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短篇 - 【黃喻】傘下的天空

☆喻文州是被遺棄的小狗，黃少天是人類

☆喻文州視角

***

他從沒忘記，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晚上，那唯一一個停下腳步替他遮起整個天空的人。

像是星星一般的閃耀。

☆☆☆

那一天，傾盆大雨，樹下的他早已淋濕，雪白的毛貼在身上一搓一撮的，看起來十分醜陋。

小小的紙箱沒有多少空間可以讓他躲雨，他只能蜷曲在角落瑟瑟發抖，盼著這雨能趕快停。

雨不停的打下，秋天略低的氣溫加上降雨，讓他覺得非常不適。

他努力蜷曲在角落，好讓自己小小的身體不要過度暴露在雨幕中。

不知過多久，雨勢逐漸變小，輕輕的腳步由遠而近，帶點酸甜的檸檬香在雨中有些淺淡。

沒有理會那屬於人類的腳步聲，他安靜的縮在紙箱裡，希望雨能趕快停、希望身上的毛能趕快乾。

但來者在經過樹下時赫然停下。

不懂那人口中碎碎念的內容，他只是覺得有個黑影慢慢壓下，然後雨就停了。

抬起頭，他看到有個人蹲在紙箱前，將他納入透明的傘下。

沒有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他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那個向他示好的人類。

也許是知道自己在打量他，那人不斷開說話，滔滔不絕，像是沒有停止的一天。

然後那個人拿下自己的圍巾蓋到他微微發抖的身上，帶有微微暖氣的藍色圍巾讓他扭過頭蹭了過去。

很舒服。

在圍巾下蹭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對上那人閃亮亮的黑色眼睛。

很漂亮，像夜裡的星空。

那人伸手將圍巾重新壓在他身上，然後摸了摸他的頭。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但是他不排斥那個人的溫度和味道。

他輕輕的舔了舔那人的手掌，向他表示自己的感謝。

看雨漸小，那人將傘留在原地，拉起外套的帽子，確定圍巾壓好不會著涼後，轉身跑開。

跑沒幾步，他看到那人又轉過身來，對他揮揮手。

雖然他不知道之前人類說什麼，但是他知道這個動作所表達的意思。

再見。

愣愣地望著無人的街道，他似乎還可以聞到那淺淺的檸檬香。

抬起頭，他看著透明傘面上滑落的雨珠，就像黑夜的星星一般閃耀。

傘外的天空，在大雨的洗滌後，黑的深邃、幾顆星點不斷閃耀。

就像那人的眼睛。

☆☆☆

之後，只要人類一有空，就會跑來坐在大樹下、將他抱在腿上說說話。

雖然他還是聽不懂那人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他可以從那星辰班的眼睛知道他的情緒。

他開心的時候，眼睛會彎彎的，像是天上的月亮。

他難過的時候，眼睛會灰灰的，像是下雨的天空。

有時候人類會帶來一些好吃東西給他，然後撐著頭，笑笑地盯著他看。

日子久了，他也稍微知道那個人類叫什麼。

黃少天。

他很喜歡他的名字，就像他身上的檸檬香，還有星空般的眼睛。

☆☆☆

因為這棵大樹旁是個公園，很多人都會聚集在這裡，每天都很熱鬧。

但是，這一天似乎有點不一樣。

☆☆☆

下午難得出了太陽，天氣暖烘烘的，很舒服。

他躺在小小的紙箱裡伸展四肢，等待黃少天來。

雖然不是很懂他每次和他說話的內容，但有一些字詞片語他已經知道了。

像是明天、等我、再見，之類的。

因為這些黃少天每天都會講，在他每天離開的時候。

他瞇著眼回想黃少天的樣子，突然覺得他很像夏天，暖暖的又很有活力。

他的尾巴搖了搖，像是很滿意自己的想法。

突然周圍有個很大的聲音，還猜不出那是什麼，他就突然彈出箱子。

一個籃球從不遠處的籃球場撞了過來。

強大個撞擊讓紙箱內的東西都飛了出去。

黃少天給玩具、昨天還沒吃完的食物。

但是那些都不是他所在意的，他亮亮的眼睛盯著的是那條淡藍色圍巾。

第一次見面黃少天送給他的淡藍色圍巾。

那條依稀帶有檸檬香的圍巾掉到馬路中間。

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他絕對不能弄掉的東西。

他拖著有些緩慢的腳步走到馬路中間，叼起那條圍巾。

暖暖的檸檬香充斥在鼻尖，有夏天的味道。

正當他想回到大樹下，刺耳的煞車聲從一旁響起，很久以前受過傷的腳沒辦法跑太快，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子衝過來。

