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talk - 男人talk(6000字版)

「耶，許書，有空嗎?」

我瀏覽著FB，這時突然有人找我，看看他的名稱，是他，我重考班的同學，後來在補習班的同事。

當然歡迎與他聊天，打下:

「嗯!有空，來聊天阿!」

「你為甚麼離開了補習班?不做輔導了?」

「恩，說來話長…。」

他怎麼問我那麼難回答的問題!因為這有很多原因，不是補習班主任要趕我走，是覺得大學就好好讀吧!也覺得我無法再勝任了。

眼看著聊天室內不斷地顯示對方訊息輸入中，我看他想罵我每次都回那麼…無理投的話，但也似乎有許多問題要問我，但我很多事情，是不想說的，因為我說了，不見的能解決，不見的有用。

不過，聊天室中再沒有顯示對方有輸入任何訊息，只顯示了對方幾點幾分看過。這表示對方將已輸入訊息刪除，看來可能是他覺得自己輸入的語氣太過激烈，於是自己先刪了!

回想起他，他大學不是落榜，只是讀了他自己不中意的大學，讀了一年不想讀了，於是加入了重考班，也就成為我的同學，我們吃飯時間一起聊天，談到大學生活總是帶給我無限的想像，總之，我們無所不談。

「恩，不滿你說，你說你不做了之後，幾天後我也走了。」

「喔?為甚麼?」

「因為主任覺得我電話訪問的業績很差，這月底就叫我下個月不用來了。」

哀，突然覺得越是職位下層的人，做得越是辛苦的事，卻薪水領得最少，越不穩定，為什麼要給人家如此壓榨?

我想我應該要安慰他幾句話吧!就勸勸他找其他比較輕鬆的打工好了!

「真羨慕你!做輔導的錢是我們的兩倍，你為甚麼要走啊?」

看到他的回答，本來還想說些安慰他的話，看是免了。這時覺得對於人生的價值觀，我已贏他了，明明妳就不缺錢，為甚麼還需要打工，給別人壓榨呢?在過了重考這個階段後，又加上打工的體認，以認為讀書是最快樂的事，甚至更不想在這段時間哩，耗費精力於工作上。我回答他:

「不是因為主任叫我不要做，至於壓力的話，也不是我要走的原因。」

「恩，你就是一定要跟我兜圈子就是了，我們先聊聊其他重考班同學後來考上哪吧!」

「好，我為什麼離開補習班不去做輔導，我看見面時在跟你說吧!」

「恩，我問你喔，我忘記他名字了，做你正前面的。」

回想起當時在重考班，屬於小班制，人滿少的頂多坐到第三排，那時我做第二排，而坐在我正前面，是一位長髮飄逸，纖腰秀項的女孩，走到哪總是吸引大家的目光，追他的人，應該可以排一條街。

「喔!她在重考班待到學測完而已，後來就在補習班打工了。」

「恩，我問她她考上哪裡?」

「喔，不差，上東海外文。」

「那你還有跟她聯絡嗎?」

重考時還沒考學測之前，她英文還不錯，社會科歷史、地理不行，我社會科不差，英文就很差勁了，所以，有問題時，我教她社會；她教我英文。討論課業久了，有時就聊開了，在自習室外問個一兩題，最後卻都在講題外話，聊的天南地北，甚麼都聊。

「你還在線上嗎?她最近如何啊?」

回神，他又輸入了新訊息，聊天室上還顯示著他還在輸入訊息。先回覆他吧!回覆:

「恩，我知道她在補習班打工到指考時，就結束了。」

「這我也知道。」

「喔，她後來去做飲料店，做到大學入學的樣子。」

「喔，那她交到男朋友了嗎?」

「我沒跟她聊到那，你可以問問她啊!」

「我跟他不熟。」

驚訝了!我常常跟她討論課業時，常常跑過來湊一腳，下課休息時間，常常跑過來找她，她不理，便輕拉他的馬尾，總是拉到她轉身打他為止。

他的回話，只讓人感覺到裝蒜，根本就是自己懶了問，我想著想著，於是回話:

「那你以前跟他的互動是回憶了?」

「恩」

與人聊天時，最討厭給個”恩”或是些表情符號，實在是讓人很難再接下去。

「你跟她的互動，也很頻繁啊!」

他突然又這麼回話，更不知道要怎麼回了。不過，看著上則與他的對話，好像有旋外之音!我問他以前與那位正妹的互動成為回憶了，為什麼會直接回”恩”啊?而且也不至於她讀哪也不知道吧?

