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理由(下)

那一次冰炎將褚冥漾趕出房門外就如同將褚趕出他的生活圈一樣，完完全全都不褚見面。

　　這樣子情況倒是苦了某一位仁兄。

　　「冰炎，你真的不用休息嗎？」

　　「不用。」

　　冰炎將眼前得目標物一一擊個粉碎，絲毫不留情面。

　　夏碎站在一旁等冰炎清完這些魔物順便要偷襲自己的魔物幹掉。

　　「休息一下比較好喔！」

　　「夏碎，你要休息的話就先去休息啊。」就是我想休息你不讓我休息啊！

　　藥師寺夏碎十分無奈地看搭檔將一隻一隻目標物處理完畢。

　　當冰炎解決完最後一隻魔物轉身過去差點嚇到。

　　「夏、夏碎。」

　　「我說冰炎啊！休息是為了補充體力。而我們已經整整一個禮拜都沒睡覺。我認為應該要回宿舍休息一下才有力氣去接下一個任務！」

　　夏碎一臉『不放我休息我就打昏你再去休息』附加身後冒著濃濃的黑氣。

　　冰炎突然覺得剛剛的魔物都沒比現在眼前的紫袍搭檔還恐怖。

　　「冰炎，你最近很反常。褚也是。」

　　「褚？」

　　「嗯，褚最近老是恍神的，上次出任務還差點鬧出人命。」

　　夏碎觀察著冰炎的臉色。

　　「要聊聊嗎？」

　　「……嗯。」

　　「所以你認為褚一直不告訴你他當黑袍的理由？」

　　夏碎坐在褟褟米泡著熱茶聽著冰炎說他跟褚發生了甚麼事情。

　　「他真的什麼也不說嗎？」

　　「那渾蛋死也不說！」

　　「可是你這樣避不見面的也不會解決問題啊。」

　　「哼！」

　　看冰炎一臉不爽但又不願意和褚坐下來好好談談，夏碎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外人無法干涉太多，藉由勸導的方式讓他們談開或者還有其他方法但目前還想不到。

　　話說回來每一次讓冰炎爲這種小事火大的原因還是那位黑髮妖師學弟。

　　想起前天千東歲他們個別傳來的簡訊，夏碎露出一絲苦笑。

　　<i>「哥，你知不知道漾漾和冰炎學長發生什麼事情？

　　　　　　　　　　　　　　　　　　　　　　　　──千東歲」

　　「漾漾最近一直受傷，似乎和冰炎學長有關。你知道他們發生什麼事？

　　　　　　　　　　　　　　　　　　　　　　　　　　　　　　──喵喵」

　　「巡司對漾漾最近表現有點火大，可能會殺過去找你們。

　　　　　　　　　　　　　　　　　　　　　　　　 ──萊恩」</i>

　　應該是找冰炎吧，但自己八成也會掃到颱風尾。

　　但先不管巡司的問題首要問題還是圍繞在冰炎和褚身上。

　　夏碎敢打包票把問題搞到那這麼棘手的人十之八九還是眼前一臉不高興搭檔身上。

　　就算褚願意解釋可是冰炎不聽那還是一樣沒用。

　　連聽都不想聽更別說要談和解。

　　在這異常安靜又沉重氣氛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劃破。

　　「主人！小亭回來了！」

　　「哥，我來打擾了。」

　　小亭碰碰跳跳跑到夏碎旁邊展示他從狩人一族那裡拿到的餅乾。而千東歲提著大包、小包裝有養身品的塑膠袋跟在後面走進來。

　　「夏碎，我先回去了。」

　　冰炎起身，不等夏碎回應便離開紫館。

　　「哥，冰炎有說他和漾漾發生什麼事嗎？」千東歲將隨意東西放在地板上，走到之前冰炎坐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有，但冰炎根本不想去給褚解釋的機會。」將茶一飲而盡，夏碎從茶壺到些茶水給千東歲和自己。

