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福晉 - 第六回

進到了御書房，就看見了乾隆皇帝那慈詳老人的面容。

「參見皇瑪法，願皇瑪法萬歲萬萬歲。」綿憶向乾隆跪安後，只見乾隆一揮手，示意他站起來，綿憶方站了起來。

端詳著自己的皇孫兒，這孩子可真命苦，還沒有斷奶爸就歿了，其他兄弟姊妹全都夭折了，只要綿憶能長成人。

「好皇孫，你今天多大了？好像二十了……」乾隆道。

他閉上了眼睛，猶記得眼前這個青年二十年前哇哇落地那一剎那。那種感動，令到乾隆難以忙懷。原以為當年五阿哥為皇室添了後裔，是太子的好人才，可卻發生了意外，讓五阿哥生了一場大病，就這樣就身歿了……想起這件事，令乾隆很是心痛……

「回皇瑪法，綿憶到了中秋就廿一了。」綿憶老實的對乾隆道。

「那你有相中的姑娘了麼？我們皇室很多貝勒十多歲都成親了，但你這小伙子，二十了還不肯娶妻？你看，其他貝勒都娶了福晉了，連小貝勒也生了。你呢？」乾隆道。原來到頭來，乾隆擔心的是這一回事。也是的，上次的選秀他沒選姑娘，是因為罪疚感，然後又沒有相中一位姑娘……自己的親事才拖了這麼久。

「回皇瑪法，綿憶還沒相中姑娘，請皇瑪法多給綿憶一點時間。」綿憶道。其實綿憶腦海是浮現出伊雪的影像的，可他想到永琰也對伊雪有意思，可他想到伊雪對自己生厭，他只好把這小小的心意收回了。

輕嘆了一口氣，難道沒爹的就不懂得怎麼做一個男人？難道沒爹的就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成家立室嗎？再這樣下去，只有這個嫡子，叫他怎麼繼承永琪？叫他怎麼為榮王府立後？

「這一次，你能夠在三個月後進行的選秀選一個福晉嗎？」乾隆皇道。綿憶抬眼看了一下乾隆，似乎也讀懂了他的意思了。是要讓他在這秀女當中選一個福晉是嗎？「好孫子，你應該知道朕是什麼意思的。三個月後，秀女訓練完成後，你就指一個福晉吧。這是朕給你的一個恩典。」

「謝皇瑪法。」綿憶沒能再說什麼了，乾隆給了這麼一個選擇權他，就總要選一個福晉了。

「可要是你選不到，就讓皇瑪法幫你選了。」乾隆最後再加上一句。這一句可讓綿憶的壓力更是大。「沒辦法，你皇瑪法都只是為你著急而已。」

綿憶感受到額角的冷汗是經有一大把了，再不領旨的話。他也別想活了。

「綿憶遵旨。」語畢，便跪下領過乾隆的命令。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先跪安吧。」乾隆揮一揮手，就著綿憶能退下了。

「綿憶告退。」他請了安，便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這……這可是什麼樣的一個難題？要他這三個月內在秀女堆中選一個作福晉，這件事好像不大可能完成。除非那個秀女是章佳氏……

天，他又在想些什麼？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綿憶再次甩了甩頭，想把這個壞念頭都甩掉。他真的不想，不想憑只看一眼就要選自己的福晉……他想要的，是一個自己會真心喜歡的女人，那這個女人也能夠真心的，全心全意的喜歡著自己……可現在，好像不太可能了……聖上的命令，豈能隨便的違抗？綿憶也是乖乖的認了……

「什麼？皇阿瑪對你下了這一個命令？」永琰驚呼道。在綿憶回到十五阿哥的寢宮裡後，就把乾隆對他說的統統跟永琰說了，卻換來了永琰被嚇到的樣子。唉，想要說出來讓人分擔下，或者想個法子，卻好像添了更多的煩惱似的……「那你要怎麼做？」永琰正色的問道。

「要是我知道我就不會這樣苦惱吧……」綿憶道。看來他錯問了別人了。原以為能夠在十五皇叔那裡得到什麼妙招，但還是得到他這一句問題。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天哪，這個十五叔對他可真好。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吧……」永琰道，這一句話讓綿憶從苦惱中喚醒過來，讓他以滿懷希望的目光望著永琰，希望得到什麼辦法。「就照著皇阿瑪的意思，指一個秀女作福晉不就行了麼？」

聽到永琰的話，綿憶再次進入了絕望之中。這真的是好方法嗎？這根本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

也許是一起長大的關係，永琰好像了解到綿憶心裡在想什麼，用紙扇打了綿憶的額頭一下。

「我的侄子，皇命難違。」永琰道。回想起自己的嫡福晉也是乾隆指婚而來的。「身為愛新覺羅家的成員，你有這個恩典在秀女堆中指一個福晉已經是恩典了。有不少的貝勒、阿哥，包括你的十五皇叔我，都是皇阿瑪指婚的。」