「你喜歡過她嗎?」

突然看到他打出的訊息，感覺如同到過年時父母將你的日常糗事，講給親戚聽得困窘；走在路上看到熟悉的背影，拍拍他肩膀他回頭發現認錯人的尷尬，不知道要怎麼回他啊!還是那就老話吧!回覆:

「你懂得，這也是說來話長。」

看著他聊天室上的動態，先是看過，接著顯示對方輸入著訊息。我正等著他的回覆，我想他應該會好好罵我，回個髒話；或覺得很煩，於是回個”我要洗澡了””臨時有事，我要先出門一下”之類的話打發我便停止對話。

不過想著想著，聊天室上顯示他正在輸入訊息，他似乎沒停過，看來他是不斷地輸入訊息，可能有有許多話要跟我說，應該是要準備很多髒話要罵我，不過，他的個性、他聊天時的語氣，不知會出現多少令人驚奇、困窘的言語啊?

我看我還是直接搓破他要回的話吧!我輸入了:

「我回的這麼白爛，你不會準備了一推髒話要罵我吧?」

聊天室上還是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著訊息，看來，他應該是在認真的打著訊息，而且打到沒注意到回話，真不知要怎麼半才好，反正罵了就給他罵了。

「我覺得你不跟她告白也好，她不是一個你想像中，那麼善良、富有內涵的女生。約出去逛街，在聊天時，我就覺得她不適合我。不過她在某方面，她的理想是十分堅定的，她一直執著於自己想要的路，並一直發展下去。」

看到他的回覆，佩服著也納悶著，佩服於他是如何看出一個人，納悶在於他根本跟她很熟吧!只是可能發生了某些事，才讓他不太想面對她。看我先這樣回覆他，之後接著問出來龍去脈:

「你是如何在談話中，確定她不適合你?」

「這方面，就是從談話中，體認出她的價值觀了。」

「這樣啊!那你是如何在談話中，知道她十分確立自己的方向?」

「她時常在聊天時提出自己的選系方向。」

「喔!之前在與她討論課業時，她就時常說他想要讀外文，我問她:『你有想過來之後的出入嗎?』她回答:『沒有，我只想過這是興趣，我非常喜歡的。』」

回想起之前在補習班與她討論課業，時常討論著就聊了起來，剛開始聊為甚麼會重考，接著聊著些瑣事，之後便時常在互虧，當然，這之中也常聊選系問題，剛開始我覺得，既然都重考了，那就考個好大學、好科系來光耀自己，但她覺得，她對英文非常有興趣，雖然她的英語能力只能應付著考試，不太會對話，不過，她還是想著要去往那發展，就讀於相關科系。

「她還真喜歡與你分享她的想法。」

看著他的回覆，聽起來怎麼有些”苦苦”的感覺。那就回答:

「恩」

明白了!他一定與她有糾葛，可能一開始很喜歡著她，然而之後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使他開始不喜歡她，甚至開始討厭她，但卻還是想要了解她的近況。

這想到之前本來要辦一次聚會，我向她提出，當我提到他也要去時，她當場說不要去了。又想到，學測分發完後，他上了亞洲；她上了東海，我卻落榜了，之後他們倆都去做了電話訪問，剛開始都看到他們經常互動，直到指考完，她跟我說有社會科輔導缺，叫我去做，做輔導後才知道她已經不做了。

「咳!我與她也是說來話長啊!」

他又接著回覆，看來他已經承認，承認他們之間有過糾葛。那回覆:

「這樣啊…。」

「你跟她，你真的沒想要跟她告白?」

又接著回覆同樣的問題了!第一次問時，不想開啟我的回憶，卻在談話中不自覺的想到；第二次問時，已經有點亂了。不過自己倒是發現一點，就是在每次回憶道她時，有時便會不自覺的微微笑。

這次真的換我要語重心長了!敲著鍵盤，將自己的想法抒發在指尖與鍵盤的觸擊。

「恩，有想過，但也知道自己的現實，現實在於自己的處境，是在重考。我只想一心一意的考到自己喜歡的大學、科系，而在之後確立自己的興趣後，便專心於往那發展，至於跟她，我想我們就留在雙方的回憶中了。」

「你的想法好古板喔!你難道不想與她有任何的發展嗎?」

「反正在平常聊天時就知道她的個性與我不合，這點你比我還厲害。但像我這樣一直維持著朋友關係，不是還在連絡，留著一個美好的回憶不好嗎?」

我好像說話說的有些重了，不過我也看得不慣他的作風，都覺得他是不是有心來重考，根本沒有專心應付於重考。

看著他在聊天室的動態，先是看過，之後就沒再看到他有任何回應。於是我便看著FB的動態。

「恩，也對。」

他回覆了，卻勾起我想要知道的慾望，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回覆:

