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talk - 男人talk(5000字版:第一人稱敘)

「耶，許書，有空嗎?」

我瀏覽著FB，這時突然有人找我，看看他的名稱，是真無聊，我重考班的同學，後來在補習班的同事。

當然歡迎與他聊天，打下:

我:「嗯!有空，來聊天阿!」

真無聊:「你為甚麼離開了補習班?不做輔導了?」

我:「恩，說來話長…。」

我覺得我無法再勝任了。聊天室中先顯示對方有在輸入訊息，但之後顯示了對方幾點幾分看過。這表示對方將已輸入訊息刪除或停止輸入，看來可能是他覺得自己輸入的語氣太過激烈，於是自己先刪了!

回想起他大學不是落榜，而是讀了他自己沒興趣的科系，讀了一年不想讀了而加入了重考班。我們吃飯時間一起聊天，談到大學生活時他總是帶給我無限的想像。

真無聊:「恩，不滿你說，你說你不做了之後，幾天後我也走了。」

我:「喔?為甚麼?」

真無聊:「因為主任覺得我電話訪問的業績很差，這月底就叫我下個月不用來了。」

哀，突然覺得越是職位下層的人，做得越是辛苦，薪水卻領得最少，越不穩定，為什麼要被如此壓榨?我想我應該要安慰他幾句話吧!就勸勸他找其他比較輕鬆的打工好了!

真無聊:「真羨慕你!做輔導的錢是我們的兩倍，你為甚麼要走啊?」

我:「我覺得我無法再勝任了。」

真無聊:「恩，我們先聊聊其他重考班同學後來考上哪吧! 我問你喔，我忘記名字了，坐你正前面的。」

回想起當時在重考班，屬於小班制，頂多坐到第三排，那時我做第二排，而坐在我正前面，是一位長髮飄逸，纖腰秀項的女孩，總是吸引大家的目光，追他的人應該可以排一條街。

我:「喔!她在重考班待到學測完而已，後來就在補習班打工了。」

真無聊:「恩，我問她她考上哪裡?」

我:「喔，不差，指考上靜宜外文。」

真無聊:「那你還有跟她聯絡嗎?」

回想她，英文還不錯，社會科歷史、地理不行；我社會科不差，英文就很差勁了，所以，有問題時，我教她社會；她教我英文。討論課業久了，有時就聊開了，在自習室外問個一兩題，最後卻都在講題外話，聊的天南地北，甚麼都聊。

真無聊:「你還在線上嗎?她最近如何啊?」

我回神，他又輸入了新訊息先回覆他吧!

我:「恩，我知道她在補習班打工到指考時，就結束了。」

真無聊:「這我也知道。」

我:「喔，她後來去做飲料店，做到大學入學的樣子。」

真無聊:「喔，那她交到男朋友了嗎?」

我:「我沒跟她聊到那，你可以問問她啊!」

真無聊:「我跟她不熟。」

驚訝了!我常常跟她討論課業時，常常跑過來湊一腳，下課休息時間，常常跑過來找她，她不理，便輕拉他的馬尾，總是拉到她轉身打他為止。他的回話，只讓人感覺到裝蒜，根本就是自己懶了問，我想著想著，於是回話:

我:「那你以前跟他的互動是回憶了?」

真無聊:「恩」

真無聊:「你跟她的互動，也很頻繁啊!」

他突然又這麼回話，感覺苦苦的，更不知道要怎麼回了。不過，看著上則與他的對話，好像有旋外之音!他正在輸入訊息，再看看他要說些啥吧!

真無聊:「你喜歡過她嗎?」

突然看到他打出的訊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他還是那就老話吧!回覆:

我:「你懂得，這也說來話長。」

看著他聊天室上的動態，先是看過，接著顯示對方輸入著訊息。我正等著他的回覆，我想他應該會好好罵我，回個髒話；或覺得很煩，於是回個『我要洗澡了』『臨時有事，我要先出門一下』之類的話打發我便停止對話。不過聊天室上顯示他正在輸入訊息，似乎沒停過，看來他是不斷地輸入訊息，應該是要準備很多髒話要罵我吧!不知會出現多少令人驚奇、困窘的言語啊?

