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只是朋友 - 試寫［二］癡心愚弄

　　有些時候，他會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他的殺父仇人啊？又或者是欠了他多少感情債、怎麼這輩子就這麼栽在他的手上。

　　他對他溫柔深情、包容寵溺，然而換來的卻只是對方偶爾的回眸一笑，那笑卻是不帶半點感情，總應付似的勾起嘴角。每一次的翻雲覆雨之後，對方沒有半點留戀溫存，總像逃亡般，迅速穿衣離去。

　　於是他總在事後，赤裸著上身，半躺在床上抽菸、那個人總是早早便離去，房內不曾留過任何痕跡。

　　他想自己可真是活該、活該愛上那個多情卻又絕情的人。

　　那個人對自己來說是光一樣的存在。

　　引著他不自覺的靠近，就算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久遠以前是不是有誰曾經這麼說過？

　　『偉大的需要使人崇高，卑微的需要令人沉淪。』

　　雖說那人在圈內，人緣是好得沒話說，可他是知道的，他跟他、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不過就只是床伴。

　　然而他這輩子做過最卑微的事情，就是求他愛他。

　　他記得的，那個人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露出痞痞的笑，拍拍他的肩告訴他。

　　要玩玩可以，但如果累了、沒感覺了，那咱們關係就徹底結束，誰也怨不得誰。

　　他看著他眼底那一片浩瀚星辰，心臟緊緊糾結，仍像是青少年般的那種玩世不恭，曾經擄獲了多少少女的心啊？

　　從那時開始，那人偶爾會去找他，即便他給他留了電話，他也未曾先打過，只每次都突然跑來，無倫凌晨又或是半夜。

　　他為他變更了自己所有的行程，推掉所有能夠推掉的邀約，只為了能與他見一面，他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的。

　　自己不過是個沒有任何名氣的小演員，又是個男的，即使被跟著那人的狗仔拍到了，也不會被大作文章。

　　況且他們的事，連他的好友都不知道。

　　第一個發現的人，是那個說話直接犀利的前輩。

　　「育帆，你看過藍宇嗎？」那天，葉霆鈞在他身邊抽著菸，然後遞上一支給他，摸摸他的頭輕聲嘆息：「你和王祐璟是不同的，如同藍宇和陳悍東。」

　　「啊？」他有些驚訝的接過菸，眨了眨眼眸沒有回應。

　　葉霆鈞身上有著和藍宇一樣自帶的憂鬱氣質，這點總是讓他的視線不自覺得追隨著他。他總是會想，前輩會有這樣的氣息，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樣的過去？

　　「我知道你想追上王祐璟，但是大哥建議你，慢一點、緩一點，你需要時間沉澱。」葉霆鈞輕輕笑了笑，見他沒說話才又開口：「看到他跟其他人在一起，難受嗎？」

　　他沒說話。

　　王祐璟新拍的偶像劇才播畢，粉絲們炒著王祐璟和另一個主角楊鑫，甚至把他們早在進演藝圈之前就認識的事情給挖出來，兩人一度登上微博熱搜榜第一。

　　而自那之後，王祐璟不曾再來找過自己，當年他們那點事，就像落在湖面的一滴雨，早已消失不見。可自己和王祐璟的事，為什麼眼前這個前輩會知道？

　　突然，葉霆鈞吐了口菸，感嘆地這麼說：「記住，這個圈子沒有永遠。」

＃

　　他接下了新戲。

　　連著幾部戲，依然是男配。

　　其實他又有什麼選擇呢？作為沒有名氣的小後輩，接了戲後，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把戲演好。

　　只是接下來的宣傳，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他必須裝著若無其事的在檯面上與他曖昧互動，可在他望進對方眼底時，總感到深深的恐懼。

　　不想承認。

　　那是明顯厭惡的情緒。

　　不喜歡CP綑綁，不喜歡靠這種事炒人氣，可卻又只能妥協。

　　只是午夜夢迴時他會想，對方不喜歡做這種事情，究竟是因為真不喜歡，還是只是因為對象是他？

　　但自己終究是沒敢問出口。

　　後來，他接了另一部戲，主角是楊鑫。

　　然後並不意外的，那個人來了。

　　那邊楊鑫還在拍攝，那個人看了看楊鑫，似乎對其他人說了些什麼，便走向在一旁背劇本的陳育帆，陳育帆抬了頭，兩人視線交會卻什麼也沒說。而陳育帆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走進一邊無人的房間內，關門落鎖。

