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空 - 08.　修煉的羽翼（一）

　　時值傍晚，天色染上了橘紅的粉彩，烏鴉一邊發出啞啞叫聲，一邊飛過樹林，更讓整座樹林增添了幾分陰森感。

　　而此時，樹林附近的瀑布旁，一男一女手持一長一短的武器對峙著，兩人的手臂微微顫抖著，誰也不讓誰。

　　男方穿著有藍色短領帶的白襯衫制服、黑色長褲和深棕色皮鞋，女的則是穿著一身有蕾絲、荷葉裝飾的白色上衣配紅黑格子短裙，搭配泡泡襪和黑色皮鞋。他們的穿著怎麼看都是高中生，卻拿著相當危險的武器──長劍和短刀。

　　音之刃嘴角忽然上揚，她抬起腳，朝著空的腹部狠狠一踹，後者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往後摔倒，劍也掉在一旁。

　　「真是的，果然不會對付出其不意的攻擊，這樣不行喔，醜一。」

　　音之刃從口袋裡拿出奇異筆，走到空身旁，騎在他身上，臉上掛著調皮的笑容。

　　「欸喂，妳要幹……」話還沒講完，空的左邊臉頰被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總之呢，在你能劃傷我一劍之前，我會在你的臉上作畫喔！」

　　「靠……」空嘴角抽搐，說：「這根本是妳自己想玩吧！」

　　「哎呀，我承認，可是不這樣懲罰的話你不會進步唷。」音之刃突然收起笑容，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想當初我、軍師大人和頭目大人可是被初代罰打掃整個基地不准跟人求救，沒掃完不能洗澡、不能吃飯、不能休息，連課業也不准讀。如果時間內沒有掃完，不只沒收隔天的早餐，外加靜坐和罰寫組織規定，只是在你臉上畫畫才算不了什麼呢！」

　　聽完一連串的血淚史，空忍不住好奇天以前到底都過著怎樣的生活，感覺跟地獄沒兩樣啊！這真的是人能忍受的修練嗎？

　　「你們之前提的初代是怎樣的人？」

　　空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坐起身子時，卻發現自己和音之刃呈現一種非常尷尬的姿勢，不禁紅起臉。下一秒，他甩了甩頭，心想：小月比這女人可愛一千倍！

　　音之刃也覺得自己和空離太近，心跳不自覺加速，她稍稍拉開一點距離，清了清喉嚨說：「這個嘛……初代的事情還滿多的，要說的話一天也說不完，總之他是我們的恩人、超級大恩人，我們對他的恩情用十本筆記本都寫不完！」

　　「有這麼誇張？」

　　「俗稱誇飾法。」音之刃露齒一笑，笑得非常燦爛。

　　空頭冒三條黑線，暗暗在心裡吐槽：果然是不能跟這女人太正經講話……

　　就在他們一言一語時，有誰站在樹上，用銳利的目光瞪著空的背後。

　　回到宿舍後，空打開房門，對著裡面說：「我回來了。」

　　回從上鋪探出頭，看了他被亂畫一通的臉，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說：「這是怎麼回事啊！空，你的臉變得超級爆笑啊！」

　　修特身上掛著一條毛巾，光著上半身出浴，聽見回的笑聲時，他好奇地朝著空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眼鏡，但他還是能稍微看出輪廓……其實也不用看，他大概知道空的臉怎麼了。

　　他拿起眼鏡，看清楚空的臉之後，掩著嘴笑了出來，「這塗鴉畫得真是藝術。」

　　「藝術個頭啊！音之刃那女人哪裡來的藝術感啊！」空黑著臉罵，這一罵，讓回笑得更大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太好笑了，你和音之刃可以去當搞笑藝人了。」

