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斗] リンコ（仮） - 6

山下覺得憤怒。分不清楚是對被欺騙生氣，還是對被捲入這樣的事情生氣。

他比其他人更討厭和這種事扯上關係。男人跟男人。

因為擁有一副會被形容為「即使放在少女中也很美麗」的臉蛋，山下在高中之前經歷過數不清的討厭的經歷。被奇怪的學長糾纏、被當作女孩看待、被懷抱嫉妒情緒的同儕謠傳是同性戀。

非常討厭。

沒有辦法想像，什麼樣的人會蓄意被誤認為女性呢？

為什麼要做這麼莫名其妙的事？

為什麼……

明明是厭惡刻骨的事，卻又無可否認地心動了。

提案後一星期，佐佐木經過部長同意，暫時將山下借調到生產部去。工作內容總算稍微有所改善，讓他還有可以放鬆的地方。

至少，製造氣味的世界是乾淨純粹的。

佐佐木放下電話。「那個，他們做了基礎市調，目前淡香水的配方A壓倒性地受到歡迎啊。大概沒有什麼需要調整的了，成本結構也合宜。」

「是嗎？」山下點頭，「那接下來做看看其他產品的樣本吧。」

「那邊說要問我們對產品命名有什麼意見。」

「欸？我以為主題就是『伽羅』……」

「是啊，但是叫『新伽羅』，還是『伽羅香‧2016』都有點無聊吧？」前輩苦笑著說。「要不，我再去問問辦公室那邊有什麼提議。」

辦公室那邊的人會有什麼好意見呢？山下還沒有仔細考慮，話就已經脫口而出：「『凜‧伽羅』，怎麼樣？」

「『凜』？啊，凜然的凜嗎？嗯──」

「我隨便說說而已。」他立刻加上一句。心裡不無懊惱，剛才到底在想什麼呢？

「我覺得不錯啊，有點古典風味，也表現出產品的清涼感。」佐佐木在紙上記下來。

如香氣縈繞，揮之不去。

凜子。一名不存在的女孩。一個角色，就像莎士比亞虛構出來的奧菲麗亞。他曾經參與虛構過同樣名字的香氣──而他現在正在創造摻入凜子名字的新香氣。

如同說出那個字的時候一樣，下班後他無意識地走向The Path所在的那條街。小酒吧的燈亮著，他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推開店門。

店裡幾乎滿座，吧檯裡面的人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

是位非常漂亮的媽媽桑，年紀約莫三十六七歲，明豔的鵝蛋臉，頭髮素淨地挽起，穿一身紺青色的和服，他想，這一定就是路子了。

「山下君，是嗎？」當他在吧檯椅上落座時，對方親切地詢問。他不由得露出訝異的神情，點頭稱是。

誰告訴她有這個人存在？他不願意深思下去。

「這裡很少有新客呢，尤其是年輕人。所以一看就能猜到。聽說你之前在這裡幫了很多忙，我一直想謝謝你呢。」路子說起話來有種獨特的音質，好像有彈性似的。「今天想喝點什麼？」

在這家店裡，他好像是第一次被問要喝什麼。

他點了第一次來的時候喝的國產威士忌。

喝到第三杯，山下才隨口問：「凜子不在啊？」

正在斟酒的路子看看他，臉上掛著說不清什麼神色。「凜子她不會再過來了。本來就只是在我旅行期間麻煩她來幫忙而已。」

山下默然。原以為聽見這樣的答案會使自己鬆一口氣，但卻沒有。

「山下君這陣子有事嗎？一直沒有來賞光嘛。」坐在附近的熟客沼上先生打了個岔。「害小凜子最後幾天看著很寂寞的樣子啊！給的酒都忘了加冰塊啦，哈哈哈哈！」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嗯，工作稍微忙起來了。」

「看來沼上先生是很懷念小凜子呢，我應該找時間再出去旅行一趟，看她有沒有空再過來接待你。」路子笑著調侃起客人。

喝完這杯，山下便站起來要買單。

「今天的酒我請。你稍微再坐一會兒好嗎？我打個電話。」路子說完，向後門走去。過了幾分鐘，才折回來。

「山下君，下星期一再過來吧。」為他開門後，路子特意送到[門外才說。

「欸，星期一不是……」他看著暖簾後面的休息告示。

「反正你也不是來喝酒的吧？」路子依然微笑著。「人家好像有話要跟你說。沒辦法來的話至少告訴我喔，從東京過來還白跑一趟的話，想必是要怨恨你的。多謝光臨，下次再來啊！」前音樂劇女演員，鞠躬的身段果然十分悅目。

山下智久並不想來。但也沒有打算跟路子取消前來的約定。

很矛盾嗎？他睡不著，躺在床上想。大概吧。但是……但是什麼呢？他也不太想釐清自己究竟在猶疑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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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吐槽說...

在我心中，Y下老師的文風是《迎闖王歌》這樣的：「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質樸雄渾！

I田老師(此人不更新久矣)的文風則是：「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這樣的。

......

偶爾也，想念有杜工部集能讀的日子。啊。

(有得唱還是天天高唱迎闖王好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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