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就好了 - 最愛和塵埃

「學長學長！你還記得我嗎？」安昀紜興高采烈的對著韓子澤一陣花痴笑

韓子澤皺起眉，他記得這個學妹，從他大二開始就一直纏著他，到現在大四快畢業了還不放過他……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gp39UoKU

他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悠然的無視安昀紜。

「欸學長竟然無視我，太令人傷心了~」安昀紜追上前去，走在韓子澤旁邊歪頭看著他的側臉，「學長是醫學系的吧，大四要去實習吧，學長要去哪一家醫院呀？」

「妳叫什麼名字？」韓子澤停下腳步

安昀紜聽見他開口，眼睛忽然一亮「安昀紜！我叫安昀紜！」

韓子澤輕輕頷首，抬步繼續走

「學長為什麼突然問我的名字咧？」該不會是被她的愛打動了吧？

「讓醫院把妳的名字加入黑名單。」他淡定的說道

少女的心都碎一地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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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有韓子澤在的地方總會有安昀紜的身影。

他打球的時候，她遞水，不過他沒喝。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jZNz1Awu

他表演完之後，她送花，不過他沒接。

他要去圖書館讀書，她會貼心的幫他佔位子，不過他從來沒坐過她佔的位子。

面對安昀紜的熱情，他嘗試過拒絕可是沒用，所以最後他選擇無視。

他暑假要去明成醫院實習，他想，終於可以擺脫瘋狂學妹死纏爛打的生活了！

所以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她，他在哪間醫院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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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他正安安穩穩的在醫院當實習醫生，但卻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學長~原來你剛好在這裡實習喔！」

韓子澤額角抽了抽「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實習？」

「什麼？我不知道學長在這裡啊，只是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遇到學長，果然這一切都是緣分~」

韓子澤直接忽略她後面那句話，「那妳怎麼會來醫院？妳生病了？」他微微皺起眉

安昀紜的表情僵了一下，心虛的笑笑「怎麼可能，我這麼健康能跑能跳的~」

韓子澤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沒事就好。」

半晌，沒聽到她的回應，他奇怪的抬起頭卻沒看見她的身影。

他還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吱吱喳喳的說個沒完呢，結果竟然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奇怪，他是怎麼了？難道還希望她來吵他不成？他搖了搖腦袋，被她發現他在這家醫院實習他不是應該要覺得麻煩嗎？

可是，為什麼他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開心呢？

他該不會是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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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他坐在休息室用手機和老媽講著電話，「未婚妻？媽，有必要那麼急嗎？我才二十三歲！」

韓媽媽的聲音從手機傳來，「哎呀，臭小子，好女孩都嫁得早，你要是不早點娶哪兒娶得到呀？」

韓子澤無奈的揉揉太陽穴，「好啦隨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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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昀紜果然如他預料般出現了

——「學長，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別添亂。」

——「這個黃黃的藥水是什麼啊？」

「安昀紜！放下！那個很危險！」

——「學長有沒有多的白大褂啊？我也想體驗當醫生的感覺耶！」

「沒有，你要是當醫生的話世界上不知道要多死幾個人。」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88hnCaVK

— —「學長有幫人打過針嗎？」

「白痴，那是護士在做的。」

「學長，那個女生是誰啊？她一直在看你欸。」安昀紜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

韓子澤轉過頭，看見一個面容清秀的女生像安昀紜說的一樣一直看著自己。

他走向那個女生「小姐，有什麼事嗎？」

那個女生站起來伸出手，「你好，我是于思琦。」

于思琦？……他想了想，于思琦好像就是老媽說要介紹給他的"未婚妻"……

他也伸出手和她握手

安昀紜眨了眨眼睛，也湊到兩人面前，「學長，她是誰啊？」

韓子澤正要回答，于思琦就搶先開口「我是子澤的未婚妻，你是他的學妹吧？初次見面，你好啊。」

「未、未婚妻？！」安昀紜驚訝的張大嘴巴，她轉頭看向韓子澤想確認是不是真的

但他好像沒有要否認或是解釋的意思，也對，他幹嘛向她解釋？她又不是他的誰。

安昀紜撐起一个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好…那、那個我…有事先、先走了！」

說完就逃走了，從她愛的人和那個人的未婚妻面前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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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只要自己夠努力，總有一天韓子澤一定會被她的愛打動，但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

人家都有未婚妻了！未婚妻！不是女朋友而是未婚妻！在知道他有未婚妻以後，安昀紜突然覺得追了他整整兩年的自己好可笑、好悲哀啊…

單戀一個人，是件多小的大事啊。

小到對方無關痛癢，大到自己痛不欲生。

她靠在門板上，把臉埋進膝蓋裡輕輕啜泣著，哭著哭著就越哭越大聲了，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讓眼淚肆意的流下，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哭喊