　　「音之刃？為什麼？」慶疑惑地問，他看見空臉上的塗鴉完全沒有笑出來。

　　「那女人說不稍微惡作劇一下，我不會進步……根本是她自己想玩吧！」

　　慶無言了幾秒，默默拿起手機，按下通話，淡淡地說：「音之刃，對空做了什麼事情？」

　　電話另一端傳來清朗的女孩笑聲，她回答：「因為他太弱了，所以我就在他臉上畫了幾筆嘛！沒想到畫完後會那麼好笑……現在想起來還是……哈哈哈哈哈！」

　　慶瞇了下眼，說：「原因？」

　　「這個嘛，他有說不能說出我們在做的事情喔，所以這是秘密。我們雙胞胎，一向最注重委託人的隱私了嘛！總之我會畫空的臉是懲罰，不是在玩喔，可不能把初代那一套拿來用。」

　　「……初代？」

　　「啊，沒什麼，就是這樣囉，頭目大人，請不要懲罰我喔。」說完，音之刃自行掛掉電話，不給慶任何回應的時間。

　　默默放下電話，慶無言了幾秒，問：「做了什麼事情？」

　　空黑著臉回答：「反正就是做了某種事情啦！我先去洗臉了！」說完，他快速跑進浴室裡。

　　修特輕輕笑著說：「感覺空和音之刃小姐之間似乎有點……」

　　「誰知道呢，說不定哪天會滾到床上去哪。」回對著浴室的方向眨了眨眼。

　　「不害臊？」慶疑惑地歪著頭問。

　　「哈哈哈，男歡女愛不是人類的正常生殖行為嗎？幹嘛這麼在意啊？還是你保證一輩子都不會娶老婆？」回眨著眼反問慶，後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默默地把注意力轉回電腦上。

□

　　清晨時分，月趁著室友沒還醒來時，便已經起床出去慢跑。

　　這幾天和梅達洛斯在夢裡交談之下，她決定要稍微變強一點，不能老是讓天保護。

　　她跑了一段路之後，不遠處看見了「砰！砰！砰！」的聲響。她循著聲響的方向跑去，然後穿越草叢，在沒有建築物的空地看見天拿著槍，正在瞄準前方立起的木標靶。

　　「天？」

　　「有什麼事情嗎？」天放下槍枝，回頭問。

　　「早、早安……那個……你常常在這裡練習射擊嗎？」月的眼神飄移了一下。

　　「偶爾。」語落，天默默轉回去，再次瞄準標靶，扣下扳機。

　　月望著天的側臉，粉嫩的雙頰上染上淡淡的粉紅。

　　這時，虎斑貓跑到月的腳邊，蹭了蹭她的腳踝，發出輕輕的喵叫聲。

　　月蹲下來，抱起小咪，溫柔地按摩牠的脖子，小咪舒服地再次發出喵叫聲。

　　「妳很閒的話就幫我帶小咪去散步，我現在沒空。」

　　「咦？啊……那個……嗯。」月本來想講些什麼，發現也沒什麼好講的，決定先暫時帶小咪離開。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男性走過來，低頭看了一下手上的資料，說：「天．羅佩亞、月．佩達，是嗎？」

　　天放下槍枝，看了對方胸前的識別徽章，淡淡地問：「任務嗎？」

　　「是的，但這次是理事長親自委託，請中午之前去理事長辦公室見她。」

　　「我知道了，感謝告知。」

　　目送黑衣男離開後，天收起槍枝，嘆了口氣，「母后親自委託嗎？」

　　「咦？天，你的母親不是王妃嗎？」

　　「妳難道不知道我的母親不只是王妃，也是這所學校理事長嗎？而且舅舅當王前，她是狄菲的公主。」天滿頭黑線，差點暈倒。

　　「咦？好、好厲害的感覺啊……」月驚嘆地說，天的家族好厲害啊！弟弟是天才，哥哥是最強殺手，母親是理事長……簡直就是精英家族！

　　「是嗎？再怎麼優秀，最後全被暴君害得分崩離析，這樣的家族哪裡厲害？」語畢，天喘了口氣，月則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天尷尬地咳了一聲，懊惱著自己為什麼要把長久的怨念發洩在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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