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空 - 12.　覺醒的羽翼（一）

　　空睜開眼，但在他眼前的景象並不是實驗室，而是冰的世界。明明應該很冷的地方，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寒意，就像身在常溫下的戶外。

　　艾洛克盤腿坐在他身旁，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他，說：「歡迎回來。」

　　「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月她……」

　　「那是大天使轉世之前的下場。」艾洛克淡淡地說。

　　空聽了倒吸一口氣，吞了吞口水說：「小月死了？那麼我和天會怎樣？」

　　「跟著死。」

　　「我才不要！為什麼我和天得連坐啊？」空坐起身子，皺起眉頭抗議。

　　艾洛克不發一語，只是垂著眼，他成為大天使的使魔時，就已經有為主人犧牲的心裡準備，但是顯然空完全沒有這種準備。

　　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艾洛克盯著他，腦子轉呀轉，絲毫想不出原因。

　　本以為讓他看真相，能讓他有點決心，艾洛克扶額嘆氣，說：「不一定會死，你該相信你的主人。」

　　「小月……我也想相信，但我真的不希望她被那種大魔頭殺掉啊……沒有方法可以阻止那個大魔頭殺死小月嗎？」

　　「有，前提是艾布利加特願意插手協助，那個人……那個神，他集所有能力者的能力於一身，是唯一能夠干涉魔王要不要留在這個世界的人……不過……」

　　「不過？」艾布利加特？那不是第一個發現特殊能力的人類嗎？空選擇先聽完艾洛克的話。

　　「他犯下殺妻女之罪，而被上位神限制了力量的使用和對世界干涉的權限，若要讓他干涉這個世界，必須要先讓上位神點頭同意才行。即使如此，艾布仍會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幫住你們，可是能夠幫一半是極限了，還是必須靠月．佩達的決心，才能讓魔王從這個世界消失。」

　　「那麼，要怎麼見到那位『艾布利加特』？他不是千年前的人嗎？」空在特殊能力基礎理論的課本上看過此人的事蹟。

　　「不就在你的身邊嗎？」

　　「啥？我身邊？」

　　艾洛克點了點頭，抬頭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說：「我不能講得太詳細……天知道艾布利加特是誰，他身上的能力就是和他換來的。」

　　「什麼！那傢伙跟神靈的交換是……」

　　艾洛克點了點頭，再次抬頭看了一下烏雲密佈的天空，說：「你該離開了。」

　　「等等，如果能讓艾布利加特點頭答應幫忙，小月就不會死嗎？」

　　「不一定，戰爭本來充滿殺戮。」

　　空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巨大的力量將他拉走，他伸出手想抓住艾洛克，但是那力量卻將他的意識強制拉回現實中。

　　空猛然驚醒，抓著胸前的布料粗喘著氣，他的面色慘白，全身冒著冷汗，冷汗讓他的背後溼了一片。

　　他瞪大雙眸，打了個冷顫，這時，有誰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用甜美的聲音問：「空，你、沒事嗎？」

　　他看了對方一眼，他忽然抱住紫黑色長髮少女，說：「小月，不要上戰場，我、我……」

　　月紅起臉，愣了幾秒，問：「怎、怎麼了嗎？」

　　「我……我很怕妳被魔王殺死，也很怕跟著妳一起死。」空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恐懼，顫抖的身體十分冰冷。

　　『看來他已經恢復前世記憶了，這也意味著，右翼覺醒了。』梅達洛斯的聲音在月的腦海中響起，而只有月能聽見。

　　「空，冷靜一點，我、我還活著啦！不會有事的……天也會保護我們的。」

　　「不是那樣的……小月……我和天一旦進入羽翅沉睡期就沒辦法保護妳了。我們會消失，和妳的意識融合，也就是說，我和天會失去人類的肉體，放棄人類的身份，形同死亡。因為我們的特性是附身體，必須依附在主人身上才能有作用，所以才會必須要有意識融合的過程，這也是為了發揮作為翅膀的我們的功用。」

　　月低著頭，用快要哭出來的口吻說：「我不要……我不要你和天消失！那、那我不要履行大天使的責任了……」

　　『不可能的，妳不和魔王打的話，這個世界的主權會被魔族搶走，那些傢伙雖然目的是攻打神族，但不代表其他世界就能倖免，古界就是個慘痛的例子。所以當那些傢伙來到時間界時，我才會領軍把他們擋在這裡，以免他們繼續對其他世界出手……特別是我的故鄉，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擾亂我族的和平。』

　　「不會……吧？」月抖了抖嘴唇，喃喃自語。沒有選擇的餘地……

　　「艾洛克說不可能，所以……我們去找艾布利加特，只要找到那個神，應該就知道要怎麼辦了。」

　　「艾布利加特？他不是千年前的人嗎？」

　　「嗯，特殊能力者之父，如果那傢伙是從人類變成神的話，有可能還活著，神的壽命是無限的，只是有沉睡週期而已。幸運的話，我們應該能在他清醒的時候見到他。」空放開月，微微一笑說：「總之交給我吧。」

　　「可是要是祂還在沉睡的話……」

　　「不，那傢伙是醒著的，而且我也大概猜得出是誰，不過需要確認……畢竟那傢伙知道的事情多得莫名其妙。」空笑得異常燦爛，彷彿已有某種準備。

　　這時，倒在月身旁的男人發出輕微的呻吟聲，眼皮動了幾下後，緩緩張開和月相似的淺紫色雙眸，說：「我……怎麼……糟糕！那些儀器……那個孩子……」龍想要活動雙腳站起來時，發現腳痛得連彎曲都有困難，膝蓋以下的部位無法移動半點角度。

　　「哥哥！」月慌張地看著倒在地上，扭曲著臉的青年。

　　「月？」

　　「哥哥，你的腳骨折了，亂動傷口會惡化，等、等救護人員上來就沒事了……」

　　「救護人員？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妳怎麼會來這裡？」

　　「我、我和天來救朋友，然後發現哥哥你倒在坍塌的房間裡面，天用力量把你送出來之後，去對付敵人了……」說到這裡，月忽然把視線放遠，望著天方才離去的方向說：「照天的實力來看，不可能這麼久啊……」

　　「靠……天那傢伙……跟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黑燕大哥打起來了，而且還打到旁邊的警衛全死光……」空扯了扯嘴角，他看見遠處有兩個高速移動的黑影，加上方才的心電感應，他已經知道那兩個黑影的主人是誰。

　　「咦咦咦咦咦咦？怎麼辦？我、我該把天招回來嗎？救護隊現在又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先不說這個，本來和我待在一起的小男孩呢？就是和我同一寢的……雙胞胎收養的那個啦！」

　　「我一路上沒看見小孩子喔……」

　　「那個孩子跑不見了，但是阿洛也對那個孩子失去興趣了。」

　　「喔……該死，我得下去找那小鬼了，那小鬼很可能鬼打牆，小孩子沒有吃東西的話，肯定沒力氣逃走。」

　　空想站起來時，眼前忽然一片黑，他晃了晃身子，搖了搖頭，甩掉暈眩感，跪在地上說：「全身……無力……」

　　「我、我下去好了，不用擔心我……」月正想站起來時，兩道腳步聲朝著他們走過來。

　　不是天和黑燕，而是洛和和一名不認識的人？月皺起眉頭，拔起腰間的佩劍，劍身上密佈著淺色的花紋，不時閃爍著若隱若現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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