　　「祐璟、你怎麼來了？」

　　他沒回答，只拉著他的衣領將他推到牆角，深深的吻他。

　　兩人口中交纏著，體溫也急速升高，他性急的脫去他的衣服，像是要補償這陣子都沒時間見面似的，撫摸著他的背脊，然後緩緩向下。

　　陳育帆倒抽了一氣，啞著自己的聲音，將他推開了點：「晚上吧、這裡會被發現的，況且我等等還有戲。」

　　王祐璟皺眉隨即又吻了上去，他向來不理他的，只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更從不解釋，他對他連話語或是表情都吝嗇給予。

　　可動作卻是輕柔小心。

　　陳育帆是知道的。

　　就床伴而言，王祐璟絕對是個相當完美的對象。

　　但現在真不行。

　　「我明天沒戲，晚上你想怎麼來都行。」陳育帆在換氣的瞬間，吐著氣音這麼說道。

　　「不行，和阿鑫有約，我們很久沒聚了。」王祐璟難得多解釋了一句，原因卻是為了其他人。

　　況且這時有解釋跟沒解釋是一樣的。

　　此時他的身子軟得無力，渾身發麻，如果沒將壓抑著的那些發洩出來，恐怕也無法拍下一幕戲。

　　那人將他壓在牆邊，就站著的動作將自己的身體埋入，動作卻是極慢、慢得簡直是在虐待他，陳育帆有些不滿的張開眼眸，正想抱怨，卻被對方用吻封住那些若有似無的聲音，他突然渾身一顫，就這麼染白了對方的身體。

　　「育帆，顯然你比我心急嘛！你等得到晚上？而且這麼多、這麼濃，很久沒做了？」王祐璟靠在他耳邊，輕聲低語：「連用手都沒有？就這麼想我？」

　　「你……」

　　「噓，你乖乖地，別動。」王祐璟這麼說，然後抱著他，又再更深入對方，引得對方又再起燃起慾望。

　　然後王祐璟將手繞到對方前頭，快速的摩擦，手上握著的動作極快，埋在身體裡的動作卻是極慢，陳育帆覺得自己會被他逼瘋了。

　　可卻無力說話。

　　前端被蹭出一點液體，後端卻又不夠滿足，他想，這個人就知道怎麼折磨自己。突然一陣經攣，然後感受到對方的顫抖，兩人便又同時解放。

　　等他反應過來後，才發現濁白的液體順著自己腿間滑出，他有些不滿的回過頭，卻又有些腿軟：「喂，你怎麼又沒戴……」

　　「我可沒弄在裡面。」發洩完後，王祐璟的話語依舊如同以往般冷漠，動作卻依然輕柔，他將他抱在床上，拿著濕毛巾，替他清理。

　　陳育帆有些無奈，這個人向來只有在床上才溫柔。

　　他想坐起來，卻是一陣天旋地轉，就算他們許久沒做，也不至於就這樣沒了體力？他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應該差不多到我了。」

　　王祐璟伸手摸摸他發熱的額，用力將他按回床上，走了出去前交代了句：「躺好別動。」

　　＃

　　陳育帆忽然想起前陣子的事。

　　他受不了對方那樣的若即若離，於是在聚會上，喝了酒、抽著菸，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眸，要對方給予一個答案。

　　「育帆，你醉了。」王祐璟推開他，顯不敢置信：「說這種話，我不跟你計較。」

　　「可是當年、你明明說過的。」陳育帆看著他，眼眶含淚，也不曉得是被菸嗆的、還是他的心已經痛得不行。

　　「當年是當年，你在我們當年斷了聯繫之後，就應該知道我早不玩了。」王祐璟冷漠地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玩，我一直都是認真的。」陳育帆笑了：「你和我在一起吧，你那后宮每個都有對象了。」

　　「你、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知道陳育帆在調侃什麼的王祐璟，退了幾步，氣得大吼：「我和小橙、和阿鑫那叫炒CP，我們玩得開心，粉絲也開心，處在這個圈子，連粉絲都懂，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懂！」

　　「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王祐璟，」陳育帆仍是笑，卻笑得像是要哭一樣：「你跟我睡吧，只一次、最後一次。」

　　「你他媽給我搞清楚，」王祐璟看著他，冷然的一字一句：「現在情況和當年不同了，若你還是想要像當年一般，可以，但有條件。」

　　「什麼？」

　　「第一，我不再和你綑綁任何CP，檯面上也不會和你再有任何互動，包含微博。」王祐璟見對方點了頭，才又繼續：「第二，一旦我有對象，這樣的關係立即結束，第三，我想你應該清楚的，有些事情一輩子都不能曝光。」