真無聊:「我覺得你不跟她告白也好，她不是一個你想像中，那麼善良、富有內涵的女生。約出去逛街，在聊天時，我就覺得她不適合我。不過她在某方面，她的理想是十分堅定的，她一直執著於自己想要的路，並一直發展下去。」

看到他的回覆，佩服著也納悶著，佩服於他是如何看出一個人，納悶在於他根本跟她很熟吧!只是可能發生了某些事，才讓他不太想面對她。看我先這樣回覆他，之後接著問出來龍去脈:

我:「你是如何在談話中，確定她不適合你?」

真無聊:「這方面，就是從談話中，體認出她的價值觀了。」

我:「這樣啊!那你是如何在談話中，知道她十分確立自己的方向?」

真無聊:「她時常在聊天時提出自己的選系方向。」

我:「喔!之前在與她討論課業時，她就時常說他想要讀外文，我問她:『你有想過來之後的出入嗎?』她回答:『沒有，我只想過這是興趣，我非常喜歡的。』」

回想起之前在補習班與她討論課業，時常討論著就聊了起來，剛開始聊為甚麼會重考，接著聊著些瑣事，之後便時常在互虧，當然，這之中也常聊選系問題，剛開始我覺得，既然都重考了，那就考個好大學、好科系來光耀自己，但她覺得，她對英文非常有興趣，雖然她的英語能力只能應付著考試，不太會對話，不過，她還是想著要去往那發展，就讀於相關科系。

真無聊:「她還真喜歡與你分享她的想法。」

看著他的回覆，聽起來怎麼又有『苦苦』的感覺。那就回答:

我:「恩」

明白了!他一定與她有糾葛，可能一開始很喜歡著她，然而之後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使他與她過結，甚至開始討厭她；卻還是想要了解她的近況。這想到之前本來要辦一次聚會，我向她提出，當我提到真無聊也要去時，她當場說不要去了。直到指考完，她跟我說有社會科輔導缺叫我去做，做輔導後才知道她已經不做了。

真無聊:「咳!我與她也是說來話長啊!」

我:「這樣啊…。」

真無聊:「你跟她，你真的沒想要跟她告白?」

這次真的換我要語重心長了!敲著鍵盤，將自己的想法抒發在指尖與鍵盤的觸擊。

我:「恩，有想過，但也知道自己的現實，現實在於自己的處境，是在重考。我只想一心一意的考到自己喜歡的大學、科系，而在之後確立自己的興趣後，便專心於往那發展，至於跟她，我想我們就留在雙方的回憶中了。」

真無聊:「你的想法好古板喔!你難道不想與她有任何的發展嗎?」

我:「反正在平常聊天時就知道她的個性與我不合。但像我這樣一直維持著朋友關係，不是還在連絡?」

我好像說話說的有些重了，不過我也看得不慣他的作風，都覺得他是不是有心來重考，根本沒有專心應付於重考。看著他在聊天室的動態，先是看過，之後就沒再看到他有任何回應。於是我便看著FB的動態。

真無聊:「恩，也對。」

我:「所以，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啊?」

真無聊:「簡單來說，我跟她就是個性上的不合，加上覺得她有些複雜。」

我:「喔!我知道她很複雜，交過四任男朋友，加你第五任，也知道她的機車是別人送的，還改過。」

真無聊:「看來你對她的瞭解還不少。」

我:「恩，那你還知道一些別的嗎?」

真無聊:「我跟她交往不到一個月就完了，所以問我她的事，坦白說我也知道不多。」

我:「那你何時對她告白的?」

真無聊:「應該要反過來說:我們從未開始過，我沒告白。」

我將滑鼠上的滾輪往上滾，他的確沒有說他有向她告白。這使我亂掉了，不會剛開始在耍我吧?怎麼會沒告白?就等著他的回覆是如何了。

真無聊:「我真的很喜歡她，我有一天約她出來吃飯，她也同意了，之後便每天都約她，她也都同意，不過有一次逛街完，她也就不理我了，過幾天留言給我，說我們當朋友就好。」

我:「這樣啊，那你們後來怎麼連朋友都當不成?」

真無聊:「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後來將她的FB好友刪掉我，也離開了補習班。」

我:「唉!女人心，海底針啊!」

這或許就是她離開補習班的原因吧!那我大概知道他們是何時分手的了，我想應該是指考前吧!

真無聊:「我們聊別的吧!」

可能他已不想在聊她的事，也可能覺得已經沒甚麼好說的。也好，我正好也有問題想問問他，我問真無聊:

我:「恩，我們來聊聊大學選擇的問題吧!」

真無聊:「可以，我先問你，你為什麼要選文組科系。」

我:「當初我也不知道要選什麼樣的科系，我對畫圖、文史有興趣，便想往那發展。」

回想起高中時選自然組，根本只為了想要讀醫科來炫耀自己，當然是不可能的，直到後來學測完，班上有人決心轉社會組，因為我的社會科程度不錯，所以便輔導他，後來想一想覺得社會科不錯，或許可以因此考上好大學，才因此決定轉組，當然也不知道要讀怎麼樣的科系。

真無聊:「喔，我還記得你之前說過是自然組的，指考時才決定轉組，最終落榜。重考時你還滿拚的，後來為了面試，還跑去學素描。」

我:「是啊!那你呢?你為什麼學測完明知失常卻不指考?」

真無聊:「我覺得考試很累，覺得就能上就好了!」

我:「你不是之前上的大學覺得念的不合適，才跑來重考，怎麼會學測就隨便上一間?」

真無聊:「因為我自己也不知自己的方向、興趣，所以就想說既然那麼累那就不必了!」

我:「這樣啊，的確重考班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很多，後來你也知道的，全班二十幾人只有四個人接下去拼指考。」

