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漾/夏千】掩蓋 - 第六章傷害

千冬歲知曉褚冥漾有些不愉，想著讓他去放鬆也好，舒緩一下他最近疲憊的精神。

不過都過了一個多小時，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有些不太對勁。

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後，千冬歲嘗試轉開了浴室的門，走到深處看著浴缸內的人影。

原來，是睡著了。

可是睡著後，為什麼那神情，不是平靜的…而是痛苦哀傷的感覺呢？

遲疑的看了一陣，千冬歲慢慢的將那個纖瘦的人影從浴缸內撈出，然後用浴巾稍稍的擦乾後包緊抱到床上。

知道對方其實很淺眠，但他這次挪動褚冥漾時卻是感覺他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或許是在溫暖的水裡睡著，有著被人抱緊的錯覺？

一邊這樣想著，千冬歲一邊開始幫褚冥漾擦拭半濕的長髮，擦著擦著，擦到左側時，忽然褚冥漾皺著眉哼了幾聲，把頭偏到一邊。

左側被他擦的微乾的頭髮這時順勢散了開了，露出一道相當猙獰而且細長的疤痕。

千冬歲頓時手一頓，浴巾從手上滑了下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漾漾居然受傷了？

疤痕似乎是有些時間了，上面新長出的嫩肉已經跟旁邊的皮膚差不多顏色了，只是因為傷口過深似乎導致那裡長不太出頭髮。

要不是平常漾漾都用頭髮遮著，誰知道這件事情？

那位學長，肯定是不曉得的吧。

冷笑了一下，千冬歲打了通電話給正在工作室的褚冥玥，委婉的請他們幫忙處理一下他這個睡得正熟的好友賴以為生的工具，打算先去幫忙拿來再讓他整理，不用讓他再勞累奔波的跑一次。

「對了，你是他好友吧！不過因為你們許久沒有直接碰面了我該跟你說一聲。」冷冷的聲音，從千冬歲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接完電話的千冬歲在聽完後，在客廳內久久的無語。

靠在沙發上，雙手掩蓋著臉。

耳邊似乎迴盪著剛剛的對話，彷彿詛咒一般的不停贏繞。

「漾漾他，曾經發生重大的車禍，人雖然重傷，但是幸好沒有重擊到其他重要臟器，不過那只是幸好，」話到一半，褚冥玥在電話那頭冷笑了一下，繼續道：「那時候他腦部受到重創，清醒縫合後，失去了嗅覺，雖說醫生說有可能會自己復原，但是誰曉得可能性有多少！」聽得出對方得咬牙切齒和似乎還有尚未結束的後話，千冬歲聰明得選擇了沉默，褚冥玥在平復了一陣子情緒後，隱忍著怒氣繼續說著：「這還不是最重要得傷處，那時，他從機車掉下來撞傷頭部時，安全帽已經變形，這時候因為落地時有打滑，後腦勺撞到路邊的電線桿，傷到了小腦附近，因此漾漾的平衡感已經不太正常了。」

「他不能騎機車、腳踏車、不能走樓梯，他容易失去平衡傾斜而跌下來，也因此我們還特地請了一位司機，而且讓他選擇住在有電梯得公寓，因為我們怕他自己活動時又摔傷自己！車禍的地方沒有目擊者也沒有監視器！他本人又推說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根本無從查起！」

「我們差一點就失去他了…就算他現在彷彿行屍走肉又如何？！至少他還活著！」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既然要負責他起居，請你多‧關‧注他的安全，我們無法忍受…再看到他ㄧ次彷彿要離開我們的樣子。」

回想許久，千冬歲翻出了一張名片，拿起了手機答答得打了幾句，隨後便接起了回打過來的電話。

「九瀾，是我。」

「不曉得你何時有空，方便到我這裡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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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褚冥漾從床上忽然彈跳起來。

