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憂憂的生日賀,對不起我只會寫清水(遮臉)
※然後請相信我這是熊菇!這絕對是熊菇!
---以下正文---
長槍扺著地面當作支撐點,腳用力一蹬,將週遭的魔物踢飛。落地的同時順著力道將長槍從上往下劃出弧形軌道,溫熱濕黏的液體飛濺而出,魔物因失去一隻手臂而發出刺耳的哀嚎。
下一秒金刀閃過,屍首分離的瞬間,聲音停止。
「……您又來了呢。」持著長槍的是看起來約十六歲的少女,有著黑色直長髮、右眼戴著黑色眼罩的少女。看起來並不能算漂亮,卻也算得上是清秀──如果能忽略那充滿血跡的衣服。
「那傢伙呢。」收起了金刀的紅色短髮青年,只是平淡的詢問著,眼前的景象他早已習慣──雖然眼前的少女讓他有那麼一點興趣,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這些。
「米利安中隊長已經提著箱子先回去了哦,沒碰見?」少女甩了甩長槍上的血跡,這次的渦已經算是處理完畢了,現在全員正處於準備撤退的狀態。
青年沒有回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少女只是稍微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也準備從這裡撤退:「你喜歡彼岸花嗎?一種流傳在遙遠的東方國度的美麗花朵。」
彼岸花,青年並沒有見過實體物,但是在書籍上有看過許多相關的傳說──但也只是傳說罷了,不過就是一種植物。
「花開一千年,葉落一千年,花與葉,永不相見。相傳人死的時候,黃泉的路途上會開滿這種美麗的花朵,鮮豔的紅綻放一整片就如同鮮紅的血鋪成的地毯,不覺得想像起來挺美的嗎?」少女輕笑出聲和青年擦身而過,不再多言。
「嘖、妳變得廢話很多。」青年不悅的皺起眉,轉身踏出腳步。
「比起那些實驗跟解剖,我本來就比較喜歡你們口中所謂的無病呻吟。畢竟,我只有在我的領域才能跟你這樣交談啊。」少女笑了笑,說出了明知道會被戳破的謊言。
青年只是淡淡的,再次指出事實:「妳只是不想學。」
「那還真是太抬舉了,能成為特別傳令官已經在意料之外了呢。」少女只是保持著微笑,對於總是被看透這件事情已經習慣了。
「好了、快撤退吧。」少女主動結束了話題,和青年照著預定的路線和時間撤退。
※
漂著紅茶香的房間,青年坐臥在沙發上、雙腳交疊,手中拿著一疊不算薄的紙張。
「彼岸花……」對於那少女口中的花朵,心血來潮的提起了研究的興趣,但這種植物似乎並不好弄到手。
敲門聲傳來,接著是門被推開的聲音,青年頭也不抬的繼續翻著手上的資料。
「羅索技官。」羅索聽見來者的聲音,仍然沒有反應,只是又翻了一頁手中的資料。
「實驗班的資料──」來者正要開口,羅索馬上打斷了他的話語:「米利安中隊長,是來抗議的就免了、是來送資料的慢走不送,不用浪費時間。」視線沒有離開過手中的資料。
米利安皺起眉,不是不知道眼前人的態度和實力,但太過自信也該有個限度:「不要太超過了。」
「這種程度不過是剛剛好,那群無用的垃圾,一個你口中的外行傳令官的判斷都比較有可信度。」這話倒是在米利安的意料之外,那位少女傳令官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調過來當特殊傳令官,是少數沒有主動辭職的人之一。
「殷?她不是考古學專家嗎?」印象中她的專業領域是古文獻調查,擁有過人的記憶力和文學領域的知識。在戰鬥方面也不輸給男性,基本的體術之外、長槍是她最擅長的戰鬥領域,在連隊上的實力也是受到大家讚賞的。
羅索只是看了一眼米利安,翻了一頁手中的資料,淡淡的開口:「她來到這裡多久了?」
「一個月左右。」雖然不知道這個問題跟自己的疑惑到底有何關聯,但米利安還是開口回答。
「雖然有很多錯誤,不過比起實驗班的那群垃圾做得好多了。」羅索伸手拿起沙發旁的其中一疊資料,丟給了米利安。
「這次的渦的調查報告?」米利安翻了幾頁便確定這是什麼樣的報告,殷獨自一人整理資料後寫出來的?
