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客棧(漾冰) - 八.大當家邀約

自己最熟悉的人被叫去回房休息，褚冥漾一臉『怎麼來的人是你』皺緊眉頭看著前幾分鐘才把正在暴打他的娘子趕回房，手上端著一碗黑色黏稠詭異到不行的中藥湯黑髮男子。

「你那是什麼表情？如果要調情待會也行吧？」

調情！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是調情！明明就是家暴！凡斯大當家你不是也看看那惡鬼專挑我沒包紮的地方猛打嗎！我只是嚇到尖叫大聲了點………

但！也不必下手如此狠吧！

不過這招對凡斯沒有太大的效果，面對自家姪子那張滿臉控述表情，只有面無表情地拉張椅子坐下來。

「是有什麼事情？」平常沒事才不會來這裡的當家，突然來造訪絕對不是替他老娘送衣服……

嗚嗚……..娘，我才是你兒子，颯彌亞是媳婦啊！

為什麼每年、每年只想到要送衣服給颯彌亞啊啊啊啊────

不過褚冥漾不知道的事是他母親送的衣服都是裙子更不知道冰炎將那些衣物送給女性傭人作為薪水。

凡斯不語，伸出手指輕敲瓷碗邊緣。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要褚冥漾喝下那碗怪到爆表中藥湯才會說明來此真正目的。

褚冥漾瞪著中藥湯一會兒接著便一鼓作氣喝下去。要知道中藥通常不會甜也不會辣但就是非常……..

「苦爆了！───」為什麼沒加杯糖水！如果亞在就會知道要加糖水，這碗絕對絕對不是亞熬的！

庭院乾扁枯木如祈求般伸上天際，只剩還依然頑固依附在上面的黃褐色更或是毫無生氣咖啡色葉子依依不捨連接樹枝。

孟冬，也就是十月。已經將秋季的事務整理完了，但還是得趁白雪降臨這片土地之前將能採收、預寒物品一一處理完畢。

褚冥漾面無表情看著下人們處理冬天食物，畢竟客棧是全年無休而且也是客人流量較多的季節。

果然當家來就是沒好事，明明已經講明不替皇上處理那些鼠輩了。怎麼還是一樣接受命令？

唉，還不是一個是任性皇帝另一個嘴巴說說還不是照做的大叔！

「褚！你怎麼站在外面？藥湯喝了沒有！」

聞聲，抬起頭來一點也不訝異被趕回房睡的冰炎出現在這裡。

「亞，當然有喝！不過只喝一點點！」那種東西根本不是人喝的！苦死人了！

冰炎皺起眉頭不發一語。

不久，像是放棄說教的母親般揉著太陽穴一臉『你這渾蛋』走近撐著欄杆不知在望什麼東西的褚冥漾旁。

「你……我晚點再煮藥湯給你喝，我會盯著你喝下去！所以別想要倒掉它！還有你怎麼只穿單衣……」

禇冥漾擺擺手，冰炎閉上嘴巴。當朱唇又啟時已經不見責備聲取而代之是柔柔的關心聲：「是被當家責罵嗎？還是本家出了什麼問題？說出來聽聽，反正一個人想不如兩個人想還比較好。」

褚冥漾想說些話扯開這話題，因為知道的事情太多，不一定就是好事反而會更危險甚至於────打破現在他們倆微妙的平衡。

「亞，我……….」見褚冥漾轉身回房，冰炎也跟著進到房內。

本以為是要說一些不為人知的大事，不過見褚冥漾把塞在衣櫥最下方的那堆到處破洞衣物戰戰兢兢拿到自己面前。

冰炎現在只想收回他對褚冥漾的關心，他覺得自己被禇冥漾耍了。

這傢伙果然、果然真的事天底下個性超爛的渾蛋！

「亞…….這是因為之前幾次跟千東歲他們一起探險…….我……我是說去找食材！不小心被樹枝勾破的………」

話還沒說完『啪』一聲，冰炎怒氣沖沖拿起掉落的衣物頭也不回走出房門外。

禇冥漾敢拿當家名義發是他清清楚楚看到他家娘子眼中熊熊怒火，現在只希望不要有哪位倒楣鬼去引爆惡鬼火山。

捂著被打的腦袋褚冥漾看著前幾秒被冰炎踹飛而沒有門的房門口。

剛才冰炎離開一瞬間，有一到畫面閃過褚冥漾的記憶中。

夜晚，銀月被烏黑厚重雲朵擋住了。

只有冷風無情地拍打門窗，發出陣陣怒吼聲。

禇冥漾憑著記憶放輕腳步走出房門到家中東邊角落。這裡很少有人會跑到這裡來，所以他很喜歡這裡的安靜。

這邊只有一間房間是亮著，透過窗戶褚冥漾看見一到人影縫補著東西。

只要是自己開口，亞都會儘自己的全力完成他的要求。

「當時你說沒事但對我而言卻不是能原諒的事情。」低喃聲從褚冥漾口中流出，此時此刻褚冥漾臉上閃過一抹悲傷但很快又回無所謂的模樣。

凡斯他們到漾漾這裡住了幾天，也到要啟程回本家的時候。

他們只是出來辦事又不是找褚冥漾的，理所當然事情一辦完就要回家啦！

聽見褚冥玥要離開了，褚冥漾在心中快要樂翻了！

厲鬼要離開了！親愛的老姐要離開了！

在也不必每天還沒亮被挖起床練武！也不必當老姊的練武對手了！也不用早餐、午餐、晚餐加宵夜和下午點心時間被巴頭、被算盤砸頭了！

真不懂老姐的算盤是用什麼鬼東西製成的！老是被丟來丟去都還沒壞倒是自己的腦子快被這玩意砸爛了。

「漾漾，我要離開了。你笑得可真開心啊！」褚冥玥瞇起漂亮的鳳眼，看得褚冥漾直冒冷汗。

「是錯覺！是錯覺！」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說：『沒錯！』，我可是還想活命耶！

「小玥，你不是也很捨不的跟漾漾分開的嗎。何必連離開也要逗逗漾漾。」然撫摸著米納斯，眯起眼睛的米納斯一副舒服樣子。

聽見褚冥玥「嘖」一聲，褚冥漾高興地抱住自家表哥和姊姊撒嬌。

雖然褚冥玥直唸「要成熟一下吧！」但臉上的寵溺笑容藏也藏不住。

現在只剩凡斯當家還沒出來而已。

褚冥漾環視周圍，最後視線停留站得離他們較遠的冰炎身上。

冰炎從那天過後都沒再問自己和當家發生什麼事情，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依然巴他腦袋、教育他、完成他的要求。

「你越是這樣我反而越不安。」

「什麼不安？」

令尊的，如果可以我還比較想知道你老是神出鬼沒的原因。

「答案呢？」

不知何時出現的褚冥漾旁的凡斯，雙手抱胸看著自己下一位接班人。

「正月過完年後我會回本家。」我的答案就是這樣。

凡斯見安因牽著他那匹黑色駿馬走來，嘴唇蠕動一下便跨步走向馬匹坐了上去。

──「隨你。」

「噠噠」馬蹄聲隨著凡斯他們離開距離漸漸小聲一直到聽不見。

北風呼呼吹過褚家，現在早晨都很少聽見鳥兒的鳴叫聲。

「褚！別發呆了！快給我去客棧幫忙！」

「疑！……喔！好。」

「漾漾！走囉！」

但太陽卻還是用它溫暖的光芒照耀著忙碌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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