給學校帶來的問題很多呢……現在她讀的這所學校，已經不是第一所了，她被當成皮球踢來踢去，從爸爸離開臺灣開始，就是這樣呢……我沒和妳說過，真是抱歉，因為不想讓妳擔心呢。」

　　「可是，對於希爾妲的事，我又能指責誰呢？大概是我自己吧，啊，別管這件事了，總之，我會盡全力協助妳的，我昨天就說過了。希爾妲想去找願望販售者，我會保護她的。」

　　「我和伊妮德最大的差別是在，伊妮德總是將很多心力放在別人身上呢，希望別人獲得幸福，希望別人獲得快樂──很耀眼呢，我就做不到，我想到的，全部都是與自身相關的人事物。」

　　遠方的雲，被風吹散了，黎安妲轉過身來，和伊妮德面對面。「包括會協助伊妮德，也只是不想讓伊妮德難過而已，還有……希爾妲的事……加入學生會也是這個原因……伊妮德，請別擔心，妳不會是一個人奮戰。」

　　「黎安妲……」伊妮德剎那間不曉得該如何回應眼前的好友，她知道瑪瑞小姐所說的就是「現實」，這是大人被社會化後所認知到的「現實」。現實是──只憑幾個小孩的力量，怎麼可能消除這一連串詭異離奇的事情？只會將自己捲入危險之中。

　　現實是──這個社會的現實是──一切都交給大人，小孩子乖乖被保護就好──

　　「大人也是需要被保護的啊……『Jack Castle』可是不分年齡、性別、身分、地位啊……」

　　「黎安妲，謝謝妳。無論黎安妲的想法是什麼，願意協助我，我真的很開心。黎安妲，我知道恐怕難以拯救所有的人，但無論如何──我還是要盡力去救，一定要將傷亡減至最低。今天放學後，繼續召開學生會議吧！要正式商量對策才行。」伊妮德握起拳頭，堅定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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