「我可不相信什麼直覺啊。」即使殷毫無根據的猜測命中率高達六、七成,也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要是真的光憑直覺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麼實驗班的人的確可以全換掉了。
米利安想起了殷的異於常人之處,那是跟她相處久了才會發現的違和感,不過連隊中就算聽過這些關於殷的傳聞,也全都只是笑著說怎麼可能有那回事。
不過最初去見殷原本的上司時,好像的確有說出類似提醒的話語──『要注意,殷並不是單純的直覺好,也許你會覺得這是迷信,不過……相處久了你就能感覺到,纏在她身上的不協調氣息。』
「叩、叩」的兩聲又是敲門聲響起,門外的人輕喊道:「下午茶點心。」
「進來。」羅索稍微調整了姿勢,背靠在沙發的椅背上,雙腳交疊,將資料放到腿上。
「啊、米利安也在?」端著盤子走進來的人是殷,這時間會出現還滿意料之外的。將盤子端到羅索面前的桌上,盤子上面放著的是提拉米穌。
「要喝杯紅茶嗎?」熟練的再翻出一組茶具後泡起紅茶,似乎沒有打算給人拒絕的機會。
「殷,妳不是還在忙?」米利安不是不知道殷還得負責提醒眼前人要吃東西的額外工作,不過居然還特地準備下午茶……難道三餐也是這樣親手準備的嗎?
「沒什麼、那本來就不是我能干涉的範圍。」殷微笑著將紅茶倒進杯裡,端到米利安面前。米利安只好接過杯子在羅索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輕啜了一口杯內的紅茶。
羅索只是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塊將提拉米蘇放進嘴裡,味道還不錯,不會甜到讓自己想吐。又切了一塊慢慢品嘗著味道──一股排斥感讓自己下意識從嘴裡吐了出來,這蛋糕有鬼。
「雜碎!妳在裡面放了什麼藥!」才剛站起身子吼出口就感到一陣暈眩又倒回沙發上,可以明顯感覺到力氣被抽走的不適感。
「羅索技官!」米利安放下了手中的紅茶想要查看羅索的情況,但卻發現自己不知為何使不上力氣,轉頭看向只是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殷。
「沒什麼哦,只是,還請兩位好好相處一個晚上。晚點預定的第一次探查,還請你們不要擔心。」殷笑著回答,在推開實驗室的門離去之前,補上了一句:「真要問是什麼藥的話,只是一點、催化劑罷了。」
「實驗班第一次探查的事先判斷報告那根本有問題!」該死的、使不上力氣,居然會被一個少女下藥成功。羅索掙扎著要站起身子,但卻發現更加有問題的事實──衣服每次摩擦到肌膚的感覺都變成了一種刺痛難耐的感覺。
「我知道,也知道你根本不管實驗班的人在想什麼。但是……凡人跟天才的差別還是存在的,在專業的領域上卻有著永遠有無法超越的差距,那可是令人絕望的事實。」少女只是轉過身子看著兩個被下藥的人,臉上的表情從微笑變成了一種無奈的笑。
「不碰一次釘子,他們學不會什麼叫做現實。不過你放心,我還沒狠心到拿其他人的命來開玩笑,這次只會由我和另外三人組成的小隊去做初步調查,我會讓那三人平安歸來的。」微妙的狀況下說著更加有問題的言語,會讓那三人平安歸來──那麼殷自身呢?
