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无法听见的声音 - 上·她和她

Q7 初遇

幻听，是一种精神疾病。

它多出现于疾病早期，也可在疾病的症状发展期出现。缓慢发病的精神分裂症，早期可出现少量的、较单调的幻听，随病程和病情发展、幻听量逐渐增多、幻听内容逐渐丰富。病人受幻听支配，会出现种种异常思维、情感和行为。

水无月家的小小姐，就患有这样的臆想症。

她总是能听见脚步声在游廊外和庭院里交织、各种不同声音或高或低地交谈，有时是在白天，有时是在夜晚，有时是在半醒半睡中。恍恍惚惚，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所有人，都私底下议论，这是病呢。这肯定是遗传的病呢。从母亲那里。

没有人相信她她在应了一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后被看不到的东西从楼梯上推下，也没有人相信她她真的在夜里清楚的听见有细微的指甲刮蹭的声音一点点的顺着墙壁里的水管爬上来，更没有人相信她每天每天都有刀尖被拖曳的蹭在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这栋老宅里。

没有人能听到，所以也没有人相信，面对着无数的质疑和奇怪的眼神，她学会闭紧嘴巴不说话，也学会在深夜声音响起时紧紧把自己团成一个被子包堵紧耳朵。

对小孩子来说，如果哭泣没有人理睬，那么久而久之，也就不会哭了。

她终于伴随着地板上莫名出现的血迹、凭空出现又消失的脚印，长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本来在这个传统沉闷的大家庭里，她能继续这么长大的，但是在那个雨夜，她听见有一个声音嘶吼着咆哮

[一一我要烧死你们！！]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披上外套来到了窗口向下张望，却被突然打碎的窗户玻璃碎片砸了一头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你能听见也无法阻止我的！]

被血液模糊的视线里，她隐约看到了细微的火光，冰冷的风像是怪物的利爪般紧紧的攥住了她挡护脸的手臂。不是错觉，她甚至能感受到尖锐的指甲扎进皮肤的痛感。

水无月家的小小姐终于崩溃的尖叫出声。

那个雨夜，没有火光，也没有鬼怪，只有她被恼羞成怒的母亲在人前重重的扇了一巴掌，然后第二天就被送进了医院。

啊……原来鬼怪也会说话不算数的么。

她盯着医院外悠悠飘落的枫叶，努力的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小的团。

我没病。她喃喃的说。

我没有病。她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

她在医院疗养了一个月零十一天后，成功的逃了出去。她哪也不想去，哪也不能去，于是她就反方向走向了山顶，在一个废弃的神社前坐了下来。看着头顶晃来晃去的穗子，耳边的太鼓声越来越清晰，她站起来流着泪怒吼。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身边一下子突然变得非常安静，一个非常轻柔好听的声音在她背后有点疑惑的问。

[你在哭什么呢？]

Q6 拜访

身为人类的夏目玲子拥有比拟大妖怪的能力，她通过各种挑战方式战胜获形形色色妖怪并且获取他们的名字。

同样拥有强大能力的夏目贵志就在一种不自知的状态下从他未曾谋面的祖母那里接手了这本友人帐，也接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麻烦。

……虽然现在很多妖怪除了要还名字更多的是让他管闲事，但是充满危险恶意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他已经非常习惯夜晚的时候窗户被敲响或者被猛的拉开了。

‘……为什么这些完全扰乱自己正常作息的存在，会被归类到“友人”里啊……’

疲惫不堪的夏目半醒半睡的托着腮看着窗外，老师讲解的俳句听的有一句没一句的。

‘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把没日没夜不分场合骚扰自己的用户郑重的保存下来，归类到特别关注的名单里嘛。’

