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客棧(漾冰) - 十.許下的承諾

喝完那碗苦到不行的中藥湯，褚冥漾皺著一張臉等著那吃飽沒事幹的大當家說出他接下什麼命令。

如果可以褚冥漾實在很想叫他自己來，什麼年紀大了不中用啥麼狗屁話！前年跟亞那叔叔一起去南方交界山脈除山賊窩。雖然自已沒去但他老姐說山賊頭頭被他們整的哭爹喊娘的、屁滾尿流的………至於什麼整法，老姐給她一抹『燦爛』微笑讓他默默把問題吞回去。

被亞欺負遠遠勝過被大當家和老姐整好……………更正！都不要最好！

「別一臉我欺負你模樣，你是我下任接班人除了客棧也別忘了皇宮的職位！」凡斯無視褚冥漾怨恨的眼神拿起桌上茶壺為自己和侄子倒茶。

「可是你別忘了亞也是因為我接下那位子而差點死掉耶！」撇過頭，褚冥漾握緊拳頭想打在桌上但看見凡斯無動於衷便放棄了。

其實凡斯見褚冥漾這模樣很想提醒他：若不是以烏鴉身分命令皇宮太醫一定要救活的話,那冰炎早就命上黃泉了！

而且連皇帝也下令一定要救活冰炎，也是因為你接下烏鴉這位子才做的。

「漾漾，皇帝希望烏鴉在明年正月結束時護送皇后陛下回她的國家探望。」凡斯悄悄嘆了口氣但還是交待他來這裡原因。

「沒這麼簡單吧?說吧！不要兜圈子！」褚冥漾漸漸收起情緒眼中浮現一絲絲冰冷。

如此細微轉變都沒逃過凡斯眼中，會選褚冥漾坐上這位子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他本人知道沒有？

「藉機把一些皇宮害蟲除掉和……如果皇后有一絲不想回Atlantis的想法也一並處理掉。」

「處理？沒被皇后整死就算幸運好不好。那個皇后思維可不能用常識判斷的。」

「想辦法呀，啟程時我會給你暗殺名單的。你何時會回本家呢？」

「不知道！」

「……………」

褚冥漾快速回想一下凡斯給的任務，「阿利是為什麼認為我知道烏鴉的消息呢？」

這下換阿利睜大雙眼就連戴洛和狄休更是皺起眉頭。

「這……是因為我們聽皇宮衛兵說皇后希望能回家看看自己祖國為族人祈福。」………應該是說能趁這一次出去透透氣吧？

「而且也有不少高官要求一同前往。」那八成自己要暗殺的人吧………

「我們覺得這有些奇怪……而且事情那得沸沸揚揚沒道理皇上都沒動作。

雖然烏鴉在百姓間是被認為虛構的組織，不過它在宮廷裡是被當作存在的。」

一陣沉默瀰漫在四周，被三雙眼睛看著褚冥漾有股龐大壓力。

「烏鴉那裡是聽說會護送皇后回北方，詳細情形我也不太知道。」有些話可不是能說的！

「這樣喔。」阿利似乎很滿意地瞇起眼睛。

接著用另種語言交談起來，褚冥漾聽不太懂但抱著『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心態便悄悄地離開。