又夢到了。

這次，是夢見那對漂亮得紅色眼睛憤怒的看著他，對他咆嘯著。

「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給我去陪葬！」

把自己重複用被單縮起來顫抖著，直到千冬歲輕敲了門開了門之後，他才恍恍惚惚的發現整間房間已是一片漆黑。

「漾漾，是我。」千冬歲查見一室黑暗，有些無法適應的開了燈光。

這時千冬歲和他身後的人才發現，原本該躺好的褚冥漾，此時得模樣。

「怎麼了？漾漾？把自己包成這樣？」

千冬歲把被單撥開，看見裡面那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驚慌跟茫然的樣子。

「對不起…千冬歲…我、我又做了噩夢…」

「夢到什麼了呢？漾漾？」千冬歲放輕了聲音，柔聲的引導著。

他覺得，此刻沒有防備的褚冥漾，卻是正好可以順勢讓他信任他的時刻。

平時的褚冥漾都把自己防備的太緊，彷彿隨時都在注意著什麼，就算兩人用電話互通，基本上遇到不想談的話題，褚冥漾都會保持沉默。

「我夢到…我倒在地上…學長…叫我去…陪葬。」一顆淚，兩顆淚，爭先恐後的落下，濕了千冬歲左邊手臂西裝的布料。

這時輕哄著褚冥漾的千冬歲，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給後面幾乎用長髮完全遮住自己臉龐的男人。

許久，褚冥漾終於清醒了一點，有些不好意思的戴起眼鏡，看著在床邊坐下手上還拿著醫護箱的陌生人。

「你好，我是九瀾，是Atlantis公司的常駐醫生。」簡短的說完自介，拿起了診療器便開始朝著仍舊有些傻楞的褚冥漾是一連串的檢查。

在檢查的九瀾施力按到後腦勺的某部分時，褚冥漾瑟縮了一下，查覺到這樣反應的九瀾，抬抬眉又試著稍稍壓了兩下，看著手下的人皺著眉頭似乎十分不舒服的樣子，終於放下了手邊的儀器。

「似乎是傷口，不曉得是沒有癒合好還是血塊，我建議找個時間來照個照片，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精神上有些憂鬱症的傾向，長期的抑鬱還有營養不良…這些大部分是心病造成，只能慢慢調理。」診斷完的九瀾嚴肅刷刷的在診療書上寫下了些什麼之後，對著千冬歲的方向裂開嘴有些詭異的嘿嘿笑了兩下道：「記住我這次出診，你可是答應要拿…來當我的醫療費用啊。」

「那是當然，還有，不准打漾漾的主意。」一秒說完的千冬歲不意外的看到九瀾正準備從醫護箱內拿出一疊什麼資料又嘖一聲放回去，看某部分字好像是『同意處理身後遺…切結書』，翻了翻白眼。

「小朋友，有時間來找我，我對你的…恩，心臟很有興趣，跳的比平常人慢，肯定是顆漂亮的心臟，期待你的光臨啊！」拍了拍聽了這句話後臉瞬間蒼白的褚冥漾，九瀾嘿嘿又笑了兩聲便在千冬歲無奈的眼神下被送出門。

千冬歲過不久回到這裡發現褚冥漾還是保持剛剛的姿勢，揉了揉太陽穴。

九瀾這傢伙醫術是很好，但是有些嗜好卻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但在提爾那種喜歡撲倒有些姿色的病人的嗜好下，他又寧願選擇九瀾。

這是在兩顆蛀掉的蘋果中選一顆蟲子比較少的嗎？

嘆了口氣，千冬歲拉起褚冥漾的手拍了拍，抿著嘴道：「九瀾是個好醫生，平時很少願意出診，只是嗜好跟人不太一樣，他沒有惡意。」

「恩…我相信你。」褚冥漾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點點頭。

「你的東西我都搬來了，放在樓下，明天你就呆在這慢慢整理好嗎？電腦我會開著視訊一直放在上面辦公桌這邊，你有問題就隨時找我，明天有會議我一定得親自到現場。」

「好」褚冥漾又點了點頭，淡笑著。

「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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