这样的日子每天仍在继续，只是最近，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

“呦，夏目，好慢好慢。”基本上是个圆润球状的肥猫有些滑稽的蹲在细细的桥的栏杆上，微微睁大了一只眼。

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猫老师开始等他放学陪他回家了。

“看样子，真的来了只不得了的大妖怪呢，居然引起这么剧烈的骚动。”森林的阴影里，数量众多的妖怪们喋喋不休的声音哪怕离得很远都能听得到

“秋日黄昏，此路无行人什么的……果然应景吗？”夏目驮着死肥猫，有些苦恼的翻看着手里松尾芭蕉的俳句集，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居然连总是吊儿郎当的猫老师也特意警告自己不要乱跑，那妖怪是有多厉害？果然最近该小心点——？

能看到家了，马上就要到家门口了，夏目突然觉得肩上一轻领口一紧，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变回原形的猫老师死死的压在爪子下面。

“喂！猫老师！”

[嘘。]巨大的金绿色兽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口那个身影。

[应该就是那只！]

就是这样，就因为感受到了巨大的妖气迫近。在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猫老师突然非常警惕的变回了原型，炸起了全身的毛，叼起他的包带纵身越近了树丛，还把他压在灌木丛下面。结果他们偷偷隐蔽的观察了半天却发现只是一个人类。

巨大妖气的来源是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金红色的珠子。

所以，当夏目贵志出现在水无月杏里面前时，衣服皱巴巴头发乱糟糟，甚至他狼狈的整理的时候还从连帽衫的帽子里摸出了一根树枝。

“请问，你是，夏目贵志君么？”

原本站于栅栏阴影处的女人走了出来，很漂亮但是布满了疲惫与悲伤的脸一瞬间挂上了那么一些不确定和犹豫。还有奇怪的就是……

她看不见妖怪。

明明拥有那么强烈且新鲜的妖气凝结体，却完全的忽视了猫老师巨兽形态的存在。

“是的，我是……请问您？”夏目悄悄的从背后给了猫老师一拳。

‘好丢脸，果然还是半吊子保镖！’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只妖怪。”女人说着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如果你像她曾经所说的那样真的能和妖怪交流的话，请帮帮我吧！”

夏目被很多很多的妖怪拜托过，帮助他们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然后眼前的这个同样拜托的……是人类。

‘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还好家里今天就只有我一个。’

“请您先进来吧。”

这个女人说，她叫水无月杏里。

“我从小是可以听见妖怪的声音的，但是直到去年声音就一直在不断变小，直到两个月前，我就彻底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找不到那个一直跟着我的妖怪了。”

“我很想她，但是我、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请求您用友人帐帮我找一找吧！”

很久之前，夏目贵志在被各种妖怪戏弄追逐甚至危及生命，疲于奔波的他有时会觉得，如果看不到这些妖怪，不用踏进它们的世界就好了。

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非常羡慕这样的能力。

“但是如果我不知道那妖怪叫什么或者长什么样的话，我是无法查找的啊。”夏目看着对面那个捧着茶杯，默默掉着眼泪的女人，有点恍惚。‘……不过，如果是再也看不见猫老师话，他应该会更恐慌的吧？就像那次眼睛受伤的时候。’

“而且，据我所知，友人帐里应该是没有凤凰火的。”猫老师那张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眼，罕见的绷直了起来。

水无月杏里如遭雷劈，手颤抖的连茶杯都捧不住了，“但是她的名字我知道的！她教我写过的！这样也不行么？”

……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妖怪一旦将自己的名字交付，那么那张写着他们名字的纸就与他们的姓名联系上了。是死是活，被奴役被驱使，召唤收归己用都可轻易完成。

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妖怪找上夏目要求取回名字，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妖怪甚至除妖师想要抢夺这本友人帐，这也是为什么猫老师守在他的身边。

……到底是多亲密的感情才会让一个妖怪手把手的教一个人类写自己的名字啊。

“稍等一下。”

有非常模糊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只是转眼间，窗子就被猛的拉开。

虽然脸被绘着诡异紫色火焰图案的面具挡住了，但一头金红色如同在燃烧的长发却是很显眼的标志。

一一“夏目君，不管什么代价都可以，可是”