彷彿這樣就能讓心少一點疼痛。

她的手緊緊捂住胸口，哭到都喘不過氣了

在別人眼裡她是個很不要臉的學妹，整天花痴的跟在韓子澤屁股後頭學長學長的叫，死皮賴臉的到哪裡都要跟著韓子澤，大家都以為她只是一個瘋狂粉絲一個花痴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愛他

很愛很愛，愛到就算被病痛折磨她也要活在有他的世界裡。

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醫生站在病床邊嚴肅的看著手上的病歷

「昀紜，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不要讓自己的情緒激烈起伏吧？妳知道妳的血壓有多高嗎？」醫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安昀紜沒有回答，只是失神的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

「昀紜？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不說話？」醫生擔憂的看著反常的她，平常有天大的事都只會傻笑帶過的女孩，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連話都不肯說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心病，他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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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澤穿上醫師袍去巡房，巡到第三間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怪怪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握著門把出神的想著……少了什麼？

少了、少了……她，少了一隻只會搗亂一天到晚吵個不停的聒噪學妹。

沒想到那個像麻雀一樣吵的女孩的出現已經不知不覺成為他的習慣，只是一天不在而已，他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想起昨天安昀紜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覺得他是不是應該去解釋一下？他搖搖頭，解釋什麼？他有什麼義務要跟她解釋啊，他應該要開心吧，終於沒有人纏著他了

應該……要開心不是嗎？

他巡完房，回到病歷櫃上拿了幾疊下來，翻了翻，突然看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安昀紜

他抽出她的病歷資料，看了之後臉色一變，〝尿毒症〞？他的眉毛擰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麼簡單就能治好的病

應該說，根本治不好。

她什麼時候有這種病的，為什麼都沒有說？難道，第一次在醫院遇見她的時候，她是來透析的嗎？

他抓著手上安昀紜透析的紀錄，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尿毒症是所謂的第二癌症，而透析就像化療一樣非常折磨人的身體，而且這種治療方式只能拖時間不能根治……

他緊抿著唇。

腦海裡全是那個女孩的身影。她犯蠢的樣子，她裝傻的樣子，她賴皮的樣子，她厚著臉皮湊近他的樣子，她嘻嘻哈哈跟他說話的樣子，她告白的時候小臉紅撲撲的樣子，她看見他時激動的花痴笑臉，她的每一聲"學長"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XbDXl8b5

她昨天泫然欲泣的強顏歡笑，離開時踉踉蹌蹌的背影

都像一把刀一樣劃在他心口上

原來那個像陽光一樣燦爛的女孩，其實脆弱的就像一隻受了傷的貓，痛的時候只會把自己關在一个沒有人看得見的角落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

他放下病歷資料，到電腦前查病房號碼，臉色冷得像冰，握著滑鼠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跑到透析室，找尋那個女孩的身影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Sk9kW16z

安昀紜躺在床上安靜而蒼白的臉和手腕上一點一點針扎留下的疤都深深的刺痛著他的雙眼

他寧願她瘋瘋癲癲吵吵鬧鬧的，也不願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這一點也不像她，不像。

他慢慢的挪著腳步，坐在她床邊靜靜望著沉睡中的她，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撕扯著。

半個小時後她悠悠轉醒，半瞇著眼看向床邊的人，誰啊？怎麼會有人在這裡？

她怔怔的看著韓子澤，一秒、兩秒、三秒

到第四秒的時候她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了，接著就是滿滿的恐慌浮上心頭，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發現她的病了？為什麼？

「學、學長。」一開口才發現聲音乾澀無比

韓子澤沒有說話只是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她默默的接過水杯，垂下眼簾，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她想讓自己在他心裡永遠是個擁有耀眼笑容的女孩，而不是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連動根手指都很困難的樣子。

「多久了？」韓子澤壓抑的聲音傳來

安昀紜絞著手指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為什麼都不說？」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正緊緊攫住她

半晌，她輕輕道「我說了，你會在意嗎？」聲音很輕很輕

「安昀紜，現在是賭氣的時候嗎？」他蹙眉

「我才不是在賭氣，這很重要。」

「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可是我不知道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我不要你看見我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的樣子，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因為給不了感情才會只剩下同情。」她的聲音悶悶的，像是鼓起一萬分的勇氣才把這些話說出口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wOYZ4y1f