　　「這樣子啊，漾漾今天出任務又受傷了。剛剛才離開醫療班。」推了推眼鏡，千東歲將手機傳來的訊息告訴眼前哥哥。

　　「唉，如果這樣下去巡司遲早會找上門的。千東歲，你有什麼法子能讓冰炎和褚好好談談？」

　　千東歲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表示沒有。

　　「這對情人可真不是異常難搞………小亭！？」

　　「主人、主人、小亭最喜歡的人就是主人了！」

　　原本安安靜靜在一旁吃餅乾的小亭突然臉紅通通跳進夏碎懷裡撒起嬌來。

　　無論夏碎怎麼哄小亭就是不肯離開。

　　「啊！小亭你竟然喝了。」

　　順著千東歲手指的方向，夏碎發現小亭吃餅乾的位子上除了餅乾以外還多了幾瓶用寶特瓶裝的透明液體。

　　「那是什麼？」夏碎一邊安撫小亭一邊手指著那個寶特瓶。

　　「那是酒，我打算晚上煮燒酒雞的。」千東歲懊惱地將小亭還沒喝完的米酒收起來。

　　酒！

　　一個點子在夏碎腦中冒出來。

　　夏碎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小亭交給千東歲看著，之後馬上打了一通電話。

　　面對弟弟的詢問，夏碎只將食指比在唇邊做個安靜的手勢。

　　嘟了一會，電話那頭終於有人接起。

　　「喂？」

　　「今晚的酒會，順便將冰炎殿下邀去喝吧！」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落地窗，許許微風吹拂著白色窗簾。

　　是一個讓人感覺心靈平靜的夜晚。

　　這跟躺在床上的人心情相反。

　　褚冥漾躺在床上，伴著急促呼吸聲正顯示身體主人的不平靜。

　　手隨意擺在臉上，手臂上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紗布。仔細去聞的話還能聞到那涼涼藥膏味。

　　「主人，還會痛嗎？」

　　「不。謝謝你，米納斯。」

　　面對米納斯溫柔的關心，褚冥漾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合格的主人。

　　「對米納斯而言主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主子。」

　　感覺有一雙手輕輕撫過臉龐，涼涼的。

　　褚冥漾慢慢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雙腳不自覺走到陽台望向冰炎房間。

　　沒有意料中房內那鵝黃色燈光或一位混血精靈依靠在陽台看書景象。

　　褚冥漾先是愣了一下後來想了想可能對方去出任務了。

　　自己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和學長有所交集，明明只住隔壁卻完全碰不到面。

　　想起冰炎會這樣做的原因，褚冥漾靠在圍欄將臉埋在雙臂之間。風輕輕吹來牽動些許髮絲，樹梢陰影蓋住褚冥漾所站的地方。

　　「學長……我想你。」

　　低聲喃喃被風吹散。

　　「碰！碰！」

　　在褚冥漾沉澱情緒時門突然發出快被敲爛聲響。

　　基本上除了冰炎是用腳踹門以外其他住戶都還知道要用手敲門。

　　想起上次冰炎用力過猛不小心將房門踹成兩半，反倒是讓自己有藉口跑去冰炎房間跟他一起睡覺。

　　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褚冥漾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幾分。

　　不過，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找我？

　　褚冥漾轉身隨便拿起外衣套在身上便走向前去開門。

　　「是賽塔和……學、學長？！」看清楚掛在賽塔身上的黑色物體，褚冥漾忍不住快步走向前輕柔將冰炎用公主式抱起。

　　「漾漾，很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休息，但能麻煩請你照顧亞殿下嗎？」

　　看見漾漾很用力點頭，賽塔笑了笑。

　　「賽塔，學長怎麼會跑去喝酒？」

　　「或許有些心煩吧，所以今天洛安邀他一起去喝幾杯便沒有拒絕。」

　　確定是幾杯而不是幾桶？

　　學長身上的酒氣還蠻濃的，絕對喝了不少的酒。

　　「漾漾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會比較好，與其讓對方和自己互猜到不如說出來，雖然對方會很生氣但比誤會好多了。」