一一“夏目大人，我的名字由我亲自赠与给你。但是”

“请拜托让她（我）看到我（她）吧！”

两个并排跪坐着的女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含义相同的话。虽然夏目看不到那个妖怪的脸，但是此时她脸上的表情一定与水无月小姐是一样的吧。

那种急切、难过，以及……思念。

Q5 倒叙

那天晚上，水无月小姐回去了，而后面来的那个妖怪尾随她短暂离开了一会。在这期间，夏目向猫老师问起了那个名叫酡颜的妖怪的事。

“她是凤凰火。严格来说，她并不是纯粹的妖怪，她是神。”猫老师浑身散发着温暖的水汽被夏目放在膝盖上仔细擦着。

“神……？”夏目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小小的，抱着橘子微笑却最后消失的神。

“不、不，她和那种因为没有信仰支持就消失的神可不一样。凤凰火，是给人类带来死亡的冥间使者。”仿佛看出了夏目想法，猫老师立刻解释道，顺便一爪子狠狠的pia在了夏目的脑袋上。

“那一族可是非常非常稀少的大妖怪了，你管闲事不要管过头了！适可而止懂吗？”

“很疼啊老师——！”

虽然猫老师这么说来着，但是夏目还是觉得这个妖怪很不同。她给人的感觉温和的不得了，不像火焰，反倒像暖暖的春风。

入夜，酡颜非常上道的带来两大瓶清酒和一大盒烤鱿鱼，猫老师立刻缴械叛变，迅速的喝了起来，也变相允许了酡颜留在屋子里。

果不其然的，夏目今晚，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

是酡颜的梦。

梦里她四处兜兜转转，到处旅行。因为很强大，所以也基本没遇到什么麻烦。

今天春天她停在一个废旧的山顶神社的神龛里休息，准备过些日子去参加妖怪们的樱花祭，没想到一停就留到了秋季，而且还接受了当地大妖怪的邀请，一起去看妖怪们的烟火祭。

[啊啊，算了，偶尔这样也不错。]她这么想着，可以说是有点欢快的敲着手上的小太鼓往回走，结果被一声大喊惊在了原地。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她有点无奈的看着那个站在神社台阶上满脸泪痕的女孩，忍不住出声[你在哭什么呢？]

那么的悲伤，疲惫的好像已经放弃了全部。

‘这怎么能行呢？’喝的有些飘飘然的她第一次忍不住管了闲事。

女孩一惊，却四处张望。

‘咦，看不见的吗？’

她随手折下一枝樱花拿在手里晃了晃，[我在这里，奇怪的人类孩子。]

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交谈。也许是因为太疲惫，也许是因为已经彻底的自暴自弃。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她身上搁着一枝樱花枝坐在了女孩的身边，两个人聊了起来。

[这样啊，那你还真是挺倒霉的。]

“……现在沦落到这个境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所以你只能听的见？这种其实还是挺稀奇的，稍微振作一点吧，你还小嘛。]

“那我以后难道总得这样吗！不是说神社可以阻挡鬼怪吗？”

[唔……你听说的是指神社有结界可以阻挡？这么说也没错吧，但是这个神社破损严重，结界已经没有了。而且也不是鬼怪吧，应该都是妖怪的。]

“不，妖怪应该更温柔些吧……或许我可以去些风景怡人的郊外大喊，说不定能碰上友好的守护神。”

[不行呦，要是随便答应什么声音说不定会惹上祸事的，妖怪们的脾气大多数都不好。]

“……但是，你就很温柔呀。”

[什么？你说我？我也不行的。]

“不……第一次有人相信我，愿意听我说这么多的话。”女孩抱着膝盖，缓缓侧头笑了。“谢谢你，我叫水无月杏里。”

“非常感谢。”

酡颜再三仔细想了想，于是一个紫色的火焰形状坠子凭空出现在她苍白的手掌里。杏里的眼睛一亮，她试图伸出手去握酡颜的手，却摸了个空。

[带着这个，最起码在你五米以外的声音是绝对听不到了。]