米利安緩緩的,吐出了關鍵的問題:「殷,妳在想什麼?」
「少女的秘密,是不能知道的哦。」殷笑了,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不過,就算有人猜對了,自己也是不會承認的。
「那麼,祝二位相處愉快。」踏出了實驗室的門,將特殊磁卡刷過一次認證機器,輸入了一長串英數後跑出了更改狀況的設定。又快速的輸入了一長串的指令後按下確認,這樣、除非裡面的人再度更改設定,否則是絕對進不去的。
「……祝好夢。」殷踏出了腳步走向預定的地點,身旁的聲音終於響起:『這就是妳要的嗎?』
「是哦,就是我要的。」殷低語著回答身旁的聲音,那是、到目前為止誰都看不見的存在。
『妳八成會被討厭。』那是如女童般的孩子氣聲音。
「那樣也好,不過如果我真的醒不過來,想辦法把我弄醒或是拿去解剖,妳覺得會是哪個?話說回來彼岸花也差不多會在晚上送到吧?那種植物在這裡可真是不好找,明明在我們的家鄉有很多。」閒話家常似的,殷走向了預定集合的地點。
『妳要死也有點難度,至少我不會讓妳輕易死去。』小女孩的身影現身在殷的面前在前方走著,殷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誰也看不見這存在。
「這可真是讓人有點為難呢。」殷笑了,加快腳步前往預定的集合地點,希望讓對方算帳的那天能夠到來──要是自己還能醒著回來的話。
※
那是一整片的豔紅,連天空看起來都是那種艷麗的紅色。彷彿是鮮紅的血鋪成的道路和天空,卻又是如此的美麗,那是彼岸花的花海。
「啊、沒想到真能在夢境中再見你呢。」往前走了幾步,你看見的是殷──曾經是你的特殊傳令官,你最想算帳的人之一。但如今卻躺在研究設施深處的特殊病房裡,昏迷不醒。
「和米利安,相處得如何呢?」殷輕笑著,讓你有種她的確身處於這裡的錯覺,明明只是個夢境。托夢什麼的,這種事情你是不相信的。
「閉嘴、那天的帳還沒跟妳算。」冷哼了一聲,那天居然被下了……真是該死。你心底暗自咒罵著,卻也沒有繼續把話說出口。
「是嗎?看起來似乎是很開心呢,我放心了。」殷輕笑出聲,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只能到這裡了呢,要是可以的話,真想跟你再多聊幾次。」
話語剛落,一陣狂風吹起,捲起了漫天的彼岸花,你幾乎瞇起了眼睛模糊了眼前的視線。等到風平靜下來的時候,依舊是那一望無際的彼岸花花海,眼前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真是討厭的夢啊……」睜開眼睛,一手撐起身子,是實驗室旁的休息室裡。冰涼的空氣觸感讓自己想起了全身赤裸的事實,一陣無名火湧上,用力把身旁還在睡的人踹下床。
「羅索技官……」米利安動作更快的把人拉了過來抱在懷裡,沒有放開的打算。
「放開我、雜碎!」用力的想要推開對方,但是這種情況下理所當然的,是不可能掙脫的。
米利安很乾脆的低頭封住那還欲吐出反抗言語的唇,每當對方有這種反應的時候,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夢見了那個自己也很熟悉的少女。
「不放。」像是要把空氣都掠奪一空似的,才滿意的結束了吻。輕舔了幾下對方的唇瓣,毫無意外的換來了狠狠的咬,血腥味在嘴裡擴散開來,一大早就這樣行嗎?
「別挑戰我的耐性,羅索技官。」難得的,羅索沒有回話。米利安放手起身從衣櫃裡拿出對方的衣物,看著對方坐起身子不打算下床,只是一如往常替對方把衣物穿上。
羅索跳下床穿上自己的高跟鞋,順手拿起了軍大衣,不管身後的人便走出了休息室。米利安也只是快速整理好自身便跟著踏出休息室,不打算開口詢問,刻意避免掉關於那個少女的話題。
「早餐。」看著人不打算吃東西就又要著手進行實驗,米利安只是將早就預備好的食物弄熱後端到桌上,他不介意強迫餵食這種事情,但是眼前的人會很介意。
「閉嘴!」不意外的換來了個狠瞪,但米利安早就習慣眼前人的態度,等對方坐到自己對面後將對方的份推了過去。
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拿起了桌上的食物打算快速解決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模式?明明一直都是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羅、索!快開門,今天有新人!不然像上次一樣你自己錯過沒見到我又要被你遷怒,這樣我很無辜耶!
