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AF) Adventism 第二部 - 【忍不二/白不二】未曾忘記 7

　　正好是兩人前晚約定好的時間，忍足侑士提著一袋早餐來到不二家門前按了電鈴。今天約好先帶不二逛個校園介紹一下建築與設施，接著熟悉熟悉週遭的生活環境，例如超市、醫院以及地鐵的位置，這種重要的必須機能一定得先了解。

　　不過電鈴都按了好幾聲了，怎麼沒來應門？

　　忍足納悶著伸手進包裡掏出行動電話，準備直接打給不二看是發生什麼事了，正當找到不二的電話號碼，打算按下通話鍵的同時──門開了。

　　『我的手機鬧鈴好像沒響...』一聲孱弱的語調響起。

　　趕緊起床開門的不二周助還穿著他的深藍睡衣，褐色的髮絲也顯得有些紊亂，一副睡眼惺忪揉著眼睛的模樣真是亂可愛一把的，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慵懶模樣下，卻純真得好像少年一般。

　　『我忘了你要調時差。』忍足帶著歉意地微笑道，知道不二一定是太累了，否則以前的他就連簡訊短音都能被吵醒，鬧鈴怎麼可能不醒呢？真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沒錯。『不然等你睡飽再出門吧？』

　　『算了，反正都醒了。』不二拉開大門讓忍足入內，而後拿出拖鞋讓客人穿上便指了指浴室方向。『等我一下喔。』

　　也沒等人家說好便逕自走了開來，忍足在後頭無奈地笑著，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隨性，一點都沒有改變。男人才在心裡這麼想著卻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段過去，打從前天知道那個人即將來到英國開始，他的腦袋似乎開始有了自我意識，能夠主導著自己回想起那些回憶。

　　太可怕了。

　　只是過去終究只是過去。

　　畢竟八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東西。八年，能讓稚嫩的外表蛻變成熟、乾涸的心靈越漸豐富、純真的眼神轉化深遂──誰都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誰，能夠為了一件事而不顧一切不計較後果去完成。

　　不過，搞不好不二周助還真一點變化也沒有。

　　忍足侑士看著不二如同初中時期洗完澡便頂著一頭溼漉漉走出來，邊走邊用著極爛的技術嘗試擦乾自己的頭髮，讓某人不禁感嘆人類最難改的往往就是這些壞習慣。

　　『有吹風機嗎？』一等不二坐下，忍足馬上取下不二披在肩上的毛巾，就這麼自然地替他服務起來，還認命地去不二房裡取來了吹風機，一面在心裡調侃懶得吹頭髮的人竟然還記得帶吹風機喔一面溫柔地幫他吹乾頭髮。忍足覺得自己這樣難道也是種壞習慣？不然怎麼沒改過來？

　　而這些每日例行公事就在不二周助半夢半醒之間完成了。

　　等到這人真正站在公寓外頭呼吸著新鮮空氣，才算是真正醒來。

　　『現在先去哪？』

　　不二心情極好地走在男人前方，回過身笑瞇瞇地問著忍足，似乎有種迫不及待的期許，對於這兩年的嶄新體驗。

　　『先去你們研究所，然後是學校餐廳，最後是行政中心，不過會先經過圖書館。』看著這人笑瞇的眼睛總能讓人得到相同的喜悅，忍足沒發覺自己笑得異常柔和的眉眼，其實他一直都極為容易感染上不二的情緒，只是自己一直不曾注意到罷了。

　　UCL 的校地廣闊，但牛津街這個校門一進去沒多久就有一棟圖書館，這其實是忍足選擇住牛津街的最大原因。畢竟醫學系也不是好混的科系，正當要拼死 K 書（尤其考試之前）的時候待在家裡是不明確的，要到安靜的自習室才是不可忤逆的天道──但這個天道等他開始兼職模特之後逐漸變成了人行道，甚至在他接下第一個 Luxury Brand 的平面廣告之後，簡直成了下水道。

　　因為當他想好好念個書的時候，不是不斷接收到紙條，就是有女人不停上前來搭話，根本無法認真啊！所以他這兩年已經很少往圖書館跑了。

　　接著是不二周助就讀的法律研究所，其實這還是忍足第一次進入這棟系所，沒想到設施要比醫學院還新穎許多。因為是新落成的建築，整體外觀設計與教室佈置等等都比其他學院還來的時尚不少，據說還是請來業界一位知名的建築師設計的，只是因為專業相差太遠，所以那個名字忍足聽聽就忘了。

　　之後他們慢慢往校園另一側的方向逛去，地大其實就有這種好處，讓莊嚴素雅的學術殿堂不僅有固定形式的建築，還能有許多綠意盎然的大樹與草地，讓學生走在學校裡卻像在外頭公園散步一樣輕鬆而愜意。

