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カラ十】天生一對（上）

＊寫著玩的，不要較真。

＊不負責任的各種設定綜合，大略看看就好。

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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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害蟲」的戰鬥使人類方物資缺乏早已不是新鮮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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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處所被掠奪使得人類單單失去依身住所，更危急的乃是即將告罄的糧食問題，不像房屋毀壞尚且能以流動鐵屋作為臨時替代，食物替代不得，更不容忽視，而這對日本這個國土面積有75%屬於高山丘陵的太平洋島國來說更是如此──農事的進行變得困難至極。最初只是家畜遭擒、耕地損毀的小型災厄，到最近半個月卻陸續有土壤惡化的消息。是蟲子的傑作。

現在全國平原地區約有七分之一已經因為毒液的關係而成為廢土，原因出於害蟲唾液中的某種未知的酸性劇毒。

研究部的輕松為了這毒遭受不少罪，連日來都能在報紙上見到他對鏡頭鞠躬道歉的身影。

受害區域的農民協會各個布條大張，上頭的抗議字眼是愈發激烈了，所有的輿論都指責研究部輕慢怠工，否則何以那蟲子唾液的成分至今還查無分明。

松野輕松：研究部正在努力當中、我們會盡快向社會給出答覆──

記者：誰需要你們答覆！我們只要你們找出那劇毒究竟是什麼！

唐松看得出來他那兄弟的頭髮肯定已有段時間沒修整，才會讓瀏海長到能遮住他已因疲憊而凹陷的眼眶，他放下報紙，說不清楚自己的情緒。問題不能全歸咎於輕松他們，事實上，就算毒素的真身調查出來又怎樣，能不能在災情擴大到無法挽回之前成功製造中和劑仍是問題。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GhJUDxZs
然而，他並非無法體會抗議群眾的心情，他亦是這般、極其迫切新消息的出現，為此十四松都不曉得笑話他多少次了。

「唐松哥哥，」十四松眼睛眨呀眨，兩隻眼睛的眨眼頻率不同，左眼動作正常，右眼卻明顯遲緩，「你不是才剛看過報紙嗎？」

晨間新聞和午間的不會差到哪去的，不過是六個鐘頭──這樣短暫的時間。所謂解藥沒那麼容易、何況是以一蹴可幾的方式出現，油墨印刷的文字版塊也就是多幾行對戰況慘烈的評論與尋找失蹤者的求助廣告罷了。那些事情他全心知肚明，但每每轉過頭看到椅子上十四松那隻被石膏包覆的右手他便有股想要抱住對方大哭一場的衝動。

他不知該從哪裡懊悔才好，太多事情堵塞著，在他胸口發疼不已。三天前沒能及時救場？放任十四松一個人深入密集度五的蟲群之中？

還是說當初順從政府所謂的Alpha-Omega菁英政策就是根本性的錯誤？

他跟十四松沒有十足的默契，有的只是先天的、生理性別上的合拍，Alpha和Omega，嚮導和哨兵，「Being meant for each other」──當初他已這句話作為詢問十四松意願時的勸說之言之所以沒有人跳出來說他發神經，是因為這是不爭的事實。──松野家六個兄弟裡沒有一個人能夠舉出反例來駁返政府的提議，於是他們儘管心存猶疑卻服從了口頭理想。

松野唐松和松野十四松是天生一對。彷彿一個口號、一個藉口、一個糟得不能再糟的唬爛。

他們用perfect two自居，相互依偎，雖有不足但盡其所能地照料彼此，在與其他Beta兄弟們遠遠相隔的戰略地域上搏殺蟲體、當灰色的黏稠蟲漿在視野前方大肆噴濺時揮動武器極力守住對方的後背。