　　「我知道，我答應。」陳育帆幽幽地看著他，他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

　　「不能再反悔，這次我同意，但不會有下次了。」王祐璟看著他，說得異常清晰：「還有，不准愛上我。」

　　「可我已經……」

　　「你沒有，育帆，我知道你沒有愛上我。」王祐璟打斷他的話，堅定地說：「你只是喝醉了，我知道。」

　　而後來，他們又開始那樣的關係。

　　陳育帆無意中看見藍宇那部電影時，發現自己竟不敢直視，難怪當年，葉霆鈞會這麼問他。

　　他和王祐璟，簡直是藍宇和陳悍東。

＃

　　隱隱約約的，他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但他頭暈目眩、沒有半點力氣，可是那內容卻又有些像是在爭吵。但自己的名字、似乎不斷的出現。

　　「阿鑫，我就只是拜託你多照顧一下育帆，他已經瘦成這樣，甚至連發燒了都沒有人知道，要不是我今天剛好過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點是我們沒注意，阿璟，你倒是說清楚、你和小帆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合作認識的朋友，那些ＣＰ什麼的不就是媒體炒作、增加粉絲的，當年我和你不也這樣？」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如果只是炒作，你會配合，可是如果是真的，你反而會保護。」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和小帆，合作之前就認識吧？」

　　「他告訴你的？」

　　「我猜的。你知道，每當小帆露出那種泫然欲泣的表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搶他的初戀了。」

　　「那是育帆敬業，這可怪不到我頭上。」

　　「王祐璟，你說實話，你對小帆，到底什麼感情？」

　　「我們都是男的，能有什麼感情？在演藝圈裡不過就是玩玩而已，誰會認真？還是他對你說什麼了？」

　　「沒有，小帆什麼都沒說。阿璟啊，不是我愛說你，你根本定不下來，不要這樣折磨人，小帆那樣令人看著怪心疼的。」

　　「我哪裡折磨他了？你情我願合則來不合則去，誰也怪不了誰、誰也怨不得誰。阿鑫、你知道我一向是這樣的。」

　　「你到底對小帆施了什麼魔法？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的，還有你小點聲，別把人吵醒了。」

　　「他醒了又如何？我坦坦蕩蕩的，又沒做壞事。」

　　聽到這裡，他大約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只是自己竟然是那對十幾年的好朋友吵架的原因，他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他硬撐著睜開眼眸，有些吃力地開口。

　　「鑫哥、我真沒事，王祐璟對我很好很好的。」

　　正在爭吵的兩人同時禁聲，楊鑫聳了聳肩，沒說什麼，王祐璟立即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摸了摸額：「嗯，燒退得差不多了。」

　　對於王祐璟難得的溫柔，陳育帆有些驚訝，卻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那當然，我身體好，幾乎不生病的。只是對不起鑫哥，你們難得的聚會因為我而取消了。」

　　「阿璟，你去買點白粥吧，我和小帆討論一下劇本。」楊鑫推著王祐璟：「病人不能吃太刺激的東西，你是知道的吧！」

　　王祐璟看了看兩人，便走出房間。

　　陳育帆有些奇怪的望向楊鑫，他們的角色沒有多少交集，劇本有什麼好討論的？除非楊鑫想討論的不是劇本。

　　事實上，他猜中了。

　　楊鑫確認門關好後，開頭便問了他與王祐璟的關係。

　　陳育帆聽了只能苦笑，他能說什麼呢？他和王祐璟，又是什麼關係？況且他也是知道的，就算楊鑫和王祐璟感情再好，這種事情也是不能說的。

　　或者該說，若要讓楊鑫知道這事，也是該由王祐璟自己說，不該是他來說。

　　「說是兄弟好像也沒有他和程橙哥那麼好，說是朋友好像也不如鑫哥，所以我和他、大概就是合作過的關係吧！」

　　「小帆，你……」楊鑫目光直視著他：「你喜歡王祐璟吧？」

　　沒料到楊鑫會說得那麼直接，陳育帆硬是愣住，張了唇卻是發不出任何音節。喜歡是喜歡，可自己，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不用太驚訝，喜歡他的人男女都有，那樣的神情很好認。」楊鑫這麼說道：「我和他是朋友，所以我也希望他幸福。」

　　聽了這話陳育帆有些疑惑，那個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天之驕子，難道並不幸福嗎？

　　「他受過情傷，所以不相信愛情，總是游刃有餘的在情場中玩，可這也是因為他不曾放下過去。」楊鑫淡淡的說道：「從前是小橙陪他，後來是我，不過你也知道，即便我們與他感情再好，我們都無法一輩子以他為中心，所以……」