虽然很想这么一直坐下去，但最终杏里还是被找到带回了家。虽然被痛斥了一顿，可也总算从医院出来了。而且拜这个坠子所赐，即使在祖父病危、分割家产达到白热化的阶段，她终于在这个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家庭里寻得了一丝宁静的天地，家里的人也一度在私底下认为她的妄想症得到了缓解。

但……还是出事了。

有尾随酡颜的妖怪来抢夺这个凤凰火一族的结界，因为只能听见什么都看不到，所以被出现在耳边的恐怖声音所惊吓，在慌乱的奔跑中杏里失足从二楼的楼梯滚了下来。

坠子被抢走，耳边又传来隐隐的太鼓声、野兽的嘶吼声、以及人的狞笑声。

[呵，人类，弱小，真是太弱小了。]

夜风呼号着席卷而去，杏里抱膝缩成一团，放声大哭。

这些，是酡颜在樱花祭上追随着自己的气味，把抢了坠子的妖怪暴打一顿得来的结果。本来说她是不该关心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她去找那个小女孩了。

妖怪们自己的消息途经独特而诡异，而且他们对于人类的关注度很低。所以等到酡颜找过去时，杏里已经一脸落寞的被送上了去乡下静养的车。

酡颜这次双手间拿着的项链上不止有紫色的坠子，还吊了一颗金红色的珠子。她轻手轻脚的把项链给杏里挂上。

杏里睁大了眼睛，趁着前座开车的司机不注意，她悄声对着来着的窗口问

“樱花小姐，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但是有一小朵樱花慢悠悠的从半空中出现，然后轻轻的贴上了她的额头。

轻柔的就像一个吻。

杏里摸着额间的樱花愉快的笑了起来。

对于她来说，时间是静止的

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一旦她被吸引、忍不住涉足，那么，时间便开始流动了。

从那以后起，每一天都有一朵小小的樱花飘荡的跟着杏里。哪怕是在白雪覆盖的寒冬，那朵樱花依然常开不败。

Q4 过去

乡下的生活相比起城市来其实也很平静有趣，同学老师都很好，照顾她住宿的老嬷嬷很和蔼，而且有酡颜陪着她形影不离，日子前所未有的幸福。

“啊！酡颜你快看！噗！这只松鼠！”

[……这也太贪吃了吧，盐焗的杏仁居然一瓶子都吃完了？怪不得出不来了。]

“得去找块绒布来，榔头呢。”

[扔着不管饿瘦了就好了，你真是的，让开我来。]

[今天下雪了，多穿点。你不要穿着单衫就出去啊！]

“呀——居然是这么厚的雪！好棒！来堆个雪人吧！”

“……啊，鼻涕。”

[……活该，快点乖乖吃药。]

“——！仙鹤！”

[去拿一点鱼来，它们是来这里过冬的。]

“呐，酡颜，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笑容终于变得明丽的少女被厚实的围巾裹的瓮声瓮气的，贴在她脸颊上的小小樱花缓缓上移，停在了左眼的眼角。凉凉的。

[笨蛋。]

就这么过了三年，杏里觉得不对劲是一天非常正常的下午，她四处呼喊酡颜的名字但是听不到回应。找遍了整个院子最终看到一朵樱花懒洋洋的在篱笆墙上晃了晃。她走近，才听见了酡颜微弱的声音。

[你喊什么啊，我不是在这里吗。]

“酡颜……你，你不舒服么？”怎么声音这么小？

[怎么会，不要小看大妖怪的实力啊。]

晚上入睡，杏里颤抖着解下了这么久以来从未摘下的坠子。

没有声音。耳边那些让幼时的自己苦恼的声音一点都没有了。戴上坠子和摘下坠子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

但是……但是酡颜呢？

[这种情况我倒是听说过……以前看得见妖怪长大就看不见了什么的。]

[我可没有办法啊……我本身就不擅长这方面。]