身旁有十四松是一件安心的事情。對於唐松來說更是如此。

每當扔掉一件沾滿草腥的衣服時，十四松就會笑嘻嘻對他說：「啊哈哈！我們又可以再領一次新衣服了呢！唐松哥哥！」

那明朗的聲音和明朗的笑容都像是陰霾中倏忽冒出的陽光，溫暖、亮麗、充滿生機。才總教唐松誤以為他們真是攻無不克、無所不能的拍檔，明明那一絲陽光是那麼明顯可見的微弱，在巨大的蟲驅面前，所有人類都差不多的脆弱，就算是稀有的O型哨兵、能在戰場最前面揮舞兩米大刀的十四松也一樣。

他們畢竟只是渺小並且孤獨的個體，隨隨便便就能迎接終結。

當十四松的身影被吞沒在那團發著腥羶惡臭的黑影時他就知道了，是他的錯。人總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犯錯後幡然悔悟，然而一切無用，十四松的右手徹底廢了，害蟲銳利的口器不僅咬斷手臂的筋理，帶有毒素的唾液也在血液汩汩冒出時流入十四松的體內，沒能及時切除患部讓蟲毒依憑人體的循環系統擴散至全身。

結果顯而易見。

十四松的血和組織液都含有毒素，毒素會在幾天內慢慢發揮效用，逐步侵蝕人體。首先引起的是肌肉組織，四隻會逐漸無力麻木，接著感知功能喪失、呼吸失調、器官衰竭，最後生理機能勢必不能維持──這都還沒算上酸性唾液的侵蝕問題，雖然十四松沒說，但唐松知道那必定奇痛難當。這一切都在他抱著弟弟異常滾燙的軀體撤退時註定了結局。來不及了，全都來不及了。

三日以來，只要閉上眼睛，唐松就會想起那具蟲首撲向十四松的畫面，只一剎那的光景就教他懊悔莫及。無能為力原來如此痛苦，他企盼著事情有所轉圜，就算是任何一個微小轉機……

直到政府來函，向他們下達新的戰鬥指令。

他不得不服從。

唐松將已經變成紙團的公文砸進廢紙簍裡，卻無法消解心裡頭的憤恨那怕半分。

該死、該死──該死的蟲子、該死的指令！他不得不服從指令，那是身為菁英政策下的成員應盡的任務，是簽過協議的條件──可惡！但是他們、他們怎麼能──

砰！桶子裡的紙屑傾倒而出，大喇喇凌亂著。

菁英政策之所以如此命名乃是因為本身內容的特殊性，作為戰時期間的特殊政策，出自附屬於憲法的全國動員條款下所產生的特殊決議，其內容主要有三：

一、一切抗蟲行動應以防衛省的指令為最高準則。

二、哨兵及嚮導須無條件加入抗蟲行動。

三、表彰A-O／B-B性別配對之伴侶。

哨兵、嚮導身為特殊人群，由於他們的出眾的身體及精神素質，成為軍事力量或許能稱為合乎情理，但ABO性別配對的推廣卻有顯而易見的嚴重缺失：不近人情，它是這麼被評論的，所以此項原則才由原本的命令轉為鼓勵的態度。當然政府仍然採取極力推廣的作法，立意簡單，意圖藉由Omega善於生育的性別特色來保證Alpha的產出──直白到不行的功利態度。

基因、優生學，至於性別歧視的議題唐松沒曾研究，或許事情也不至於那麼嚴重也說不定，人類在戰事裡被合理化的自私那麼多，他和十四松何嘗不是呢，與政府關係密切便能使松野家的糧食供給獲得穩定保障，多好的事。

只是他未料到事情竟如此發展。

十四松的傷況已非是一句「不樂觀」能概括的，慣用的右手完全呈現可怖的黑紫色澤，並且手腳的使用狀況開始有失和的情況──他右半身的神經就要麻痺了。

「喲，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唐松。」

熟悉的聲音忽然從房間一方傳出，唐松回頭向身後的透明屏幕瞧去，全息投影下，歪歪扠著腰際一側的松野小松正揉著鼻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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