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這些長些像石蒜,但比石蒜還多瓣的紅花,和我在動漫和小說看過的形容比較相近。可是那些長在樹上的百合花還有葉子呢,還有那一邊長在地上的蓮花?很像小碟子的花?這些是什麼?」彼岸花也有新品種阿?但是不是花葉不相逢,花開花落千年嗎?
「都是阿。」
「都是?!」我糊塗了。「妳是說長在樹上的、像小碟小碗,還有不種在水裡的五彩蓮花……通通都是彼岸花?」
「嗯。」阿月首先指著那幾株小百合花說:「曼陀羅花,全株劇毒。」本來已經走到花前,伸手伸到一半聽到阿月這句話,我馬上縮回來,「下次重點可不可以先說!」
阿月用「是你沒常識」的眼光看著我:「和百合很像……可是百合是直接長在地上的,曼陀羅則是倒吊在小樹上的。」阿月看著滿株雪白的曼陀羅,眼裡卻閃著淚光,「曼陀羅花在西藏與印度算是情花,令人痛不慾生的情花……可惜我卻只能錯過……你可要好好保握阿。」對我說這句話的口氣實在不像阿月。
「妳……煙嵐?」從阿月的眼神與口氣,還有現在她散發的靈氣流動力不同,是蛇魂煙嵐。「阿月沒事吧。」煙嵐回應我一貫的冷笑,表示阿月沒事。
煙嵐盯著那些白色的曼陀羅出神,一伸手抓下一朵吃了起來,我來不及制止就吃完一朵又要折下一朵正要吃,我馬上拉住她的手:「妳想找死阿,沒聽阿月說這花全株都有毒嗎?」煙嵐輕輕地撥開我的手,慘然的輕笑,繼續吃著花。我被她的那抹淡笑給震懾住,就這樣等她吃了五六朵後,我才又回神過來。
『阿洛,別阻止煙嵐,讓她決定。我沒事的。』熟悉的阿月靈氣流動出現,極為細小的靈語聲直接傳入我的腦中,是主魂阿月和我對話。「這……可是妳會中毒吧……不是有毒嗎?」我默問阿月,阿月則是沒關係沒關係地直說,要我別打斷煙嵐的動作。
「這是我的花阿。」煙嵐把花吃完後吃著葉子這樣說。『阿洛,這株曼陀羅是煙嵐的彼岸花,記錄著她一生的記憶……煙嵐早已經沒有形體,靠著一縷魂和對記憶裡的執著勉強存在著,直到入住我的身體,有了容器才穩定下來。但,殘缺的事實還是不會變,早晚她也是要面臨選擇。』阿月靈體的影像和聲音傳入我腦裡。
「吃了自己的彼岸花會怎樣?」
『不知道。這是同生共死的方法……是煙嵐唯一可以選擇的,賭命的方法。』阿月主魂輕笑著,好似看透一切,也笑著自己想放下卻執著的矛盾。
「有聽沒有懂,妳就不能好心一點解釋完整嗎?」
『很難。回店裡你查資料就知道了,現在這樣的我很難說明……總之,食下彼岸花可以得到每一生殘留下來的靈能,也可以補回每一世的記憶……但……煙嵐的情況……』阿月還未說完聲音就不見了。
吃完自己的彼岸花,煙嵐神情半恍惚半痛苦,淚潸然而下,止也止不住,落下的的淚下澆枯了那株曼陀羅的枝幹,化成煙塵消散了。
煙嵐的靈能流動慢慢消失了,「阿月……」我接住失去意識的身體,讓阿月不致於壓死滿地的花,半躺半靠在我身上。「呃……」甦醒後的阿月用那雙血紅眼看著我,呼了一大口氣,然後借著我的肩站起身。「阿月,妳還好嗎?」回頭看我還待著不動,阿月催促:「沒事,走吧。」
「哦。」
我們朝著遠方的那條藍線走著,阿月沒有關上她的封咒之眼,血紅的眼睛一路上左看右望的,快速在找尋什麼東西。「阿,在那。」阿月快步折向九點鐘方向,正要採下一株紅花時,忽然強大的刀光劈來,阿月第一時間躲過攻擊,餘波延續到我這裡,來不及跳開只好用束靈格擋。「阿!呃……」餘波就有這麼大的靈能,要是直接被那刀劈中,不就直接留在這裡等輪迴了。
待靈能散去,我拍拍身上的塵光,神奇的是彼岸裡沒有任何一朵或是一株花受到傷害,只像是被風輕撫過,花帶著清香搖曳著。「阿月……」我趕到阿月身旁,阿月已經收起封咒之眼。「嗯……可惡……你……」阿月正要說什麼時,我們感覺得又有一股靈能衝來,阿月直接拉著我的領子跳開第二次的攻擊。
回到地面我還沒喘上氣,第三波已經到,阿月取出繡水化為劍反擊,打散對方的靈能,刀氣劍刀相衝撞,不相上下,靈氣四散化為無。「孤,東西拿來。我不想和妳打。」阿月對著發出攻擊的那個方向說。
「事不過三,反正我也打不過妳,只是例行流程而已。」甜美的娃娃音伴著一條人影出現,一頭淡色接近肩膀的捲髮,身穿白色洋裝,露出纖細白皙的長退,可愛指數滿分的女孩,單手卻握著大刀,而另一手托著一個靈氣團,氣團之中是一株鮮紅的花。「妳已經吃掉一株了,這一株也要吃掉嗎?」女孩把靈氣團交給阿月,阿月接過後將紅花收入掌心中。
「不知道。」
「不知道?」
「舒雅才是這花的主人,要留要滅是她的事,我是履行約定而已。」
阿月說的舒雅,我猜可能是另外一個魂魄吧。聽阿月說過,她身上的另外兩魂,是蛇魂和狐魂,蛇魂煙嵐比較常會出來代班,關於狐魂的阿月很少,應該說是幾乎不給她出來,除了上次校慶舞林大會的換魂儀式,我看過靈體和聽過她那說話的媚聲媚影外,平常和阿月相處時也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妳剛吃的那株和現在這朵花,再過不久都是要消失的。妳這麼做有意義嗎?」孤收起大刀,冷淡地望著阿月。原本甜美型娃娃音的正妹配上這個冷然的表情,讓原本排在她後面的阿宅粉絲通通想要跳槽。「阿月,她不會是孟婆吧?」我想到這裡是彼岸,再過去就是奈河橋了。
「不是。她是長駐在彼岸的死神之一,孤,負責監控彼岸花的生長並收集最後的若果,防止彼岸花招所來不明的生靈或是死靈……」阿月打開我手上裝著始.禍的刀盒,沒有用任何的補助工具,赤手就把始.禍給拉舉出來,刀刃比我拿出來時還要巨大,足足有三尺長。「乖,配合一下。」阿月用力揮了幾下,始.禍的掃出的刀風不輸剛剛和孤對陣時的劍氣,彼岸上的濁氣再一次被清乾淨,花朵依然綻放得清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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