下一秒，他看到了不同高度的世界。

雖然時間不長，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近藍色的天空。

真的，很漂亮。

身體撞擊到地面的時候，他還是咬著那條藍色的圍巾不放。

緊緊的。

他感覺到自己的毛又濕掉了。

但是沒有下雨。

他茫然的轉過頭，剛好看到原本藍色的圍巾逐漸被染紅。

糟糕，弄髒了。

這樣少天會生氣的。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很想把那紅色的地方舔掉，但是好像弄巧成拙了。

紅色的地方只有越來越多，而他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當他還在努力嘗試的時候，熟悉的檸檬香又接近了。

他轉了視線，看到黃少天提了一小大東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看到他慌張的樣子，他有些緊張。

圍巾髒掉了，會被發現的。

他縮著頭等著他不懂得大罵，但沒想到黃少天接近的時，卻是像往常一樣，將他抱了起來，沒有生氣。

從懷中抬起頭，他看到那漂亮的眼睛有些霧霧的，像是要下雨的天空。

不行啊，少天的眼睛不能下雨，這樣就不漂亮了。

他抬起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手輕輕地拍在黃少天的眼睛下。

像是這樣那雙眼睛又會回到澄澈透明。

突然，他感覺黃少天站了起來，然後邁開腳步奔跑。

少天，你要帶我去那兒呢？

只要是少天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你去喔。

不過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黑，是不是快要晚上了？

身體雖然越來越冷，但是少天的懷裡好溫暖，好想一直待著。

無力的蹭了蹭，他滿足的低鳴一聲，往溫暖處縮了縮。

少天，你是不是洗澡了，怎麼身上的檸檬味道變得好淡、快不見了？

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喜歡你。

因為你是少天。

我最最喜歡的少天。

但是怎麼的，突然好想睡。

吶吶，少天，我先睡一下再陪你，等我想來的時候，你要想以前一樣，笑得眼睛彎彎，像是晚上的星星。

在睡著的前一刻，他似乎聽到有人叫著他的名字。

啊啊，對了，少天有替我取了一個名字，他說這樣比較好叫。

不過我叫什麼呢？

啊，想起來了，原來叫......

喻文州。

☆☆☆

身體不斷被搖動，就像夢裡的感覺。

等大腦開始運轉後，睜開眼，他看到的是有些昏暗的室內。

暖黃色的床頭燈是室內唯一的燈源。

他眨了眨眼，坐起身來，除了微微作響的空調聲外，安靜的室內只聽的到窗外的雨聲。

沒有拉開一旁遮起窗景的窗簾，他轉過身來，看著一旁眼神有些擔憂的人，勾起淺淺的微笑，「怎麼了，少天？」

「隊長做了什麼夢嗎？感覺睡得不是很好。」

「忘記了，感覺是很久以前的事。」

側過頭靠在黃少天的肩膀上，喻文州淡淡的開口。

雖然不記得那夢境，但他總覺得，夢中似乎有個叫黃少天的人。

就像他身邊的這個一樣，有著淡淡的檸檬香，還有星空般閃耀的雙眼。

「哎呀，隊長的手怎麼還是那麼冰，這樣不行，會感冒的，要趕快把空調調高才行。」無意間碰到喻文州的手，黃少天有些擔心的叫出聲來。

「沒關係，少天陪在我身邊就好。」

輕輕的拉住黃少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外頭下雨今天就不要出去吧。」

「嗯，少天留下來陪我。」

躺回到床上，喻文州看著黃少天將自己的下顎靠在兩人交握的指節上，暖暖的溫度從手流到心臟。

很舒服。

這樣就好了。

他要的不多，只要少少的、簡單的就好。

就像每次下雨時，黃少天將他收在不大的透明傘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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