她知道，他是她的最愛，可她卻只是他眼裡的一粒塵埃。

「安昀紜，妳……」他的話還沒說完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就響起「子澤，終於找到你了，護士說你突然跑走了，我找了你好久呢～」于思琦施施然走到韓子澤旁邊

聽見于思琦的聲音，安昀紜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微微的哽咽「學長，我沒事，你去忙吧。」

「安昀紜，把頭抬起來看著我。」韓子澤冷著臉說道

安昀紜身體抖了一下，不願抬起頭。

抬頭做什麼？看著他？看著他和她的未婚妻登對的樣子嗎？讓她認清自己是醜小鴨嗎？

「看著我！」韓子澤吼了一聲，伸手把她的臉抬起來，在看見她臉上晶瑩的淚水時他卻愣住了，久久不能開口。

「小學妹怎麼了嗎？身體不舒服嗎？怎麼在哭呢？」于思琦抽了幾張面紙擦拭著安昀紜的眼淚

安昀紜雙眸裡盛滿了絕望，他的未婚妻真好啊，又漂亮又善良還這麼會照顧人，哪像她，除了煩人什麼也不會……

「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待著吧，拜託。」她的聲音渺然無力

那對未婚夫婦走後，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一個小時後她下了床拿起包包，挪著緩慢的步子離開了醫院。回到家，她無力的躺在床上，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當她再次醒來已經是隔天了，她摸了摸濕潤的臉頰，苦笑了一下，她還真是沒用啊，連在夢裡都要哭……

她把身子縮在棉被裡，拿起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播放著《如果我變成回憶》

——如果我變成回憶退出了這場生命

留下你錯愕哭泣我冰冷身體擁抱不了你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GK3OMb7c

——想到我讓深愛的你人海孤獨旅行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5waLOmSI

我會恨自己如此狠心

——如果我變成回憶終於沒那麼幸運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zXr8l4dE

沒機會白著頭髮蹣跚牽著你看晚霞落盡

——漫長時光總有一天你會傷心痊癒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5WZTlGO1

若有人可以讓她陪你

安昀紜閉上充滿血絲的雙眼，用極輕的聲音喃喃道，「如果我變成回憶，你會不會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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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昀紜在家裡過了一個禮拜行屍走肉的生活，飯不吃澡不洗，原本預約好的透析治療也沒有去

她一天比一天更虛弱，只能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聽著那首歌。

「咳咳咳……咳咳」她連咳嗽都快喘不過氣，喉嚨一陣腥甜她顫抖著把手從嘴巴上拿下來，手心一灘深紅色的血讓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就在醫院，她真的很討厭醫院，討厭那種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感覺。聽說是同學發現她好幾天都沒來上課，才到她家去看看，結果看見她暈倒在一灘血旁邊一個個都嚇壞了，手忙腳亂的把她送來醫院。

醫生走進病房，臉色凝重的看著她。

「昀紜，妳這樣很危險。」

「那就這樣死掉吧。」

「妳在說什麼？」

「我不要透析了，不要手術了，好痛好痛……讓我安安靜靜的死掉吧……」反正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醫生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

「妳確定嗎？放棄治療，等器官衰竭死亡？」

「嗯。」她輕輕點頭，像一隻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韓子澤聽到護士談論到安昀紜住院的消息，連巡房都顧不上了，直直的往她的病房而去

「安昀紜！」他推開房門走到病床邊

她聽見他的聲音，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無波無瀾毫無生氣的眸子

他看了看病房內的設施「妳放棄治療了？！」

「嗯。」她無力的應了聲

「誰允許你放棄治療的？妳可不可以愛惜自己一點啊？」他擰著眉一臉怒然

他才幾天沒看見她，她竟然就變得這麼虛弱，竟然還放棄治療了？

「你懂什麼？你透析過嗎？你手術過嗎？你知道那有多痛嗎？現在我累了，不想撐著治療了，我也不會再纏著你了，恭喜你解脫了。」她紅著眼睛，彷彿多說一句話眼淚就會落下

「安昀紜！我——」

「別說了！」她打斷他

她勾起一個如開到荼蘼的笑容淒美而絕望「韓子澤，嗯…我好像都沒有這樣叫過你……，你……能不能對我笑一下，我都沒見過你笑呢…」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mgJEFuhN

「我怎麼可能笑的出來。」韓子澤蹙著眉

「你會想我嗎？」她輕聲問道

「什麼？」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哭？」

「安昀紜，不要任性了，好好治療。」

「我才不要。透析的話，我的頭髮會掉光，牙齒也會掉光，皮膚會皺掉，會變得又髒又臭，你一定會嫌棄我……不對，你一直都很嫌棄我……」

韓子澤看著她這個樣子，心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疼，他想告訴她他不會嫌棄她，但怎麼都說不出口，只能緊抿著唇心疼的望著她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會讓我誤會，誤會……我在你心裡是特別的……」她邊抹掉眼角的淚水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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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安昀紜的情況更加惡化了，不只不能下床，連說話都很吃力。

