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慕的殘跡 - 戀慕的殘跡 3 (青黑)

「你想見小青峰嗎？」

黑子凝視坐在對面座位上的黃瀨，愣愣地眨了眨眼。

結束社團練習後，黑子和黃瀨約在他幾乎每天報到的ＭＡＪＩ碰面，雖然說是約好一起吃飯，不過黑子只點了一杯香草奶昔，即使黃瀨認為這樣根本吃不飽而想加點一份套餐給他，但被斷然地拒絕了。

「誠凜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青峰的學校，到時候就會見面。」

聽了黑子的回答，黃瀨不禁苦笑。

「不是那個意思，我指的是除了比賽之外，平常的時候你想見小青峰嗎？」

「……應該是青峰不想見我吧。」

「咦！」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黃瀨瞪大眼。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沒有逃避和青峰見面，也沒有討厭他，只是不喜歡他的籃球而已。」

「剛才說小青峰不想見你…是什麼意思？」

黑子抬眼看著他一會，然後低頭吸了一口奶昔。

「發生了一點事情，我想青峰大概沒辦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吵架了嗎？」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吵架。」

這個回答讓黃瀨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雖然隱約感覺到黑子和青峰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既然當事人表現出不願意多談的樣子，他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小黑子這邊的。」

黑子輕瞥他一眼，忍不住反問：「就算錯的人是我也一樣嗎？」

「唔……既然是你和小青峰，我想錯的人有百分之九十九點的機率九是小青峰。」

「原來在你眼中青峰有這麼糟糕啊。」

「因為小青峰很任性嘛。」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黃瀨並不討厭青峰這個人，甚至在籃球方面十分崇拜他，黃瀨之所以開始打籃球，全是因為在偶然的機會下，看見青峰那令人目炫的球技。

受到青峰的吸引，本來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幹勁的黃瀨，在想和對方一較高下的慾望驅使之下，加入帝光籃球隊。

