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愁柳(上冊) - 第二十曲、茶梗以及驚蟄

黑子哲也一行人在一家茶館內最角落的位置享受茶點，紫原敦進攻點心的速度極快，沒一會盤子疊的比茶杯高度還高。而與其相反，黑子哲也優雅的小口、小口咬著綠豆糕，赤司征十郎端起茶杯啜飲著茶，眼光不時瞇起看著黑子哲也吃著點心的模樣。

「大人要吃嗎？」發現對方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黑子哲也不太好意思的把面前的綠豆糕推到赤司征十郎面前。

「我只想吃這個。」赤司征十郎莞爾一笑，握上拿著咬一半之綠豆糕的手轉向到自己嘴邊，似珍惜的模樣把那一半的綠豆糕吃進嘴裡。

「大人很愛搶我的食物，這樣我很困擾。」黑子哲也低頭看著自己原本握著綠豆糕的手心說，手中吃到一半的綠豆糕瞬間被對方消滅，連一點糕點屑都沒有留下，只留下可疑的痕跡。

剛才還覺得手心癢癢的，該不會大人用舔的吧？可是也不太可能啊！大人是很注重禮節的人，應該不可能伸舌頭把我手中的糕點屑舔掉吧？大人也不會餓成這樣吧？黑子哲也很認真的盯著自己的掌心觀察那個可疑的痕跡。

「哲也再不吃的話，綠豆糕全是敦的囉？」赤司征十郎看著對方觀察手心的模樣霎時令自己覺得對方可愛，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另一手把綠豆糕推到紫原敦面前。

「謝謝黑仔。」紫原敦很開心的拿起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裡品嘗，他很想知道這綠豆糕有什麼好吃的，為什麼連不愛吃點心的赤司征十郎吃到都露出很幸福的表情。

「大人很愛捉弄我，這樣令我很困擾。」黑子哲也貌似困擾的盯著赤司征十郎的臉吐出怨言。

但是送進赤司征十郎耳裡的言語怎麼聽都像撒嬌的意味，忍不住伸手撫摸對方的頭，「呵，抱歉，哲也。」

「大人請別把我當小孩子，這樣我會很生氣的。」

「這樣啊。」赤司征十郎看著對方名生氣實則像撒嬌的模樣，完全停不下來摸著對方的頭。

「啊咧？赤仔，這綠豆糕哪裡好吃啊？」已經接連吃下五個綠豆糕的紫原敦忍不出質疑這綠豆糕的吸引力，他很想知道為什麼赤司征十郎可以吃到很幸福的樣子。

「敦。」被打斷的赤司征十郎板著臉看向紫原敦。

「赤仔，這個哪裡好吃？」紫原敦仍似孩子的模樣重複同樣的話題。

「敦，你安靜的吃就對了！」赤司征十郎瞇起危險的眼眸說。

「喔！」紫原敦聰明的選擇繼續安靜吃他的食物。

躲過赤司征十郎持續摸著頭的黑子哲也看自己空空的茶杯，店小二又忘記幫他倒茶了，還好這次他仍有拿到茶杯可以使用。

「茶梗立起來了。」原本無奈自己為自己倒茶的黑子哲也，倒完茶之後發現自己茶內的茶梗浮在茶面上且是立起來的狀況。

「有人說茶梗沒有沉到杯底，是浮在茶面上且是立起來的，代表會有雙重的幸福降臨。哲也，你很幸運。」赤司征十郎瞧了一眼黑子哲也的茶杯之後溫柔的解釋。

「是嗎。」黑子哲也看著茶杯裡立起來的茶梗，露出非常淺卻淺到像是沒有的笑容。

　　不管茶梗有沒有立起來，我都覺得我很幸福，因為我邂逅了赤司大人，然後認識了很多人。

　　「黑仔，好幸運。」迅速喝完茶的紫原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可惜杯中的茶梗是浮起來橫躺著的。

　　而赤司征十郎不言只用溫柔的笑容以示回答，他只希望這個時光可以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在茶館外某一不明顯的角落，黛千尋衣角以及褲管上沾著血跡，他單膝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低著頭等待赤司征十郎對他下另一個指令。

　　黑子哲也，無知或許對你比較好。

　　趕不走對方離開赤司府，那他就要擔保自己終其一生都以無知過活，也許他會比較幸福。

　　你一直認為溫柔的人也有如此殘忍的一面，你會怎麼做呢？

　　黛千尋抬頭看著與對方相同顏色的天空，靜靜的等待赤司征十郎走出來下達指令。

※※※

　　天氣漸漸回暖，桃花樹枝頭開始結起蓓蕾，天邊響起雷聲，萬物皆醒，農夫開始在田裡幹活，埋下種子期望又是豐收的一年。

　　而在中央的文武百官也被一道名為虹村尚書令辭職的雷嚇了不知所措，紛紛交頭接耳，甚有人開口挽留。

　　「眾臣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仍有其他打算。」虹村尚書令堅定的回應在場的所有人，而其目光盯著王座上的人看。

　　「那尚書令一職要有誰遞補？」過了很久之後，王座上傳來悶聲問著。

　　對新國王而言，這無非是個不安的事情，萬一虹村尚書令要自己提人選出來接替，短時間之內他毫無頭緒。

　　他甚感煩躁，其實坐上這個位置以來就一直有煩躁感，他需要一個喘息，可惜這是奢侈品，無從可以向誰討起。

　　「臣建議洛山州州牧赤司征十郎。」

　　虹村尚書令話一岀，眾臣等人無不倒抽一口氣，議論紛紛，甚至連質疑其適任的音浪開始竄起，只有花宮坐落在角落位置玩味的笑著。

　　固然赤司征十郎是個優秀的人才，國試也是以狀元身分入官場，但是其年紀尚輕且經驗淺，絕不是絕佳的人選。

　　「請眾臣等人相信我的眼光，我敢以我的項上人頭擔保。」虹村尚書令目光一個又一個的對上在場的人的目光，堅定的目光難以再讓人提出質疑。

　　朝廷鴉雀無聲，只剩呼吸聲音來回穿梭。

　　「那依虹村尚書令的意思，下旨。」一片無聲中，王座上的人只好順著虹村尚書令的意思去做。

　　隔月，赤司征十郎與赤司府中的人從洛山州搬回中央王城，赤司征十郎接下尚書令一職，開始其改革。

　　而同一時期入朝為官的黃濑涼太被其提拔為戶部尚書，同官僚的笠松幸男則提拔為戶部侍郎，紫原敦則提升為右禁衛軍之右將軍，冰室辰也為右禁衛軍之左將軍，兩者其官位可入朝參政並開府理事。

　　※※※

　　故事順著赤司征十郎上任便開始正式推動，暗藏洶湧的劇情也逐漸浮出檯面。如果可以儘早知道未來變化的話，或許他會果斷的拒絕這誘人的名利，但任憑誰也說不準他的選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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