真無聊:「對啊!你應該覺得我們幾個沒用吧!」

我:「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吧!」

內心裡當然覺得他們怎麼不再努力一下，不過我已經懶了說了，因為說了也改變不了事實，接著問:

我:「那你最近在大學過得如何?都過了一學期了，感想如何?」

真無聊:「覺得好像不是自己想讀的東西，不過我也不會再想重新開始了，累了。」

我:「啊對，那你有找到甚麼工作嗎?」

真無聊:「現在在做餐飲業。」

我:「那時薪多少啊?」

真無聊:「八十塊而已喔!而且還沒有勞保。」

當場傻眼，也可能是見識太小了，現在的時薪不是都要115嗎?為甚麼還有八十塊的?又為甚麼要去給人家壓榨?

我:「你家沒有給你生活費?你為甚麼要去打時薪八十的工呢?」

真無聊:「當然是覺得錢不夠花啊! 那你輔導工作退掉之後呢?」

我:「還是有啊!在學校接差，沒事就去玩個社團。」

覺得他當下一定覺得我很假，然而我想說的，是後來工作後，覺得工作很辛苦，錢卻是那麼一點，如果拿打工的時間自己去聽演講玩社團，覺得還比較有意義，反正又不缺錢。

我:「我覺得去打那115或80的工，到不如玩社團。可能是我見識少，我覺得那實在太壓榨。」

真無聊:「這不會是你離開補習班的原因吧?可是你那時的时薪兩百多塊，是我的兩倍!」

我:「不完全是!還記得有一個理平頭，指考考完第一天就來報重考班的那男的。」

真無聊:「恩，他不是安靜，不過是會打招呼。聽說他想考警專，結果沒上，又聽說自己覺得指考沒考好，就來報名了。」

開始回憶起那位”平頭男”，他高中肄業就沒再升學，在外打了幾年工，後來決定復學，所以學測、統測、指考等都有考，但都考得不是很好，指考後來補習班參加重考班。

認識他恐怕不到一個月，不過在這一個月內他問我社會科的問題之多，恐怕我寫過的社會科題目都沒他問我的多，也經常向我請教大學選系問題，也是最認同我『依興趣為選系之方向』的人，不過他後來卻當自願役去了。

我:「是啊沒錯，那你知道他後來為什麼離開補習班嗎?」

真無聊:「為什麼啊?」

我:「他說他想要一個穩定，所以去報名自願役，我記得還有把他事記錄下來，你要看嗎?」

真無聊:「喔你很閒耶!可以啊!」

我打開書架，將自己以前寫日記翻了一下，找到後將紀錄打上去:「在火車在的大廳，人聲鼎沸，人如潮水川流不息。我與他在微熱的季節等車，但彼此的氣氛卻很冷:因為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於是我劃開了沉默，身為軍事迷的我，熱心他向他介紹國軍的裝備、武器，但他卻只頻頻點頭。我有一股疑問，煞時想到問出:『你的程度，大概義守、靜宜能守；逢甲、銘傳能攻，為什麼要讀軍校?興趣可以讀了之後再找』，他轉頭，我想他被我疑惑加憤怒的表情驚訝到，面容帶有些無辜的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我要一個穩定』。」

真無聊:「你根本再賣弄自己的寫作技巧嘛!不過他也明講去考自願役的原因!」

我:「恩，我也想過他會不會是家裡缺錢，結果才發現他沒來補習班退費，後來有跟他說可以來退費，卻也不動於衷。」

真無聊:「怪人!太有錢了喔!」

我:「我辭去輔導的原因，除了覺得很累外，也就是因為他了，我覺得我沒辦法說服他。」

真無聊:「哀，這本來就看個人嘛!何必放在心上，不過這以興趣為選系方向的想法，可以再繼續傳下去。」

看他的回覆，深深的覺得，經過平頭男去當自願役後，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或許換個穩定去考警專、自願役也是正確的；反而依著興趣選系則不太確定未來可以幹嘛。

我:「我就是不知道依興趣為方向是不是正確的!」

真無聊:「之前不是有位老師說過:『你不能確定你四年後能幹嘛，所以你就依興趣選系吧!至少讀得快樂。』的名言。有事先出門了」

還來不及跟他說掰，他就下線了，不過他所說的那句話:你不能確定你四年後能幹嘛，所以你就依興趣選系吧!至少讀得快樂。卻像是聲音，不斷在我內心裡回音，想著想著嘴角抖動了，視線模糊了。

這不是我重考時追求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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