看來，這已經是一個十分不錯的選擇……然而，綿憶卻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他不信，他不信自己不能夠找到一個他愛的，也愛他的一個姑娘。

在這個時代，『愛情』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如果愛情存在的話，為什麼男人會三妻四妾？

如果愛情存在的話，為什麼孟姜女要哭崩長城？

如果愛情存在的話，為什麼有這麼多盲婚啞嫁的出現？

他不想隨便娶妻的原因，是因為責任。

他不想因為自己自私，而誤了女人的一生；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霸道，破壞一段美好的姻緣；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盲點，讓自己後悔一生。

他知道，自己是愛上了章伊雪。

從三年前的元宵節起，到了過年前在章府的重遇，到了過年時的燈會。她留給自己的印象太過深刻了。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拭不去她的畫面……

他同時又知道，這個丫頭不會喜歡他。原因太多了，三年前元宵節的意外、兩個月前章府裡的鬥嘴……他深知道她對自己的印象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再加上，十五皇叔和她遇上了，十五皇叔對她有很大的好感，也會想盡方法納她進門的……這，也是另一個欄阻……

嘆了一口氣，為著他的未來、他的幸福而默哀……

另一方面，正在接受秀女訓練的伊雪也沒閑得能夠為自己的未來打算過。早前已經是連續三個月，馬不停蹄的受著大家閨秀的訓練，現在每天又學習宮中規則和禮儀，真的忙過不停。

「伊雪姐姐，今兒個是循妃娘娘封妃的日子，娘娘為了慶祝所以想要我們秀女也去一遍。」珮華把玩著自己繡的手帕道，似乎對自己這作品十分滿意的樣子。「還有娘娘想我們每人都拿一件繡工給她。好像是娘娘十分喜歡繡工精細的東西的。」

什麼？要拿自己的刺繡給循妃？但……自己這繡工，哪裡能拿得出去見人？伊雪抿了一下嘴唇，手中拿著的，是自己第一件習作，那繡工簡直是和珮華的差得遠。可珮華好像沒有留意到這一點，就已經拉著伊雪往循妃的宮殿跑了。

眾多的秀女魚貫的進入循妃宮殿的院子裡，也在議論著循妃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美人。能讓乾隆帝這個高齡的老人看上了。

當伊雪看到循妃的臉時，整個人也愣住了，連禮儀也不懂得怎麼行了，手上拿著自己親手繡的手帕也掉了在地上。

「怎麼能對循妃娘娘大膽無禮？」循妃的近身嬤嬤厲聲斥喝，讓伊雪從夢中醒來了。「見到娘娘還不行禮？」

見到自己的奴婢的行為，循妃揚手止住了她的喝聲。放下了手中那碗茶，慢慢的走近伊雪。

「這是妳繡的？」循妃幫她蹲了下來撿了手帕，並遞給伊雪。待伊雪看見循妃的面容時，整個被嚇得魂魄也四散了。而當循妃看見伊雪的樣子時，整個身子也微微一顫。

伊雪才記得自己沒有行禮，草草的行了禮，報了自己的名字，心神還是沒能夠定下來。

「回娘娘，伊雪不才，繡工不精。繡得最好的就是這一幅手帕了。」伊雪道。其實連這一幅手帕也沒能登上大雅之堂，卻被循妃端詳著自己這手帕。

「沒關係，本宮初入宮時也不會繡工的，只要多加練習，定能得到好成績。」循妃善意的道。

「謝娘娘鼓勵。」伊雪膽怯的道。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面孔，伊雪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伊雪會長進的。」

其後發生的事，無論是秀女們在做什麼，或是循妃說了什麼，伊雪也忘得一乾二淨了。不，正確來說是整個妃子與秀女的眾會中，她的魂魄都飄到九重天那裡了。直到秀女們都要離去時。

「章佳氏，你可以留下來嗎？本宮有一些女紅的事情想跟你說說。」循妃道。聽到循妃的命令，伊雪不得不留下來，但同時又好奇著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循妃引著伊雪進入自己寢宮的中堂裡。「張嬤嬤，你拿我的一些女紅出來吧。」進入中堂後就使喚她的嬤嬤出去。

氣氛寧靜得讓人覺得很可怕，連伊雪都未能猜到目前的狀況是什麼，就只好等著循妃自己說出目的。

「章佳氏，現在只剩下妳我了，我們可以說實話了對吧……」循妃使喚近身的嬤嬤出去後，對伊雪道。她正色的看著伊雪，好像已經看透了她的內心一樣。「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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