　　微微的敬禮，伴著精靈散發出溫暖光芒慢慢走下樓。

　　一開始褚冥漾不懂賽塔離開前所講的那些話，當他低頭看見冰炎的模樣時便了解賽塔在指什麼。

　　要說出來嗎？

　　褚冥漾看著懷中的冰炎。

　　如雪般帶有一邊紅的頭髮有些凌亂，細長濃密眼睫毛蓋住底下赤紅的雙眼。

　　原本淨白的雙頰現在紅通通的。

　　放輕腳步走回房裡，將懷中人兒輕柔放在床上。轉身去浴室拿毛巾出來擦汗時原本平躺的冰炎現在半依靠床坐了起來。

　　「學長，你醒啦。」原本打算來個普通問候可是出了口卻格外生硬。

　　「唔~」睜開的朱眸有些迷茫，粉嫩雙唇微微張開。讓人不由得產生想保護他的欲望。

　　縱使褚冥漾知道眼前這號人物即使在無意識之下也能好好保護自己。

　　但對學長現在樣子，褚冥漾還是伸出手來環抱住半躺在床的冰炎。

　　臉貼著臉，吸取著人而身上甜甜酒味，享受比平時略高體溫。

　　不是沒擁抱對方過，但都沒有像這樣乖乖讓自己抱著如此地久。

　　「學長，我會當上黑袍的原因很簡單。」

　　或許自己也醉了，聞著學長身上甜甜酒味醉了。

　　一直不想告訴學長，自己堅持要當黑袍的理由。

　　一直不想告訴亞的，自己隱藏的秘密。

　　向來倔強的他，聽到自己的理由肯定會把自己揍飛天際。

　　事後也一定會一邊幫自己擦藥一邊罵他笨蛋。

　　「我想跟你站在相同的位子。」

　　在高三那一年自己股起勇氣向冰炎簽下契約。

　　如果自己考上黑袍的話不許學長再把重擔往自己身上攬。

　　結果學長雖然罵他笨蛋可是還是簽下契約。

　　但自己已經當上黑袍卻不見學長放下那些重擔，還是一如往常將那些是攬在身上。

　　拼了命努力當上黑袍但當初的約定你卻沒遵守。

　　「是我實力還不夠嗎？還無法………痛痛！」

　　臉突然被拉扯，而且扯的很用力。巴不得臉頰上的肉給擰下來。

　　「這就是你考黑袍的理由。」

　　「學長……」

　　「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亞……」

　　胸口的異樣讓褚原本說的話吞了回去。

　　「你知道嗎，我很擔心是高層拿什麼東西威脅你的。」

　　冰炎帶點鼻音將臉埋在褚的臂彎裡。

　　原本拉臉頰的手改抓褚胸前衣服。

　　褚冥漾輕拍亞的背，帶點哄小孩的方式哄著懷裡混血精靈。

　　「才沒啦，上面的人才沒有這麼卑鄙。」

　　只不過考黑袍時是有刁難幾下……………

　　「亞，沒想到你會擔心這種事。」

　　「……對啦，我就是會擔心你這呆頭呆腦的笨蛋！」

　　少了平時的焰氣，冰炎所說的話反而帶點撒嬌的味道在。

　　學長真的好可愛。

　　收緊懷抱冰炎腰上的手，褚冥漾將冰炎跟自己躺入床舖裡。

　　小心翼翼不去壓到學長那如絲綢般銀白長髮。

　　「褚，我相信你有黑袍的實力。但是要站在跟我相同位置的話你還要學很多東西。」

　　經驗、資歷還有很多東西是要花大量時間和精力才會得到。

　　「沒問題的。」

　　只要努力去做一定會有一天跟你站在相同的地方。

　　微風輕輕吹過樹梢發出「沙、沙」聲響。

　　大氣精靈正在低聲唱著晚安曲。

　　事後

　　這天，冰炎又跑去紫館找夏碎泡茶聊天。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可真期待褚的表現。」

　　「那渾蛋！害我白白擔心他了！」

　　「我聽千東歲說褚在高三時有和你簽契約，你們是簽什麼？」

　　「……………」

　　「冰炎………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藥師寺夏碎！閉嘴！」

　　夏碎突然覺得未來的日子有好戲可看了。

　　在公會裡

　　「漾漾，最近表現不錯。跟前幾次你那爛成績好多了。」褚冥玥手拿著報告一臉看著傻笑的笨蛋弟弟。

　　「謝謝。」

　　「我之前才在想你在不認真的話我就拿冰炎小弟開刀。嘖！現在則不必了。」冥玥一臉婉惜繼續看著手裡那一疊報告。

　　「…………」

　　褚冥漾深深覺得自己必須認真，要不然學長就會被老姊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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