有些事情，不知道還是比較幸福。

冬天的夜比其他三季還早降臨，褚冥漾心滿意足坐在木炭旁一邊吃著果乾一邊取暖。

僕役們都回房休息了，雖然還沒到就寢的時候但冬天的寒意卻讓人們只想窩在溫暖的被窩而不願出來面對寒冷的天氣。

「一個人吃，有些無聊。」

喵喵他們都回家了，安因平常忙著處理褚家大小事務晚上更是要讓他好好休息才對。去僕役房也不妥，不想讓他們晚上緊張面對自己。

剩下亞那邊了………

褚冥漾打定好主意，拿起外衣蓋著後起步走向冰炎的房間。

當腳碰到冰冷的地板，那股冷意順著腳跟竄進腦袋中，這讓褚冥漾打個冷顫。

在幽暗的夜晚連銀白月光都不見蹤跡，抱緊懷中物品，『啪啪』聲響迴盪在走廊間。

只能靠著適應黑暗的雙眼尋找正確走道。

褚冥漾討厭這一種靜默，彷彿只有一個人活在這世上。萬物不見其聲也不見其物只知道心臟不斷跳動告訴自己活著的事實。

討厭！討厭！惡鬼哪裡？亞在哪裡？

加緊腳步，喘息聲越來越大聲。

在下一個轉角轉彎，一間偏遠的房間還亮著溫暖著燈光，那盞燈光驅趕褚冥漾的恐懼，使緊促呼吸聲逐漸趨緩步伐也不像之前匆促。

『刷』

冰炎坐在椅子上手邊擺著一壺茶，桌面上一些書被堆疊著。

「褚，你忘記敲門了。」淡淡的聲響提醒著褚冥漾基本禮儀。

習慣性的縮了身子，褚冥漾低著頭道：「對不起。」

冰炎看褚冥漾披著一件外衣臉色有些慘白，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只披一件薄衣應該還是會冷吧？

褚冥漾看見冰炎沒說話就走到桌子旁將懷中物品放到桌面上，如此小心翼翼的行為讓冰炎以為那包是很貴重的物品但看到物品真面目時不禁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拿什麼貴重東西來，沒想到只是一些果乾。褚，小心變成胖子喔！」素白的手摀著嘴可是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褚冥漾感覺一陣害臊便快步溜進冰炎被窩裡，以鴕鳥心態把自己包覆在棉被裡頭：「才不會變胖子！我……我只是……只是覺得那果乾很好吃，想說跟你分享而已。」

「喔，不過我不習慣晚餐後再吃東西。」

將那些果乾再次包好，冰炎又回到書中的世界細細閱讀。

房內只有翻書聲和偶爾的瓷器碰撞聲，褚冥漾偷偷掀起被子的一角觀察四周。

房間除了書以外就沒其他休閒東西，像自己的房間一定會有坊間小說、棋盤、沙包…………等等，只有書的的地方不無聊嗎？

裝有木炭的桶子放在牆角，衣櫃上放著折好的衣服仔細一看還是自己之前拿給他縫補的舊衣服。

不過，亞真的很漂亮呢。

銀白的長髮在這房間內成了最顯眼的地方，淨白的臉不見任何瑕疵。真沒想到惡鬼的肩膀竟然沒有比自己想像中來的寬大。為什麼這樣纖細的肩膀卻能扛得住那沉重的壓力？不只要收拾自己惹出來的禍還是面對妖師客棧大小事務。

「亞。」

「怎麼了？」

「你是什麼時候到褚家？打從我有記憶以來你就一直在我旁邊。」那時也真是中邪了，為何會喜歡上你？

「打從你在娘胎我就在了。褚，你睡不著就來練習珠算。」冰炎頭也沒回繼續翻閱手中的書本。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這等於沒有回答嘛！

褚冥漾打算來裝睡也不要碰珠算時眼角瞄到窗外飄過一小點白色物體。

「亞！下雪了！下雪了！」掀開被子跑到窗邊，果然白色雪花如羽毛般緩緩降落，一點一點飄落到地上，為這個冬季拉起序幕。

「是初雪。」因為褚冥漾的動作使冰炎放下書本也來到窗邊欣賞這寧靜幽美雪景。

輕輕碰觸冰炎的手，這個小心翼翼動作讓冰炎不自覺想到找人安慰的大型犬。

褚冥漾不見冰炎有任何反應也就很放心握住冰炎的手。

如果亞真的不喜歡會說出來更或者用……踹的。

「亞，你有沒有看過『珠璃』的雪景？」

「有，以前父親和母親有帶我看過。」

「那，今年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冰炎搖了搖頭但想了一下又補上一句。

此時褚冥漾有尾巴和耳朵的話大概會高興搖來又搖去的。

「今年不行。明年，我們再去看。」

兩人緊緊依靠著對方，欣賞眼前初雪美景。

說好囉！明年，一起去珠璃看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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