一道熟悉又煩人的喊聲吵醒了沙發上的青年,撐起身子不悅的喊出口:「閉嘴、人偶,妳是當人聽不見?」站起身子將實驗室的門打開,看見了嬌小的人偶和身後那陌生的男子。
黑色直長髮、右眼戴著黑色眼罩的嬌小人偶,頭上還有一朵彼岸花當作裝飾,眼前閃過了一個少女的人影和人偶重疊。
「這是米利安,根據情報應該是你認識的人哦。」嬌小的人偶沒有等對方允許就走進了實驗室,這點羅索倒是不介意,畢竟這人偶是他在這世界裡少數長期的樂趣之一。
「啊、米利安,這是羅索。興趣就是實驗、研究還有──惡趣味,要小心被當成實驗品哦。」羅索毫不猶豫的扯住人偶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拉,輕鬆的一手拎起了人偶。
「這麼想被當成實驗品可以直說啊,親愛的殷。」人偶感到了寒意,眼前的人居然這樣喊自己的名字,求救似的看向門外的人。
「別胡鬧了,羅索,殷可不是拿來玩的對象。」米利安皺眉,大手一攬就把人偶抱在了手上。最訝異的是,從舌尖彈出的字句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羅索感到了一種讓人煩躁又難以言喻的心情。
眼前的人居然護著人偶?居然敢護著對自己如此囂張的人偶?還有人偶居然就這樣理所當然的被抱在懷裡?這些讓自己莫名煩躁的念頭和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偶,要是再不下來就不要再踏進實驗室一步。」語氣冷了幾分,人偶判斷不出他到底是因為誰而不悅,或者……兩者皆有?
不管怎樣,人偶還是先認命的拍了拍米利安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乖巧的走到羅索身邊拉了拉軍大衣:「生氣了?可是人家最喜歡的一直都是羅索哦。」
人偶的眼神活像是受了委屈的貓咪,羅索只是拉著人偶坐到了沙發上,抱起人偶讓人偶坐到腿上後,拿起了桌上的巧克力塞進人偶手裡。
「介紹完了就可以滾了吧?」看著米利安就是會讓人莫名的感到不悅,雖然還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但被刻意的忽略掉。
「啊、那可不行,因為米利安就是讓你恢復記憶的關鍵,所以之後米利安會住你隔壁房間。不要遷怒我,布勞跟梅倫給的消息就是這樣,可不是我說的。」人偶將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裡,忙著撇清事實,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無名火波及。
「你們必須要慢慢習慣相處哦。」人偶從羅索的腿上跳下,走出實驗室前補了一句:「我不想說這是命令,所以還請二位自行協調吧。」不等待人的抗議聲,人偶就先行離開了實驗室,至於之後到底會如何就不干她的事情了。
這裡是生與死混雜的世界,說這是死後世界人偶可是不信的,她早就知道梅倫跟布勞有隱瞞一些事情。
『妳啊、還是一點都沒變呢。』女童般的聲音響起,身影浮現在人偶身後。
「呵、我什麼都記不起來呢,只是想待在他身邊而已,即使明白這是通往彼岸之路……」人偶輕笑出聲,完全不像個人偶:「更何況,米利安的確能控制羅索的氣勢呢,微妙的平衡,不管怎樣這是再恰當不過了。」
話語剛落便聽見了從實驗室裡傳來的聲音:「滾、出、去!」
『妳最後會後悔的。』女童的語氣不是勸告,而是一種戲謔跟看好戲的語氣。
「若妳說的記憶都是真的,那麼我想,我是不會後悔的。」人偶一手撫上頭上的彼岸花,輕喃:「彼岸花的花語是優美純潔、悲傷回憶,以及──相互思念。」
---完---
ns18.216.7.20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