[其实听不见了不是挺好的么？你一直期盼的呀。]

不是的。

“不是的。”

夏目坐在原地，看着梦境如同被火烧尽一般像灰烬般消散。

酡颜的声音闷闷的从面具下传来。

[你们人类的时间，太过短暂，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瞬。]

……但是却很精彩。”

自从我跟着杏里以后，她的生活可以说是彻底恢复了正常。所以，在她即将进入大学那年，她那已经彻底掌握了家族财权摆平了一切非议争端的父母终于将她从乡下接回了家。

就是那一年，她彻底听不见了。

看不见，听不到，就意味着不承认那个世界的存在，所以，那扇曾经对她敞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彻底的关上了。

[我就现在她面前，可是连让她触碰我都做不到……]

[一个相伴了几年的人突然消失，对于杏里来说太难以接受。所以她天天的，天天的都特地去那个我们初遇的神社，希望能等到我。]

倾盆大雨中，女子崩溃的跪倒在地，哽咽的不成语调。

“酡颜！酡颜你在么！酡颜你快点出来！

……快点出来吧，我求求你了。”

一把纸伞缓缓在她身后撑开。

[傻姑娘，我一直都在啊。]

Q3 拥抱

“所以……我能做什么呢？”夏目坐正身子，看着如同火焰般漂浮在空中的酡颜。

[帮我带她去我的世界，只要踏进那里，就不再需要您做媒介了。]

“你疯了！你居然要带夏目去冥间！想都不要想！”醉倒在地板上的猫老师戳破了自己的鼻涕泡一跃而起。

而酡颜二话不说抓着夏目就冲出了窗户。

夏目第一次看见凤凰火。

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大鸟，头顶的翎羽居然是霞光一般的紫。急速飞行所带来的风刮的他睁开眼睛都很困难，他死死抓住身下大鸟的羽毛，忍不住抽搐了脸颊。

‘难道说所有的妖怪都没有耐性听完别人的话吗？’

“其实如果只是看到的话，不用特地带我去的！我知道怎么做！！”顶着烈风，夏目非常艰难的大喊。

[你知道？]风的声音隐约的变小了一点。

“是的！我有个朋友她有一个可以让普通人也看见妖怪的法阵。！！”

大鸟终于回过头，用青色的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夏目几眼，然后缓慢的降落了。

谨防夏目的生命安全再受到威胁，第二天猫老师甘愿冒着被死死搂抱的危险，也跟随着夏目踏上了去多轨家的路。

然后不止是多轨，就连田沼同学都来了。

多轨画好最后一笔，然后后退出了那个圈子。

水无月杏里神情忐忑迈步站在法阵跟前，睁大了双眼看着一个身影，就像涂了显性药水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哭着扑了上去

“我还以为，这一生都没法看见你了呢！”

酡颜搂住这个已经长大的小女孩，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声音低沉而温柔。

[你的性命，最终由我来带走。]

“猫咪老师。”

“什么？”

“如果友人帐还完的那一天我还没死，你还会陪着我么？”

“笨蛋！”

‘喂喂，你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笨蛋夏目！我要吃七迂的馒头！馒头馒头！还有羊羹！”

“嗨嗨嗨，我知道了……”

Q2 再次

大概是六十年后？

反正最终任性的成为了调音师的杏里老死在了病床上，她的子女们遵从她的遗嘱将一捧樱花放在她的墓前。他们没有发现有个金红色长发的人一直站在他们身后。

等到他们都散了，她缓步上前用红色的长指甲敲了敲墓碑，然后牵着一个笑的开怀的少女的手腾风而起。

那一天，一道金色的火焰点燃了天边的云彩，而那捧开了六十二年的樱花，悄然枯萎。

无关情爱，只是约定。

说好了，我把名字给你，然后，一直一直，陪着你。

Q1 终了

妖怪和人类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

他们会用更长的时间，也更执着的心，去等待。

Q0 感谢

新的一年，依旧感谢仍然有你们还在看我的故事。

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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