韓子澤坐在床邊看著她，他不懂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捨不得這麼心疼。

他還以為少了她的死纏爛打他會覺得輕鬆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但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隨著她病情的加重他越來越恨自己的無能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g9lDqcXp

他什麼也不能做，就只能看著她的器官一個一個的失去功能。

他突然好害怕，好怕以後再也沒有一個不屈不撓永遠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吱吱喳喳說話的女孩；好怕以後不能再聽到她揚著明媚笑臉喊著〝學長學長！〞

「學長……」她突然醒來，低低的喚他

「怎麼了？」韓子澤擔心的看著她

「……沒有，只是覺得如果能被你這麼溫柔的看著，好像生什麼病也值得了…」她勾勾沒有血色的唇

「說什麼傻話。」韓子澤一愣，覺得鼻子有點酸

「學長，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哦，我才不是花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把手輕輕拂上她的頭，卻發現手上都是她的頭髮

「學長，我好想睡……」她半垂著眼，無力喃喃道

「等一下，安昀紜，你不要睡！」他慌了，他真的慌了，他不敢讓她閉上眼睛，怕她閉上就再也張不開了

他用力的按著呼叫鈴，手腕都在顫抖「妳再等一下好不好？醫生馬上就來了，不要睡、不要睡……」

「韓子澤，我愛你。……要是你也喜歡我那該有多好……」安昀紜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皮越來越重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手想要握住韓子澤的手

韓子澤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小小的手，但卻在碰觸到的那一刻，她的手無力的垂落，整個人的靈魂像是被抽離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韓子澤紅著眼「安昀紜、安昀紜！妳不要睡，睜開眼睛看著我！我也喜歡妳啊，妳聽見了沒有？快給我醒過來！」

他狼狽的跪在床邊用力的搖著她的肩膀，眼淚斷了線的落下「我也喜歡妳啊…妳醒醒啊…我說了我喜歡妳啊……」妳不是應該開心的蹦起來嗎？為什麼一直躺在床上不理我？

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是怎麼哭，再多眼淚安昀紜卻不曾再睜開眼。

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檢查安昀紜的生命跡象之後嘆了口氣

「患者宣布死亡，死亡時間晚上七點四十三分。」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R1WdtJtE

韓子澤發瘋似的抱著安昀紜冰冷的身軀，淚水打溼了她身上的病號服，他抱著她哭了好久好久……

他沒想到最後…

他竟然沒來得及對她說一句〝我也喜歡妳。〞；沒來得及緊緊握住她的手；沒來得及告訴她他會想她，會在意她；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已經習慣她在自己身邊，他不要她離開，不要她留他自己一個人……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y9hod0f1

三年後。

韓子澤沒有和于思琦結婚，他本來就沒有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

只是當年好像有個女孩傻傻的誤會了，而他竟然也沒有注意，害那個女孩為這件事偷偷的哭了那麼久

他手上拿著安昀紜的家人給他的東西，說是安昀紜留給他的

是一封信和錄音卡

信上都是她的抱怨，抱怨他總是對她視而不見，抱怨他浪費了她本來就所剩不多的青春，她說，反正她就要死了，就盡情的罵他吧，反正他也沒辦法找她算帳。

而錄音卡——

『韓子澤！我叫安昀紜喔，是一個追了你兩年的白痴，兩年欸那麼久，你一定不能把我忘了哦………要忘的話，至少等過了兩年再忘哦畢竟我也花了兩年的時間追你，這樣算扯平了！

然後我想唱首歌，如果你不想聽就按掉啦！嗯…好囉我要唱囉…

——如果我變成回憶，退出了這場生命

留下你錯愕哭泣我冰冷身體擁抱不了你

如果我變成回憶，終於沒那麼幸運

沒機會白著頭髮蹣跚牽著你看晚霞落盡……』

過了那麼久，再一次聽見她的聲音，韓子澤的眼淚一下子就不聽使喚的落下

他好想她。4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urVVCWuO

自從她離開那時開始，他一直過得不痛不癢，任何事都不能讓他有多大的情緒

只有她，只有她的聲音她的字跡，能讓他乾涸的雙眼再一次湧出淚水

如果再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在她告白的時候就接受她，如果早知道他會這麼愛她，他一定會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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