　　「我明白，鑫哥，」陳育帆聽到這兒，便知道楊鑫想說什麼。

　　與王祐璟感情最好的兩個人，楊鑫和程橙，兩人都是已經有對象的人，即使他們和王祐璟有各種CP炒作，也都不可能會是真的。

　　「小帆，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拜託誰。」楊鑫輕輕地說道：「除了你們同年，性格相近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喜歡他，所以還請你多……」

　　突然，門碰的一聲被打開，王祐璟拿著一袋粥走了進來，他放在桌上之後，轉身將門關上，視線釘住楊鑫，過了幾秒，忽然一拳朝他揮去，卻又在要碰到的瞬間，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他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才開口。

　　「楊鑫，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注意過你們之間的相處，即使你那樣對他，小帆還是對你很好，比你歷任那些有名分沒名分的前任男女朋友都還要好，難道你不知道？」

　　王祐璟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陳育帆，又看了看楊鑫，最終顫抖著手將粥拿出來遞給陳育帆，聲音卻是壓不住的怒意：「育帆，你可以不用理他說什麼，我不需要你對我好。」

　　「我……」

　　「阿璟，面對小帆，你真能把他當你那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床伴嗎？或是那些連長相都記不清楚的前任男女朋友們？」

　　聽了這話，王祐璟瞇起了眼，冷得徹底：「你說清楚，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就是這麼對小帆說的嗎？你們初識那時你是這麼對他說，重逢之後，你仍是這麼說的，不是嗎？」楊鑫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王祐璟，你自己清楚我在說什麼。」

　　王祐璟頓了頓，回頭卻見陳育帆已經起身，站在他的身後，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他，於是他張了唇，卻只喚出他的小名：「小帆。」

　　「為什麼要說這種謊？為什麼？」陳育帆說著，眼睛便紅了，因為感冒發燒，聲音有些低啞，哽咽得惹人心疼：「你擔心我會愛上你、會糾纏你是嗎？」

　　「不是，我只是……」王祐璟看向楊鑫，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阿鑫。」

　　「阿璟，你自己和陳育帆說清楚吧！我不想再看到他那種痛苦卻又決絕的眼神了，看著心都會痛。」楊鑫拍拍王祐璟，經過陳育帆時，在他耳邊低語：「王祐璟對你終究是不一樣的。」

　　「鑫哥……」

　　「小帆，導演那邊我幫你請假。」楊鑫走了出去，幫他們帶上門，又留了一句：「阿璟你自己清楚，你特地來探班根本不是為了我。」

　　兩人互看許久，終究是王祐璟先開口。

　　「阿鑫的話隨便說說的，不用太在意，他就是這樣、愛鬧。」

　　楊鑫愛鬧？

　　這是藉口吧？

　　「鑫哥剛剛說的那些，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陳育帆眨了眨眼，想讓淚水收回去，卻是控制不住地流下。

　　王祐璟伸手輕輕替他拭去眼淚：「演藝圈沒有永遠，我們維持和之前一樣的關係，不好嗎？」

　　「鑫哥說你沒有放下過去。」陳育帆閉上眼眸，抓著他的手，認真的說道：「祐璟，你試著喜歡我吧！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育帆，愛情不能用試的。」王祐璟哄著他，像是在床上低喃情話一般：「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

　　「不會，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陳育帆睜開眼眸，認真而深情地看著他。

　　王祐璟嘆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短髮：「那如果試了之後我還是不喜歡你怎麼辦？」

　　「那、那……」陳育帆轉了轉眼眸，笑得異常燦爛：「那就到時候再說囉！」

　　陳育帆想，楊鑫說得果然沒錯，王祐璟怎麼能這麼傻呀！

　　王祐璟是喜歡自己的，如果不喜歡，怎麼會擔心自己變得和他一樣？

　　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但有一天，王祐璟一定會知道，他是喜歡自己的。

＃

　　自從自己答應了讓他試著喜歡他之後，王祐璟發現他對他各種關懷問候、各種噓寒問暖，甚至給他送早餐送宵夜，不過一個月，逼得他幾乎招架不住。

　　他看著他，忍不住說了。

　　育帆，你真不用對我那麼好的，我不值得你那樣。

　　然而那個人卻是眨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眸，真摯而深情。

　　可我喜歡你，所以才想對你好。

　　看他那樣，他有些頭皮發麻，怎麼明明是告白的詞兒，卻委屈得像是要哭了一樣。讓人看了，心都要疼死啊！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才能讓那人各種執著不放手？