「所以，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啊?」

「簡單來說，我跟她就是個性上的不合，加上覺得她有些複雜。」

「喔!我知道她很複雜，交過四任男朋友，加你第五任，也知道她的機車是別人送的，排氣管還改過。」

「看來你對她的瞭解還不少。」

「恩，那你還知道一些別的我不知道的事嗎?」

「恩，我跟她很短，不到一個月就完了，所以問我別的，坦白說我也知道不多。」

似乎忘記問一個重點:你們事怎麼分手的。好奇心驅使下，我直接挑明地問:

「你們會什麼會分手?」

「應該要反過來說:我們從未開始過，我沒告白。」

「啥?你沒告白?」

將滑鼠上的滾輪往上滾，他的確也沒有說他有向她告白。這使我亂掉了，不會剛開始在耍我吧?不會只是想要知道我對她的感覺，就等著他的回覆是如何了。

「我是真的很喜歡她，我有一天約她出來吃飯，她也同意了，之後便每天都約她，她也都同意，不過有一次逛街完，她也就不理我了，過幾天留言給我，說我們當朋友就好。」

這太模糊，好奇心一定要接著問，回覆:

「這樣啊，那你們後來怎麼連朋友都當不成?」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後來將她的FB好友刪掉我，也離開了補習班。」

「唉!女人心，海底針啊!」

雖然我這樣回，但心中卻升起了疑惑，為什麼當初他想要追她?她複雜並不是他交往時才知道的，為什麼還是要追?大概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我想她一定有他受吸引的地方，就是他的菜。在好奇心驅駛下，我還是繼續問下去，希望能得到原因。

「那你當初為什要追她?」

停頓了一會，聊天室上才開始顯示他開始輸入訊息。

「我們聊別的吧!」

可能他已不想在聊她的事，也可能覺得已經沒甚麼好說的。也好，我正好也有問題想問問他，我問他:

「恩，我們來聊聊大學選系的問題吧!」

「可以，我先問你，你為什麼要選文創相關科系。」

「當初我也不知道要選什麼樣的科系，不過你也知道我常去補習班附近的文創園區，久而久之覺得有興趣，便想往那發展。」

回覆時回想起，高中時選自然組，根本只為了想要讀醫科來炫耀自己，當然是不可能的，直到後來學測完，班上有人決心轉社會組，因為我的社會科讀得不錯，所以便輔導他，後來想一想覺得社會科不錯，或許可以因此考上好大學，才因此決定轉組，當然也不知道要讀怎麼樣的科系。

「喔，我還記得你之前說過是自然組的，指考時才決定轉組。你還滿拚的，後來為了面試的測驗，還跑去學素描。」

這雖然在誇我，但想到他學測失常不指考，忍不住虧她一下:

「是啊!那你呢，你為什麼學測完明知失常卻不指考?」

「我覺得重考很累，覺得就選個學校念吧!」

覺得有一股疑惑，疑惑在於他之前也是大學念一念覺得沒興趣，所以才跑來重考，怎麼會又隨便念一個學校，一個系?問他:

「你不是之前大學覺得念的不合適，才跑來重考，怎麼會學測就隨便上一間?」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自己的方向、興趣，所以就想說既然那麼累，那就不必了!」

「這樣啊，的確重考班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很多，後來你也知道的，全班二十幾人只有四個人接下去拼指考。」

「對啊!你應該覺得我們幾個沒用吧!」

「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吧!」

內心裡當然覺得他們怎麼不再努力一下，幹麼這樣放棄自己。不過我已經懶了說了，因為說了也改變不了事實，也因為我已經在輔導中與學生們說過了好幾次，都不見有受到我的想法而有所改變，改變他們對於選系一定要選熱門的看法。接著問:

「那你最近在大學過得如何?都過了一學期了，感想如何?」

「覺得好像不是自己想讀的東西，不過我也不會再想重新開始了，累了。」

看來他是真的死心了，卻想起來他提到過他沒了工作，便問問他:

「啊對，那你有找到甚麼工作嗎?」

「現在在做餐飲業。」

「喔，我則是在做餐飲業。」

「那時薪多少啊?」

「八十塊而已喔!而且還沒有勞保。」

當場傻眼，也可能是見識太小了，現在的時薪不是都要一百零三塊嗎?為甚麼還有八十塊的?又為甚麼要去給人家壓榨?