　　男人看著不二對往後上課環境滿意的那種閃閃發亮的眼神，心想這個人明明看似對一切的反應淡如清水，可是真正高興的時候，真的只要看眼睛就懂了。

　　一個人的表情可以演戲、淚水與眼神可以作假，卻仍隱藏不了瞳孔深處那抹最真實的情感。

　　兩人走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大略介紹完校內的重要設施，此時又正值英國人最愛的下午茶時間，忍足帶著不二從另一側的校門走出前往一個神祕的地方，一路上卻什麼都沒提，好讓等等的驚喜更加倍。

　　『小王子！！』

　　不二周助一看見那個金髮的小男孩便高興得好像有種見到親生兒子的錯覺，這還是忍足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開懷的笑，直到現在，才有種體會到時光流逝的滋味，因為八年前的他，不可能會有這種表情的。

　　無論情況是否有得到改善，但時間都是最好的療癒方式，無論如何。

　　男人將已經在店外拿出手機來開始拍照的不二推進店內，決定先不管這位瘋狂觀光客，還是先和店員要求一個絕佳的位置再說吧。

　　『可以給我們一個靠花園窗邊的位置嗎？』

　　忍足顯然是常客了，這位女店員一見到男人似乎對那張帥氣的臉蛋早已免疫，卻對不二周助的十分感興趣。

　　『這是Andrian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呢。』女店員若有所指地說著，邊幫忍足準備著原本不開放的用餐區塊，眼神邊跟在不二身上打轉。『他也是模特兒？』

　　『不是，只是一個老朋友，過來這邊念研究所。』忍足笑笑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心中卻有種奇妙的感覺。

　　打從他第一次發現這間店，心裡所想的就是那個人。一直希望可以帶他來這邊看看，也莫名其妙地將這作為他一人的祕密基地，小氣地不與任何人分享，儘管他明知那人在遙遠的地球的另一邊，非常遙遠的彼端。

　　『好吧，不過慶祝Andrian第一次攜伴蒞臨，還是會打個折給你的。』店員朝男人笑得曖昧。『點餐時請招個手。』

　　店員可愛的態度讓忍足一陣莞爾，只是唇角的弧度在看見不二笑著回座的時候彎得更高了。

　　『我怎麼都沒想到會有小王子餐廳！』不二周助興奮地開始一一翻看剛才所拍的相片，突然像是靈光一現。『以後我也開一間好了。』

　　『好好好，以後你每天都能來，先點東西吃吧？』忍足發現自己還是拿這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將菜單遞到他面前，和他一一介紹起這邊的特色餐點。

　　其實無非是義大利麵或焗烤及 PIZZA ，只是比起一般的主題餐廳，這邊的料理實在比其他間還要強上許多許多，可惜的是因為裝潢精緻導致價位偏高，所以開在學區內的這間餐廳生意無法好上多好，但這也成了忍足特別鍾愛於此的原因。

　　不二因為前晚才吃了 PIZZA 所以自然選擇了義大利麵，儘管有男人保證食物的味道，但仍先選了安全牌再說。

　　『 Catherine 身體不好嗎？』就在等候餐點上桌的同時，不二試探地問道。

　　『我以為你們都已經八掛完了。』忍足看不二關心的眼神卻笑得調侃。『其實是因為她有地中海貧血，不時就要到醫院輸血一次。』

　　『這樣啊...』這麼聽聞的不二露出一副惋惜哀傷的神情。地中海貧血症，老實說並不是個會殃及生命的病症，卻需要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戒，一連串不中斷的療程也相當折磨病患及其家屬的心智，並且也會因其造成對身體的副作用。

　　『不用這麼難過啦，人家現在狀況很好。』忍足將剛送上來的義大利麵盛在小盤內遞給不二才開始弄起自己的，而後又將大大的蝦仁挑給對方。

　　不二周助看著盤子裡充滿著自己喜歡的蛤蠣與蝦仁，心想這個人從以前就是這樣，每次吃飯都會將自己喜歡的東西給他──還是一樣細心一樣溫柔。

　　只是不曉得為什麼，跟忍足聊著他女朋友的感覺...總覺得怪怪的。

　　不二知道這女孩一定有什麼地方能夠觸動那男人的心，不過到底是哪邊這麼厲害，能讓那個花花公子專情於她？雖然這麼想很失禮，但 Catherine 是不是和忍足以前喜歡的人有相似之處呢？人家都說初戀最難忘，往後喜歡的人，說不定都會和小初戀有種莫名的相似──不二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卻又一直無法問出口，就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

　　於是關於女朋友的話題就此打住，兩人在餐桌上開始閒聊近年的生活狀況，只是都極有默契地不再論及感情這一塊。

　　礙於忍足晚上還有通告，因此這頓飯並沒吃得太久。看著不二有些遺憾的表情讓男人承諾下次會再帶他一起過來的時候，這兩人在櫃檯的互動倒讓店員笑得有些曖昧。

　　當不二發現忍足又想請客的同時想拿回帳單表示異議，只是又被同樣的理由堵了回來。

　　『我有在工作，可是你又沒有。』

　　好像的確是這樣沒錯，但若男人說著這話的時候不要笑得一臉欠揍的從容，就更有說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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