　　他受不了了，便趁著好友來時，約了人出來吃宵夜。

　　「阿鑫，我都快被他給逼瘋了。」王祐璟喝了一口酒，埋怨著那人的罪刑：「他的好讓我有點承受不住了。」

　　「我說王祐璟，我怎麼聽著你像在炫耀啊？」楊鑫托著下顎看著他喝酒，有點好笑的看著他。

　　「那麼多年了，我拒絕過多少人，可真沒人像他那樣的，阿鑫，你說他是不是傻？」王祐璟又開了瓶酒。

　　「他傻不傻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傻。」楊鑫如是說，遞了菸給他：「抽嗎？」

　　「戒了。」

　　是啊，他想。

　　自己放著一個這麼好的人不喜歡，是不是真傻？他的完美主義，也包含了對愛情的要求，那個人符合他幾乎苛刻的各種條件。

　　除了性別。

　　正是因為性別，所以他無法接受他、所以當他看著他飛蛾撲火的靠近自己時，他的心疼得受不了。

　　但他不明白，是為了什麼。

　　「其實，你是挺喜歡他的吧？」楊鑫點燃了菸，這麼說道。

　　「怎能不喜歡？我可沒法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玩到床上去。」他四兩撥千金的回道。

　　楊鑫看了看他，又抽了一口：「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對小帆和別人不太一樣，難道你自己沒感覺？」

　　「緣分唄，當然不一樣了。」王祐璟淡然的道。

　　「對了我剛打給你時，你說小帆現在在你房裡吧？」楊鑫瞥了王祐璟一眼：「他都這樣了，你還敢只是玩玩？」

　　對於楊鑫猜出自己做了什麼，王祐璟並不訝異，只是聳了聳肩：「育帆眼睛都腫了，顯然沒怎麼睡覺，我讓他在我房裡休息休息。」

　　「喲，你對他挺上心的嘛！我說真的，你不考慮好好和他在一起？」楊鑫將菸捻熄。

　　「不是因為這樣，只是育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他飛來飛去的，一天到底睡幾個小時啊？」王祐璟說著卻見楊鑫用著打量的眼神看他，便又止住了話。

　　剛剛陳育帆穿著一件薄薄的Ｔ桖跑去外邊給他買宵夜，他想，這人穿得這麼少也不怕著涼，於是忍不住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對方身上。

　　「祐璟，我不冷，還有這是給你的，我買了兩份，你可以和鑫哥配酒。」陳育帆把外套脫下還給他：「你不是說鑫哥來了？」

　　他沒有拿衣服，只是接過宵夜：「謝啦！」

　　或許因為極近的距離，他注意到他發紅的眼眸，忍不住將他拉進自己房內。

　　「育帆，你今天還有其他事嗎？」

　　聽了這話，對方突然紅了耳尖，神情卻帶著憂傷：「我、我沒有，可是……。」

　　王祐璟點了點頭，從衣櫃翻出一件睡衣扔給他：「你知道我約了阿鑫，你休息會兒吧！」

　　「欸？你不是要……」

　　「我沒有要做什麼，你好好休息。」王祐璟說著便把門帶上，只是看著陳育帆那樣，王祐璟默默地想，自己在他心底，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他是真心想讓他好好睡一覺的。

　　「王祐璟？」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去看看他。」王祐璟站起身，走之前突然又頓了頓：「鑫哥，你這樣跑來，有地方住嗎？」

　　「如果我說沒有，難道你會讓我睡你房裡？」楊鑫勾起笑：「得了吧，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我能來，怎麼會沒地方住？」

　　於是王祐璟以極快的速度回到酒店，他輕手輕腳的開門，而後撐著頭，靜靜地注視著那個躺在自己床上熟睡的人。他看著他，忍不住低頭，輕觸了他的唇，不過半秒，便又放開。

　　育帆，為什麼你不明白，我是喜歡你的呢？

　　那麼多的ＣＰ，只有你，我不配合媒體宣傳炒作，就是不想讓我們之間變成一個假象。

　　「嗯？祐璟？」陳育帆微瞇著眼，睡意朦朧的看了看眼前的人。

　　「你好好休息，我會在你身邊的。」王祐璟輕聲哄著他，替他將被子拉好。

　　陳育帆閉上眼眸之時，似乎感覺到對方親吻了他的額，小小聲地說著：「小帆，我好像、好像喜歡上你了呢？」

　　陳育帆想，或許是夢吧？

　　不然，王祐璟又怎麼會呼喚他的暱稱呢？

　　只希望能永遠不醒。

　　而王祐璟只是深情的注視著他，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小帆，謝謝你喜歡那樣的我。

　　但我會用比你更多的喜歡，來愛你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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