「你家沒有給你生活費?你為甚麼要去打時薪八十的工呢?」

「當然是覺得錢不過花啊!」

「我跟你差異大了!你可能會覺得我古板，我想好好讀大學，也寧可去聽一場演講，我也不要去打工。」

「你為什麼不去打工呢?」

「還是有啊!在學校接差，不過有演講的話就會去聽。」

「哇!真的假的。」

覺得他當下一定覺得我很假，然而我想說的，是後來工作後，覺得工作很辛苦，錢卻是那麼一點，如果拿打工的時間自己去聽演講，覺得還比較有意義，反正又不缺錢。

這方面，或許能改變他的想法，因此回覆:

「我覺得去打那一百零三塊或八十塊的工，到不如聽聽演講。可能是我見識少，我覺得那實在太壓榨。」

「這不會是你離開補習班的原因吧?可是你那時的薪水兩百多塊，是我的兩倍!」

看來他還是打死都想問我這個問題，看還是跟他說明清楚原因吧!回覆:

「不完全是!除了之前我說的想要好好讀大學、聽演講，你那時還記得有一個理平頭，指考考完第一天就來報重考班的那男的。」

「恩，他不是很愛很講話，不過是會打招呼。聽說他想考警專，結果沒上，又聽說自己覺得指考沒考好，就來報名了。」

開始回憶起那位”平頭男”，他高中肄業就沒再升學，在外打了幾年工，後來決定復學，所以學測、統測、指考等都有考，不過都考得不是很好，指考後來補習班參加重班。

認識他恐怕不到一個月，不過在這一個月內他問我社會科的問題之多，恐怕我寫過的社會科題目都沒他問我的多，也經常向我請教大學選系問題，大概是最認同我”依興趣為選系之方向”的想法，不過，他後來卻當自願役去了。

就用引導的方式，來答覆他為何離開補習班的原因之一，回覆:

「是啊沒錯，那你知道他後來為什麼離開補習班嗎?」

「為什麼啊?」

「他說他想要一個穩定，所以去報名自願役，我記得我那時還有把他事記錄下來，你要看嗎?」

「喔你很閒耶!可以啊!」

打開書架，將自己以前寫日記翻了一下，找到後將紀錄打上去:

「在火車在的大廳，人聲鼎沸，人如潮水川流不息。我與他在微熱的季節等車，但彼此的氣氛卻很冷:因為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於是我劃開了沉默，身為軍事迷的我，熱心他向他介紹國軍的裝備、武器，但他卻只頻頻點頭。此時的我有一股心裡覺得大到連宇宙裝不下的疑問，煞時想到，也像是宇宙大爆炸得問出:『你的程度，大概義守、靜宜能守；逢甲、銘傳能攻，為什麼要讀軍校?興趣可以讀了之後再找』，他轉頭，我想他被我疑惑加憤怒的表情驚訝到，面容帶有些無辜的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我要一個穩定』。」

「你根本再賣弄自己的寫作技巧嘛!不過他也沒有明講去考自願役的原因!」

「恩，我也想過他會不會是家裡缺錢，結果才發現他沒來補習班退費，後來有跟他說，卻也不動於衷。」

「怪人!太有錢了喔!」

「是啊!我辭去輔導的原因，除了想要好好讀大學外，也就是因為他了，我覺得我沒辦法說服他。」

「哀，這本來就看個人嘛!何必放在心上，不過這以興趣為選系方向的想法，可以再繼續傳下去。」

看呢他的回覆，深深的覺得，經過平頭男去當自願後，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或許換個穩定去考警專、自願役也是正確的，反而依著興趣選系，反而不太確定未來可以幹嘛。回覆他我的看法:

「我就是不知道依興趣為方向是不是正確的!」

「之前不是有位老師說過:『你不能確定你四年後能幹嘛，所以你就依興趣選系吧!至少讀得快樂。』的名言。有事先出門了」

還來不及跟他說掰，他就下線了，不過他所說的那句話:你不能確定你四年後能幹嘛，所以你就依興趣選系吧!至少讀得快樂。卻像是聲音，不斷在我內心裡回音，想著想著嘴角抖動了，視線模糊了。

「這不是我重考時再追求的嘛!」

喊出來，嘆了一口氣。想了一想，就再將想法傳遞下去吧!

「學習魯迅撰寫阿Q正傳時的精神與理念，寫成文章吧!」我是這麼想的，反正挫折又不是沒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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