「關於這點，我沒辦法替他說話。」

「對吧，國中的時候你也經常被迫配合小青峰的任性做不喜歡的事。」

「不喜歡…的事嗎……」

黑子細想一會，腦中卻搜尋不到討厭的回憶，若真有的話，大概只有被對籃球失去熱情的青峰纏住而翹掉社團練習。

明明當時只覺得討厭，現在想起竟有一絲懷念，那段和青峰相處的時光。

「一定有對吧？像我就曾在大掃除的時間被小青峰抓住，然後被逼著和他用掃把當球棒打球。」

見黃瀨邊說邊輕點頭，黑子冷冷地回應。

「難道不是因為你也想玩，才被青峰牽著鼻子走嗎？」

經黑子毫不留情地點破，黃瀨頓時面露心虛，轉頭移開視線。

「或…或許是這樣子沒錯……」

「你討厭的事情裡，不全都是青峰的錯，對吧。」

「嗯……」黃瀨嘆了口氣。「真是的，為什麼變成你在幫小青峰說話呢。」

「我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把錯都推到青峰身上不太好而已。」黑子吸了一口奶昔。

「也許你不願意承認，不過我覺得小青峰在你的心中一定是特別的。」

「……請不要用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說法。」

黑子微瞇起眼睛，與其說是不悅，更像是無奈的表情。

「我覺得很貼切啊。」

見黃瀨一臉不明白的模樣，黑子只能暗自嘆息。

「希望國文課的時候你能再認真點聽課。」

「好過份，我的語文能力絕對沒問題。」他忍不住嘟嘴嘟嚷。

「是表達方式有問題。」

「居然這麼說……」

黃瀨彷彿受到打擊般地低著頭，就連肩膀也垂了下來，嘴裡不斷嘀咕。靜靜凝視垂頭喪氣的朋友一會，黑子微微揚起嘴角。

「玩笑就到此為止，你是因為擔心誠凜和桐皇的比賽才來的吧？」

猛然被這麼一問，黃瀨抬眼看著黑子，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

「很明顯嗎？」

「因為你從剛才就一直提青峰的事。」

「哈哈…小黑子果然很厲害呢，沒想到你會發現。」

「應該是因為你很好懂吧。」

經常觀察人們反應的黑子會對觀察的對象加以分類，而從國中就認識的黃瀨，雖不敢說完全了解他的習慣和心理反應，但黑子還是知道一些小習慣。

「到附近工作是真的喔，想見小黑子也是真的。」

「嗯……」

「比賽在下個星期對吧？那天我剛好有事，沒辦法去替小黑子加油。」

「沒關係，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小青峰一定又更厲害了，而且桐皇學園原本就是籃球強校，後天的比賽恐怕會是一場苦戰。」

「誠凜並不弱。」

他沒想過能輕鬆贏球，即使面對的是一堵高牆，也沒想過輸的可能性。比賽時全力以赴，若是一開始就放棄，那麼還沒開始的比賽就已經結束了。

「說的也是，畢竟練習賽我們輸了嘛，如果誠凜很弱那海常就非常沒面子了。」黃瀨不禁苦笑。「看著你和小火神打球，就會想起國中時的你和小青峰，奇蹟世代中最合拍的搭檔。」

黑子垂眸盯視在不知不覺中握起的右手，碰拳的觸感已經離得好遠，明明不願被過去給束縛住，卻又忍不住想起。

「桃井同學前幾天來找過我，說了跟你一樣的話。」

「小桃？沒想到最後她選擇和小青峰一起讀桐皇。」

「因為放心不下青峰，最後去了同一所學校。」

「放心不下嗎……如果有人能夠打敗小青峰，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我是這麼認為的，而且和桃井同學約定好要贏青峰。」

凝視黑子異常堅定的眼神，黃瀨忍不住露出微笑。

「那麼我也跟你約定，下一次跟小青峰的比賽，我會贏。」

「……我覺得很困難。」

「好過份！居然這麼說。」黃瀨頓時難過的哭喪著臉。「就算國中時的一對一我從來沒贏過，但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不是因為你從沒贏過才覺得不可能，而是你太崇拜青峰。」

或許是出自下意識，黃瀨在打球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模仿起青峰的籃球，關於這一點黑子曾經提醒過他。

「不能否認呢……」黃瀨微微笑著，下一秒卻話鋒一轉，收斂起表情。「小黑子還記得嗎？當我贏過小青峰後的約定。」

黑子側頭想了一下。「到時候我很樂意聽你說。」

「太好了，你沒有忘記。」他鬆了一口氣。

「原來你不信任我嗎？」

「才不是。」黃瀨搖了搖頭。「只是想確定而已。」

「即使沒有達到你自己設下的條件，但當你想說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告訴我。」

「我會竭盡所能努力，不只是為了約定，也是因為我真的很想贏。」

黑子凝視著他一會，總覺得黃瀨似乎有些改變了，以前的他一定會說「絕對會贏」這樣的話。

「怎麼了嗎？」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黃瀨尷尬笑著。

「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

「有嗎？」

「沒想到會從你那裡聽到像不確定能不能贏的話。」

「哈哈……國中的時候一直覺得贏得比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現在這種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贏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彼此都加油吧。」

拿起桌上所剩不多的香草奶昔一口氣喝完，雖然對後天的比賽存有一絲不安，卻同時也產生一股興奮之情。學校處在同一個地區，無論如何誠凜早晚都會和桐皇對上，他和青峰的比賽是絕對無法避免。

黑子並非不想見青峰，只是沒有機會和理由主動去找對方，這段期間關於青峰的消息完全是經由桃井的日常聯絡而得知。像是他仍和以前一樣不參加籃球隊的練習，比賽時也總是姍姍來遲，更有直到最後十分鐘才出現的不良記錄。

雖然不認同青峰的籃球，可是知道他依然沒有變的時候卻也產生一股安心感。即使明白自己十分矛盾，可黑子還是想，能改變青峰的人只能是他。

隔了數月的見面，第一句話就從說聲好久不見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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